第七十五章 膽大包天,陳烽欲插手軍糧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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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登雲躍上樓船頂層,回頭望去,位於末尾的一艘大型戰船停滯不前。

  刀光劍影中,一人身手凌厲無比,手下紛紛被殺或落水。

  臉色鐵青道:「那是誰的部將?」

  眾人面面相覷,皆不記得洪陽城水師有此人物。

  突有一小嘍羅驚異道:「那人,似乎是昨夜殺害三當家的,腿功當真厲害!」

  高登雲默然不語,深深將他身影刻入腦海,漸漸遠去。

  水師艦船圍攏過來,先鋒隊長滿眼狂熱,望向陳烽的眼神毫不掩飾崇拜!

  軍中最崇拜強者。

  素來有四大軍功:先登,陷陣,斬將,奪旗!

  陳烽單槍匹馬,衝上敵船殺入敵陣,奪得敵艦。幾乎一下子達成了三樣軍功!

  不知是誰開始吶喊了一聲:「威武!」

  漸漸匯成聲浪,百人齊聲喝彩:「威武!威武!」

  寒鐵衣大步走到船沿,與陳烽相視而笑,正要狠狠誇獎。

  卻聽陳烽拱手道:「寒大人,這艘船是我獨自繳獲,按闖關東規矩,誰打到的東西就歸誰對吧?」

  寒鐵衣頓時愕然,看了看破曉的晨光,覺得有點氣抖冷。

  ……

  經過打撈,從河底尋回一萬多兩的稅銀。

  「不幸中的大幸,賊人只奪走一半。」寒鐵衣慶幸道。

  陳烽卻沒他那樣樂觀。

  復興社應該有多人參與了這起事件,凌越只是其中之一。

  很可能還有外部強援出手,局勢接下來還不知走向何方!

  一行人返回洪陽山城。

  「陳烽,先去歇歇,等你醒了,隨我一起面見城主。」

  「在下並無公職在身,就不去了。」陳烽婉拒道。

  寒鐵衣一怔,道:「此事你居功至偉,為何不去?」

  「不去,就是不去。」

  陳烽對禾三娘的身份起疑,並不太想過早接觸程老爺。

  另外,還有其他顧慮。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親兵忍不住道:「鄉下人就是鄉下人,上不了台面,請功領賞的機會都不抓住!」

  寒鐵衣搖搖頭道:「不!」

  親兵愕然。

  寒鐵衣雙眼微眯:「我想起來了,上回程瀾閣作序的就是此人吧?文武雙全。他恐怕是擔心會被城主留下來效力。」

  「留下效力有何不好?」

  「所以說,此人必不是甘於人下之輩!」

  陳烽沒想到,寒鐵衣這個外表粗獷的傢伙,居然差點看透了他的心思。

  一夜奔波勞碌,他也困的厲害。

  找了家旅館,一覺睡到傍晚。

  寒鐵衣居然派人來請他吃飯。

  送請帖的正是那位有過爭執,後被他折服的先鋒隊長。

  「陳大人,您請!寒大人正在花滿樓等您。」

  陳烽沒有坐他的轎子,而是騎乘紅雪。

  「你叫什麼名字?」

  隊長有些激動道:「在下裘病已。」

  陳烽點點頭:「好名字。」

  花滿樓,洪陽山城最頂尖的酒樓。

  大氣典雅,雕樑畫棟。

  此時已經點上燈籠,隱約有曼妙歌聲傳來。

  陳烽隨裘病已入內,四處打量,感覺此處與其說是酒樓,更像是集合了勾欄青樓等娛樂服務的綜合體。

  天字包廂內。

  身穿常服的寒鐵衣正坐在主位。

  陳烽問好入座。

  「這就是我剛與你們所說的陳烽,少年英傑,了不得啊!」

  寒鐵衣興致勃勃為他介紹了其他賓客。

  大都是寒鐵衣的部下和私交。

  像裘病已這種大頭兵,只能站在門口伺候。

  很快開始上熱菜。


  寒鐵衣又吩咐了句,裘病已去通傳。不一會,居然來了一隊裊裊婷婷的女子。

  有撫琴吹簫的樂姬,還有五名舞姬。

  陳烽面色古怪,按輩分,寒鐵衣是長輩,請他的酒席居然還有攢勁節目,畫風多少有點詭異。

  「陳老弟有所不知。」

  一位中年書生笑道:「寒兄向來豁達,不貪戀黃白之物,今日得了城主賞錢,不花光是不罷休的!」

  寒鐵衣果然面現得色:「不錯,還是沾了陳烽你的光!人生苦短,需要及時行樂。我寒鐵衣平生結交朋友,有三種人不交。」

  「戰場上,不敢打的人不交。」

  「酒場上,不敢喝的人不交。」

  「歡場上,不敢玩的人不交!」

  陳烽差點被口水嗆到。

  好嘛!被你個濃眉大眼的外表和高冷名字騙了!

  寒鐵衣這傢伙,居然是個老不正經。

  看他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寒鐵衣哈哈大笑:「我寒某人一輩子不娶妻,不生子,孤家寡人一個!萬一哪天死在戰場上,錢沒花完,那多憋屈?」

  陳烽一怔。

  這才明白過來,自己這算是「以貌取人」了。

  有的人行事作風放浪不羈,卻將畢生都奉獻給了某項事業!

  但很快,這份欽佩就轉移到對寒鐵衣的見識廣博上。

  只見舞姬的動作漸漸豪放大膽起來,從紗裙開衩抬起長腿,踢掉鞋子,在腿彎中夾住一柄打開的摺扇。

  把一條光溜溜的美腿凸顯出來。

  跳著跳著,似乎站立不穩,一個個倒向在座賓客。

  寒鐵衣抱住一位,眉開眼笑,道:「這歡場之中,有四類女子可稱尤物。分別是靈州瘦馬,大侗婆姨,壽金船娘,和雷山姑子。」

  「據說花滿樓的東家,曾在關內學藝,雖然只偷出來三成本事,也足以稱霸關外了。」

  陳烽雖不適應,但盛情難卻。

  只好勉為其難的逢場作戲起來。

  「今日我向城主替你請功,可惜你未在場,便讓我代為賞賜。」寒鐵衣摸摸捏捏中,忽然抽空說了一句:「你想要什麼?」

  陳烽面色一喜。

  卻見寒鐵衣緊張的補充道:「不過這些姑娘只陪酒,若想動真格,全憑自己本事,我可強迫不來。」

  陳烽汗了一下,才道:「實不相瞞,我在家鄉辦些糧油漁獲的生意。正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寒大人手下的糧草採購,我能否參與一手?」

  寒鐵衣聞言睜大眼睛,餵到嘴裡的葡萄都忘記吐籽。

  「你沒喝醉吧?軍糧供應,那可是程家的產業!」

  十老會的十大長老,他們只是作為代表,執掌公權。每家又有屬於自己的私人勢力。

  像是寒鐵衣所在的城防水師,雖然由程立雪調遣,但名義上也屬於洪陽城。

  由百姓的稅賦來支出軍費,但私底下糧草軍械的供應生意,其實都是程家自己在干。

  聽起來似乎脫褲子放屁。

  但沒辦法,這就是闖關東的紅線!

  朝廷只是允許民間出來開荒,並未放棄法理上的統治權。

  如果有朝一日秋後算帳,那僭越者都會以造反、叛國論處。

  這柄懸在頭頂的隱形長劍不撤去,類似十老會這種白道勢力,依舊以「民」自居,而不敢稱「官」。

  「我可以提供大量的食物,方便保存容易攜帶,而且便宜。寒大人能否幫我斡旋一二?」

  陳烽誠懇道。

  這東西外人碰了就是死,但有禾三娘這層關係在,寒鐵衣至少不會因言治罪。如果能成,他就真的一躍而成大老闆了。

  席間其他人知曉厲害,大氣不敢出。

  寒鐵衣似笑非笑道:「我可以幫你打聽,但是憑什麼?」

  陳烽一咬牙:「事成之後,四成利潤奉上,另外三成用於打點,我自己只掙三成。」

  這是他最大的誠意。

  卻見寒鐵衣擺了擺手:「我要錢也是浪費在酒色之上,既然你想求我,那就直接在酒桌上喝贏我。我只幫朋友!」

  「那我也算在坐諸位的酒友了?」

  「這是自然!」眾人認可。

  陳烽笑了,眼底深處浮現一抹得意。

  害群之馬的可選範圍,頓時籠罩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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