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三姓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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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粘罕還在汴京城外,他不可能親自殺個回馬槍,而西路金軍中的戰神婁室也不可能輕易北調,他的使命是堵住潼關,不放錢蓋的十萬秦鳳西軍出關。

  那麼現在自己面對的對手,很可能是銀術可。

  銀術可被自己偷襲損兵折將,連他弟弟都被侯勇一把火燒死,他的怨恨可想而知。

  不管是誰領兵,這次西軍必須挫掉金軍銳氣,打出軍威

  五百輕騎風馳電掣,不足一個時辰平定軍城池已遙遙在望。

  巨大的黑煙柱騰空而起,十餘里外清晰可見。

  沈放須臾不敢停留,在馬背上下令。

  「馬軍使,你領四百騎兵繞走走,見到任何將領都好,告訴他,北方已有人頂住,放手殺敵,闖進來的金軍一個不能放跑!」

  馬義緊張回應:「沈太尉,你分的騎兵太少了,有個閃失我馬義就是罪人,一人一半吧!」

  五百騎兵一人管一半?

  虧你馬義想得出來。

  「執行軍令!走!」沈放不與馬義墨跡,高舉長槍,大呼:「虎賁軍將士,靜陽寨是你們建功立業之地,隨我再殺敵!」

  身後迅速分出一撥騎兵,隨沈放向靜陽寨方向繞去。

  低矮的山包上向遠望去,靜陽寨方向也是火光熊熊,黑煙如柱。

  不時響起的爆炸聲顯示,西軍的大殺器震天雷在發威。

  騎兵隊行至山腳下,前方一隊騎兵快速衝來。

  虎賁都頭何鑄急問:「沈太尉,需要避開麼?」

  沈放單手抓韁繩,長槍前指,大罵:「直娘賊,你當虎賁軍出來溜馬呀,殺過去!」

  沈放一馬當先,率先向對面的金軍騎兵衝去。

  何鑄本是詢問而已,卻挨了一頓罵,胸中無名業火頓起,扭身大呼:「弟兄們,殺過去,別在太尉面前丟臉!」

  一百騎兵展開隊形,向金騎掩殺過去。

  領頭的金軍揚起狼牙棒,不顧長槍的優勢,當頭向沈放砸來。

  沈放左手一扯韁繩,胯下戰馬稍稍轉了個向,右手緊握的長槍拖著一個大角度,向金軍的馬腹划過。

  銳利的槍頭藉助衝鋒的勁道,將對面金騎兵的腿連同馬鐙瞬間劃斷。

  一擊得手,沈放手中長槍前掃,在身前劃了個圓弧,快速向另一金騎後背砸去。

  金軍揚起彎刀抵擋,卻被長槍霸道的力道擊彎,透過刀身的力道直貫金軍身體,將金軍砸下馬背。

  沈放歷經大小戰役無數,身體已磨練得跟鐵一般結實,馬背上作戰的技巧日趨熟稔。

  面對高速對沖的敵人,若是舉刀硬砍,挺槍直刺,殺死敵人的同時自己的手腕估計也要折斷。

  白蠟木柄長槍槍身柔韌,只要手臂力道足夠強大,懂得借力卸力,真能使出槍如游龍般的效果來。

  虎賁軍騎兵緊隨沈放之後,迅速從金騎中間橫插,將金軍的隊伍沖為兩段。

  回馬再沖,金軍已重新結陣,孰知沈放與何鑄變為一左一右,從金軍密集的陣型邊沿擦過,又將數十金騎兵衝下馬背。

  這是騎兵常用的戰術,穿插包抄,力圖打亂敵軍的陣型。

  沈放有些詫異,金軍騎兵的戰術怎麼會如此差勁?

  一邊衝殺一邊細看,他終於發現了,這批騎兵是漢人。

  金軍中其實並非都是女真人。

  女真人打下大金國版圖後,吸收了奚人,遼人、漢人及部分西夏人等。

  漢人和女真雖然膚色、衣飾、髮式一樣,可是動作神態,特別是戰鬥素養卻有明顯差異。

  這批金軍騎兵身體協調性沒有馬背上的民族那般,與戰馬融合在一起,騎馬作戰顯得生澀無比。

  「殺!」

  沈放大喝一聲,這次直貫密集的金騎陣中央。

  知曉了這些不過是漢人軍隊後,他信心爆漲,不顧對方人數眾多。

  金軍被虎賁軍騎兵兩次沖陣後,漸漸的騷動起來,畏懼之色頓起。

  狹路相逢勇者勝,沈放再次撞入金軍中,鬆開韁繩,兩手握槍左挑右刺,接連將金軍刺下馬背。


  金軍信心已動搖,面對接連撞入陣中的虎賁軍,猛的四散奔逃。

  何鑄頗為神勇,手持長柄厚背刀,追上去一頓砍殺,放倒了四五個騎兵。

  「回來!回來!」沈放在亂軍中大呼,好不容易才制止了追出去的虎賁騎兵。

  「太尉,為啥不追,狗韃子失勢,正是宰殺他們的大好機會啊!」何鑄顯得很不滿。

  「他們進來谷地了就別想輕易出去,靜陽寨要緊,走!」沈放說完,打馬欲走。

  「稟沈太尉,這還有個活的!」

  不遠處有虎賁軍下馬,拎著一個金軍的衣領拖著走來。

  「殺了!」沈放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虎賁軍將那個受傷的金軍丟地上,抽出腰刀。

  「且慢。」

  沈放猛然想起這些是漢人附庸,或許審一審能獲得些有用的情報。

  想到這兒,沈放翻身下馬,走過去一瞧,卻覺得這人似曾相識。

  躺在地上的金軍頭頂鐵盔被砸爛,整個腦袋被鮮血糊了一臉,雖然沈放覺得有印象,卻一時分辨不出來是誰。

  「擦擦他的臉。」

  虎賁軍騎兵依令俯下身,用金軍的衣襟擦乾淨他的臉。

  「耿守忠?」

  沈放失聲叫了出來。

  地上半死不活之人不是耿守忠又是哪個!

  耿守忠迷迷糊糊中也認出了沈放,頓時面色蒼白,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

  「沈放,落在你手裡我認栽,動手吧!」耿守忠語氣平和,似有解脫之意。

  耿守忠挑動龔濤刺探當時的天長鎮虛實,又在乏驢嶺與金軍協同作戰,幾乎擊垮了種師閔與沈放廂軍組成的聯軍。

  若不是伍有才與黃勝最終殺出,他幾乎可以在金軍中昂首挺胸。

  可惜功敗垂成,那次戰鬥也讓耿守忠淪為棄子,身不由己的在底層金將中隨波逐流。

  沈放蹲下身子,便於更靠近耿守忠的臉。

  「你幾乎贏了我,是不是覺得不甘心?」沈放突然笑了出來,語氣卻冰冷。

  「殺人不過頭點地,我耿守忠認了。」

  「沒錯,我可以隨時殺了你,像宰一條狗一般。」沈放頓了頓,道:「說到這些侮辱字眼,我想起來了,你曾經的弟兄曾經跟我說過,他說不想跟著你在金軍面前像狗一般乞活。」

  「所以他弟兄二人投奔了我,就在乏驢嶺那一戰中立下功勳,我給他兄弟二人當了軍指揮使,組建了同樣是你手下弟兄為主的歸德軍。現在歸德軍已是我沈放帳前最得力的四大軍之一。」

  「你說的可是陳龍陳虎?」耿守忠不甘心,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

  「沒錯。你帶著曾經的弟兄活成了金人的狗,可是我沈放讓他們活成了人,人中豪傑。」

  沈放繼續羞辱著耿守忠。

  「也許你真的不怕死,也對活著沒了希望。我可以成全你,然後在你那些弟兄們面前說,你像一條狗一般被我殺了,讓他們也一起羞辱你。」

  「你曾經也算是叱吒一方的梟雄,可是今天卻躺在我沈放面前,任我羞辱。這能怪我嗎?」

  「是老天讓你輸,蒼天何曾饒恕誰?你倒行逆施,帶著弟兄們往火坑裡……」

  「夠了!」耿守忠突然暴怒大吼。

  「嘿嘿,你能發怒,說明還未徹底沉淪。」

  說著,沈放猛然站立,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丟在耿守忠面前。

  「耿守忠,如果你願意為了金人死,我成全你。如果你想像陳龍陳虎兄弟倆一樣堂堂正正做人,我不計前嫌,編你入歸德軍,憑能耐升遷。」

  耿守忠大吼一聲之後,整個身軀如同爛泥一般攤在地上,沈放丟在地上的匕首正好抵在臉旁。

  沈放向不遠處的何鑄使了個眼色。

  何鑄會意,猛的大喝:「太尉,靜陽寨有情況,不能再等了,跟他囉嗦個甚,殺了算逑!」

  「我想做人,想堂堂正正的做人,」耿守忠眼淚鼻涕一起流,「今後沈將軍叫我幹啥我就幹啥!」

  沈放臉上閃過一絲寒氣,道:「好,既然想做人,那告訴我金軍此行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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