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額真想錘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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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虬髯壯漢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翻開,金光乍現。

  「這是葉子金,一冊十二張,四張重一兩,一冊就是三兩,」

  壯漢把金葉子從書冊里取出,看著極薄的金葉,金光燦燦,禿子的眼睛都直了,死死盯著金葉冊不放。

  「只要你答應我們的條件,這冊金葉子就是你的了。」

  禿頭呼吸急促,聲音顫抖著道:「我可以摸摸嗎?」

  「當然可以,」虬髯漢子哈哈一笑。

  禿頭伸出手,胖嬸在旁邊擔憂的喊道:「當家的,」

  金葉子很薄,做的如一頁書似的,每頁的四角和中心都還有印戳,有字。

  「這是啥字?」

  「四角的字是東市坊西,中間是陳二郎十分金。意思是這金葉是長安東市坊西的陳二郎金鋪打造的,十足真金。」

  每頁是二錢五分,打造的時候每頁還留有對等的五份的摺痕,這樣使用的時候,直接折一下份,就是五分黃金,相當於四百開皇五銖,便於支付。

  「這冊葉子金,隨時可以兌換兩萬四千枚開皇五銖肉好。」

  「你們說話算數?」

  「只要你答應,這金葉子現在就歸你了。」

  禿頭緊緊捏著金葉冊不肯鬆手,

  「我新婦在李大郎作坊做事,每月七斗糧還包兩餐飯,還經常有賞賜,你看今天又賞二斗米。」

  虬髯壯漢哈哈一笑,「我們管事的交待了,只要你新婦肯去我們那傳授腐竹秘方,我們每月給兩石大米,你也可以過去做事,一月也給你兩石,還給你們包吃住,並提供住房,還包每年一套春衣鞋襪,兩年一套冬衣鞋襪。」

  「說話算話?」

  「可以立契約。」

  禿頭咬牙,瞪大著雙眼,「我願意。」

  「當家的,你們說什麼腐竹秘方?」胖嬸急的滿頭是汗。

  禿頭捏著金葉子,對妻子道:「我們遇貴人了,要發達了,這位來給我們送富貴的,你也看到了,只要你教他們做腐竹,他們現在就給我們三兩黃金,而且以後我們去給他們做事,一個月有四石大米,是大米不是粟米,還包食宿,還給衣鞋,」

  胖嬸急道:「那怎麼能行,腐竹是村長的方子,我只是給人做工,就算知道怎麼做也不能賣給別人。」

  「你是不是傻,你給他幹活,一個月才七斗小米,給別人干一月兩石大米,我也還能去做事同樣拿兩石,更何況這三兩黃金就擺在面前呢。」

  「這怎麼能行呢,村長對我們多好,」

  「好什麼好,我跟他借點錢修窯洞,他都不肯借,賺那麼多錢,卻那么小氣。」

  胖嬸把糧袋扔到禿頭懷裡,「做人得講良心,反正我是絕不會對不起村長的,那是喪良心,要遭報應的。」

  「屁,有金子不要那才是蠢。」

  禿頭急了,直接握緊拳頭就打胖嬸,虬髯壯漢一把將禿頭拉開,「別打人,好好說嘛,」

  「嫂子,你看你現在住這地方,多破多舊啊,聽說上次這崖垮過一次,壓死了好多人,你就不擔心哪天下雨又垮了?

  再看你家三個娃,面黃飢瘦的,看著真可憐,

  現在有個改變的大好機會,你得珍惜啊,這樣的機會可不常有。」

  「可做人得憑良心。」胖嬸嘴角都被丈夫打破了,卻還是堅持道。

  「是,得講良心,但說實話,這腐竹也只是個生意,就算你幫我們也做腐竹,也不影響他的,」

  「怎麼不影響?」胖嬸不信。

  「天下那麼大,就算多幾個做腐竹的,這買賣也做不完啊。何況,我們的腐竹可以賣到洛陽、太原,賣到山東、山南去,保證不跟李村長搶生意。」

  胖嬸將信將疑,

  禿頭卻急的又想揍人。

  「我給你們加二兩黃金。」

  說著虬髯壯漢,又從書冊里取出一份金葉子,撕下八張,遞到胖嬸面前。

  二十頁金葉,總共五兩黃金,

  外加夫妻兩人每月四石大米的工錢承諾,還包食宿包衣鞋,這待遇確實比現在高很多。

  胖嬸面對著遞來的黃金,猶豫一會,還是搖頭拒絕了。


  「那腐竹方子不是我的,我不能這樣做,做人得有良心。」

  禿頭大罵一聲揮拳猛錘胖嬸,打的胖嬸滿頭包,這次虬髯壯漢只在一邊看著不再拉開。

  好一會禿頭停手,

  胖嬸眼角也破了,眼眶也烏青了,鼻子還出血了,頭髮散亂。

  「我家裡我說了算,這臭婆娘就是欠打,我們現在就跟你們走,到了地方多揍幾次就聽話了。」禿頭把那二兩黃金也奪過來。

  虬髯漢子點了點頭,「好,」他很痛快的將五兩金葉子都給了禿頭,「趕緊收拾一下,跟我們走吧。」

  他並不擔心禿頭拿了錢不辦事,韋家的金子可不是個鄉野村夫能貪的。

  「你們不能這樣做。」胖嬸蹲在地上哭道。

  禿頭上去又是一頓暴錘。

  「呃錘死你個蠢婆娘。」

  ······

  夜幕降臨。

  李逸帶著石頭幾個小子,從滈河裡上來,這小河裡洗個澡挺舒坦。

  回到院裡,玉漱就又主動的纏上來,「我給阿郎擦乾頭髮。」

  擦乾頭髮,換上衣服。

  天黑後的鄉村很寧靜,西院的學堂只上中午的課,作坊也是天黑就停了下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沒啥娛樂活動可言。

  玉漱一直纏著李逸,一心求寵。

  「素君,」李逸叫來姬氏,讓她過來一起盤點下最近的帳目。

  姬氏掀簾進屋,新羅婢不滿的嘟起嘴坐到一邊。

  「玉漱你先回房休息吧,我跟素君理理帳。」

  新羅婢不情不願的離開。

  回首這一個多月來,李逸也從一開始一無所有賣鍋,到現在也是大院兩座,馬騾牛數頭了。

  細細盤點一番,李逸很滿意,

  他一開始賣雪平鍋,賣了十一兩黃金,以及一頭牛和一些糧絹,後來賣燜燒杯,賣了一百五十匹絹。然後李世民、太子建成、皇帝李淵也都賞賜了他一些絹,還有馬、金銀器等。

  他上次長安賣糧,賺了六百多匹絹。

  這段時間主要花銷是買了四頭騾子,還有三十口平底鍋,數口大鍋等,還有就是蓋兩個院子。

  蓋房子建作坊這些其實開銷不算大,

  作坊一直很賺錢,一開始就是營利的,且利潤較高。

  學校那邊因為有校會的捐贈,分開算帳,那裡也基本上不用他再投錢進去,反而還能買田出租,借貸收息。

  「現在家裡大牲口有三匹馬四頭騾子一頭牛,丁婢三口小奴二人,御宿鄉的稻地三十畝,桑田二十畝,淺水縣封爵永業田五百畝,陛下三原賜田百畝······」

  「家裡現在大豆、小麥、稻穀、粟等糧食還有幾十石,絹有三千一百二十八匹,銅錢八萬七千三百錢,黃金十七兩·····」

  「校會那邊,有田一百八十畝,都已出租,定的畝租六斗。糧食有一百多石,絹八百多匹·····」

  李逸聽了不由感嘆,

  不算校會的錢糧土地,

  他自己這裡,光是絹,就值百萬錢了,這才不到兩個月啊,他就已經這麼成功了,

  果然是金子到哪都會發光,心裡不由小小得意了一下。

  姬氏提醒李逸:「淺水塬的五百畝永業田,還有渭北三原縣的那一百畝田,得儘快去接收,我建議阿郎趁現在兵荒馬亂逃荒,到長安三橋去挑選一些棄籍逃荒的災民,招為部曲,安置到淺水和三原耕種那六百畝地,

  一戶人家可耕百畝,那麼招個六七戶災民為部曲,置買些耕牛、農具,修房屋,長遠來看,比起直接招長短工更划算一些,就是開始花錢多點。

  比起直接出租也划算。」

  李逸覺得也有點道理,但有個問題也不好解決,那就是他光棍一個,又沒有家族親戚可用,淺水縣離這五百里,就算三原縣也離這一百多里,

  招些災民過去種地,可沒人管,到時把他牛啊耕具捲走都不知道。

  「還是租出去吧,哪怕租子少些也沒事,以後有條件了再自己派人經營。」


  姬氏記了下來。

  「阿郎現在手裡有這麼多絹,應當考慮買田置地,或是放貸,錢生錢,上到王公貴族世家,下到地主豪強都是這樣做的。

  我們門口就是滈水,可以考慮修堰攔水建個碾磑,碾米磨麵,其中利益很不錯。」

  李逸也知道這年頭沒有官辦的銀行等金融機構,民間借貸需求卻是一直很大,所以寺廟的香積廚,官府的公廨錢等,都搞借貸,挺混亂,且利息都很高。

  而且朝廷的態度,向來是任依私契,官不為理。

  朝廷對於高利貸的限制標準,也只是每月不得過六分,積日雖多,不得過一倍。

  可實際上官府公廨錢的月利都是八分,民間十分,十五分,二十分甚至都很普遍,所謂不得過一倍,更只是空話。

  李逸發現現在鄉下的民間借貸,一般都比較小額,月利普遍是百分之十到二十之間,有些利滾利超十倍的都有。

  對於放貸這個事,李逸也知民間是有切實的需求,但他並不願意放高利貸。

  高利貸太害人了。

  「阿郎若不願意自己放貸,可以把錢絹存到寺廟香積廚,一般有三五分月利。」

  「阿郎也可以開個僦櫃,用絹做本錢,做典當生意。」

  僦櫃就是典當行,這行業如今也基本上是寺廟壟斷的,他們稱為長生庫或質庫,也是個暴利行業,一般都是搞短期抵押貸,周轉快利潤高。既能賺抵押貸的利息,還能賺那些無法贖回絕當的抵押物回收的錢。

  「這個回頭再說,」李逸搖了搖頭。

  姬氏提醒李逸,「阿郎得早做打算,這些錢絹放在家裡除了蟲蛀鼠咬損壞,可不會增值,如果自己放貸,能有倍利。就算買田置地出租,租子也很可觀。哪怕是把絹放到寺廟香積廚,都有三五分的利。」

  李逸打了個哈欠,「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姬氏起身,「阿郎早點休息,奴婢先回房了。」

  「今晚留下吧。」李逸發出請求,

  姬氏站在那,身體僵住,臉紅耳熱。

  「不願就算了。」

  姬氏咬著嘴唇站在那,其實從出宮那天,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了。

  可這天真來了,還是有點不知所措。

  見她站在那不吭聲卻也不走,李逸笑著吹滅了油燈,一把將她抱起,

  姬氏一聲輕呼,緊緊的摟住李逸,渾身僵硬。

  夜如何其,

  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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