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魂牽夢縈(惡魔獸與奧加獸聯展進化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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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灰臨時寄存處,一般臨近火化爐或者告別廳,

  用於臨時寄放一些因為某些原因暫時無法入土的逝者,

  有旅途中突發意外而死的觀光客,

  有在異鄉工作家眷趕不來的打工人,

  有沒錢款置辦陵墓或還未置辦陵墓的窮人、流浪漢、孤寡老人。

  沒有陵墓的背山向陽,松柏成蔭,

  有的只是封閉黑暗的房間中一排排靠得很近的骨灰架,

  金屬的骨灰架,後方密封,只有前面一面是透明塑料的小門,可以看清內里,

  無歸亡者們最後的一些殘渣被放在千奇百樣的廉價骨灰盒裡,

  除去常規的輕薄木片款、布藝款……

  還有少量的特殊存在塑料盒、曲奇餅乾盒、鞋盒、奶粉罐……

  滄桑佝僂的老者跟著面無表情的工作人員,側著身子,擠進了兩個鐵架間的過道。

  工作人員掏出鑰匙,打開了底層的一間隔間,從中取出了兩個布滿灰塵的簡陋骨灰盒。

  老者雙手顫抖地接過骨灰盒,呆愣愣站在原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快點走,不是就你一個人!不要擋著道!」工作人員粗魯地催促著老者離開,

  骨灰架之間的空間很小,根本不足兩個人一起並行,老者不退出去,工作人員根本無法離開。

  「哼,現在裝什麼孝順,前面三十多年幹嘛去了。

  估計不是吃官司蹲大牢,

  就是潤到外,混不下去,知道回來了。」

  工作人員與老者身形交錯時的「低聲揶揄」,一字不漏地進入了後者的耳朵。

  但老人已經沒有任何心思想與對方發生爭執了。

  只見他倒退著讓出一條路,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父母的骨灰盒摟在懷中,佝僂著身子向外走去。

  兩個骨灰盒摞在一起,有些不穩當,

  故此老人走得很慢,尤其在下台階的時候,每一步都是在確定自己踏實在後才邁出下一步。

  但即使這樣……意外,也還是發生了……

  室外夏日雨後的石台階,又有落葉粘附之上,老人一腳踩滑,自己同手中的兩個骨灰盒一同滾落,

  本就質地一般骨灰盒在石階上摔得粉碎,老人父母的骨灰同骨灰盒中的隨身遺物散落一地……

  「爸!!媽!!」

  老人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手腳並用地爬回到了父母的身邊,

  母親和父親的眼鏡,

  父親的手錶、母親的手鐲……

  「兒子不孝!兒子不孝!兒子不孝啊!!」

  老人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跪在了父母散落的骨灰前,

  一邊痛苦哀嚎,一邊頭不斷重重地磕在地上,直到雨水混合著鮮血一點點流向滲入父母二人的骨灰……

  ————場景分割線————

  「兒子不孝!兒子不孝!兒子不孝!!」法路易島上某處,

  男人跪在一個高大的惡魔面前,一邊哭嚎叫嚷著磕頭,

  一邊合攏雙手,像是在努力從只長有青草的地面上「捧」起什麼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而另一側,一條擁有媲美非洲岩蟒的巨大蛇形生物,青藍色的身軀泛著黑氣,一對蛇瞳逐漸變紅,身體也不斷地蠕動扭曲。

  「居然可以撐那麼久?果然沒令我失望,

  放棄吧,海龍獸,乖乖成為我的屬下,然後吃掉這個人類,

  要知道,沒人可以拒絕我黑暗齒輪的侵襲。哈哈哈哈哈——嗯?」

  正在得意的惡魔獸突然像是察覺到什麼,

  回頭看向了無限山頂的神廟,又糾結地看了眼腳邊兩隻「待宰的羔羊」,

  「本來還想親眼看著你吃掉這個人類,現在就只能先去解決另一邊了,算了,反正你們都跑不掉了。

  一會兒我再回來!」

  說罷,惡魔獸收斂於背後的翅膀張開,膝蓋微曲發力,一飛沖天向著無限山的山巔而去。

  只留下父子二人,一個沉溺於幻境之中,一個苦苦抵抗著體內黑暗力量的侵蝕……


  ————場景分割線————

  陽光透過樹葉灑在柏油路上,雙眼通紅的老人站在菸酒店前,似是等著什麼人。

  他手中拎著一個紅色塑膠袋,如今身無分文的他,置辦不起任何一款骨灰盒,

  便只能用這種方式帶上自己的「父母」。

  工作日的工作時間,來往的公交車空曠無比,一趟趟地拉來稀稀拉拉的乘客,卻都沒有老人要等的那個人,

  老人也只能反覆從自己的褲兜里掏出那部自己如今身上最貴重的物品——一部破舊的手機。

  看著上面的時間,猶豫著要不要給自己等的那個人再去一個電話,

  老人的心情異常複雜,既有即將見到親人的激動,也有對可能遭遇冷漠拒絕的恐懼。

  又一輛公交車開進了對面的站台,放下了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后,緩慢起步駛離了站台。

  他看到了她——那位曾經溫柔如水,如今卻帶著幾分堅韌與疏離的......應該說是前妻吧,此刻的她一手拎著一個袋子,另一隻手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緩步穿過斑馬線向著老人的方向走來。

  兩人的目光在不經意間交匯,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過往的種種畫面如電影般在腦海中快速閃過。

  老人壓下自己心中各種各樣的情緒,努力擠出一個平和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你來了。」老人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嗯,我來了。」牽著著孩子的老婦人低聲回應,聲音沙啞,聽不出任何感情。

  察覺到老人的目光在孩子的身上,老婦人將小姑娘拉至身後說到:

  「這是我外孫女,她外公還沒退休,所以現在還沒下班,

  她爸爸媽媽也是上班去了,我不好把她一個人丟家裡。」

  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其實包含了很多內容。

  老人的妻子...不,是老人前妻的反應遠不如老人預期的那樣溫暖。

  老婦人的眼神在又一次觸及到老人的瞬間,變得冰冷而複雜,仿佛過往的傷痛在這一刻被重新喚醒。

  「你這些年,過得好麼?」

  「我很好,不勞你費心。」老婦人的語氣中充滿了冷淡與怨恨。

  小女孩抬頭看了看外婆,又好奇地打量了對面的老人一番,然後緊緊依偎在外婆身邊,似乎能感受到空氣中瀰漫的緊張氛圍。

  老人沒有退縮,他深知自己的到來是對過去的一種彌補,也是對內心愧疚的一種釋放。

  「我知道,我當年的不辭而別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傷害,我為此深感抱歉......」

  但前妻並未因此而動容,她的目光依舊冷漠。

  「過去的事情,我已經放下了。這些年的事,不是你一句道歉就能撫平的。

  我們各自有了新的生活,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選擇,不要再打擾我。」

  老人聞言,心中五味雜陳。

  他明白,有些傷痕是無法輕易癒合的,尤其是對於那些被深愛的人所傷的人來說。

  但他仍然不願意放棄,至少,他想要讓她知道,他真心希望她能幸福,也願意為自己的過錯承擔一切後果。

  「我明白你的感受,也尊重你的決定。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以某種方式彌補我的過錯......」

  老人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近乎卑微的請求。

  前妻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點頭答應,只是厭惡地拋出一句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彌補。只要你以後別再出現在我們的生活里,就是最好的道歉。」

  說罷,老婦人遞出了自己手上的袋子,裡面是一些衣物,還有一部看起來還算新的舊手機和配套的充電器,另外還有一些現金。

  「他應該還在你爸媽原來的老房子裡住著,至少三年前還是的,我也已經很久沒去看他了。

  他也不願意聯繫我,你要沒地方去,可以回去看看。」

  這個「他」便是老人的兒子。

  據婦人描述,曾經調皮而不服從管教的少年因為做出了許多嚴重出格的行為,

  而被老婦人現在的丈夫所厭棄,最後只好跟著爺爺奶奶生活,可後來爺爺奶奶也都相繼離世。


  在母子二人還有聯繫的那段時光里,這個孩子種種的惡劣行徑也耗盡了自己母親對他的最後一點感情。

  最近幾年,似乎是和一些不大好的朋友混在一起,做著一些不大好的營生。

  老人聽完前妻的描述,心中五味雜陳,

  感到欣慰,因為至少知道了兒子的下落,可以有機會彌補自己作為父親的缺失;

  同時又感到深深的自責與無奈,意識到自己曾經的行為給家人帶來了多大的傷害,以及現在自己在這個新家庭中的尷尬位置。

  面對前妻的拒絕與警告,老人只能默默接受,自己需要尊重對方的選擇,不再給她和她的新家庭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同時,他也下定決心,要利用這次機會,重新建立與兒子的聯繫,儘自己所能去彌補過去的錯誤,至少,他還有著最後一個親人。

  ————場景分割線————

  法路易島上,二妮還殘留著一絲靈智,墨魚和龍蝦倆人藉由暴龍機的「傳音入密」功能,不斷地在其耳邊念誦一些鎮魂驅魔的經文,

  可這一切面對二妮體內越來越越洶湧的黑暗之力,卻是顯得杯水車薪,

  等到二妮的靈智被徹底侵蝕,一旁陷入惡魔獸【魂牽夢縈】技能中的男人,

  便會成為二妮·海龍獸的第一餐。

  就在暴龍機內的兩位佞臣快要徹底失去希望的時候,一道清冷的女音輕哼在二妮腦海內炸開,

  二妮甚至感覺到體內的黑暗齒輪的力量都被這一聲輕哼嚇得畏縮不前,蜷在了身體一角不敢動彈。

  「海龍獸,去把【夢魘波】、【心靈同頻】翻出來!

  把它們刷在暴龍機上!快!」

  老闆娘再次以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對二妮說到。

  ————場景分割線————

  在那個被歲月風霜雕刻的老舊居民樓下,

  老人一左一右拎著自己的全部(父母的骨灰與前妻送的生活物品),

  踏著沉重的步伐,緩緩邁向那扇熟悉的門。

  他的面容雖顯憔悴,眼中卻閃爍著一絲希冀與期望。

  夜色已深,萬籟俱寂,只有遠處偶爾傳來的汽車行駛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老人坐在樓道的台階上,側身靠著斑駁的牆壁,望著眼前熟悉地門牌號,

  從懷中掏出了那張兒子幼時,畫下的那張一家三口在雨中玩耍的蠟筆畫。(詳見第31章雨中曲)

  他耐心等待著,心中既有重逢的喜悅,也有對未知的忐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深夜的鐘聲敲響,樓道盡頭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喘息,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從樓道的另一頭闖入老者的視線。

  那正是他的兒子,卻已不再是記憶中那個調皮搗蛋不愛學習的少年。

  見到父親的那一刻,已經人到中年的兒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被冷漠所取代。

  老人急忙站起身,想要上前擁抱這個久違的親人,但兒子卻後退一步,語氣中帶著幾分憤怒與指責:

  「你從哪裡來的?你來幹什麼?」

  「你終於想起來要回來了?這麼多年,你管過我嗎?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嗎?」

  老人的心被重重一擊,他愣住了,眼眶漸漸泛紅。他試圖解釋,但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卻化作了無聲的嘆息。

  一股無形的黑暗力量,限制了老人的思維,讓他宛若身在渾渾噩噩的惡夢中,

  被負面的感情和情緒包裹,迷懵而不自知。

  「我……我……」老人的聲音沙啞而顫抖,他伸出手,想要觸碰兒子的肩膀,卻被後者冷漠地避開。

  「滾開!別碰我!」兒子憤怒地拍開了父親伸來的手。

  老人把兩個袋子抱在胸前,低下頭,低聲喃喃:

  「那什麼,我其實也就想看看你,你晚飯吃了麼?你現在做啥工作?咋要加班到那麼晚啊……」

  「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現在立刻給我滾!!」

  夜色依舊深沉,樓道里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與悲傷。老人與兒子之間,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牆,難以逾越。


  「好,好,我其實看過你一眼就行了,我這就走,這就走。」

  老人膽怯地抱著胸前的兩袋東西,側身讓過自己的兒子,不敢在與後者對視,也因此沒有看到後者那毫無血色的面色。

  老人緩步下樓,出於對兒子的愧疚,讓他不敢有任何辯駁……

  正當老人走到樓下,卻突然聽得樓上屋內叮噹作響,似乎是有東西被撞翻打碎。

  老人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念頭,三步並作兩步,快步回到家門前,只見大門並未鎖上,

  門被猛地推開,映入眼帘的是兒子摔倒在地,桌椅也被帶倒下來,桌上的水壺水杯碎了一地。

  「兒子!」那一刻,老人的心仿佛被重重一擊,

  老人連忙上前查看,卻看到兒子腹部一側正不斷地滲血,撕開衣服一看,皮肉都已經翻了出來……

  「你滾開!我不用你管!」

  即使到了這個地步,兒子依然不願意接受眼前的父親。

  但失血過多的身體,卻已經無法再掙脫他父親的手了。

  這樣的傷口,必須馬上送醫院!

  老人掏出手機準備打急救電話,卻發現手機已經沒電了,前妻給自己的充電器也突然不知所蹤,

  而兒子身上翻遍也沒找到他自己的手機。

  眼見沒有電話,老人立刻跑出門,開始挨家挨戶地敲門尋求幫助,

  「救命啊!能幫忙打下120麼?」

  「求求你,開開門,幫打一下救護車電話!」

  「有人在家麼?我兒子傷得很重!有人麼?」

  之前還萬家燈火的老新村,此刻卻不知為何,猶如鬼域,無人應答。

  眼見求助無門,老者立刻跑回家中,直接用自己老弱的身軀背起了自己那已經有些意識渙散的兒子。

  「兒子,別怕啊,爸爸在這兒!」

  「不用擔心,爸這就送你上醫院!」

  「別睡啊!別睡啊!」

  老人吃力地背著兒子,走在他記憶中前往最近醫院的道路,卻發現這條往常並不算太遠的路,今天變得格外漫長,好像怎麼都走不到頭似的。

  老人每一步都異常沉重,他的背脊被壓得幾乎彎成了弓形,但他依然咬緊牙關,堅持著不讓自己倒下,路途漫長而艱辛,老人的體力逐漸透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胸腔里拉鋸。

  而背上的兒子,其雙眼也逐漸變得迷離,

  「爸爸,我好疼啊……」意識的逐漸渙散,讓這個對父親原本充滿敵意的兒子,沒有了敵意與排斥。

  背著兒子一路小跑的老人,突然撞上一個身穿運動服夜跑的女孩,

  這女孩似乎是從一旁的岔路跑出來,老人沒注意,被女子相撞後一個趔趄,連同背著的兒子一起摔倒在地。

  被撞到的老人,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去查看兒子的情況,然後開始求助於撞到他們的女孩,

  「求求你,幫我打一下120....呵呵呵....求求你,我...兒子受傷了,求求......」老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向著眼前的女孩求救,女孩見狀也撥通了手機打120。

  老人把兒子的身體拖到了一旁綠化帶的樹下,讓兒子可以背靠在樹上,

  看到兒子的手無力地在自己的褲兜里掏著,老人連忙幫著拿出了兒子褲子口袋裡的東西,是一包煙和打火機,

  老人明白了些什麼,掏出了煙,放進了兒子的嘴裡,這是父親給兒子的第一根煙,可卻不是象徵著兒子脫離父親成為了一個被父親認可的成年人......

  老人舉著打火機,火苗明明已經灼燒著菸頭,卻無法將其點燃......

  這位中年人在父親將煙放進他嘴裡的時候,便已經徹底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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