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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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見刀疤臉向岳不群這邊使眼色,這才止住了話頭,悶頭喝酒。

  岳不群不動聲色,繼續吃著酒菜,耳朵卻留意著他們的動靜。

  過得片刻,那猥瑣之人忽然忍不住又道:「你們說,教主上次的傷好了沒有?」

  刀疤臉趕忙向岳不群這邊看來,見岳不群恍若未覺,似乎只是常人,略略放心,將頭轉回去,瞪了他一眼,低聲喝道:「你不要命了!這種事也是能隨便說的?」

  猥瑣之人縮了縮脖子,嘟囔道:「我這不也是好奇嘛。」

  刀疤臉壓低聲音道:「教主神功蓋世,些許小傷定然無礙。」

  猥瑣之人不屑道:「那是你不知道,我有一個兄弟,當日便在邯鄲,說教主似乎傷得不輕。」

  絡腮鬍子冷哼一聲,道:「就你那些兄弟,一道禍害良家婦女還行,這等機密之事,會與你說?說了你便相信了?怪不得江湖中都說你腦子長在下面。」

  對方怒道:「我倆可是過命的交情,如何會騙我!」

  絡腮鬍子不理他,只是冷笑著喝酒,刀疤臉過來打圓場,道:「如此說來,那嵩山派的左冷禪武功竟如此了得?」

  猥瑣之人神秘道:「江湖中都言左冷禪勝了教主,以為他武功深不可測,其實不然,在場之人便有武功強過他的。」

  絡腮鬍子吃了一驚,道:「是誰?」

  對方得意道:「便是那華山派的岳不群!」

  岳不群正聽得專心,忽然聽到自己名字,不由吃了一驚,手中酒杯一頓。

  三人似有所感,一齊向這邊望來。

  岳不群將手中酒杯舉起,大聲道:「小二,沒酒了,再來一壺!」

  猥瑣之人笑道:「卻是個醉鬼,不用理他。為何是岳不群?我那兄弟說了,左冷禪起初被教主打得節節敗退,忽然向岳不群望了一眼,不知怎地,便轉敗為勝了。」

  兩人一驚,道:「竟有此事?那也說明不了什麼,望一眼又能如何?難不成將功力用視線隔空傳給了左冷禪?」

  對方道:「你們懂個屁,後來邯鄲官府以聚眾滋事為由,調兵過來圍剿,這自然是教主的手筆。不料那岳不群護著四人退走,在萬箭齊發中竟毫髮無傷,在數百甲士中如入無人之境。」

  兩人沉默半晌,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會什麼妖法不成?定是你那兄弟誆騙於你。」

  猥瑣之人傲然道:「當日便是他負責與官府對接,親眼所見,豈會有假?」

  岳不群在一旁聽著,面色不改,依舊裝作醉態,心中卻冷笑連連:「誇讚我也無用,今日碰上了我,算你們運氣不好。」

  並非他嗜殺,聽這幾人言語之中透露出來的訊息,已是取死有道。

  這時,客棧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鬧,又有一群江湖豪客走了進來。那三人見狀,便不再多言,胡吃海喝一陣,已有了七八分醉意,相互攙扶著回了房。

  岳不群又坐了一陣,喝了幾壺酒,佯裝不勝酒力,也回了房間。

  一到房間,眼中醉態全無,略作偽裝,悄然出了門。

  待摸到那三人房門前,側耳一聽,屋內三人呼嚕聲正響。

  岳不群輕輕震斷門栓,推開房門,閃身進了屋內。

  屋內呼嚕聲一滯,只聽有人喝道:「誰!」

  岳不群心下一凜,已閃至那發聲之人床前,出手如電,點了其穴道,須臾之間,另外二人也被一併制住。

  黑暗中傳來兵刃落地之聲,又聽「嗤」得三聲輕響,岳不群提劍閃身出來,左右看了看,輕輕關上了房門。

  次日一早,岳不群神色自若地出現在客棧大堂之中。

  客棧中眾人來來往往,喧鬧不已。

  岳不群安然坐下,喚小二送來早點,慢條斯理地用完,方才牽了馬匹上路。

  遠遠望見了黑木崖,魔教中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岳不群換上準備好的衣物,帶上面具,將酒葫蘆懸在腰間,馬蹄聲聲,一路緩行而去。

  岳不群如此裝扮,倒也未引起過多注意。

  行了一程,離黑木崖尚有數里,只見前方一處關卡,數名魔教弟子手持兵刃,正盯著他。

  岳不群不動聲色,驅馬緩緩向前。

  一個魔教弟子正要喝問,為首那人眼尖,瞥見了他腰間的紅木令,忽然想起一人,看了眼岳不群,果然與記憶中的面容別無二致。


  於是趕忙一拉那弟子,上前幾步,向著岳不群拱手道:「原來是徐長老。」

  岳不群微微頷首道:「嗯,爾等在此,可是有何要事?我一路走來,見黑木崖守備較之以往,似乎森嚴了許多。」

  那為首之人忙道:「回徐長老,近日東方左使吩咐我等在此戒備,防止無關之人靠近。」

  想了想,又道:「教中似有要事,具體何事,在下卻是不得而知了。」

  岳不群眉頭微皺,沉聲道:「罷了,我自去問教主。」

  那人有些猶豫,道:「徐長老,東方左使吩咐過,無關之人......」

  岳不群冷哼一聲:「怎麼?你要攔我?難不成我也是無關之人?」

  那人囁嚅道:「東方左使命令中,倒是沒有您,不過......」

  岳不群雙目一瞪,那人被岳不群的氣勢所懾,轉念一想,既然上面未說不讓過去,那便是可以過去,平白吃罪了這位傳說中的徐長老,卻是愚蠢至極。

  於是趕忙躬身賠笑道:「徐長老息怒,小的一時昏了頭了,您請,您請。」

  岳不群輕輕照他肩頭一拍,笑道:「倒也機靈。」

  那人身子一顫,只覺險些喘不過氣來,額頭上瞬間一層細汗。

  待岳不群策馬而去,趕忙坐地調息,半響,長舒一口氣,心有餘悸地望著岳不群的背影,暗自懊惱道:「這徐長老在教中頗有威勢,傳聞教主和左使皆對他以禮相待,我真是昏了頭了,惹他作甚。」

  岳不群一路雖有波折,倒也踏上了黑木崖。

  緩緩向前行去,只見黑木崖上,可以說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一股肅殺之氣迎面撲來。

  他心中暗忖:「先前聽那人之言,如今崖上戒備又如此森嚴,只怕東方不敗已然得手了,卻不知任我行此時現在何處,若是陰差陽錯之下,被東方不敗殺掉,卻是不妙。」

  他畫卷中尚且有個任務,要落在任我行頭上。

  忽然聽得一個脆生生的童聲道:「徐叔叔!」,聲音中卻帶著幾分委屈。

  岳不群循聲望去,一個小小的身影向他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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