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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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山大雷音寶剎

  但見三千諸佛,五百阿羅,八大金剛,無邊菩薩盤手執幢幡寶蓋,異寶仙花,排列在雷音寶剎。

  如來盤坐寶蓮之上迦葉阿儺侍其左右,對眾說道:「我以甚深般若,遍觀三界,根本性原,畢竟寂滅,同虛空相,一無所有。

  自人妖一戰,我處不知年月,凡間已有萬萬年矣。今山海一界,石猴將出,六耳擾世,禍事祟祟,天機紊亂。

  我與玉皇玄穹高上帝,太上,地藏合力衍算,覺千餘年後有劫降於世間,是時山海崩,三千世界盡皆泯滅也不盡然,望汝等做好準備,以待此劫。」

  諸菩薩聞言,合掌皈依,向佛前問曰:「敢問世尊,此劫為何,竟有如此禍端。」

  只見如來一手作捏花狀,肅然說道:「尚不得要領,無見無聞無知無覺,不可系縛,不可解脫。無眾生無壽命,不生不起不盡不滅,非世間非非世間,涅槃生死皆不可得,實屬滅世之禍矣。」

  眾人默然。

  「大劫之日已然不遠,至今尚不知跟腳,絕非一二者可解,望諸位早作準備,有何需求,還請言矣。」

  正在眾人默然冥思之時,一道聲音從後方傳來。

  「既如此,弟子有大乘佛法三藏,《法》一藏,談天;《論》一藏,說地;《經》一藏,度鬼。共計三十五部,該一萬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交予世人,普度眾生。」

  這番話仿若一道驚雷在眾佛心頭綻開,神定不一,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金蟬子神色平靜的從大殿之外走向殿前,向諸佛行禮。

  「弟子願削果位,轉世為凡,以常人之軀苦歷千山,遠經萬水,降妖除魔到此求取真經,勸化眾生。以妖族氣運孕育功德涅槃破境,成就真佛果位以待大劫。」

  金蟬子發出的大誓願還在眾佛耳邊餘音裊裊,諸佛神色不定,似皺眉,似沉思,一時之間竟無人言語。

  「尊者有如此宏願,魄力實在是令吾等為之欽佩,不過貧僧心中卻有一惑,可否請尊者解答。」

  金蟬子轉身望去,只見一人赤腳站立在蓮花座上,身著紫金色,形如童子,五髻冠其項;右手持金剛寶劍,其刃不時閃過陣陣鋒芒,華而不顯能斬群魔,斷一切煩惱;左手持青蓮花,花上有金剛般若經卷寶,象徵所具無上智慧;身旁趴窩著一頭體格雄健的狻猊,好似不凡,確是文殊菩薩。

  眾佛目光皆聚集在金蟬子與文殊二人身上。

  「自無不可。」

  金蟬子微微一笑,右手伸出,示意文殊菩薩詢問。

  見此,文殊菩薩上前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

  「尊者欲以功德破鏡得真佛果位,可知此事之因果?」

  「自是知曉,不過滅世大劫將至,世間生靈塗炭,若無彼岸,貧僧當為眾生亡。不過如今大乘已至,彼岸有望,縱使果位有缺,亦可為山海界添一助力,若因此人族得以倖存,貧僧無憾矣。」

  「阿彌陀佛,大乘之法貧僧早有耳聞,此法在人間廣為流傳,不過尚無人走通,其根基在貧僧看來仿若空中樓閣,不成體系。

  如今尊者言及普度眾生,貧僧不由心生困惑,敢問尊者己尚未得渡,如何渡人?又渡往何處?」

  金蟬子面狀微笑,雙手向外一攤,在四周環視一番後微微搖頭。

  「菩薩所疑,想必也是諸位心中所惑。」

  「貧僧這些年來亦作思量,略有所得,凡俗之中有句話叫做燈不撥不亮,理不辯不明。

  如今說於諸位,還望諸位不吝賜教。」

  眾佛盡皆目視與此,金蟬子毫無在意,面向佛祖低頭示意後便先前踏出一步。

  「眾所周知,蠻荒年代先輩衣不遮體,食不飽腹,不曉天地之理,不得修煉之法,不登通天之梯,每日為自身生存惶惶不可終日。

  彼時眾生皆是苦海迷途之人,任由妖魔欺辱,滿足口舌之好,那時先輩只所以自渡,只因無得渡之人來渡。

  如今吾等坐擁山海,秉持天地秩序,困鎖世界意念,得渡之人數不勝數!如此繁榮盛世,怎能坐看我人族百姓窮困潦倒,功名蹭蹬!

  吾等起於微末,奮勇而上,終登天梯,鎮壓萬妖,笑看山海。渡人者何須自渡,吾輩自當奮力前行。

  當今一切源於先輩們踏出的第一步,第一次的醒悟,第一次反抗,第一次探索……


  數之不盡的前人之智不斷累積才有了當下的人族盛世。

  若無當初先輩對天地的懵懂探索,當今之世從何而來,沒有負重前行的開拓者,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世間萬物絕大數都不是一蹴而就,每一條大道總有先行者去披荊斬棘。

  倘若固守一道撫平一應天機變化,認為此是萬世不易之法,就如那譚中死水終有一日道不應機,常衡破敗,以至傾頹崩塌。

  眼前大乘佛法雖尚不得實法,但也不乏開拓之人,貧僧不才,願一試之。」

  金蟬子搖了搖頭道:「所以菩薩空中樓閣一詞,貧僧不敢苟同。貧僧認為其根基就在於我,在於世間萬萬人矣。

  大乘佛法普度眾生,不度己而度世人此言妙矣,不過此度非彼渡。

  我之度乃容人之雅量,人有容人之思便行度人之事,所謂無容人之度必有失人之苦,去苦當是度人,倘若人人皆度,則彼岸花開,世間處處為樂土,如此大乘之法,可謂成矣。」

  眾佛皆是沉默,金蟬子的餘音還在殿中緩緩迴響。

  文殊菩薩沉思少許,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眾生紅塵蒙心,明台覆塵,人心詭異繁雜,人人皆度怕是一場空啊。」

  金蟬子聞言,面色嚴肅,看向諸佛,神情莊重的說道:「菩薩此言繆矣,眾生心台蒙塵,那便讓世人了塵明心。

  蠻荒年代大妖橫行於世,我等皆為其口食,人族萬民惶惶不可終日,認為此乃我人族宿命不可違背,亦有以生民為祭品苟且偷生者,可如今妖帝何在,占據山海界的卻是我人族。

  如今也是一般,倘若世人習以為常甚至認為此是天地正理不容更改,那便讓世人知曉吾等當初是如何脫離萬妖血口,屹立山海之巔的!

  曾經鑄就登天之梯的是我人族前仆後繼的先輩,如今我等又豈可望而生畏,頓步不前!

  如今大劫將至,世人仿若浮萍,貧僧之行可為藥引,貧僧怎能只因自身高高在上,便不顧同族之浮萍。

  我人族應當人人如龍,不再如蠻荒年代,面對天災妖禍只能惶恐不安。

  芸芸眾生需要一抹在黑暗渾塵中指引方向的光,在貧僧看來大乘佛法正是這盞長明燈。

  縱使在後世此道不歸於正途,但吾心不悔,願作那前仆後繼的飛蛾,撲向眼前的那盞明燈,只願為眾生探尋一條煌煌大道!」

  此言一出,眾佛皆被金蟬子的大魄力,大決斷,大宏願所感染,手中撥動念珠,號曰:「阿彌陀佛!」

  金蟬子並未受此影響,仍然面色如常,繼續灑脫的說道:「何謂之佛?在貧僧看來,佛乃包容萬象者也。

  小乘如何,大乘如何,人心又如何?吾當海納百川,一應容之。」

  此語如同驚雷入耳炸起一片波瀾,眾佛皆是若有所思。

  文殊聽聞也是神魂一震,默默無言,良久之後才面帶愧色俯身一禮:「聽聞尊者宏願,貧僧實屬慚愧,此番受教了!」

  金蟬子連忙躲開回了一禮,開口道:「菩薩言重了,以菩薩之智想必貧僧這番回答亦在菩薩預料之中,此番著實班門弄斧了。」

  文殊菩薩慚愧道:「世人皆傳文殊智慧無雙,但貧僧亦是攀藤附葛之人,當不得尊者廖贊。

  有言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貧僧想得越多顧慮亦隨之增多,一失一得間憑空少了幾分斷決魄力,尊者此番言論卻是當頭一棒,掃淨塵埃矣。

  慧祖曾言: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數萬年來貧僧確是著相了」

  如來盤坐蓮台之上面色淡然,待到辯論結束才對金蟬子微開善口:「你既有此念,可知此事後果?

  若真以此破鏡成就真佛,你不再是你,大乘佛法亦未走通,若失敗不必多言,魂飛魄散已是最好的結果。

  此行功成未必得善果,失敗則一切如過眼雲煙,你可想好?」

  金蟬子抬頭,看向面容模糊不清的如來,目光堅定:「在接觸此法之時,弟子便已做出決斷。這不是念想,而是弟子的佛心。弟子不敢奢求走通大乘佛法,惟願盞燈長明!

  諸聖欲以超脫,但在此之前,弟子不願世人在渾噩之中沉淪,哪怕是此身歸於世界,泯滅弟子於三界中的萬千過往,亦在所不惜!」


  「哪怕是成為人族解脫束縛的阻礙?化身為世界傀儡成為吾等道阻?」

  「不敢亦不願,只是惟願世人不再如同浮萍一般泯滅於世間。望他們掌握住自己的未來,為自己而活,為心而活。」

  「你欲比喻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

  金蟬子沉默少許,緩緩搖頭。

  「弟子只是稍有感觸,無有至聖這般宏願,只願眾生人人如龍!」

  殿內一片寂靜,此事已然涉及到山海界人族最為慎重之事,眾佛皆是肅然以對。

  如來閉目,神識出遊一念萬萬里,良久才緩緩睜眼:「既如此,我有幾惑可否詢問與你?」

  金蟬子微微彎腰:「弟子知無不言。」

  如來目視金蟬子,面色無悲無喜無嗔無惱,語氣毫無波動:「其一問:凡人之軀何以渡千山萬水,降妖除魔?」

  「自人妖大戰以來,人道昌隆,妖族式微,尋幾大妖護法以夷制夷罷了。」

  「如此豈不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之法?」

  金蟬子微微一笑,道:「何謂自欺欺人?那時之我不再是我,西遊取經與我而言是經歷亦是苦難,人心向背皆由那時之我斷決,不經磨難,安知容人之貴?安知經文之貴?」

  「二問:歷十世凡塵輪迴,若泯滅本心涅槃不成又該如何?」

  金蟬子淡然一笑:「惟一死耳,正所謂不破不立,破而後立,欲行大破滅,當有必死之決心。

  況且那時之我是我亦非我,死則死已,只願吾道不孤,人人如龍!」

  「三問:此去取經,有一流沙河界寬八百里,三千弱水深,可謂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深。凡間不得法者皆不得過。

  尋常靈妖尚不得其法,人軀濁骨凡胎,如何得渡?」

  「流沙河界,苦眾生久矣,弟子欲以九世禮佛之身坐化於河前,存十世舍利築橋而渡之。「

  如來微微一嘆微闔雙眼,雙手合掌:「你既心意已決,我可修書一封,送予天庭上帝。」

  金蟬子低頭謝意,行近蓮台,禮佛三匝道;「弟子此去,不知幾年,無法長立左右聆聽佛法。望他日歸來之時能與世尊對坐蓮台,講經論佛。」

  如來面露微笑,一手拈花,一手食指指向頭頂,曰:「大善!」

  金蟬子聞言,雙手請恭,執書信玉簡作禮而退。

  出寶剎過娑羅雙林,忽聞身後天花亂墜,地涌金蓮,妙演三乘教,精微萬法全,慢搖麈尾噴珠玉,響振雷霆動九天。

  金蟬子轉身一禮:「阿彌陀佛!」

  隨即騰雲駕霧,腳踏一朵祥雲而去。

  不消一時三刻,便到了南天門。

  只見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琉璃造就,寶玉妝成。兩邊擺數十員鎮天元帥,頂盔貫甲,持銑擁旄;四下列十數個金甲神人,一個個執戟懸鞭,持刀仗劍。

  「來者何人!」不等金蟬子靠近,便見一鎮天元帥上前喝道。

  金蟬子降下祥雲,先行一禮:「阿彌陀佛,貧僧乃西牛賀洲靈山大雷音寺金蟬子,持大日如來世尊親信呈見高天上聖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

  煩請元帥通報一聲。」

  「原來是金蟬尊者大駕光臨,還請尊者在此等候一二,我這就去稟報陛下。」鎮天元帥見是金蟬子前來,更持有如來親信,不敢怠慢,連忙行禮。

  「無事,你自前去。」金蟬子站在原地撥動念珠,不在意道。

  金闕雲宮靈霄寶殿

  「啟稟陛下,有西牛賀洲靈山大雷音寺金蟬子持如來親筆求見。」鎮天元帥直至御前,朝上禮拜,不敢直視位於高座的玉帝。

  「宣他進來。」玉帝垂簾回道。

  凌霄寶殿內各路神仙相顧而視,微微搖頭皆不知緣由。

  不一會兒,金蟬子赤腳踏入凌霄寶殿大門,朝上座一拜:「金蟬子參見高天上聖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今日來此是為這玉簡中所寫之事。

  望陛下恩賜。」

  說罷,便將手中玉簡交於身邊侍郎。

  玉帝手拿玉簡,一絲神念落入其中,種種緣由盡入心頭。

  微微思慮,雙目直視金蟬子:「汝欲以妖族氣運成就真佛,可知此路之利弊?」


  聽聞金蟬子來此是為真佛果位,眾神神色各異。

  「自是知曉,此路遍布荊棘步履維艱,但我等攀藤附葛之人豈可望而止步,懇請陛下恩准。」

  玉帝聽聞垂目沉思,殿內眾神也是心神各異。

  金蟬子也不著急,平視前方,雙手不斷磨砂著一串佛珠。

  「你有幾分把握?」

  「五成。」

  「若不成又如何?」

  「若不成貧僧這一身遺脫盡皆交付天庭,沙門分文不取。」

  「在紅塵之中任由自身沉淪十世,當真不怕泯滅自己的真靈?」

  面對這個問題,金蟬子瞭然一笑:「生死間有大恐怖,但朝聞道,夕死可矣。真靈可滅,本心猶存,本心即是貧僧追尋的彼岸,追尋的理,只要功成,何須在意一點真靈?」

  「叩問本心,妙哉!既然此法之利弊汝已瞭然,便去吧。若你真能成功,亦有超脫之望。」玉帝開口說道。

  話音剛落,殿內眾神齊曰:「恭賀金蟬尊者大道有期,我等於後恭迎金蟬世尊!」

  金蟬子朝著眾神微微鞠躬以示謝意,轉身面向玉帝,低頭以示敬意,口中號念:「阿彌陀佛!如今妖族式微,雖有大妖藏於世,但甚少矣。望陛下憐之,免去天兵試煉,為西行路上的磨難增添柴火。」

  此言一出,眾神眉頭微皺,天兵試煉是天庭補充仙官的渠道之一,與凡間而言意義非凡,若突然免去,可會給俗世之人錯誤訊號?怎可輕言棄之!

  眾神頻頻相顧卻無人上前言語。

  其他事也就罷了,眾神無人不可諫言,但此事眾神卻無人敢出聲。

  自古以來阻人道途,便是不死不休的因果,更何況眼前這位想要的是真佛果位,雖以氣運功德成道,有阻礙超脫之嫌,但……

  但此時有玉帝當面,涉及真佛超脫還輪不到眾人出言,只能靜候玉帝的決策。

  「可。傳令,昭告三界,上天有好生之德,天兵下界緝拿捉妖之事此後俱停之。但凡妖者,不可於南瞻部洲妄生孽跡。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八百年後有金蟬轉世,若有妖族得其遺脫者,可擇一地敕封妖族樂土,世代繁衍生息。」

  如今大劫將近,若多出一位真佛也是山海界一大幸事,哪怕最後出了差錯,真的站在對立面也不礙事,布局萬萬年,玉帝自有足夠後手來應付局面,相對而言天兵試煉雖重要卻也不是沒有替代之法。

  金蟬子大乘可期,喜道:「多謝陛下!」

  不提金蟬子從天庭離開之後去為西行之事做種種準備。

  山海界一不知名處,有一人盤膝於蓮台之上,雖身著道服頭作道簪,口中念的卻是那佛經。

  「怪哉!天兵試煉怎忽然停了,金蟬轉世…」道人眼中精光一閃獨自呢喃,言罷,右手輕輕一拂,憑空拿出一枚銅錘敲響身旁若隱若現的古色小鍾,發出清脆的鐘鳴。

  不一會兒,便有一道人走進殿內,頭微低目光垂向腳尖,步伐之間的距離仿佛用尺子測量過一般分毫不差,待道人走到蓮台之前,雙手作揖,屈身微躬說到:「慎拜見師尊,不知師尊有何事吩咐。」

  位於蓮台之上的道人見其行禮過於遵規遵矩,刻意死板,不由眉頭一皺,訓斥道:「海慎,為師早就告之你,行事如此嚴苛不利於修行。身心自然,道法天地才是我等修道之人的心態」

  海慎低著頭,保持著恭敬的姿勢:「弟子只是聽聞,師有事,弟子服其勞,常立左右聽候教導,不逾距。弟子深以為然。」

  道人微微搖頭嘆了一口氣「你且記住為師的告誡,你們都有各自的緣法道途,為師不過是你們的引路人罷了,邁過了大門便看你們自己了。」

  「弟子知曉,多謝師尊教誨。」

  「此次叫你過來,是為師近日聽聞天庭昭告三界,不知其緣由,你與梅山六兄弟交好,且前去灌江口一趟,探一虛實。」

  「弟子遵命。」

  海慎再作一揖,面朝道人,保持著低頭作揖的動作,一步一步退至門外才化作一道長虹踏空遠去。

  三日後

  「拜見師尊,事情來龍去脈慎已知之」海慎禮拜之後肩微躬,雙手作揖,恭敬說道。

  坐於蓮台之上的道人睜開微闔的雙眼:「且說來聽聽。」


  海慎維持著先前的動作道:「如來世尊的弟子金蟬子欲轉世輪迴,在紅塵輾轉千年,以凡人之軀歷千山萬水,求取真經傳授世人,想以大功德藉助妖族氣運成就真佛果位。」

  道人聞言,瞌眼沉思,「西遊?怎會跟真佛果位扯上關係,此界聖人怎會同意其以功德氣運破鏡,意欲為何?莫不是吾暴露了?欲以此為餌,引蛇出洞不成?」

  「不!不對!」

  「若是為了引蛇出洞,此番動靜卻是大了點,可能性不大。」道人細捏鬍鬚,眉頭緊皺,內心暗自推算。

  「此事不大對勁,難道真是貧僧暴露了不成?

  道人思量至此,不禁啞然一笑,微微搖頭:「此方世界也是有聖人存在的,能瞞這麼多年已是僥倖,想必是發現了些許端倪。雖不知這位為何以此法成就真佛,但終歸是多了一位聖人,不可不防。」

  隨即道人瞥了眼旁邊一直保持恭敬態度的海慎,開口說道:「海慎你方才所說的真經可是大乘佛法?」

  「啟稟師尊,確實是師尊您當年傳授眾弟子的大乘佛法。」

  道人聽聞後面色不見欣喜,反而一臉鬱郁,嘆了口氣。

  「種子已然發芽,奈何等不到開花結果了,魚與熊掌終歸不可兼得……

  罷了!罷了!。」

  道人看了眼海慎,「此事暫且不急你切勿輕舉妄動,此事謀劃尚有些許時間,為師自有安排。」

  「謹遵師命,海慎告退」海慎一規一矩的行禮後倒退而出。

  「西遊取經成就真佛?如若你能安穩參悟大乘佛法就好了,可你卻偏偏參與了西遊,還是其中的的主角,牽扯著三界眾生的眼線,為了大局著想,怕要好好謀劃一番了。

  此方世界到底還是和西遊記描述的有所不同,如同兩朵相似的花兒。看似相似實則相差甚遠,似是而非。

  到底還是可惜了,大乘佛法真能走通嗎?人心叵測啊……」

  轉眼間,蓮台上已空空如也,唯有嘆息聲在府內不斷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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