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四十二章 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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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43章 相似

  方惜聽到這句話,神色微動,口中喃喃道:「張師兄……」

  還不等他說完,張守正就把手一擺,淡淡道:「雖然能夠理解你的做法,但畢竟對阿飛有虧欠,你應當想辦法補償,而不是躲在書院中不問世事。」

  方惜聽後,臉色變了數變,最終還是緩緩點頭。

  「師兄教訓的是……」

  張守正見狀,微微一笑,目光又看向了半空中的阿飛:

  「阿飛,你心中有氣,想找方惜討個公道,這也合情合理。但是虛境論道在即,你不該選擇這個時候同門相殘,此事可大可小,倘若依法辦理,你的下場不會太好。」

  阿飛現在已經徹底清醒,聽了張守正的一番話,眼中明顯露出了一絲慌亂之色。

  他不怕死,但怕落下個罪名,被柳如是看不起。

  「師兄,我……」

  「不必多說。」

  張守正擺了擺手,笑道:「師兄若要處置你,就不會孤身一人前來了,好在我來得早,趕在總壇那些人之前,此事還有迴旋的餘地……等會到了總壇,聽我傳音行事,可保你無恙。」

  阿飛聽後,臉色激動,當即拱手道:「多謝張師兄!」

  「不必謝我,大家份屬同門,理應互幫互助。禍世虛境中有多少未知的風險?如果我們還不能團結一致,那這次虛境論道絕對爭不過道盟。」

  張守正說著,把阿飛和方惜都拉到了身旁。

  「你二人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是當年的選擇不同而已,同門師兄弟豈能因為這點嫌隙就自相殘殺?今天我做個中間人,請二位化干戈為玉帛,不知兩位師弟意下如何?」

  阿飛和方惜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尷尬。

  過了許久,方惜深吸一口氣,主動開口道:「阿飛,當年那次行動,我對得起所有儒盟弟子,唯獨對不起你。今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願意補償你。」

  阿飛聽後一愣。

  他這麼多年來一直耿耿於懷,其實也不是真的要方惜死,只是為了給自己討一個說法。

  其實他也知道,方惜當年的選擇沒有錯,只是對自己太不公。

  阿飛心中有恨,他把自己所有的痛苦都歸結到方惜身上,這樣才能給自己找一個宣洩口。

  可沒想到,方惜今天居然當著眾人的面,坦誠了自己的錯誤……

  看著對方誠摯的模樣,阿飛心中的恨意慢慢消散了不少。

  他停頓了片刻,從袖中取出一截灰黑色的人骨。

  「方惜……劍骨還你吧。」

  沒有再猶豫,阿飛把手一揚,將方惜的「八苦劍骨」物歸原主。

  梁言遠遠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得暗暗稱奇。

  這張守正的確是個人物!

  阿飛和方惜之間的恩怨,居然被他三兩下就擺平了。

  此人在儒盟的威望不是一般的高!

  「不愧是師兄啊!」

  半空中響起了一聲讚嘆。

  只見是隨車而來的慕容連雲,他看向張守正的目光充滿了崇拜之情。

  「師兄如清風明月,是這世間的一縷浩然氣,我慕容連雲若能學得師兄的一成,此生足矣!」慕容連雲感嘆道。

  「師弟何出此言?你是你,我是我,師弟不必學習任何人,你只要成為你自己就可以了。」張守正笑道。

  「是,師兄。」慕容連雲低聲應道。

  張守正不再多言,目光一轉,卻是看向了梁言和蘇小蝶。

  「二位,剛才的事情我已經聽師弟說了。杜師兄和譚師姐並不是刻意針對你們,只是他們對儒家禮法過於重視,以至於有些捨本逐末。張某在這裡替他們陪個不是,希望二位不計前嫌,在禍世虛境中與我萬法書院同心協力!」

  梁言聽後也是一愣。

  他沒想到張守正會把姿態放到這麼低,居然主動向自己道歉。

  這個時候如果還耿耿於懷,倒顯得自己小心眼了。

  想到這裡,梁言微微一笑:「既然張道友開口了,那這件事情就此作罷。道友放心,鹿某識得大體,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破壞儒盟內部的團結。」


  蘇小蝶也道:「剛才我也有不對,張師兄放心,到了禍世虛境我們肯定會與萬法書院同心協力。」

  「好,那我就放心了。」

  張守正點了點頭,隨後抬手打出一道法訣,將座駕召喚到了身邊。

  「阿飛,我們走。」

  「嗯。」

  兩人一同上了飛車,在原地一閃,化為霞光破空而去。

  梁言遠遠看著此人離去的方向,雙眼微眯,心中暗暗忖道:「這張守正不一般,實力和心性都屬一流,如果柳尋道遇見此人,恐怕不好對付……」

  他有此擔憂也是正常。

  儒盟二十位高手,他現在幾乎都見過了,其中最忌憚的便是心劍端木雲、慧劍諸葛武烈,以及剛剛出現的張守正!

  這三人實力超群,心智恐怕也是頂尖,柳尋道如果單獨遇上,除非動用混沌劍氣,否則絕難取勝。

  當然,還有一人也引起了梁言的注意。

  那就是清風書院的西門海。

  此人只有渡七難的修為,卻也和自己一樣被破格錄取,說明實力非凡。

  可惜沒有看過他出手,還不知道此人的底細……

  ……

  就在鹿玄機暗暗思忖的同一時間,遠在不知多少萬里之外的柳尋道,卻是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麻煩。

  道盟總壇,玄真殿中。

  柳尋道和沈碧游各自垂手而立,態度恭敬。

  在他們面前有一條長長的階梯,階梯盡頭有三位道人,氣息深不可測,都在雲霧中若隱若現。

  「按照你們剛才所說,那黃日升在臨安城的時候,居然沒有半點異樣?」雲霧中,一名道人沉聲問道。

  「沒有。」沈碧游搖了搖頭,看起來臉色沉重。

  「在臨安城的那段時間,黃師兄一切正常,期間還找我切磋過數次,根本沒有被天虛附身的徵兆。」

  雲霧中的三位道人互相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大殿中寂靜無聲。

  過了許久,又有一位道人緩緩開口道:「當時幽冥淵天虛爆發,你們三人前去鎮壓,整個過程都在一起嗎?」

  沈碧游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只是在最後關頭,柳道友為了逼那人現身,孤身前去追擊,而我和黃師兄因為陣法的原因,曾有過短暫的分開。」

  「黃日升臨行前,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

  「沒有……」

  沈碧游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痛苦之色:「黃師兄當時沒有任何異樣,甚至臨走前,還約我在虛境論道前再見面,沒想到……」

  他沒有把話說完,大殿再次陷入了沉默。

  過了片刻,最後一名道人悠悠道:「當時只有你們兩人在場,可曾看出對手的來歷?」

  沈碧游沉吟片刻,回答道:「那人用的是儒門九宮之術,陣法布置巧妙,令人防不勝防。除此之外,那暗中之人還能駕馭天虛,若非有那麼多天虛作為幫手,憑他一個人也不可能是我們三人的對手。」

  「駕馭天虛……」

  雲霧中的道人沉吟了片刻,看向另外兩人。

  「師兄,據我所知,萬法書院的確有一種神通可以操控天虛。但是,一次性操控這麼多天虛,怎是區區一名亞聖能夠做到的?」

  「師弟的意思是……有聖人出手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

  「哼,儒盟的那些人精於算計,禍世虛境之所以提前爆發,恐怕也和他們有關!依我看,這次虛境論道,儒盟肯定有所圖謀。」

  雲霧中的三位道人商議此事,並沒有避諱大殿中的兩人。

  梁言和沈碧游都聽得清清楚楚。

  梁言心裡是知道一些內幕的,但他怎敢在三位聖人的面前提出疑問,先不說能不能化解矛盾,恐怕這些道門聖人第一個要懷疑的就是他!

  於是,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沒有開口說話。

  「柳尋道。」

  就在他眼觀鼻,鼻觀心的時候,雲霧中的一名道人卻點到了他的名字。

  梁言立刻作出恭敬之色:「請問前輩有何吩咐?」


  「雖然你通過了我們三人的檢查,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但黃日升這件事情太過蹊蹺,你當時也在現場,無法排除自身的嫌疑,所以這一屆虛境論道你就不要參加了。」

  這道人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梁言心頭一涼。

  剛才還聊得好好的,怎麼突然一下就轉到自己的身上,而且還直接取消了自己的資格呢?

  為了渡過第七難,梁言已經布局了幾十年,一切都準備妥當,只等臨門一腳了。

  就因為這種事情,居然剝奪了柳尋道參加虛境論道的資格?

  梁言當然無法接受,他心念一轉,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沈碧游。

  沈碧游立刻上前一步,向三位道人拱手道:「師叔、師伯,柳尋道為人可靠,剛正不阿,弟子可用性命擔保,他絕不是儒盟的臥底。」

  「師侄,虛境論道事關重大,寧可錯過,也不可放入一個奸細。柳尋道雖然沒什麼大問題,但他畢竟是嫌疑人,不讓他參加是最明智的選擇。」

  沈碧游聽後,雙目微凝,片刻後緩緩道:

  「按照師伯的說法,那弟子也是當事人之一,如果非要取消柳道友的資格,就請師伯把我的資格也取消了吧。」

  「你!」

  三位道人不約而同地皺眉。

  「師侄,你可是被諸位師兄寄予厚望的弟子,難道就因為這樣一個外人,放棄自己肩上的責任嗎?」

  「弟子不敢。」

  沈碧游不卑不亢,淡定道:「弟子只想做到問心無愧,柳尋道是我找來的,在此蹉跎了六年光陰,倘若不能給他一個交代,我哪還有臉面帶隊進入禍世虛境?」

  「沈碧游……」

  左首的道人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中間的道人擺手打斷了。

  「罷了,既然沈師侄執意如此,那就讓柳尋道和他一塊進去吧。」

  「師兄……」左首的道人臉色不解。

  中間的道人卻不想再多說,他的目光穿過了層層雲霧,直接落到了梁言的身上。

  下一刻,梁言的識海中就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柳尋道,我知道你實力不差,不管你之前有什麼打算,進了禍世虛境之後,一定要保證沈碧游的安全,這是我給你的任務。」

  梁言聽後一愣,斟酌著傳音問道:「前輩,萬一……我是說萬一,我沒有完成任務呢?」

  「沒有萬一,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道人聲音清冷,引得梁言心頭一緊。

  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只見雲霧之中,坐在中間的那位道人身材高瘦,隱隱見到一縷白須,但五官容貌卻是看不清楚。

  「晚輩……明白了。」梁言緩緩道。

  兩人的交流都在暗中,就連其餘兩位聖人都沒有發現。

  給梁言傳音的道人明顯地位更高,他認可了梁言的資格,左右兩道人雖然有些不解,但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柳尋道,你先出去;沈碧游,你留下來。」

  「是。」

  梁言看了沈碧游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彎腰向三位聖人行了一禮,隨後緩緩退出了大殿。

  他離開玄真殿後,沒有半點停留,立刻就下山,隨後駕起一道遁光返回了自己的洞府。

  回到洞府之後,梁言才稍稍放鬆了一些,不禁在心中感嘆起來。

  「今天好險啊……」

  這次簡直是禍從天降,差一點就丟失了虛境論道的資格。

  事情還得從半個月前說起。

  那時候他剛和沈碧游等人來到道盟總壇,為即將到來的虛境論道做準備。

  黃日升作為清虛洞天的高手,實力出類拔萃,理所當然也成為隊伍中的一員。

  然而,就在他抵達道盟總壇的第三天,卻突然發瘋,趁著藏寶閣值守人員輪換的空檔期,居然用道門真火燒了藏寶閣!

  雖然道盟聖人及時趕到,鎮壓了這場大火,並沒有造成多少損失。

  但這件事情本身太離奇,黃日升堂堂道尊,居然做出這種事情,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

  果然,經過幾位聖人的查驗,黃日升是被極為罕見的「血虛」附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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