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審問
回到屋內，躁動的蟬鳴也被剪紙窗隔絕在外。
李浮坐在床頭，四夫人的怨靈就漂浮在他的對面。
他此刻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就在數日之前，他還曾見這位夫人在園內賞花，如今卻死在她最愛的薔薇之側。
李浮心念一動，這怨靈的大致信息便已呈現在腦海中。
所謂怨靈，幾乎與鬼物無異，只有本能，沒有意識，而且才剛成型，自然也沒多少能耐，平日裡最好不要見光，否則會實力大減。
想要變強只能靠吞食怨氣和活人的氣血，前者也就罷了，後者濫殺無辜，李浮是邁不過心裡那道坎的。
而且即便是他真的想做，既然他能得到這個傀儡系統，那說明這個世界只怕是真的有修仙之人的存在，貿然行事只會被人當成斬妖除魔的資糧。
「要是能多來幾枚符種就好了。」
李浮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該如何獲得新的符種，估計還得要真正修行之後才行，可是這系統又不給他修煉的法門，這讓他很是苦惱。
「仙路漫漫啊，如今才是開始，不能急！」
他安慰了下自己，然後對著怨靈開口道：「你的仇，若是來日有了機會，我必然會替你報，只是如今我也不知道兇手是誰，只能明日再做計較。」
說完他倒頭就睡。
..............
「去床底下，我可不想被你看著睡！」
...............
第二日清晨，李浮才到了雜役房報到，就看到一群下人在那竊竊私語。
「聽說沒有，今早花園發現了一具女屍？」
「真的假的？冬香不是才被打死沒多久，還有哪個敢不檢點。」
「好像....不是..丫鬟。」
「呼...」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卻是不敢再議論下去了，王宅規矩森嚴，議論主子，那可是犯了大忌。
李浮卻在這時候走上前去，譏笑道：「王三你又哪來的消息，總不能是瞎編的，逗我們一樂吧。」
王三是雜役房裡資歷最久的傢伙，進入宅里已經有快十年了，與各個院子裡的下人關係都還不錯，所以總能收到什麼風聲。
李浮故意這麼說，就是為了從他嘴裡多撬點東西出來。
「你放什麼狗屁，我哪次給你們編過，這事是望春院的桃紅跟我...」
話說一半，王三又忽然閉嘴，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什麼。
望春院正好是四夫人的住所，而桃紅則是她的貼身丫鬟。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還不等眾人去開門，只見一個身穿黑色長衫，留著二八胡的中年男子推了進來。
「周管事！「眾人連忙行禮。
這周管事名叫周成，乃是大夫人的弟弟，平日裡整個王宅的瑣事都由他處置，甚至可以決斷下人們的生死，權利不可謂不大。
周成掃了一眼眾人，緩緩開口道：「昨夜園子裡發生了一件大事，你們雜役房的人住得離那最近，最近都有什麼風吹草動，說來給我聽聽。」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變得漸漸沉重，神色也開始不怒自威。
「王三，你向來知道的最多，你先說說。」
王三嚇得連忙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周管事，小人最近除了幹活都在屋子裡待著，實在是不知啊！」
他在大宅子裡做得久，深知平日裡多多嘴也就罷了，在這種關鍵時候，言多必失的道理。
周成皺了皺眉，接著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員外爺吩咐了，若是有人能提供有用的線索，不但賞白銀二十兩，還歸還奴契！」
此言一出，房裡的雜役們頓時躁動起來。
李浮也深吸了一口氣，不得不感慨這次的獎賞之豐厚，他們做雜役的，平日裡一月也就二錢銀子，一年也絕不會超過三兩，這二十兩，已經是他們近十年的薪水了。
而且最關鍵的還是歸還奴契，像他們這種奴僕，契書在主人手裡，基本上一輩子都要困在主人家。
可如果可以拿回奴契，那就等於是恢復了自由身，若是再加上那二十兩銀子，完全可以在縣城裡過上富足的生活。
這種誘惑，沒有誰能忍得住，要不是剛剛開啟了系統，煉化了怨靈，李浮也很難不交待昨夜的經歷。
於是乎，眾人紛紛開始講述前些日的見聞，希望其中的某些細節能得到採納。
周成聽了一輪，卻只是搖了搖頭，不過他本來也沒指望能從這些人嘴裡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周...管事，我...有線索要報。」
李浮轉頭一看，只見雜役房的角落裡，一個唯唯諾諾的青年站了出來。
「劉陽？」
他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這劉陽是跟他同年進的王宅，就住在他隔壁，由於同是雜役，又離得近，所以便很快成了朋友，也是李浮在王宅唯一的一個朋友。
「你有什麼發現？」周成問道。
劉陽緩緩伸出手指，忽然直直地指著李浮的方向，開口道：「三日前的夜裡，我起夜的時候，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從屋子裡出來，往花園的方向去了。」
「我***，狗東西！」
李浮心中已經開始罵娘，他沒想到劉陽會發現自己的秘密，更沒想到他會站出來揭發自己。
只是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他的頭腦開始飛速運轉起來。
「哦?」
周成突然看向李浮，似笑非笑道：「你給我說說，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覺跑花園去幹嘛？」
李浮此刻已經從開始的震驚恢復了平靜，他斜了一眼劉陽，見他不敢面對自己的視線，徐徐說道：
「周管事，您還記得去年冬天，您吩咐我驅趕野狗的事嘛，我那時在那花園的牆角，發現一個狗洞，其中有幾隻幼犬，我於心不忍，便沒有將洞口封死，偶爾會去餵它們點吃食。」
說完這些，他心中安定了一些，劉陽畢竟是他的朋友，污衊他的可能性不高，所以死咬著不承認是不太可行的，只會增加周成的懷疑。
所以他九真一假地承認了劉陽的指控，狗洞是真的，幼犬也是真的，至於他有沒有用狗洞幹嘛，誰又能知道呢。
而且所幸劉陽是三日前看到的，不是昨夜，不然任他怎麼圓，只怕都難逃嫌疑。
「你倒是心善。」
周成冷哼了一聲，指著一個雜役說道：「你去他說的地方看看。」
不多時，那雜役便返回驗證了李浮說的話。
「可惜以後不能再偷摸出府了。」李浮心中嘆息了一聲。
「既然如此，那便都忙去吧，只是記得看好你們的嘴巴，別在外亂嚼舌根。」
周成見沒有收穫，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雜役房。
..................
是夜，李浮回屋之後，看向隔壁劉陽的方向。
「既然你不義，那就別怪我不仁了！」
李浮坐在床頭，四夫人的怨靈就漂浮在他的對面。
他此刻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就在數日之前，他還曾見這位夫人在園內賞花，如今卻死在她最愛的薔薇之側。
李浮心念一動，這怨靈的大致信息便已呈現在腦海中。
所謂怨靈，幾乎與鬼物無異，只有本能，沒有意識，而且才剛成型，自然也沒多少能耐，平日裡最好不要見光，否則會實力大減。
想要變強只能靠吞食怨氣和活人的氣血，前者也就罷了，後者濫殺無辜，李浮是邁不過心裡那道坎的。
而且即便是他真的想做，既然他能得到這個傀儡系統，那說明這個世界只怕是真的有修仙之人的存在，貿然行事只會被人當成斬妖除魔的資糧。
「要是能多來幾枚符種就好了。」
李浮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該如何獲得新的符種，估計還得要真正修行之後才行，可是這系統又不給他修煉的法門，這讓他很是苦惱。
「仙路漫漫啊，如今才是開始，不能急！」
他安慰了下自己，然後對著怨靈開口道：「你的仇，若是來日有了機會，我必然會替你報，只是如今我也不知道兇手是誰，只能明日再做計較。」
說完他倒頭就睡。
..............
「去床底下，我可不想被你看著睡！」
...............
第二日清晨，李浮才到了雜役房報到，就看到一群下人在那竊竊私語。
「聽說沒有，今早花園發現了一具女屍？」
「真的假的？冬香不是才被打死沒多久，還有哪個敢不檢點。」
「好像....不是..丫鬟。」
「呼...」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卻是不敢再議論下去了，王宅規矩森嚴，議論主子，那可是犯了大忌。
李浮卻在這時候走上前去，譏笑道：「王三你又哪來的消息，總不能是瞎編的，逗我們一樂吧。」
王三是雜役房裡資歷最久的傢伙，進入宅里已經有快十年了，與各個院子裡的下人關係都還不錯，所以總能收到什麼風聲。
李浮故意這麼說，就是為了從他嘴裡多撬點東西出來。
「你放什麼狗屁，我哪次給你們編過，這事是望春院的桃紅跟我...」
話說一半，王三又忽然閉嘴，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什麼。
望春院正好是四夫人的住所，而桃紅則是她的貼身丫鬟。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還不等眾人去開門，只見一個身穿黑色長衫，留著二八胡的中年男子推了進來。
「周管事！「眾人連忙行禮。
這周管事名叫周成，乃是大夫人的弟弟，平日裡整個王宅的瑣事都由他處置，甚至可以決斷下人們的生死，權利不可謂不大。
周成掃了一眼眾人，緩緩開口道：「昨夜園子裡發生了一件大事，你們雜役房的人住得離那最近，最近都有什麼風吹草動，說來給我聽聽。」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變得漸漸沉重，神色也開始不怒自威。
「王三，你向來知道的最多，你先說說。」
王三嚇得連忙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周管事，小人最近除了幹活都在屋子裡待著，實在是不知啊！」
他在大宅子裡做得久，深知平日裡多多嘴也就罷了，在這種關鍵時候，言多必失的道理。
周成皺了皺眉，接著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員外爺吩咐了，若是有人能提供有用的線索，不但賞白銀二十兩，還歸還奴契！」
此言一出，房裡的雜役們頓時躁動起來。
李浮也深吸了一口氣，不得不感慨這次的獎賞之豐厚，他們做雜役的，平日裡一月也就二錢銀子，一年也絕不會超過三兩，這二十兩，已經是他們近十年的薪水了。
而且最關鍵的還是歸還奴契，像他們這種奴僕，契書在主人手裡，基本上一輩子都要困在主人家。
可如果可以拿回奴契，那就等於是恢復了自由身，若是再加上那二十兩銀子，完全可以在縣城裡過上富足的生活。
這種誘惑，沒有誰能忍得住，要不是剛剛開啟了系統，煉化了怨靈，李浮也很難不交待昨夜的經歷。
於是乎，眾人紛紛開始講述前些日的見聞，希望其中的某些細節能得到採納。
周成聽了一輪，卻只是搖了搖頭，不過他本來也沒指望能從這些人嘴裡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周...管事，我...有線索要報。」
李浮轉頭一看，只見雜役房的角落裡，一個唯唯諾諾的青年站了出來。
「劉陽？」
他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這劉陽是跟他同年進的王宅，就住在他隔壁，由於同是雜役，又離得近，所以便很快成了朋友，也是李浮在王宅唯一的一個朋友。
「你有什麼發現？」周成問道。
劉陽緩緩伸出手指，忽然直直地指著李浮的方向，開口道：「三日前的夜裡，我起夜的時候，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從屋子裡出來，往花園的方向去了。」
「我***，狗東西！」
李浮心中已經開始罵娘，他沒想到劉陽會發現自己的秘密，更沒想到他會站出來揭發自己。
只是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他的頭腦開始飛速運轉起來。
「哦?」
周成突然看向李浮，似笑非笑道：「你給我說說，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覺跑花園去幹嘛？」
李浮此刻已經從開始的震驚恢復了平靜，他斜了一眼劉陽，見他不敢面對自己的視線，徐徐說道：
「周管事，您還記得去年冬天，您吩咐我驅趕野狗的事嘛，我那時在那花園的牆角，發現一個狗洞，其中有幾隻幼犬，我於心不忍，便沒有將洞口封死，偶爾會去餵它們點吃食。」
說完這些，他心中安定了一些，劉陽畢竟是他的朋友，污衊他的可能性不高，所以死咬著不承認是不太可行的，只會增加周成的懷疑。
所以他九真一假地承認了劉陽的指控，狗洞是真的，幼犬也是真的，至於他有沒有用狗洞幹嘛，誰又能知道呢。
而且所幸劉陽是三日前看到的，不是昨夜，不然任他怎麼圓，只怕都難逃嫌疑。
「你倒是心善。」
周成冷哼了一聲，指著一個雜役說道：「你去他說的地方看看。」
不多時，那雜役便返回驗證了李浮說的話。
「可惜以後不能再偷摸出府了。」李浮心中嘆息了一聲。
「既然如此，那便都忙去吧，只是記得看好你們的嘴巴，別在外亂嚼舌根。」
周成見沒有收穫，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雜役房。
..................
是夜，李浮回屋之後，看向隔壁劉陽的方向。
「既然你不義，那就別怪我不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