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北荒的亂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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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通緝懸賞令掀起的風波愈演愈烈,北荒徹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動盪之中。玄冥神王一聲令下,通往各處的通道紛紛封閉,各族的商隊困在半路,修行者的歷練之行被迫中斷,各族生靈惶惶不可終日。平日裡熱鬧熙攘、互通有無的集市,瞬間門可羅雀,清冷得只剩呼嘯風聲。

  各大家族為求自保,緊閉莊門,拉起高高的禁制光幕;中小門派更是如臨大敵,弟子們日夜輪崗巡邏,手中武器時刻緊握,稍有風吹草動,便劍拔弩張。可這般嚴防死守,卻也如捅了馬蜂窩一般,引出諸多潛藏的亂象。

  那些平日裡暗中犯案、隱匿蹤跡的不法之徒,此刻再難遁形。趁著各路人馬忙著追捕諸葛還亮,治安鬆懈,不少盜賊團、劫匪幫紛紛露頭,大肆洗劫過往商隊。一時間,官道上哀號遍野,財物散落一地,鮮血染紅了泥土。有些小門派更是被黑惡勢力盯上,夜裡火光沖天,法寶秘籍被搶奪一空,弟子死傷慘重。

  各方勢力見局勢大亂,也動起了歪心思,藉機開始掠奪資源。有幾股散修組成的勢力,盯上了一處盛產神礦、混沌礦的山谷。平日裡忌憚山谷主人的威名,不敢造次,如今趁著主人外出搜尋諸葛還亮的蹤跡,他們悍然闖入,祭出法寶,強行開採礦石。一時間,礦洞深處炸響連連,珍貴的神礦、混沌礦被成批運出,山谷守護禁制被暴力破除,周邊靈氣紊亂不堪。

  而在北荒邊緣的一些村落,本就靠著微薄收成艱難度日,此刻更是雪上加霜。附近的山賊、流寇勾結在一起,打著「奉命搜捕逃犯」的幌子,進村燒殺搶掠。各族百姓手無寸鐵,只能眼睜睜看著房屋被焚毀,糧食被搶走,親人慘遭屠戮。哭聲、喊聲交織在一起,直衝雲霄。

  黑帝的兒子們,在這場亂局中也各有盤算。檮杌一心只想抓住諸葛還亮,彰顯威名,對旁的亂象選擇性忽視,一路橫衝直撞,所過之處,不少無辜路人被他的黑焰波及,受傷倒地;魍魎則趁著混亂,暗中潛入幾大富戶家中,竊取珍稀寶物,充實自己腰包;窮蟬見狀眉頭緊皺,雖說追捕要緊,但這般亂象若持續下去,北荒根基恐遭重創,於是分出部分人手維持秩序,可也是杯水車薪。

  蒼舒和敳頹兄弟倆率人抵達一處紛爭之地時,現場已是一片狼藉。雙方為搶奪一株千年靈植打得你死我活,兄弟倆對視一眼,並未急著插手,反倒盤算著等雙方兩敗俱傷,再坐收漁翁之利。檮戭領著親信,但凡遇上疑似窩藏逃犯的地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強攻,不少無辜居所被夷為平地,百姓流離失所。

  大臨追蹤途中,發現不少小勢力趁著動盪,暗中交易違禁物品,他冷哼一聲,將相關人等盡數拿下,可轉頭卻把收繳來的寶物私藏大半;尨降脾氣古怪,時而幫著百姓驅趕劫匪,時而又加入掠奪隊伍,行事全憑一時興致。

  庭堅遍游北荒,深知這亂局背後的隱患,有心整頓,卻無奈各方勢力心懷鬼胎,不聽指揮。他只能一邊指揮麾下人馬追捕,一邊盡力安撫受災百姓,焦頭爛額。仲容一腔熱血,看到百姓受苦,心生不忍,屢屢出手相助,可他年紀尚小,能力有限,往往救下一批,又有另一批陷入絕境。

  玄冥神王得知北荒如今這番亂象,怒髮衝冠,卻也一時無計可施。若是貿然撤回追捕人手,那諸葛還亮便可能徹底消失在茫茫北荒;可放任眼下的掠奪、暴行不管,民心盡失不說,北荒多年積攢的底蘊也會被消耗殆盡。兩難之際,他只能強令各方勢力收斂行徑,派出親信監督巡查,可收效甚微。

  就在局勢愈發失控之時,北荒深處,一股雄渾厚重、仿若實質的磅礴能量毫無預兆地轟然降臨。剎那間,飛沙走石,狂風怒號,周遭的空氣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令人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整個天地瞬間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靜,唯有風聲在耳邊呼嘯。

  顓頊黑帝的身影,就這樣緩緩自混沌中踏出。他身著一襲玄色龍紋長袍,袍上金線精心繡就的巨龍,威風凜凜、霸氣盡顯,鱗片寒光閃爍,彰顯著不凡工藝與尊貴地位;腰間束著的墨玉腰帶,質地溫潤,觸手生涼,其上那顆碩大的混沌五色珠,五色光芒沉沉,流轉間釋放出神秘威壓,無聲昭示著他主宰一方的身份。

  顓頊黑帝身形高大健碩,昂首挺胸,脊背挺直如松,舉手投足間盡顯從容與氣度。他面龐冷峻,輪廓硬朗,歲月雕琢出的每一道紋路都蘊藏著深厚閱歷與不容侵犯的威嚴;雙眸狹長深邃,幽黑中透著洞悉一切的銳利,眸光一掃,便似一道寒芒划過,叫人下意識垂下眼帘,不敢與之對視。一頭烏髮隨性披散在身後,根根分明,在烈烈勁風之中,竟不見絲毫凌亂。

  他負手而立,周身能量仿若洶湧的潮水,澎湃翻湧,源源不斷向外擴散。能量太過雄渾,致使周遭空間泛起絲絲波動,隱隱發出輕微嗡鳴,仿若不堪重負。周身瀰漫的肅殺之氣,濃郁得近乎實質,旁人靠近分毫,皮膚便會泛起寒意,寒毛直立。


  顓頊黑帝目光冷峻,緩緩掃視一圈亂象叢生的北荒,眼中慍怒之色一閃而過,緊接著,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這聲冷哼仿若一記重錘,沉沉砸落在眾人耳畔,震得空氣都嗡嗡作響。一時間,那些趁亂掠奪、心懷鬼胎的各方勢力,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體不受控制地簌簌發抖,手中還來不及藏好的財物稀里嘩啦掉落一地。

  「都鬧夠了沒有?」顓頊黑帝開口,聲音低沉渾厚,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與威懾力,字字落地有聲,「再這般胡作非為,休怪本帝出手無情!」話語一出,仿若一道無形的禁令,讓北荒已然失控的局面瞬間凝滯,那些掠奪、犯案的行徑,一時間稍有收斂。

  顓頊黑帝這一聲怒喝,仿若一記重錘暫時敲落,令北荒的亂象有了片刻收斂。可就在眾人還伏地顫抖、噤若寒蟬之時,北荒一角,陡然湧起一股截然不同的濃烈威壓,似要與顓頊黑帝分庭抗禮。一道身影裹挾著滾滾黑煙,如鬼魅般疾馳而來,正是共工氏一族族長康回。

  康回身形高大壯碩,一襲暗褐色勁裝,上頭繪滿詭譎繁複的紋路,似是凝聚著無盡怨力與咒法,隱隱散發著幽光。他滿臉橫肉,溝壑縱橫的面龐上,一雙三角眼閃爍著狡黠與狠厲,嘴角總是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仿佛世間一切變故,於他而言都是可供消遣的鬧劇。

  「喲,顓頊,許久不見,這北荒怎被你攪得如此雞飛狗跳?」康回甫一現身,便陰陽怪氣地開口,聲音沙啞刺耳,好似砂紙摩挲金屬,聽得人頭皮發麻。話語間,他大搖大擺地向前踱步,身後跟著一眾共工氏的精銳,各個身負詭異能量,眼神中滿是不羈與張狂。

  顓頊黑帝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與警惕,冷聲道:「康回,少在這惺惺作態,北荒之亂,你共工氏在背後沒少推波助瀾吧!」

  康回聞言,仰頭大笑起來,笑聲震得周遭空氣嗡嗡作響,「推波助瀾?我不過是看這北荒太過沉悶,添點樂子罷了。你發下通緝令,鬧得通路閉塞、各族遭殃,自己收拾不了爛攤子,反倒怪起我來?」說罷,他隨意揮了揮手,身旁一塊巨石瞬間崩裂,碎成粉末,彰顯著他的隨性與張狂。

  黑帝身旁的親信們見狀,紛紛怒目而視,手握兵器就要上前,卻被顓頊黑帝抬手攔下。他深知康回此番前來,定是蓄意尋釁,輕易動怒只會中了對方圈套。

  康回見威懾不成,也不惱,目光一轉,看向那些還癱倒在地的掠奪者,嘖嘖有聲:「瞧瞧,這些可憐蟲,不過是想在亂世里謀口飯吃,你卻要趕盡殺絕。顓頊,你這北荒之主當得,可不夠寬厚吶。」他刻意歪曲事實,挑撥眾人與黑帝的關係,引得不少人心生異動。

  顓頊黑帝冷哼一聲:「康回,你休要混淆是非!這些人趁火打劫、殘害各族,罪無可恕。你若再胡言亂語,信不信本帝即刻便將你與共工氏一同治罪!」

  康回臉上笑意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猙獰:「治罪?就憑你?」話音未落,他周身能量翻湧,一股黑色的、仿若帶著腐朽氣息的能量洶湧而出,瞬間席捲四周,腳下土地乾裂,一道道溝壑蔓延開來,「我共工氏一族可不怕你顓頊,今日便要看看,你有何本事在這北荒一手遮天!」

  說罷,康回身形一閃,率先發難,掌心裹挾著黑色能量,如同一頭洪荒巨獸,直直朝著顓頊黑帝撲去。黑帝面色冷峻,不慌不忙,側身一閃,輕鬆避開這凌厲一擊,同時單手結印,一道玄色光幕自掌心延展而出,將身後眾人牢牢護住。

  雙方親信見狀,也不再遲疑,剎那間,喊殺聲四起,能量光芒交錯縱橫,北荒這片土地再度淪為慘烈戰場。共工氏一族的族人擅長操控水流與岩土之力,一時間,水柱如龍、巨石漫天,朝著黑帝一方傾瀉而下;而顓頊黑帝這邊,精銳們施展出各種精妙功法,或引動雷電之力,或操控靈風化解攻勢,你來我往,戰況膠著。

  可康回的野心遠不止於此,趁著雙方激戰正酣,他悄悄分出一股力量,暗中朝著北荒幾處關鍵山脈、神礦所在之地奔去。他打的如意算盤是,即便無法正面擊敗顓頊黑帝,也要攪亂北荒根基,讓這片土地元氣大傷,日後徹底淪為共工氏的囊中物。

  顓頊黑帝餘光瞥見康回的小動作,心中暗怒,卻又被康回親自纏住,脫身不得。當下,他只能傳音給身邊幾位得力戰將,命他們速去攔截,絕不能讓共工氏得逞。然而,康回怎會輕易讓計劃落空,他接連使出詭異殺招,招招奪命,逼得顓頊黑帝無暇他顧,北荒局勢愈發危急,戰火熊熊燃燒,似要將這片大地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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