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帝的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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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妖族上下正因接連的盜寶事件陷入極度的慌亂與戒備之中,各條要道、關鍵隘口都有妖族精銳嚴陣以待,一雙雙銳利的眼睛警惕地掃視著過往的每一個身影,不放過絲毫可疑之處。巡邏小隊一波接著一波,正馬不停蹄地穿梭在集市、山林與官道間,手中的利刃在日光下泛著寒光,鎧甲碰撞,發出清脆聲響,誓要揪出那個攪得妖族不得安寧的神秘人物。

  畢方正因老巢失竊一事怒火中燒,周身火焰不受控制地熊熊燃燒,噼里啪啦作響,通紅的面龐滿是慍怒,扯著嗓子給麾下小妖布置任務:「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細盤查,但凡有一絲不對勁,立馬拿下!」小妖們連連點頭,身形迅速分散開來,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一雙雙眼睛瞪得像銅鈴,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英招穩穩守在祖界的秘境入口,雙手快速地結印,一道道符文閃爍而出,在空中交織、融合,加固著防禦法陣。身邊的獸騎兵整齊列隊,威風凜睽,戰馬嘶鳴,蹄子刨著地面,濺起陣陣塵土,顯示出十足的戒備狀態。英招時不時抬頭,目光如炬,緊盯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被潛入的死角,嘴裡念念有詞,持續為防禦法陣注入靈力,確保萬無一失。

  計蒙站在水域邊,操控著雲霧翻湧,長鞭一揮,水花四濺,掀起層層巨浪。原本他正全神貫注地提防著那個神秘盜賊再度現身,哪成想,這幾日峽谷中莫名出現了珍稀寶物的蹤跡,引得妖族不少散修趨之若鶩。身為水域的守護者,計蒙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帶隊前來勘察,欲將靈物收入囊中,以防外流。

  剛到峽谷,還沒等計蒙摸清靈物確切所在,一股濃烈且兇悍的氣息便撲面而來,抬眼望去,竟是妖帥九嬰堵在前方。這九嬰,可是妖族裡出了名的不講理的主,生就九個腦袋,蛇身蜿蜒粗壯,周身繚繞著幽黑的毒霧,九雙血紅色的眼睛裡透著狠厲與乖張。

  九嬰見計蒙現身,九個腦袋一同扭動,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波震得周遭山石簌簌滾落:「計蒙,這峽谷的靈物是我先盯上的,識相的,趕緊滾蛋,別擋我的路!」計蒙哪肯示弱,眉頭緊鎖,滿臉嚴肅,手中長鞭一甩,怒喝道:「九嬰,凡事都得講個先來後到,我奉命守護此地,靈物自當歸妖族公有,你休想獨占!」說罷,也不等九嬰再辯駁,身形一晃,率先發難。

  計蒙操控雲霧,化作洶湧澎湃的浪濤朝著九嬰席捲過去,長鞭在空中劃出凌厲弧線,帶起呼呼風聲。九嬰九個腦袋此起彼伏地發出怪笑,蛇口大張,噴出一道道腐蝕性極強的毒液,如黑色的利箭,朝著計蒙射去,雙方就此陷入激戰,一時間峽谷內靈力光芒閃爍,喊殺聲、咆哮聲交織在一起。

  就在這二人打得難解難分之時,諸葛還亮搖身一變,化作威風凜凜的窮奇模樣,大搖大擺地朝著北方黑帝地盤趕去。他本意是借著窮奇的威名,混淆妖族視聽,從重重關卡間矇混過關。哪成想,剛踏入這處激戰正酣的幽深峽谷,就被捲入了這場紛爭。

  九嬰餘光瞥見「窮奇」,攻勢稍緩,九個腦袋一同轉向諸葛還亮,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窮奇!你不在自家地盤老實待著,跑這兒來幹什麼?莫不是覬覦我峽谷里的寶貝,想來分一杯羹?」

  諸葛還亮心裡暗叫不妙,但面上還得端著窮奇的架子,冷哼一聲道:「九嬰,少在那兒血口噴人!我查大盜線索不過是要路過此地,去辦要事,你別擋我的路。」九嬰哪肯罷休,九個腦袋此起彼伏地發出怪笑:「路過?哼,誰信你的鬼話!近日族裡頻頻出事,我瞧你就極為可疑,說不定那些糟心事就是你乾的!」說罷,也不等諸葛還亮再辯解,身形一晃,裹挾著毒霧再度朝他撲了過來。

  諸葛還亮躲閃不及,被毒液濺到些許,偽裝的窮奇外皮「滋滋」作響,冒出青煙,疼得他暗暗咬牙。當下也不再客氣,雙手迅速結印,周身能量涌動,化作一道防護屏障,抵擋毒液侵襲,口中喝道:「九嬰,你當真要挑起內訌,壞了妖族的規矩?」

  可九嬰壓根不理會這套說辭,攻勢愈發凌厲,蛇尾橫掃,帶起一陣勁風,抽向諸葛還亮。諸葛還亮身形一閃,側身避開這凌厲一擊,順勢祭出一道法寶,光芒一閃,化作數條鎖鏈,朝著九嬰纏去。九嬰見狀,九個腦袋齊聲嘶吼,噴出火焰,將鎖鏈燒得通紅,瞬間熔斷。

  周遭的妖族巡邏隊聽到動靜,迅速朝峽谷趕來。他們遠遠瞧見「窮奇」與九嬰打得不可開交,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該幫誰才好。有的小妖面露猶豫之色,悄悄議論:「這可咋整,兩位都是妖帥,咱們插手也不是,不插手也不是。」帶隊的小隊長眉頭緊皺,手中利刃握緊,高聲喝道:「都別愣著,先把法寶亮出來,等看清形勢再說!」

  峽谷內,諸葛還亮與九嬰的激戰還在白熱化階段,靈力光芒閃爍不停,山石崩裂,塵土飛揚,喊殺聲迴蕩在山谷間。諸葛還亮心急如焚,深知再這麼耗下去,等妖族大部隊趕來,自己的身份鐵定暴露,必須得想個法子儘快脫身。於是趁著九嬰攻擊的間隙,他佯裝不敵,身形踉蹌往後退去,雙手暗中結印,準備施展隱匿法術逃離此地。


  可九嬰哪會輕易放過他,九個腦袋同時鎖定諸葛還亮逃竄的方向,蛇身蜿蜒扭動,如離弦之箭般追了上去,邊追邊噴吐火焰與毒液,大有不把「窮奇」拿下誓不罷休的架勢。諸葛還亮一路狼狽逃竄,身上被火焰燎到幾處,衣物焦黑冒煙。慌亂間,他瞧見前方雲霧繚繞的長留山,當下也顧不得許多,拼盡全力一頭扎了進去。

  九嬰追到長留山山腳下,剛要進山,卻猛地頓住了腳步。長留山,那可是白帝少昊的居住地,此地禁制森嚴,神秘莫測,平日裡各妖帥對這處地方都心懷敬畏,不敢輕易造次。雖說九嬰平日裡驕橫跋扈、不講道理,但在白帝的威嚴面前,也得掂量掂量後果。他氣得九個腦袋直冒煙,在山腳下盤旋幾圈,恨恨地吼道:「哼,算你命大,躲進這鬼地方!等你出來,定要將你碎屍萬段!」說罷,不甘心地轉身離去,只等他日再尋機會,拿下這個可疑的「窮奇」。

  諸葛還亮一頭扎進長留山,心有餘悸地回頭望了望,見九嬰沒再追來,才鬆了口氣。長留山內靜謐非常,雲霧瀰漫,古木參天,偶爾有奇異的鳥鳴聲傳來。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白帝少昊一旦察覺他這外來者闖入,麻煩只會更大。當下,便隱匿身形,沿著山間小徑,小心翼翼地朝著山的另一側摸索前行,盤算著如何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繼續奔赴黑帝的地盤。

  諸葛還亮隱匿身形,沿著山間小徑,小心翼翼地朝著山的另一側摸索前行,大氣都不敢出。本以為躲過九嬰,便能鬆快幾分,哪成想剛繞過一片茂密古林,前方雲霧豁然散開,一道溫潤卻不容抗拒的聲音悠悠傳來:「既已到了我這長留山,何必藏頭露尾?即來之則安之,到這兒來!」

  這話一出,諸葛還亮身形猛地一僵,暗叫糟糕,知曉自己的偽裝已然被識破。當下也不再躲藏,撤去法術,現出身形,拱手行禮,恭敬說道:「晚輩諸葛還亮,無意冒犯白帝尊駕,實是被妖族追得太緊,慌不擇路才闖入此地,還望白帝恕罪。」

  少昊一襲月白長袍,廣袖飄飄,面容清冷,眼眸卻透著洞悉世事的深邃,他微微抬手,示意諸葛還亮起身:「你這一路攪得妖族雞飛狗跳,行事倒是大膽得很。換做旁人,貿然闖進我這長留山,十條命也不夠賠的。」話語雖是責備,語氣卻不見苛厲。

  諸葛還亮心下忐忑,卻聽少昊話鋒一轉:「不過,你這機靈勁兒和不俗手段,倒讓本帝有些欣賞。妖族平日裡囂張慣了,此番被你戲耍,也算挫挫銳氣。」說罷,少昊嘴角竟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轉頭望向山外,「再者,本帝常年在此修行,鮮有人來,著實寂寞了些。你來了,倒添幾分熱鬧。」

  諸葛還亮微微一愣,沒想到事情會這般發展,懸著的心悄然放下,連忙謝恩。少昊帶著他一路穿行,來到星宿海內。只見海水澄澈如鏡,波光粼粼,倒映著漫天星宿,如夢似幻,靈氣氤氳間仿若仙境。岸邊石桌上,早已擺好了美酒佳肴,酒香四溢。

  諸葛還亮心思一動,從雜物洞天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壇自家釀製的神酒,又取出幾隻此前在盤古島周圍捕捉、精心烤制好的天地起源時海獸,略帶拘謹地笑道:「白帝,晚輩貿然來訪,無以為敬,這是晚輩親手釀製的神酒,還有些許海獸烤肉,手藝粗糙,還望您莫嫌棄。」

  少昊目光落在那酒罈與烤肉上,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抬手示意諸葛還亮呈上。接過酒杯,少昊輕抿一口神酒,剎那間,一股醇厚濃烈卻又不失綿柔的酒香在舌尖爆開,能量如歡快的溪流,迅猛卻溫和地在經脈中穿梭,直抵四肢百骸,令他通體舒暢,原本清冷的眼眸也泛起一絲驚喜之色。再夾起一塊海獸烤肉放入口中,肉香四溢,外皮焦香酥脆,內里鮮嫩多汁,嚼勁十足,蘊含的澎湃能量更是不凡。

  少昊忍不住又大快朵頤了幾口,讚不絕口:「妙啊!這神酒與海獸,皆是世間罕物,你竟有如此手藝,當真難得。」

  諸葛還亮見少昊吃得開懷,心中歡喜,連忙道:「白帝喜歡就好,晚輩還備了些,留與您慢慢享用。」說著,便將十壇神酒和一部分海獸整齊碼放在一旁。

  二人落了座,正式開席。酒過三巡,少昊目光遙遙看向妖族領地的方向,淡聲道:「此次你引得妖族內亂,各方妖帥傾巢出動,倒不失為本帝觀察手下戰力的好契機。平日裡他們守著各自地盤,安穩慣了,此番一折騰,不少弊病、短板統統暴露。」

  諸葛還亮心中一動,明白少昊深意,拱手道:「白帝深謀遠慮,妖族看似強大,實則內部爭鬥不斷,調度協同多有不暢。此番追緝晚輩,便是各自為戰,破綻百出。」

  少昊微微頷首,輕晃手中酒杯:「不錯,本帝的麾下,需時刻警醒,保持戰力。經此一事,往後該如何練兵、調配,本帝心中已有計較。你此番作為,也算間接幫了本帝一個忙。」

  正說著,山外妖族領地隱隱傳來陣陣靈力波動與喊殺聲,想必是九嬰一眾不甘心就此罷休,仍在四下搜尋諸葛還亮的蹤跡,鬧出不小動靜。少昊眉梢輕挑,屈指一彈,一道屏障無聲無息地在長留山邊界升起,將內外徹底隔絕開來,嘈雜聲瞬間消散。

  「既入了本帝的星宿海,你便安心在此。外頭那些紛擾,暫且與你無關了。」少昊安撫道。諸葛還亮心中感激,又與少昊暢聊許久,從修行心得到世間奇聞,相談甚歡。期間,少昊不時出言提點諸葛還亮功法上的短板,傳授些許精妙法門,令他受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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