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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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牛不熟悉這條山脈,只能一個勁朝前沖,途中繞了幾個彎,還被不少妖獸襲擊。

  壽衣老者不慌不忙,他此戰之後必死,趁著還有時間,不能痛快一戰,那麼玩玩貓捉老鼠,也算快哉。

  他手裡握著幾隻瓢蟲模樣的傀儡,頭部亮著白光,周懷景幾人變向,傀儡就朝向幾人發出綠光,壽衣老者正是藉此追蹤。

  他不時地隨手扔下幾個法術,砸不砸得到他不管,更多的還是想囚牛跑快些,這樣他也就更加高興。

  下方囚牛背部流出拳頭大的汗水,周懷景坐在上面不一會褲子就濕透了。關鍵是褲子濕了以後變得很滑,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甩飛出去。

  他和鄭淵只能死死拽著鬃毛,囚牛疼地哞哞直叫,奔跑得更加快速。

  「混囚我兄,你別叫了,這樣跑不掉啊!」周懷景著急道。

  囚牛連忙閉嘴,喘著粗壯的鼻息,一路狂奔。

  後方,竹枝遙騎乘著停雪,眉頭緊鎖,心裡擔心不已。她甚至不敢過於靠近,生怕被直接秒了。

  更遠處,吳子騫糾結不已,他想獨吞傳承,又不想和周家撕破臉皮,一直在後面墜著。

  西方,顧朝生沒跑過另一位壽衣老者,兩人已經斗在了一起。好在有白貂不時干擾,顧朝生一時間並未落入下風。

  吳家和靈傀宗的戰爭依然持續在符籙和傀儡互換的過程,雙方不管損耗,所有的底蘊在這一刻全部用出,還未有一名弟子死去。

  接近傍晚,雙方消耗得差不多了,天空和地面偶爾才會響起幾聲爆炸。

  此刻天地都沉寂了,只要有人呼喊一聲「殺!」,此地立馬就會變成絞肉機器。

  好在雙方老祖都不在,他們之中很多人又是第一次經歷戰爭,比較恐懼和克制,雙方就這樣一直對峙著,沒人率先動手。

  ……

  東方,囚牛馬上又要出離國了。

  「你們逃吧,帶著傳承逃入齊國,我留下拖住他。」

  周懷景手掌已經麻木,可還是緊緊攥著鬃毛,掌心血肉模糊,和鬃毛粘在了一起。

  鄭淵同樣如此,他拒絕周懷景的提議:「別說我們是兄弟,就算你留下又能拖延多久?你問問混囚,它肯定也不同意。」

  囚牛的鬃毛已經被扯掉了許多,有的地方已經光禿禿一片,露出裡面青色皮膚。

  「哞哞。」囚牛邊跑邊搖頭。

  周懷景大笑:「哈哈哈,老不死的,有種再追來!」

  說罷,他指揮囚牛沖入齊國境內。

  齊國境內少山多平原,囚牛的路線前方沒有一條靈脈,只有零星的凡人村落矗立著。

  「繞開這些村落,朝某有勢力的地方跑。」周懷景嘴唇乾裂,對囚牛道。

  「真是可笑,窮途末路還要避開凡人。」壽衣老者嗤笑,揮手打出一道法術將下方一座村落毀去。

  「你越想保護,我就越要毀去,這樣我才能高興啊。」

  周懷景死咬牙關,拍了拍囚牛,示意它朝遠處一條高聳的黑影山脈跑。

  囚牛瞧了一眼只能看見輪廓的山脈,不禁垂下頭去,它已經非常累了,但還是朝那個方向跑去。

  「有意思,臨死還要堅持什麼狗屁底線嗎?」

  壽衣老者再次揮手毀去一座村子,聽著凡人的哀嚎,他哈哈大笑,興奮無比。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活著的滋味。

  竹枝遙跟著他親眼目睹了一切,她不再追逐,落到地面開始搶救凡人。

  一刻鐘後,竹枝遙默不作聲地看著眼前,嚎啕大哭的四個孩童。

  法術落下後被當場砸死的很少,大多都是被瞬間燃起的大火燒死,而那些凡人臨死前還拼命護著自己的孩子,這才能等來竹枝遙的救援。

  吳子騫路過,他看向竹枝遙和被毀的村莊滿眼冷漠。

  「小姑娘,別這樣看著老夫,老夫也是無奈啊。」

  竹枝遙收回憤怒至極的目光,心裡變強的信念此時此刻,攀升至此生最強。

  「跟我走,若是你們能修行,將來自己報仇。」竹枝遙捲起四個孩童朝下一座村莊趕去。

  這個村莊幾乎與上個情況一模一樣,但她只救出來了三個。


  她帶著七個孩子掉頭離開了。

  生死有命,若你死,我便給你守寡,給你報仇。

  夜晚,囚牛速度慢了下來,汗水變成了血水。

  高聳的山脈近在眼前,只需要縱身一躍便能進入其中,但壽衣老者已經到了他們身旁。

  「好了好了,停下吧。」

  壽衣老者整理了一番壽衣,笑道:「多謝兩位小友,讓老朽臨死前找回一些樂趣。」

  周懷景充耳不聞,依舊讓囚牛繼續進入山脈。

  囚牛大口大口喘著,噴出的氣把落葉吹得飛起。

  周懷景跳到地上,摸著它的頭顱,歉意道:「混囚我兄,是我連累了你。」

  鄭淵從另一邊跳下來,同樣撫摸著它:「混囚啊,我不該去找你的。」

  「哞哞。」

  兩人一獸一步一步朝前走去,不管那壽衣老者,哪怕下刻就會被其斬殺。

  一柱香後,終於是走不動了,囚牛倒在一棵樹下,氣息微弱,胸腔起伏也小了。

  它虛弱地朝兩人哞了一聲,催促兩人離開。

  周懷景哈哈一笑,坐在它身旁,取出長槍,把儲物袋朝後扔去。

  隨後他看向緩步而來的壽衣老者:「前輩,實不如人,勢不如人。」

  「但我周家可沒有孬種,要死也要死在戰鬥之中,可否等我緩口氣?」

  壽衣老者停下腳步:「老夫雖然看不上螻蟻,不過你可以例外。」

  周懷景放下手中骨槍,腦子裡一幕幕回放著過去的記憶。

  「可恨我開竅太遲,明白事理太遲,白白浪費許多光陰。」

  「若我自小刻苦修煉,縱使現在死去,也不留悔意。」

  鄭淵已經累的睡著了,鼾聲震天。

  周懷景哈哈大笑,提起骨槍,死死握緊,筆直地指向壽衣老者。

  「前輩,來戰!」

  壽衣老者並未動作,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周懷景,好似在思考什麼。

  不一會,他開口:「算了,貓戲老鼠固然有趣,但老夫還是想痛痛快快一戰。」

  後方,吳子騫瞳孔驟縮,調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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