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死士計劃
老黃頭今年六十一歲，身子骨還算健朗。
年幼時見天上流光掠過，仙人鬥法！
一生都在追逐仙道，奈何天意弄人。
他沒有靈根，無論他多努力，多堅持，多卑微，都改變不了結局。
少時撿到的陣法秘籍被他時時翻閱，已然做到倒背如流，卻只是笑柄。
潦倒半生，他恍然醒悟，這個世界還有平凡人的生活。
然而為時已晚，他已經五十歲，孑然一身，行將就木。
幸得祖上傳下竹匠手藝，讓他能勉強餬口。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撿到了殘疾的大黃。
爺孫倆相依為命，日子雖然艱難，也算是生活有了寄託。
今天是趕場，老黃頭的簸箕鍋蓋等一眾竹製品都賣得一乾二淨，讓他的兜里也多了些銅錢。
想著孫兒長著這麼大，從不喊苦喊累，他也是有些心酸。
遲疑片刻，他還是繞到集市的另一角，為孫兒買了一串糖葫蘆。
他依稀還記得大黃羨慕別人吃糖葫蘆的樣子。
只是這一耽誤，雷聲四起，暴雨如注。
他披著棕衣就朝著家裡悶頭趕，這條路他已來過太多次，閉上眼睛他都能找得到怎麼走。
昏暗中，姜家村亮起點點溫馨的燈光，也是讓他人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他的家中，也有一盞為他點亮的燈光。
只是暴雨越來越大，壓得他也是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趕緊尋著記憶里的路，跑進了一個山洞避雨。
「咦，爺爺，你也來避雨嗎？」
老黃頭進入山洞，這才發現山洞之中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四五歲的小孩。
小男孩吸了一下鼻涕說道：「爺爺，你過來一點，那裡還有雨飄進來。」
老黃頭笑笑，沒有上前，而是移動身體將風雨擋在石洞外說道：
「你們都是姜家村的小孩？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家，這下被困在這裡，回家大人要打屁股羅。」
小男孩拍拍腳下的乾柴說道：「父親在東極城做小廝，母親在靈織坊織布，我帶著妹妹出來拾柴火，父親才不會打我屁股。」
老黃頭感慨的說道：「好孩子好孩子。」
「咕咕！」
年幼的小女孩拉著哥哥的衣服，怯生生的說道：「哥哥，我餓了！」
「啊！」小男孩撓撓頭為難的說道：「妹妹再堅持一會，雨停了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哦，這雨什麼時候停啊！」小女孩眼巴巴的看著洞外的大雨。
老黃頭遲疑了一下，還是從懷裡取出油紙包裹的糖葫蘆遞過去說道：
「來，給你們吃。」
小女孩兩眼冒光，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期盼的看著哥哥。
家裡長輩交代過，不可以亂吃陌生人的東西，她還記得呢。
小男孩警惕的看著老黃頭，不動聲色把妹妹護在身後。
村里今年可是走失了兩個小孩了，家裡的大人都說出了人販子，天天提著他們的耳朵說，小男孩可是記得很清楚。
老黃頭笑眯眯的剛準備說話，就看到小男孩身後有黃色的泥漿落下。
他渾濁的眼神猛的一凝，上前抱起兩個小孩子就往外跑。
嘩！！！
更多的泥水落下，山體已經開始移動。
老黃頭心裡一緊，眼中閃過掙扎，最後還是死死抱著兩個小孩往前沖。
山洞一陣抖動，大量的泥石傾瀉而下，轉瞬間就來到老黃頭的身後。
老黃頭眼裡閃過一絲絕望，抓住兩個小孩的腰帶將他們高高舉過頭頂，人已經被泥石流淹沒。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老黃頭依然死死不鬆手，死死的舉著兩個小孩。
好在滑坡的山體泥石流不算太嚴重，老黃頭被推著前進十來米就停住了身形。
也就在這個時候，被泥石流淹沒得只剩兩隻手在外的老黃頭手一軟，兩個小孩已經掉了下來。
年長的小男孩雖然被嚇得驚魂未定，但此時也知道是老黃頭救了他們兄妹二人。
小男孩此時也是哭喊著：「爺爺，爺爺！」
四隻小手不停的刨著泥土。
只是他們兩個實在太小，刨開一點淤泥，轉瞬又被滑落的淤泥蓋住。
看黃頭原本還有著胡亂掙扎的手此時一歪，停在了淤泥之中，漸漸被覆蓋。
忽然。
暴雨驟停。
一朵白雲從天而降。
姜雲邪抬手一抓，將老黃頭扯出泥石流，抬手就是一道小清潔術放出，這才心有餘悸的對著大黃說道：「應該沒事吧。」
大黃沒有說話，而是不停的拍打著老黃頭的身體說道：
「爺爺，爺爺，你醒醒，你不要嚇我。」
姜雲邪咬咬牙，他不懂醫治和丹藥，此時也是把地上的兩個小孩捲起來放到村口，就帶著老黃頭和大黃沖天而去。
姜氏煉丹堂。
姜青書扣開老黃頭的嘴放入一顆丹藥說道：「行了，沒什麼事了，一會就醒了。」
大黃磕頭搗蒜的說道：「謝謝仙人，謝謝仙人！」
姜青書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道：「你爺爺救了姜氏子弟，我救他是應該的，不用謝！」
大黃羨慕的看了一眼仙氣飄飄的姜青書，再看看這寬闊奢華的煉丹堂，眼底也是一暗，拖著瘸腿回到老黃頭身邊，緊緊的握著老黃頭的手。
姜雲邪眼底閃過一絲心酸，有些不死心的朝著姜青書低聲說道：
「九叔，大黃的病你也治不了嗎？」
姜雲書掃了一眼大黃，搖搖頭說道：「三階丹藥才有戲，或者就是他自己修為突破才能有一線生機。
不過他都已經十一了，想要在三十歲築基，難！
過了三十歲，他全身就會肌肉萎縮，無法修煉，只能等死。
還不如就趁現在好好享受生活，不要去想那些飄渺無影的事情。」
姜青邪嘆息一聲，也沒有再說什麼。
大黃的病他已經問過姜青書幾次，此時再問，也無非就是自己給自己一個安慰而已。
大黃看著昏迷的爺爺，忽然轉身朝著姜青書跪倒說道：
「仙人老爺，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三十歲築基，我就能活著，能給我爺爺養老送終？」
姜青書輕聲說道：「只是有這個可能，我也是猜測的。」
大黃瘸著腿，掙扎著起身說道：「仙人老爺，那如果我想進入姜氏修仙，您可以收我為徒嗎？我可以給你當牛做馬。」
看著姜青書，大黃憨厚的臉上卻滿是堅毅，他很清楚的知道。
此時此刻，是他距離仙人最近的一刻。
過了這一刻，他或許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畢竟姜氏只有三代子弟可以收徒，四代子弟沒有任何資格。
姜青書淡淡的說道：「姜氏只收族人為弟子。」
看著大黃眼中的光暗下去，姜青書沉默了一會，還是輕聲說道：
「不過姜氏收死士，你想試一試嗎？」
姜雲邪猛的抬起頭看著姜青書，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關於死士的說法，此時也是一臉震驚。
死士，自然就是隨時做好為姜氏拋棄生命的修仙者。
簽下死士契約，生死自由皆握於姜氏之手。
但是姜氏會出靈石出功法供你修煉，一應家人的所有開支都由姜氏承擔。
這是姜青梧提出的來計劃，等價交換，用靈石買你們的命。
姜氏子弟實在太少，想要進一步擴張只能不停的招人。
姜青梧其實有考慮過買一些有靈根的嬰兒回來，如同季氏一樣。
只是他思前想後許久，最終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
太過於有傷天和的事情，即便現在對家族有班幫助，但是以後的反噬也會越來越嚴重。
大黃一臉茫然的看著姜雲邪問道：「東家，這死士是什麼？是不是我只要答應做死士就能修仙。」
姜雲邪臉色複雜的看著大黃，輕聲把死士的情況告訴了他。
大黃臉色一喜說道：「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可以賣我的命，換我爺爺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即便我死了，也會有人給我爺爺養老送終嗎？」
姜雲邪臉色不自然的點點頭，剛準備說話，就看到姜青書冷冷的看了一眼，頓時閉口。
姜青書此時反而和藹可親的說道：「不錯，你的理解是對的，拿命換家人後半生榮華富貴。」
大黃眼睛一亮，猛的跪下磕頭說道：「我願意，我願意成為死士，還請仙人給我一個機會。」
姜青書掃了一眼昏迷的老黃頭，輕聲說道：「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我生下來就該死的，要不是爺爺拉扯，我都活不了這麼大，現在能用我的命報答他，我願意，我什麼都願意。」
大黃說到這裡，臉上閃過一絲遲疑，見到姜青書眉頭皺起，他趕緊補充說道：
「仙人，我就一個要求，能不能晚點再死！等我爺爺醒過來，我和他說兩句話再死！」
在他幼小的心裏面，認為姜氏買了他的命，那他下一刻就要死了。
姜青書臉上露出一絲動容，深吸一口氣說道：「不急，等你爺爺醒了再說吧！不急！」
大黃憨厚的臉上一笑，眼中沒有畏懼死亡的恐懼，反而是有了一絲憧憬。
姜青書讓大黃和老黃頭就在此地休息，自己則帶著姜雲邪朝著殿外走去。
路過祠堂，姜青書指指祠堂說道：「進去，跪下！」
姜雲邪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聽話跪下。
姜青書先是恭恭敬敬的給列祖列宗上香，這才轉身看著姜雲邪說道：
「為什麼叫你跪下？」
姜雲邪一臉茫然的說道：「九叔，雲邪不清楚，還請您明示。」
姜青書抓起皮鞭輕聲說道：「上一次，你殺了季問海，擅自做事，用你的小聰明來影響到家族的發展，族長不在意，我很在意。
我最討厭就是沒有規矩，你小，不知道長輩身上的擔子有多重。
總以為姜氏現在背靠幽影宗，已經成為東極山的一霸，你知不知道我們背後是如何如履薄冰的。
當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不會拿這件事在說什麼，只是提醒你，姜氏還沒有任性的資格。」
姜雲邪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液，匍匐在地，不敢說話。
他沒想到一向親和，一幅儒生摸樣的姜青書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姜青書舉起鞭子，啪的一下用力抽打在姜雲邪的背上，如同姜青梧當時抽打他的那一鞭子一樣。
「今天，我抽你一鞭子，是讓你記住另外一件事。
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家族存在的情況下，你才能享受這一切。
沒有家族，大黃就是你的縮影。
所以，小子，你給我記好了。
家族為重，大黃要成為死士，沒有任何人逼迫他，這一切都是他自願做出的選擇。
你的存在只有一點，鼓勵，而不是阻撓。
再有下一次，你可以滾回上下種田了。」
說完話，姜青書冷冷的把鞭子仍在姜雲邪的臉上，這才轉身離去。
姜雲邪呆呆的匍匐在原地，眼底滿是迷茫之色。
年幼時見天上流光掠過，仙人鬥法！
一生都在追逐仙道，奈何天意弄人。
他沒有靈根，無論他多努力，多堅持，多卑微，都改變不了結局。
少時撿到的陣法秘籍被他時時翻閱，已然做到倒背如流，卻只是笑柄。
潦倒半生，他恍然醒悟，這個世界還有平凡人的生活。
然而為時已晚，他已經五十歲，孑然一身，行將就木。
幸得祖上傳下竹匠手藝，讓他能勉強餬口。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撿到了殘疾的大黃。
爺孫倆相依為命，日子雖然艱難，也算是生活有了寄託。
今天是趕場，老黃頭的簸箕鍋蓋等一眾竹製品都賣得一乾二淨，讓他的兜里也多了些銅錢。
想著孫兒長著這麼大，從不喊苦喊累，他也是有些心酸。
遲疑片刻，他還是繞到集市的另一角，為孫兒買了一串糖葫蘆。
他依稀還記得大黃羨慕別人吃糖葫蘆的樣子。
只是這一耽誤，雷聲四起，暴雨如注。
他披著棕衣就朝著家裡悶頭趕，這條路他已來過太多次，閉上眼睛他都能找得到怎麼走。
昏暗中，姜家村亮起點點溫馨的燈光，也是讓他人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他的家中，也有一盞為他點亮的燈光。
只是暴雨越來越大，壓得他也是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趕緊尋著記憶里的路，跑進了一個山洞避雨。
「咦，爺爺，你也來避雨嗎？」
老黃頭進入山洞，這才發現山洞之中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四五歲的小孩。
小男孩吸了一下鼻涕說道：「爺爺，你過來一點，那裡還有雨飄進來。」
老黃頭笑笑，沒有上前，而是移動身體將風雨擋在石洞外說道：
「你們都是姜家村的小孩？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家，這下被困在這裡，回家大人要打屁股羅。」
小男孩拍拍腳下的乾柴說道：「父親在東極城做小廝，母親在靈織坊織布，我帶著妹妹出來拾柴火，父親才不會打我屁股。」
老黃頭感慨的說道：「好孩子好孩子。」
「咕咕！」
年幼的小女孩拉著哥哥的衣服，怯生生的說道：「哥哥，我餓了！」
「啊！」小男孩撓撓頭為難的說道：「妹妹再堅持一會，雨停了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哦，這雨什麼時候停啊！」小女孩眼巴巴的看著洞外的大雨。
老黃頭遲疑了一下，還是從懷裡取出油紙包裹的糖葫蘆遞過去說道：
「來，給你們吃。」
小女孩兩眼冒光，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期盼的看著哥哥。
家裡長輩交代過，不可以亂吃陌生人的東西，她還記得呢。
小男孩警惕的看著老黃頭，不動聲色把妹妹護在身後。
村里今年可是走失了兩個小孩了，家裡的大人都說出了人販子，天天提著他們的耳朵說，小男孩可是記得很清楚。
老黃頭笑眯眯的剛準備說話，就看到小男孩身後有黃色的泥漿落下。
他渾濁的眼神猛的一凝，上前抱起兩個小孩子就往外跑。
嘩！！！
更多的泥水落下，山體已經開始移動。
老黃頭心裡一緊，眼中閃過掙扎，最後還是死死抱著兩個小孩往前沖。
山洞一陣抖動，大量的泥石傾瀉而下，轉瞬間就來到老黃頭的身後。
老黃頭眼裡閃過一絲絕望，抓住兩個小孩的腰帶將他們高高舉過頭頂，人已經被泥石流淹沒。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老黃頭依然死死不鬆手，死死的舉著兩個小孩。
好在滑坡的山體泥石流不算太嚴重，老黃頭被推著前進十來米就停住了身形。
也就在這個時候，被泥石流淹沒得只剩兩隻手在外的老黃頭手一軟，兩個小孩已經掉了下來。
年長的小男孩雖然被嚇得驚魂未定，但此時也知道是老黃頭救了他們兄妹二人。
小男孩此時也是哭喊著：「爺爺，爺爺！」
四隻小手不停的刨著泥土。
只是他們兩個實在太小，刨開一點淤泥，轉瞬又被滑落的淤泥蓋住。
看黃頭原本還有著胡亂掙扎的手此時一歪，停在了淤泥之中，漸漸被覆蓋。
忽然。
暴雨驟停。
一朵白雲從天而降。
姜雲邪抬手一抓，將老黃頭扯出泥石流，抬手就是一道小清潔術放出，這才心有餘悸的對著大黃說道：「應該沒事吧。」
大黃沒有說話，而是不停的拍打著老黃頭的身體說道：
「爺爺，爺爺，你醒醒，你不要嚇我。」
姜雲邪咬咬牙，他不懂醫治和丹藥，此時也是把地上的兩個小孩捲起來放到村口，就帶著老黃頭和大黃沖天而去。
姜氏煉丹堂。
姜青書扣開老黃頭的嘴放入一顆丹藥說道：「行了，沒什麼事了，一會就醒了。」
大黃磕頭搗蒜的說道：「謝謝仙人，謝謝仙人！」
姜青書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道：「你爺爺救了姜氏子弟，我救他是應該的，不用謝！」
大黃羨慕的看了一眼仙氣飄飄的姜青書，再看看這寬闊奢華的煉丹堂，眼底也是一暗，拖著瘸腿回到老黃頭身邊，緊緊的握著老黃頭的手。
姜雲邪眼底閃過一絲心酸，有些不死心的朝著姜青書低聲說道：
「九叔，大黃的病你也治不了嗎？」
姜雲書掃了一眼大黃，搖搖頭說道：「三階丹藥才有戲，或者就是他自己修為突破才能有一線生機。
不過他都已經十一了，想要在三十歲築基，難！
過了三十歲，他全身就會肌肉萎縮，無法修煉，只能等死。
還不如就趁現在好好享受生活，不要去想那些飄渺無影的事情。」
姜青邪嘆息一聲，也沒有再說什麼。
大黃的病他已經問過姜青書幾次，此時再問，也無非就是自己給自己一個安慰而已。
大黃看著昏迷的爺爺，忽然轉身朝著姜青書跪倒說道：
「仙人老爺，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三十歲築基，我就能活著，能給我爺爺養老送終？」
姜青書輕聲說道：「只是有這個可能，我也是猜測的。」
大黃瘸著腿，掙扎著起身說道：「仙人老爺，那如果我想進入姜氏修仙，您可以收我為徒嗎？我可以給你當牛做馬。」
看著姜青書，大黃憨厚的臉上卻滿是堅毅，他很清楚的知道。
此時此刻，是他距離仙人最近的一刻。
過了這一刻，他或許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畢竟姜氏只有三代子弟可以收徒，四代子弟沒有任何資格。
姜青書淡淡的說道：「姜氏只收族人為弟子。」
看著大黃眼中的光暗下去，姜青書沉默了一會，還是輕聲說道：
「不過姜氏收死士，你想試一試嗎？」
姜雲邪猛的抬起頭看著姜青書，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關於死士的說法，此時也是一臉震驚。
死士，自然就是隨時做好為姜氏拋棄生命的修仙者。
簽下死士契約，生死自由皆握於姜氏之手。
但是姜氏會出靈石出功法供你修煉，一應家人的所有開支都由姜氏承擔。
這是姜青梧提出的來計劃，等價交換，用靈石買你們的命。
姜氏子弟實在太少，想要進一步擴張只能不停的招人。
姜青梧其實有考慮過買一些有靈根的嬰兒回來，如同季氏一樣。
只是他思前想後許久，最終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
太過於有傷天和的事情，即便現在對家族有班幫助，但是以後的反噬也會越來越嚴重。
大黃一臉茫然的看著姜雲邪問道：「東家，這死士是什麼？是不是我只要答應做死士就能修仙。」
姜雲邪臉色複雜的看著大黃，輕聲把死士的情況告訴了他。
大黃臉色一喜說道：「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可以賣我的命，換我爺爺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即便我死了，也會有人給我爺爺養老送終嗎？」
姜雲邪臉色不自然的點點頭，剛準備說話，就看到姜青書冷冷的看了一眼，頓時閉口。
姜青書此時反而和藹可親的說道：「不錯，你的理解是對的，拿命換家人後半生榮華富貴。」
大黃眼睛一亮，猛的跪下磕頭說道：「我願意，我願意成為死士，還請仙人給我一個機會。」
姜青書掃了一眼昏迷的老黃頭，輕聲說道：「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我生下來就該死的，要不是爺爺拉扯，我都活不了這麼大，現在能用我的命報答他，我願意，我什麼都願意。」
大黃說到這裡，臉上閃過一絲遲疑，見到姜青書眉頭皺起，他趕緊補充說道：
「仙人，我就一個要求，能不能晚點再死！等我爺爺醒過來，我和他說兩句話再死！」
在他幼小的心裏面，認為姜氏買了他的命，那他下一刻就要死了。
姜青書臉上露出一絲動容，深吸一口氣說道：「不急，等你爺爺醒了再說吧！不急！」
大黃憨厚的臉上一笑，眼中沒有畏懼死亡的恐懼，反而是有了一絲憧憬。
姜青書讓大黃和老黃頭就在此地休息，自己則帶著姜雲邪朝著殿外走去。
路過祠堂，姜青書指指祠堂說道：「進去，跪下！」
姜雲邪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聽話跪下。
姜青書先是恭恭敬敬的給列祖列宗上香，這才轉身看著姜雲邪說道：
「為什麼叫你跪下？」
姜雲邪一臉茫然的說道：「九叔，雲邪不清楚，還請您明示。」
姜青書抓起皮鞭輕聲說道：「上一次，你殺了季問海，擅自做事，用你的小聰明來影響到家族的發展，族長不在意，我很在意。
我最討厭就是沒有規矩，你小，不知道長輩身上的擔子有多重。
總以為姜氏現在背靠幽影宗，已經成為東極山的一霸，你知不知道我們背後是如何如履薄冰的。
當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不會拿這件事在說什麼，只是提醒你，姜氏還沒有任性的資格。」
姜雲邪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液，匍匐在地，不敢說話。
他沒想到一向親和，一幅儒生摸樣的姜青書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姜青書舉起鞭子，啪的一下用力抽打在姜雲邪的背上，如同姜青梧當時抽打他的那一鞭子一樣。
「今天，我抽你一鞭子，是讓你記住另外一件事。
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家族存在的情況下，你才能享受這一切。
沒有家族，大黃就是你的縮影。
所以，小子，你給我記好了。
家族為重，大黃要成為死士，沒有任何人逼迫他，這一切都是他自願做出的選擇。
你的存在只有一點，鼓勵，而不是阻撓。
再有下一次，你可以滾回上下種田了。」
說完話，姜青書冷冷的把鞭子仍在姜雲邪的臉上，這才轉身離去。
姜雲邪呆呆的匍匐在原地，眼底滿是迷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