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油盡燈枯
他和李固言都在準備陣法，李固言在地上布置，而夏辭，只用啟動定海珠里的就好，夏辭更快。
但兩個學子影響了夏辭的速度，現在，兩人的進度相當，都只差最後一步。
「好一個劍在我心。不錯，只要按自己想的做，別人如何想如何看又何妨！」李固言嘆道，「我越來越看好你了，加入我們如何？這樣你可以不用死。」
回答他的是一片大海。
定海珠大放光芒，一片汪洋大海顯現在大氣中，砸向李固言！
這是一個殺陣，名為傾海，傾一片汪洋，向前方的李固言！
李固言面露驚色。他沒想到，夏辭準備的竟是用定海珠承載的傾海大陣！整個承天大陸，定海珠一共只有二十多顆，在陣法師眼中，和洞天福地一樣珍稀！
整個承天大陸，能布置出傾海大陣，能將大陣壓在一顆定海珠里，讓洗髓境的修士也能動用的陣法師，只有兩個半。
劉損之不可能有這東西，是蘇娥做的？這應該是她的寶貝，對她來說也有大用，她居然將這個寶貝給了夜小羨，夜小羨居然將這個寶貝給了夏辭！真是暴殄天物！
驚愕的同時還有慶幸，若在濃霧洞天裡遇到這個，說不定他已經死了！
濃霧洞天裡的夜小羨並非不想動用定海珠，定海珠是她遇到襲擊後，六國的長老後怕，才允許她帶在了身上。夜小羨被禁足，不是因為遭了危險，而是定海珠的事被發現了！
大海已在眼前！這不是真的海，海的模樣是陣法的神魂之力所化。這就是真的海，是靈氣的海洋！
還好動用它的只是一個洗髓境，還好他現在是巔峰的狀態！
李固言提起劍，用破浪劍法，靈力、神魂，全都灌輸在這一劍之中！
劍氣四泄，劈開樹木，斷開大地，直衝雲霄。
叮的一聲，定海珠落在了石頭上，滾入草地中。海浪消散，李固言吐血不止。
他的傷勢本就沒有痊癒，破了傾海大陣，根基已經動搖。
若不抓緊療傷，他就要落下野遊境，神魂留下難以彌補的缺口。
但他沒有時間。他撿起定海珠，少年已向遠處逃，可惜了，他還有用出一劍的餘力！
他在後方追，抓起懷中丹藥，一股腦兒塞入口中，吃個乾淨。
夏辭在前方逃。這裡不比濃霧洞天，靈氣只是被中央的神樹吸走了，不會反傷修士。
在這裡，李固言遠比之前強大！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在李固言對付定海珠的時候，他也在對付李固言留下的陣法。
逃了兩里地，李固言第一次追上了他。
夏辭動用了桃源劍的真意，拼著洞天木牌碎裂，短暫擺脫了李固言。
他藏了起來，用妖蟲感應李固言的方向，想與對方捉迷藏。
然而，李固言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迷茫一陣後，總能發現他的方向，迅速追來。
夏辭無奈，只能賭一把，往最近的出口去。
他要賭那個出口的教習不是羅教的人！
他賭對了。李固言未準備在洞天裡動手，來不及讓同伴混進來，其他四個教習，都是無辜者。
但他根本到達不了出口。
李固言總能攔住他！
夏辭懷疑，對方可以知道自己的方位，這個方位很粗略，而且探測需要時間，所以李固言不能立即找到他，但能堵住他去出口的路。
這樣堵了數次，李固言僥倖尋到了夏辭的蹤影，再一次追上。
夏辭丟出了青年道士白元翰給的瓷碗。
他只是試試，嚇一嚇李固言，沒想到瓷碗裡竟藏著一縷劍氣。茶碗破裂，劍氣衝出，在李固言右肩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
夏辭趁機逃離。
他又遇到了一隊百院學子。
是東方學院的學子，為首那人，宴席時就坐在韋昌圖的身側。
夏辭暗道運氣好，掏出裂開的洞天木牌，丟給對方：「那個方向有一株寧氏採摘時遺漏的朱雀果樹，成熟那種！我敗了，你們速去搶奪！」
幾個學子正準備追夏辭，聞言停下身，他們掃過夏辭丟來的木牌，木牌的確裂了，夏辭定是在那成熟的朱雀果樹下，敗給了誰。
那可是發育成熟的，真正的朱雀果！
幾個學子貪婪地跑向夏辭所指的方向！
夏辭往另一個方向去。
果然，腰間妖蟲的敲擊緩了，李固言追著木牌，追著那隊學子去了。
不同於剛剛的對峙，李固言就算追上那隊學子，也不會出手。他們發現不了李固言的身份，未來也不會覺得夏辭的『死』和李固言有關。
夏辭放緩了速度，一邊療傷，一邊往出口走。
氣海中，靈氣已經見底。在洞天外，教習們讓學子交出了所有丹藥，所有寶物。要不是定海珠和瓷碗神物自晦，躲開了探查，夏辭剛剛已經死去。
氣人的是，李固言是教習，不用守這規矩，身上丹藥不少！
夏辭咬緊牙，扯下衣擺，將流血的腰側包紮。
近了一個出口處，妖蟲的叩擊又急促起來，李固言發覺了欺騙，追回來了。沒了木牌，他還能找到夏辭的方位，不過更加模糊、更加遲緩。
夏辭看向腳下，已明白了李固言的秘密。
是寧氏皇族的陣法。陣法遍布洞天，本是為了更好的培養和採摘朱雀果，卻成了李固言的幫凶！
若是夜小羨在這，定能用陣法干擾李固言的追尋。
然而少女不在。
夏辭放棄了去出口的打算，就算去了出口，沒有了木牌他也無法出去。
他往林子深處、遠處去，打算躲三天，三天後，不論是李固言還是他，只要還留在洞天裡，就會迎來寧氏的追查。
他的腳步越來越慢，氣海里的靈氣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一絲。
他的神魂和肉體，也已疲憊到了極點。
他尋到了一處山洞，打算稍作休整。
然而，沒有靈氣，沒有丹藥，他又如何休整？
他原以為，濃霧洞天裡已是無解的絕境，沒想到，幽蘭洞天裡的絕境更加絕望。
也許他可以尋一個隊伍，告訴對方李固言是羅教妖人，讓他們替自己求援。
但那些學子，真的會相信自己嗎？
最重要的是，根本來不及。那些教習不是李固言，沒有洞天內追蹤的本事，就算信了，也找不到夏辭！
夏辭靠在石壁上，腰間的傷口痛極了，他緊咬嘴唇，不發一聲，——他聽到了腳步聲。
但兩個學子影響了夏辭的速度，現在，兩人的進度相當，都只差最後一步。
「好一個劍在我心。不錯，只要按自己想的做，別人如何想如何看又何妨！」李固言嘆道，「我越來越看好你了，加入我們如何？這樣你可以不用死。」
回答他的是一片大海。
定海珠大放光芒，一片汪洋大海顯現在大氣中，砸向李固言！
這是一個殺陣，名為傾海，傾一片汪洋，向前方的李固言！
李固言面露驚色。他沒想到，夏辭準備的竟是用定海珠承載的傾海大陣！整個承天大陸，定海珠一共只有二十多顆，在陣法師眼中，和洞天福地一樣珍稀！
整個承天大陸，能布置出傾海大陣，能將大陣壓在一顆定海珠里，讓洗髓境的修士也能動用的陣法師，只有兩個半。
劉損之不可能有這東西，是蘇娥做的？這應該是她的寶貝，對她來說也有大用，她居然將這個寶貝給了夜小羨，夜小羨居然將這個寶貝給了夏辭！真是暴殄天物！
驚愕的同時還有慶幸，若在濃霧洞天裡遇到這個，說不定他已經死了！
濃霧洞天裡的夜小羨並非不想動用定海珠，定海珠是她遇到襲擊後，六國的長老後怕，才允許她帶在了身上。夜小羨被禁足，不是因為遭了危險，而是定海珠的事被發現了！
大海已在眼前！這不是真的海，海的模樣是陣法的神魂之力所化。這就是真的海，是靈氣的海洋！
還好動用它的只是一個洗髓境，還好他現在是巔峰的狀態！
李固言提起劍，用破浪劍法，靈力、神魂，全都灌輸在這一劍之中！
劍氣四泄，劈開樹木，斷開大地，直衝雲霄。
叮的一聲，定海珠落在了石頭上，滾入草地中。海浪消散，李固言吐血不止。
他的傷勢本就沒有痊癒，破了傾海大陣，根基已經動搖。
若不抓緊療傷，他就要落下野遊境，神魂留下難以彌補的缺口。
但他沒有時間。他撿起定海珠，少年已向遠處逃，可惜了，他還有用出一劍的餘力！
他在後方追，抓起懷中丹藥，一股腦兒塞入口中，吃個乾淨。
夏辭在前方逃。這裡不比濃霧洞天，靈氣只是被中央的神樹吸走了，不會反傷修士。
在這裡，李固言遠比之前強大！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在李固言對付定海珠的時候，他也在對付李固言留下的陣法。
逃了兩里地，李固言第一次追上了他。
夏辭動用了桃源劍的真意，拼著洞天木牌碎裂，短暫擺脫了李固言。
他藏了起來，用妖蟲感應李固言的方向，想與對方捉迷藏。
然而，李固言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迷茫一陣後，總能發現他的方向，迅速追來。
夏辭無奈，只能賭一把，往最近的出口去。
他要賭那個出口的教習不是羅教的人！
他賭對了。李固言未準備在洞天裡動手，來不及讓同伴混進來，其他四個教習，都是無辜者。
但他根本到達不了出口。
李固言總能攔住他！
夏辭懷疑，對方可以知道自己的方位，這個方位很粗略，而且探測需要時間，所以李固言不能立即找到他，但能堵住他去出口的路。
這樣堵了數次，李固言僥倖尋到了夏辭的蹤影，再一次追上。
夏辭丟出了青年道士白元翰給的瓷碗。
他只是試試，嚇一嚇李固言，沒想到瓷碗裡竟藏著一縷劍氣。茶碗破裂，劍氣衝出，在李固言右肩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
夏辭趁機逃離。
他又遇到了一隊百院學子。
是東方學院的學子，為首那人，宴席時就坐在韋昌圖的身側。
夏辭暗道運氣好，掏出裂開的洞天木牌，丟給對方：「那個方向有一株寧氏採摘時遺漏的朱雀果樹，成熟那種！我敗了，你們速去搶奪！」
幾個學子正準備追夏辭，聞言停下身，他們掃過夏辭丟來的木牌，木牌的確裂了，夏辭定是在那成熟的朱雀果樹下，敗給了誰。
那可是發育成熟的，真正的朱雀果！
幾個學子貪婪地跑向夏辭所指的方向！
夏辭往另一個方向去。
果然，腰間妖蟲的敲擊緩了，李固言追著木牌，追著那隊學子去了。
不同於剛剛的對峙，李固言就算追上那隊學子，也不會出手。他們發現不了李固言的身份，未來也不會覺得夏辭的『死』和李固言有關。
夏辭放緩了速度，一邊療傷，一邊往出口走。
氣海中，靈氣已經見底。在洞天外，教習們讓學子交出了所有丹藥，所有寶物。要不是定海珠和瓷碗神物自晦，躲開了探查，夏辭剛剛已經死去。
氣人的是，李固言是教習，不用守這規矩，身上丹藥不少！
夏辭咬緊牙，扯下衣擺，將流血的腰側包紮。
近了一個出口處，妖蟲的叩擊又急促起來，李固言發覺了欺騙，追回來了。沒了木牌，他還能找到夏辭的方位，不過更加模糊、更加遲緩。
夏辭看向腳下，已明白了李固言的秘密。
是寧氏皇族的陣法。陣法遍布洞天，本是為了更好的培養和採摘朱雀果，卻成了李固言的幫凶！
若是夜小羨在這，定能用陣法干擾李固言的追尋。
然而少女不在。
夏辭放棄了去出口的打算，就算去了出口，沒有了木牌他也無法出去。
他往林子深處、遠處去，打算躲三天，三天後，不論是李固言還是他，只要還留在洞天裡，就會迎來寧氏的追查。
他的腳步越來越慢，氣海里的靈氣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一絲。
他的神魂和肉體，也已疲憊到了極點。
他尋到了一處山洞，打算稍作休整。
然而，沒有靈氣，沒有丹藥，他又如何休整？
他原以為，濃霧洞天裡已是無解的絕境，沒想到，幽蘭洞天裡的絕境更加絕望。
也許他可以尋一個隊伍，告訴對方李固言是羅教妖人，讓他們替自己求援。
但那些學子，真的會相信自己嗎？
最重要的是，根本來不及。那些教習不是李固言，沒有洞天內追蹤的本事，就算信了，也找不到夏辭！
夏辭靠在石壁上，腰間的傷口痛極了，他緊咬嘴唇，不發一聲，——他聽到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