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帝星與熒惑
【周良！你竟敢用朕的遺言來對付朕！】
【看罷了你這番陰陽到極致的行為藝術，神皇出離的憤怒了！】
【特麼的！你說的都是朕的詞啊！】
【祂氣急敗壞地就要狠狠把這盜版遺書撕個粉碎，並把你吊在樹上的屍體處以極刑：斬首！腰斬！鞭屍！凌遲！剝皮揎草！！！】
【但有形的大手剛剛捏緊，卻又不禁緩緩放開……】
【望著以發覆面的老者屍體懸於樹上，莫名的淒涼感似乎充斥了這片天地宇宙，縱使神皇也不由心頭一顫……】
【古聖先賢，向來有「殉道」一說，正所謂知其不可而為之，雖死無憾。】
【如今的你，儼然就是這樣一個殉道的當世聖賢：你為民造福三十年，得萬民擁戴，雖名為丞相，實則為帝王，而且是完美符合儒家政治理想中的堯舜形象的真命天子！】
【聖人執道而教民，天子執國而治民，你兼而有之，當為聖天子！】
【可如今，這位聖天子卻沒有如同堯舜一樣在萬民擁戴的光芒中安然辭世，而是在極度的絕望中抱著自己殘破的理想走向國破家亡，只因你不想坐視天下萬民為黑暗所噬，所以才發動了這場註定失敗的反抗之戰……】
【你不為勝利而戰，只為萬民而戰，縱是戰敗而身死國滅，也堪稱是殉道之聖王，足以光耀萬世，令後人無不聞之落淚……】
【戰敗的聖王也是聖王，你的光芒依舊萬丈，甚至比起傳說中的堯舜，你的光芒會更加強烈！】
【那麼，做為親手締造你戰敗形象的祂，又該在故事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
【是了，是終極的黑暗，是為人間帶來絕望的舊日支配者……】
【祂不禁打了個寒顫！】
【「朕在幹什麼？」】
【祂只覺得心煩意亂，看著你的遺體與遺書，一種極致的煩躁與難受充斥著祂的內心，在祂屬於崇禎皇帝朱由檢的人心之中泛起了無窮波瀾……】
【於是乎，祂眼中的暴虐與憤怒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悲哀與無奈……神皇暫且隱去了，他重新成為了崇禎。】
【崇禎抬頭望著你遮掩在斑白亂發間的臉，久久無言……】
【「臣非亡國之臣，君是亡國之君……」】
【他嘆息一聲：「或許，你確實比朕更適合當天子，也確實比朕更有資格說這些遺言……」】
【默然的他將你的遺言帛書珍重地收在胸前，而後什麼也沒對你的屍首做什麼，只抬頭望天。】
【在殘留的夜幕中，北極天空中的飄搖帝星已然安穩如故，象徵災禍的熒惑星也漸漸黯淡無光……似乎天人感應，災禍已除，天下重新太平！】
【但事實又恰恰與之相反：真正的「熒惑星」其實已經取代了北極的「帝星」，而真正的「帝星」卻已經隕落！】
【這一天，大明億萬百姓的「帝星」隕落了，「熒惑星」則高懸於天，其猩紅之光甚至與「太陽」重疊……從此，它將為天下帶來永恆的災禍……】
【這時天光漸明，縷縷陽光重新灑落大地，照著你懸於樹上的屍體。】
【丞相畢生的最後一戰，終究是敗了，做為代價，你的三十年天下太平，終將恍若一夢！】
【日月不曾換新天，太陽照常升起……】
【你的魂魄立在屍體一旁，靜靜的看完了全程。】
【……】
【大明崇禎一百零三年十二月，大明丞相周良兵敗身死，六部尚書及十萬京營大軍與三千錦衣衛也無一倖免！】
【次年正月二十六日，丞相六十一歲生辰這天，神皇令朝廷以天子之禮厚葬丞相於京師之東，命名「大明周天子陵」！】
【並以故錦衣衛都指揮使「朱忠誠」、故兵部尚書「高義明」、故吏部尚書「寧不凡」、故戶部尚書「林言」等人陪葬周天子陵左右！】
【是年，神皇安撫丞相父母。】
【是年，河北、陝西、河南、山西等兩京十三省聞丞相之死，皆興兵討明！】
【是年，神皇宣布：凡未曾從賊謀反者，皆既往不咎！】
【是年，神皇殺河北、河南、山西、應天等兩京一十三省義軍，但未曾屠過一城……】
【你一直以魂魄形態看著這一切，直到意識徹底消散……】
【……】
【叮！你死了，錯誤的選擇招致了錯誤的結局……】
【與上一次相比，這次你選擇了與臣民們站在一起，為天下百姓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雖然依舊不免於兵敗身死，但你還是覺得比上次好多了，至少你真的做出了努力……】
【而且你這次還有意外收穫：本來只是打算破神皇防的一次玩梗，居然真的打動了神皇的人性，使得祂未曾如上次一般肆意屠戮天下！】
【雖然還是死了不知幾百萬的起義百姓，但比起上次，這回的傷亡無疑低了很多……】
【你，真的拯救了無數百姓！】
【叮！模擬結束，獎勵結算中……】
……
看著模擬人物又一次死去，周良不由嘆息……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回的結局其實真的比上回更好，不僅彌補了「朱忠誠」等人無法戰死沙場的遺憾，讓他們死得其所，還挽救了無數即將被神皇暴虐株連的平民百姓！
「這倒是意外了，我還以為神皇要和上次一樣到處開屠呢，結果祂居然真的聽了勸，沒有株連無辜……」
周良撓撓頭，實在摸不准神皇到底還殘留了多少人性……
「而且，這回模擬人物的魂魄居然還在肉身死亡後獨立存在了一段時間，不再像以前一樣死了就直接重開……」
「難道……是【犧牲壯志】的效果？」
看了看模擬信息中有關「周良」魂魄駐世的描述，周良若有所思，畢竟是剛剛得到的強大獎品，不僅現實中的自己因它而有了極大的強化，就連「周良」也因此有了變化……
【叮！結算已完成，獲得獎品「犧牲壯志」，是否領取？】
正這時，結算正好完成。
「又是這個犧牲壯志？」
聽得獎品信息，周良頓時興奮起來：
天大地大，力量最大！
管他神皇到底還有幾分人性，只要等我的犧牲壯志刷夠了，那祂就只有死路一條！
周良已經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了系統獎品上，於是欣然點頭：
「領取！」
下一刻，又一道濃重無比的赤光憑空湧現在周良的魂體之內！
加上上一次的「犧牲壯志」，以及更早獲得的兩道「精神之光」，周良只覺得力量感越發壯大。
稍加嘗試後，周良確定自己大概有了能抬起兩三百斤重物的力量！
「才刷了兩次就有了這種程度的力量，這要再多刷幾次還得了？」
興奮的周良當即下令：
「趁熱打鐵，繼續模擬！」
【叮！檢測到您正在模擬，請問是返回上一個人生選擇點，繼續支線模擬，還是返回出生節點，從頭再來？】
「返回上一個人生節點！」
【叮！正在返回上一個人生節點……】
【……】
【……當著朱忠誠激情飛揚的面，在命運的節點上你產生了異念，原定為盡忠而死的念頭也逐漸動搖……你選擇：（？）】
【A：敵在暢春園！特麼的狗皇帝，給臉不要臉……】
【B：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C：開潤！殺死神皇很有可能，但殺死神皇又有點不太可能……而乖乖送死，也不是你的內心想法……選來選去，你覺得還是逃避最有效，於是在「yes or no」之中，你選擇or！】
選哪個？
其實選哪個都一樣，三條明顯都是死路：
A項會死，B項也會死……C項的逃跑看起來不會死，但周良明白，在神皇的力量面前，逃跑是沒有意義的！
「無論跑到哪裡，神皇總會找到他……況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神皇對平民開屠，他跑了又怎麼樣？B項支線里，神皇明明都答應不殺他了，他還不是上吊了？」
周良搖搖頭：
「也罷……都選一遍吧。」
「選C！」
【叮！你選擇C項，開潤！殺死神皇很有可能，但殺死神皇又有點不太可能……而乖乖送死，也不是你的內心想法……選來選去，你覺得還是逃避最有效，於是在「yes or no」之中，你選擇or！】
【……】
【……再次回到這個絕望的選擇節點上，你不由嘆息一聲：能做的都做了，繼續重開又有什麼用呢？】
【雖然不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你居然以靈魂狀態存在了將近一年……但也正是這一年的靈魂視角，讓你徹底看清了神皇的殘暴，祂在你死後依舊沒有放棄屠戮，天下死者以百萬計！】
【逃跑？真的能跑得掉嗎？退一萬步，就算跑掉了又有什麼用？能改變神皇屠殺的結果嗎？】
【你搖搖頭……】
【嗯？等等！】
【正在你悲觀之時，你突然想到：既然神皇會因為被觸動人性而主動減少不必要的殺戮，那麼是不是可以利用祂人性的弱點，再度使其減少殺戮呢？】
【你想了想，一條計策逐漸在心中明確起來……】
【……】
【崇禎一百零三年十二月，正是神皇壽辰前兩日，大明丞相周良攜親信部眾叛逃東海！】
【消息一出，全民譁然！】
……
【看罷了你這番陰陽到極致的行為藝術，神皇出離的憤怒了！】
【特麼的！你說的都是朕的詞啊！】
【祂氣急敗壞地就要狠狠把這盜版遺書撕個粉碎，並把你吊在樹上的屍體處以極刑：斬首！腰斬！鞭屍！凌遲！剝皮揎草！！！】
【但有形的大手剛剛捏緊，卻又不禁緩緩放開……】
【望著以發覆面的老者屍體懸於樹上，莫名的淒涼感似乎充斥了這片天地宇宙，縱使神皇也不由心頭一顫……】
【古聖先賢，向來有「殉道」一說，正所謂知其不可而為之，雖死無憾。】
【如今的你，儼然就是這樣一個殉道的當世聖賢：你為民造福三十年，得萬民擁戴，雖名為丞相，實則為帝王，而且是完美符合儒家政治理想中的堯舜形象的真命天子！】
【聖人執道而教民，天子執國而治民，你兼而有之，當為聖天子！】
【可如今，這位聖天子卻沒有如同堯舜一樣在萬民擁戴的光芒中安然辭世，而是在極度的絕望中抱著自己殘破的理想走向國破家亡，只因你不想坐視天下萬民為黑暗所噬，所以才發動了這場註定失敗的反抗之戰……】
【你不為勝利而戰，只為萬民而戰，縱是戰敗而身死國滅，也堪稱是殉道之聖王，足以光耀萬世，令後人無不聞之落淚……】
【戰敗的聖王也是聖王，你的光芒依舊萬丈，甚至比起傳說中的堯舜，你的光芒會更加強烈！】
【那麼，做為親手締造你戰敗形象的祂，又該在故事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
【是了，是終極的黑暗，是為人間帶來絕望的舊日支配者……】
【祂不禁打了個寒顫！】
【「朕在幹什麼？」】
【祂只覺得心煩意亂，看著你的遺體與遺書，一種極致的煩躁與難受充斥著祂的內心，在祂屬於崇禎皇帝朱由檢的人心之中泛起了無窮波瀾……】
【於是乎，祂眼中的暴虐與憤怒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悲哀與無奈……神皇暫且隱去了，他重新成為了崇禎。】
【崇禎抬頭望著你遮掩在斑白亂發間的臉，久久無言……】
【「臣非亡國之臣，君是亡國之君……」】
【他嘆息一聲：「或許，你確實比朕更適合當天子，也確實比朕更有資格說這些遺言……」】
【默然的他將你的遺言帛書珍重地收在胸前，而後什麼也沒對你的屍首做什麼，只抬頭望天。】
【在殘留的夜幕中，北極天空中的飄搖帝星已然安穩如故，象徵災禍的熒惑星也漸漸黯淡無光……似乎天人感應，災禍已除，天下重新太平！】
【但事實又恰恰與之相反：真正的「熒惑星」其實已經取代了北極的「帝星」，而真正的「帝星」卻已經隕落！】
【這一天，大明億萬百姓的「帝星」隕落了，「熒惑星」則高懸於天，其猩紅之光甚至與「太陽」重疊……從此，它將為天下帶來永恆的災禍……】
【這時天光漸明，縷縷陽光重新灑落大地，照著你懸於樹上的屍體。】
【丞相畢生的最後一戰，終究是敗了，做為代價，你的三十年天下太平，終將恍若一夢！】
【日月不曾換新天，太陽照常升起……】
【你的魂魄立在屍體一旁，靜靜的看完了全程。】
【……】
【大明崇禎一百零三年十二月，大明丞相周良兵敗身死，六部尚書及十萬京營大軍與三千錦衣衛也無一倖免！】
【次年正月二十六日，丞相六十一歲生辰這天，神皇令朝廷以天子之禮厚葬丞相於京師之東，命名「大明周天子陵」！】
【並以故錦衣衛都指揮使「朱忠誠」、故兵部尚書「高義明」、故吏部尚書「寧不凡」、故戶部尚書「林言」等人陪葬周天子陵左右！】
【是年，神皇安撫丞相父母。】
【是年，河北、陝西、河南、山西等兩京十三省聞丞相之死，皆興兵討明！】
【是年，神皇宣布：凡未曾從賊謀反者，皆既往不咎！】
【是年，神皇殺河北、河南、山西、應天等兩京一十三省義軍，但未曾屠過一城……】
【你一直以魂魄形態看著這一切，直到意識徹底消散……】
【……】
【叮！你死了，錯誤的選擇招致了錯誤的結局……】
【與上一次相比，這次你選擇了與臣民們站在一起，為天下百姓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雖然依舊不免於兵敗身死，但你還是覺得比上次好多了，至少你真的做出了努力……】
【而且你這次還有意外收穫：本來只是打算破神皇防的一次玩梗，居然真的打動了神皇的人性，使得祂未曾如上次一般肆意屠戮天下！】
【雖然還是死了不知幾百萬的起義百姓，但比起上次，這回的傷亡無疑低了很多……】
【你，真的拯救了無數百姓！】
【叮！模擬結束，獎勵結算中……】
……
看著模擬人物又一次死去，周良不由嘆息……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回的結局其實真的比上回更好，不僅彌補了「朱忠誠」等人無法戰死沙場的遺憾，讓他們死得其所，還挽救了無數即將被神皇暴虐株連的平民百姓！
「這倒是意外了，我還以為神皇要和上次一樣到處開屠呢，結果祂居然真的聽了勸，沒有株連無辜……」
周良撓撓頭，實在摸不准神皇到底還殘留了多少人性……
「而且，這回模擬人物的魂魄居然還在肉身死亡後獨立存在了一段時間，不再像以前一樣死了就直接重開……」
「難道……是【犧牲壯志】的效果？」
看了看模擬信息中有關「周良」魂魄駐世的描述，周良若有所思，畢竟是剛剛得到的強大獎品，不僅現實中的自己因它而有了極大的強化，就連「周良」也因此有了變化……
【叮！結算已完成，獲得獎品「犧牲壯志」，是否領取？】
正這時，結算正好完成。
「又是這個犧牲壯志？」
聽得獎品信息，周良頓時興奮起來：
天大地大，力量最大！
管他神皇到底還有幾分人性，只要等我的犧牲壯志刷夠了，那祂就只有死路一條！
周良已經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了系統獎品上，於是欣然點頭：
「領取！」
下一刻，又一道濃重無比的赤光憑空湧現在周良的魂體之內！
加上上一次的「犧牲壯志」，以及更早獲得的兩道「精神之光」，周良只覺得力量感越發壯大。
稍加嘗試後，周良確定自己大概有了能抬起兩三百斤重物的力量！
「才刷了兩次就有了這種程度的力量，這要再多刷幾次還得了？」
興奮的周良當即下令：
「趁熱打鐵，繼續模擬！」
【叮！檢測到您正在模擬，請問是返回上一個人生選擇點，繼續支線模擬，還是返回出生節點，從頭再來？】
「返回上一個人生節點！」
【叮！正在返回上一個人生節點……】
【……】
【……當著朱忠誠激情飛揚的面，在命運的節點上你產生了異念，原定為盡忠而死的念頭也逐漸動搖……你選擇：（？）】
【A：敵在暢春園！特麼的狗皇帝，給臉不要臉……】
【B：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C：開潤！殺死神皇很有可能，但殺死神皇又有點不太可能……而乖乖送死，也不是你的內心想法……選來選去，你覺得還是逃避最有效，於是在「yes or no」之中，你選擇or！】
選哪個？
其實選哪個都一樣，三條明顯都是死路：
A項會死，B項也會死……C項的逃跑看起來不會死，但周良明白，在神皇的力量面前，逃跑是沒有意義的！
「無論跑到哪裡，神皇總會找到他……況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神皇對平民開屠，他跑了又怎麼樣？B項支線里，神皇明明都答應不殺他了，他還不是上吊了？」
周良搖搖頭：
「也罷……都選一遍吧。」
「選C！」
【叮！你選擇C項，開潤！殺死神皇很有可能，但殺死神皇又有點不太可能……而乖乖送死，也不是你的內心想法……選來選去，你覺得還是逃避最有效，於是在「yes or no」之中，你選擇or！】
【……】
【……再次回到這個絕望的選擇節點上，你不由嘆息一聲：能做的都做了，繼續重開又有什麼用呢？】
【雖然不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你居然以靈魂狀態存在了將近一年……但也正是這一年的靈魂視角，讓你徹底看清了神皇的殘暴，祂在你死後依舊沒有放棄屠戮，天下死者以百萬計！】
【逃跑？真的能跑得掉嗎？退一萬步，就算跑掉了又有什麼用？能改變神皇屠殺的結果嗎？】
【你搖搖頭……】
【嗯？等等！】
【正在你悲觀之時，你突然想到：既然神皇會因為被觸動人性而主動減少不必要的殺戮，那麼是不是可以利用祂人性的弱點，再度使其減少殺戮呢？】
【你想了想，一條計策逐漸在心中明確起來……】
【……】
【崇禎一百零三年十二月，正是神皇壽辰前兩日，大明丞相周良攜親信部眾叛逃東海！】
【消息一出，全民譁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