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邪眸
柳淵明白了為什麼自己能如此清晰的看清楚體內狀況的原因了。
這是練氣三層修士才能看到的內視。
他現在已經是實實在在的練氣三層修士。
「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是趕在離開之前修煉到練氣三層。」
「就算我現在跟著柳真回去五極山，那五極山的那些高層也挑不出來我哥丁點的毛病了。」
這無疑是個值得慶賀的消息。
不過柳淵的臉上卻依然帶著狐疑。
心頭暗道：「那星辰洗禮，不可能就這點好處吧。」
那可是擊殺了一隻築基大修境界的異種星邪換來的獎勵。
實力的進步確實是好事。
可這些進步，微星丹的藥性同樣也能達到。
要是就這麼點好處，柳淵可就感覺虧大了。
想要對自己如今的狀態有個清晰的認知，光靠柳淵自己感應自然是萬萬不夠的。
還好柳淵有定星羅盤。
隨著他心念一動，體內定星羅盤啟動。
柳淵的情況完整呈現在他腦海中。
【人族柳淵】
【修為】：練氣三層（未入級）
【資質】：二星水竅，三星金竅
【天賦】：邪眸
【法術】：
《運五府》丁等下品
《獅吼咒》丁等中品（小成）
《擬符法》戊等極品（入門）
【功法】：《五府朝星吐納法》（進度：第二府初期）
「我的資質！」柳淵驚愕的看著資質那一項。
他的資質竟然從一星水竅、兩星金竅，變成了二星水竅、三星金竅。
兩個星竅都得到了提升。
如果說，一星是劣等、二星是湊合，那麼三星星竅，無疑算得上能登上檯面的資質了。
按照柳真的話，三星星竅是五極山招收弟子的及格線。
也就是說，哪怕柳淵現在沒有柳真那一層關係，也足以進入五極山了。
更何況，柳淵還是兩個星竅，除了三星金竅以外，還有一個兩星水竅。
這修煉速度，絕對超越任何一個三星星竅門修士的修煉速度。
可以稱得上僅次於四星星竅的資質，算個小天才了。
「星辰洗禮，原來如此！」柳淵終於是搞清楚了星辰洗禮的作用到底是什麼了。
居然是提升資質的作用。
至於提升的修為，顯然只是資質提升後的附帶的好處而已。
一直困擾柳淵的是什麼，那就是自己那高不成低不就的資質。
如今終於得到了轉機，和五極山弟子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甚至還超越了大部分弟子。
「哈哈，這隻異種的獎勵，白撿得真舒服。」要不是害怕自己大聲喧譁會引來旁人的目光，柳淵都想大笑兩聲。
很快柳淵平復了心情。
這才注意到除了資質以外，天賦那一項也有了變化。
之前是一片空白。
如今卻多了兩個字跡。
「邪眸！」柳淵心頭默默念了一遍那天賦中記載的字跡，眼裡有迷茫之色。
他才來這個世界不到半年。
雖然練氣三層，可也只能算個剛入修煉門檻的菜鳥。
雖然搞不清楚邪眸是個什麼，有什麼效用。
但柳淵不傻，猜測那可能和那隻被誅殺的星邪有關。
「之前在城牆上，那星邪隔著陣法看了我和魏櫻一眼，險些讓我和魏櫻喪命。」
「這一次星辰洗禮的能量，全部來自於那異種星邪。」
「想來這邪眸，便是那隻星邪的能力了。」
柳淵找到了一個邏輯自洽的猜測。
也正是因為那邪眸的存在，那隻星邪會被定星羅盤稱為異種星邪的原因。
邪眸的作用，柳淵只能等日後再探索了。
實在不行，他準備去找柳真問個清楚。
他大哥現在可是築基大修，背靠大樹好乘涼啊。
天賦邪眸的探索，暫且被柳淵擱置到一旁。
柳淵開始去看自己其他的變化。
那就是法術那一項，關於獅吼咒的。
之前獅吼咒的還只是入門的字樣，如今居然已經是小成了。
「該是五府朝星吐納法突破到第二府的原因。」
「五府朝星吐納法是乙等下品功法，本身就有強化五臟六腑的功效。」
「我那五府的修煉，是從肺府開始的，第一府圓滿，證明肺府已經修煉完畢。」
「而獅吼咒的發功，依賴肺府，所以它的威力得到了提升，達到了小成。」
柳淵好歹修煉了五府朝星吐納法這麼久，這些道理還是明白的。
獅吼咒小成，換作平時無疑是個能振奮人心的消息。
可和柳淵資質的提升比起來就相形見絀了。
柳淵情緒並未有起多大的波瀾。
匆匆看了一眼後，意識便從星辰羅盤上挪開了。
他總結了一下，這一次星辰洗禮得到的好處。
好處有三。
第一：資質提升。
第二：得到了天賦邪眸
第三：獅吼咒法術達到小成。
「如此這般，才配得上一級異種星邪的獎勵啊。」
柳淵如是嘆道。
柳淵要跟隨柳真去五極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對此白欣沒有隻言片語的阻攔。
隨著距離柳淵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
白欣去往懸壺醫館的時間開始慢慢變少。
因為那散播瘟疫的源頭異種星邪已除，城中染病的百姓都無藥自愈了。
醫館裡沒有之前那般繁忙。
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還是想在剩下的這段時間多陪伴在柳淵左右。
從柳淵的童年開始，白欣就一直忙忙碌碌，極少陪伴柳淵的成長。
想著這一次柳淵離開可能會數年才有可能回家一趟。
不善表達的白欣，心頭還是很珍惜這段能和柳淵相伴的時間。
柳淵也很懂事的儘量減少外出，在家陪著自己母親。
柳真偶爾也會抽出空閒回來相聚，一家三口待在一起雖然話不多，可也其樂融融。
雪花紛紛揚揚地從鉛灰色的蒼穹飄落到柳家小院。
柳淵坐在屋檐下，為對面的葛金宏倒上了一杯熱茶。
可能是因為柳淵的大哥柳真還在屋裡的原因，葛金宏顯得很是拘謹，喝茶時眼睛都時不時撇向屋內，謹小慎微。
這一幕自然逃不過柳淵的眼睛，嘴角含笑，也不點破。
畢竟柳真現在可是築基大修，清幽府的府主都要給上幾分面子的存在。
放在燕河城，絕對是大人物。
葛金宏能硬著頭皮過來拜訪自己，來之前肯定也是做足了心理準備的。
「葛老，像這種小事，你帶個話就行了，何必親自上門一趟。」
「以我倆的關係，不至於的。」
柳淵看著小院的雪景，悠然的伸了個懶腰。
葛金宏這一趟過來拜訪，自然是有事相求。
算不得大事，是關於他兩個小孫兒的。
眼見著柳真這個築基大修親自回燕河城挑選資質合格的弟子。
葛金宏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只是他兩個孫兒年級還尚幼，一個九歲，一個十歲。
須知十二歲體內經脈才能成熟，一般手段是沒法檢測到十二歲一下孩子的資質。
不過如果是柳真親自出手，還是能檢測出來的。
葛金宏來這一趟，就是為這事。
「畢竟我那大哥，也是帶著任務出山的，要是葛老的孫子裡有適合修煉的，我大哥高興還來不及呢。」柳淵如是想道。
「還是要親自來一趟的。」葛金宏不敢托大，臉上帶著謙遜的笑容。
柳家在燕河城地位本來就不低。
隨著柳真突破築基，柳家毫無疑問成為了燕河城第一家族。
他葛金宏算什麼東西，他自己還是清楚的。
「明天葛老把你那倆孫兒帶會過來就是。」
「由我帶到我那好大哥面前。」
隨著柳淵的輕聲細語，葛金宏頓時露出感激之色。
可能是柳淵表現出來的親和，讓葛金宏不在拘束。
兩人開始閒聊。
柳淵自然那不可避免的問道關於那『擬符法』的線索。
葛金宏很是痛快的將自己得到擬符法的過程道了出來。
「那時候年輕，跟著商隊到處跑。」
「這擬符法就是那時候從裕豐城到清幽府府城的路上得來。」
「那地方叫做齊文山，山下有個小瀑布，我去打水時從水中撿到的那擬符法玉簡，還有吐納法。」
說道年輕時的經歷，葛金宏也是一臉的感慨。
可惜那時候撿到機緣時，他已經是三十歲有餘了，錯過了最佳修煉時間。
柳淵一問，葛金宏也猜到了他的想法，非常配合的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吐了出來。
「柳賢侄日後有時間，倒是可以去攀登那齊文山。」
「其山壁陡峭如削，也就你這樣的體修能攀上去了。」
「至於那瀑布之下，柳賢侄大可不要浪費時間，那裡老夫已經下去過十數次了，一無所獲。」
「齊文山。」柳淵重複了一遍葛金宏提供的線索，暗暗記住了這座山的名字。
說完齊文山，葛金宏似是想到了什麼趣事，饒有興致的說道：「狄息那老傢伙三日前失蹤了。」
「我和魏櫻、華宣異找了兩日都沒有找到他，我估計那傢伙逃出城去了。」
「臨陣脫逃，現在許城主已經下了懸賞令，勢必要他的腦袋。」
柳淵聞言，譏諷一笑：「嘿，這傢伙讀了一輩子書，算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嘲笑歸嘲笑，柳淵對於狄息逃出城的這個推測不敢苟同。
現在凶星當值，狄息又不是傻子。
城外只會比城內兇險數倍。
「應是躲了起來。」
「現在不知道在哪條陰溝里窩著呢。」
柳淵眼睛裡露出玩味。
拿了許城主的符籙只是小事。
許翔氣得估計是被他臨陣脫逃的卑劣行徑。
許翔為了維持陣法和那異種星邪抗衡到大口吐血，要不是柳真來得及時，穩住了他的經脈，修為要折損大半。
身為一城之主，許翔都這麼拼命了。
他一個燕河城的修士，居然敢臨陣脫逃，肯定是要他的命的。
柳淵現在對於衙門的懸賞興致已經不高了，飲了一口茶水後，滿不在乎的道：「這份功勞就留給葛老你們了。」
「小子我不日就要離開了。」
臨近出發的前一日。
正在城中忙碌著接引弟子事宜的柳真突然回家找到了柳淵。
柳淵那時候正在幫助白欣熏製藥草，被柳真叫到了一旁。
「我昨日為孔衣檢測了資質。」庭院中，柳真那挺拔的身姿站在院中只剩枯枝的老樹下。
柳淵就站在柳真的側旁。
他一聽柳真一開口，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了。
如果孔衣沒有資質，柳真根本不會特意找到他，當即試探性的問道：「那丫頭有星竅？」
柳真輕輕點頭，道：「四星木竅，這一趟燕河城之行她算是我最大的收穫。」
「四星木竅？」柳淵眼裡的羨慕都快從眼眶裡溢出來了。
柳真的資質也不過五星，現在已經是築基大修。
五極山招收弟子的標準，也只是三星星竅即可，證明孔衣的資質已經超越大部分五極山弟子。
柳淵強忍著臉上的苦笑，對著柳真道：「這是好事啊。」
「但是那丫頭，好像不願意離開燕河城。」
柳真說道孔衣俊秀的眉毛微微皺起，很是無奈：
「換作旁人也就罷了，偏偏她是孔衣，母親護著她，我著實沒有辦法。」
其實最讓柳真無奈的還是白欣的護短，說要尊重孔衣的選擇。
柳真饒是已經修為築基，面對白欣的反對，一時間也是束手無策。
柳淵微微一笑，大致明白了柳真為什麼要來找自己了。
「大哥，你找我也沒用。」
「孔衣就是咱母親的親女兒。」
「而且她老人家做出的決定，什麼時候更改過。」
「也是！」柳真曬然一笑，頗為遺憾的道：「如此資質，不修煉，著實可惜了。」
「這樣吧。」柳淵稍息思忖後答道：「我今晚去找孔衣談談。」
「她要是自己點頭，母親也不好阻攔她的。」
「如此甚好。」這才是柳真來找柳淵的原因。
……
「不去！」
懸壺醫館內，被煙燻了一臉灰的孔衣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杵在藥罐前的柳淵。
「為什麼不去呀。」柳淵也不生氣笑眯眯的道：「你不想修煉嗎，修煉之後壽元大增，可以保持多年容貌不老，你不想要。」
這幾乎是所有女性無法抵抗的誘惑。
紅顏易逝，沒有哪個女人願意面對滿頭白髮的自己。
「當然想了。」孔衣埋頭催著下方的碳火，抬起扎著丸子頭的腦袋，誠實的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肯跟我和大哥一起走呢？」柳淵揉了揉眉心，他感覺這傻丫頭的邏輯有問題。
孔衣停下來手裡的動作，抬起那張儘管被熏得漆黑，可依舊俏麗的小臉，認真的道：「柳真哥走了，你也走了，然後我又走了。」
「老師怎麼辦？我爹怎麼辦？」
兩句話問完，柳淵神情一愣，站立許久啞口無言。
孔衣沒有再去看柳淵，自顧自給爐灶加了一把柴火，少有的以輕柔的嗓音吶吶的道：「你別想多了，我留下來照顧兩位老人家可不是因為咱倆的婚事，那是上一輩定下的。」
「我們一起長大，我一直把你當哥哥，我知道你也一直把我當妹妹。」
「撇開婚事不談，這孝道還是要盡的。」
「你們走吧，我在家裡看著，你們也能安心。」
顯然孔衣並不是因為是柳淵的未婚妻而留下來的。
完全是因為割捨不下白欣和孔大生的感情。
別看她平時動嘴比動腦子還快，其實心裡都清楚得很。
柳真夠厲害了吧，還不是身不由己，好幾年才能回家一趟。
一旦去了五極山，很多事並不是他們想就可以辦到的。
而且修真門派，自古就有斬斷世俗情緣一說。
柳真這次回燕河城都是借接引弟子的由頭回來的，旁的時間肯定有諸多規矩束縛。
「唉！」柳淵嘆了口氣，不再勸說。
臨走前，他頓住了身子，看著那還趴在爐灶前吹火的少女，叫了一聲。
「孔衣。」
「幹嘛！」孔衣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
「要不要我去五極山給你物色個金龜婿。」柳淵咧嘴一笑。
孔衣小臉一紅，嘴上可不服輸道：「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這是練氣三層修士才能看到的內視。
他現在已經是實實在在的練氣三層修士。
「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是趕在離開之前修煉到練氣三層。」
「就算我現在跟著柳真回去五極山，那五極山的那些高層也挑不出來我哥丁點的毛病了。」
這無疑是個值得慶賀的消息。
不過柳淵的臉上卻依然帶著狐疑。
心頭暗道：「那星辰洗禮，不可能就這點好處吧。」
那可是擊殺了一隻築基大修境界的異種星邪換來的獎勵。
實力的進步確實是好事。
可這些進步，微星丹的藥性同樣也能達到。
要是就這麼點好處，柳淵可就感覺虧大了。
想要對自己如今的狀態有個清晰的認知，光靠柳淵自己感應自然是萬萬不夠的。
還好柳淵有定星羅盤。
隨著他心念一動，體內定星羅盤啟動。
柳淵的情況完整呈現在他腦海中。
【人族柳淵】
【修為】：練氣三層（未入級）
【資質】：二星水竅，三星金竅
【天賦】：邪眸
【法術】：
《運五府》丁等下品
《獅吼咒》丁等中品（小成）
《擬符法》戊等極品（入門）
【功法】：《五府朝星吐納法》（進度：第二府初期）
「我的資質！」柳淵驚愕的看著資質那一項。
他的資質竟然從一星水竅、兩星金竅，變成了二星水竅、三星金竅。
兩個星竅都得到了提升。
如果說，一星是劣等、二星是湊合，那麼三星星竅，無疑算得上能登上檯面的資質了。
按照柳真的話，三星星竅是五極山招收弟子的及格線。
也就是說，哪怕柳淵現在沒有柳真那一層關係，也足以進入五極山了。
更何況，柳淵還是兩個星竅，除了三星金竅以外，還有一個兩星水竅。
這修煉速度，絕對超越任何一個三星星竅門修士的修煉速度。
可以稱得上僅次於四星星竅的資質，算個小天才了。
「星辰洗禮，原來如此！」柳淵終於是搞清楚了星辰洗禮的作用到底是什麼了。
居然是提升資質的作用。
至於提升的修為，顯然只是資質提升後的附帶的好處而已。
一直困擾柳淵的是什麼，那就是自己那高不成低不就的資質。
如今終於得到了轉機，和五極山弟子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甚至還超越了大部分弟子。
「哈哈，這隻異種的獎勵，白撿得真舒服。」要不是害怕自己大聲喧譁會引來旁人的目光，柳淵都想大笑兩聲。
很快柳淵平復了心情。
這才注意到除了資質以外，天賦那一項也有了變化。
之前是一片空白。
如今卻多了兩個字跡。
「邪眸！」柳淵心頭默默念了一遍那天賦中記載的字跡，眼裡有迷茫之色。
他才來這個世界不到半年。
雖然練氣三層，可也只能算個剛入修煉門檻的菜鳥。
雖然搞不清楚邪眸是個什麼，有什麼效用。
但柳淵不傻，猜測那可能和那隻被誅殺的星邪有關。
「之前在城牆上，那星邪隔著陣法看了我和魏櫻一眼，險些讓我和魏櫻喪命。」
「這一次星辰洗禮的能量，全部來自於那異種星邪。」
「想來這邪眸，便是那隻星邪的能力了。」
柳淵找到了一個邏輯自洽的猜測。
也正是因為那邪眸的存在，那隻星邪會被定星羅盤稱為異種星邪的原因。
邪眸的作用，柳淵只能等日後再探索了。
實在不行，他準備去找柳真問個清楚。
他大哥現在可是築基大修，背靠大樹好乘涼啊。
天賦邪眸的探索，暫且被柳淵擱置到一旁。
柳淵開始去看自己其他的變化。
那就是法術那一項，關於獅吼咒的。
之前獅吼咒的還只是入門的字樣，如今居然已經是小成了。
「該是五府朝星吐納法突破到第二府的原因。」
「五府朝星吐納法是乙等下品功法，本身就有強化五臟六腑的功效。」
「我那五府的修煉，是從肺府開始的，第一府圓滿，證明肺府已經修煉完畢。」
「而獅吼咒的發功，依賴肺府，所以它的威力得到了提升，達到了小成。」
柳淵好歹修煉了五府朝星吐納法這麼久，這些道理還是明白的。
獅吼咒小成，換作平時無疑是個能振奮人心的消息。
可和柳淵資質的提升比起來就相形見絀了。
柳淵情緒並未有起多大的波瀾。
匆匆看了一眼後，意識便從星辰羅盤上挪開了。
他總結了一下，這一次星辰洗禮得到的好處。
好處有三。
第一：資質提升。
第二：得到了天賦邪眸
第三：獅吼咒法術達到小成。
「如此這般，才配得上一級異種星邪的獎勵啊。」
柳淵如是嘆道。
柳淵要跟隨柳真去五極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對此白欣沒有隻言片語的阻攔。
隨著距離柳淵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
白欣去往懸壺醫館的時間開始慢慢變少。
因為那散播瘟疫的源頭異種星邪已除，城中染病的百姓都無藥自愈了。
醫館裡沒有之前那般繁忙。
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還是想在剩下的這段時間多陪伴在柳淵左右。
從柳淵的童年開始，白欣就一直忙忙碌碌，極少陪伴柳淵的成長。
想著這一次柳淵離開可能會數年才有可能回家一趟。
不善表達的白欣，心頭還是很珍惜這段能和柳淵相伴的時間。
柳淵也很懂事的儘量減少外出，在家陪著自己母親。
柳真偶爾也會抽出空閒回來相聚，一家三口待在一起雖然話不多，可也其樂融融。
雪花紛紛揚揚地從鉛灰色的蒼穹飄落到柳家小院。
柳淵坐在屋檐下，為對面的葛金宏倒上了一杯熱茶。
可能是因為柳淵的大哥柳真還在屋裡的原因，葛金宏顯得很是拘謹，喝茶時眼睛都時不時撇向屋內，謹小慎微。
這一幕自然逃不過柳淵的眼睛，嘴角含笑，也不點破。
畢竟柳真現在可是築基大修，清幽府的府主都要給上幾分面子的存在。
放在燕河城，絕對是大人物。
葛金宏能硬著頭皮過來拜訪自己，來之前肯定也是做足了心理準備的。
「葛老，像這種小事，你帶個話就行了，何必親自上門一趟。」
「以我倆的關係，不至於的。」
柳淵看著小院的雪景，悠然的伸了個懶腰。
葛金宏這一趟過來拜訪，自然是有事相求。
算不得大事，是關於他兩個小孫兒的。
眼見著柳真這個築基大修親自回燕河城挑選資質合格的弟子。
葛金宏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只是他兩個孫兒年級還尚幼，一個九歲，一個十歲。
須知十二歲體內經脈才能成熟，一般手段是沒法檢測到十二歲一下孩子的資質。
不過如果是柳真親自出手，還是能檢測出來的。
葛金宏來這一趟，就是為這事。
「畢竟我那大哥，也是帶著任務出山的，要是葛老的孫子裡有適合修煉的，我大哥高興還來不及呢。」柳淵如是想道。
「還是要親自來一趟的。」葛金宏不敢托大，臉上帶著謙遜的笑容。
柳家在燕河城地位本來就不低。
隨著柳真突破築基，柳家毫無疑問成為了燕河城第一家族。
他葛金宏算什麼東西，他自己還是清楚的。
「明天葛老把你那倆孫兒帶會過來就是。」
「由我帶到我那好大哥面前。」
隨著柳淵的輕聲細語，葛金宏頓時露出感激之色。
可能是柳淵表現出來的親和，讓葛金宏不在拘束。
兩人開始閒聊。
柳淵自然那不可避免的問道關於那『擬符法』的線索。
葛金宏很是痛快的將自己得到擬符法的過程道了出來。
「那時候年輕，跟著商隊到處跑。」
「這擬符法就是那時候從裕豐城到清幽府府城的路上得來。」
「那地方叫做齊文山，山下有個小瀑布，我去打水時從水中撿到的那擬符法玉簡，還有吐納法。」
說道年輕時的經歷，葛金宏也是一臉的感慨。
可惜那時候撿到機緣時，他已經是三十歲有餘了，錯過了最佳修煉時間。
柳淵一問，葛金宏也猜到了他的想法，非常配合的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吐了出來。
「柳賢侄日後有時間，倒是可以去攀登那齊文山。」
「其山壁陡峭如削，也就你這樣的體修能攀上去了。」
「至於那瀑布之下，柳賢侄大可不要浪費時間，那裡老夫已經下去過十數次了，一無所獲。」
「齊文山。」柳淵重複了一遍葛金宏提供的線索，暗暗記住了這座山的名字。
說完齊文山，葛金宏似是想到了什麼趣事，饒有興致的說道：「狄息那老傢伙三日前失蹤了。」
「我和魏櫻、華宣異找了兩日都沒有找到他，我估計那傢伙逃出城去了。」
「臨陣脫逃，現在許城主已經下了懸賞令，勢必要他的腦袋。」
柳淵聞言，譏諷一笑：「嘿，這傢伙讀了一輩子書，算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嘲笑歸嘲笑，柳淵對於狄息逃出城的這個推測不敢苟同。
現在凶星當值，狄息又不是傻子。
城外只會比城內兇險數倍。
「應是躲了起來。」
「現在不知道在哪條陰溝里窩著呢。」
柳淵眼睛裡露出玩味。
拿了許城主的符籙只是小事。
許翔氣得估計是被他臨陣脫逃的卑劣行徑。
許翔為了維持陣法和那異種星邪抗衡到大口吐血，要不是柳真來得及時，穩住了他的經脈，修為要折損大半。
身為一城之主，許翔都這麼拼命了。
他一個燕河城的修士，居然敢臨陣脫逃，肯定是要他的命的。
柳淵現在對於衙門的懸賞興致已經不高了，飲了一口茶水後，滿不在乎的道：「這份功勞就留給葛老你們了。」
「小子我不日就要離開了。」
臨近出發的前一日。
正在城中忙碌著接引弟子事宜的柳真突然回家找到了柳淵。
柳淵那時候正在幫助白欣熏製藥草，被柳真叫到了一旁。
「我昨日為孔衣檢測了資質。」庭院中，柳真那挺拔的身姿站在院中只剩枯枝的老樹下。
柳淵就站在柳真的側旁。
他一聽柳真一開口，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了。
如果孔衣沒有資質，柳真根本不會特意找到他，當即試探性的問道：「那丫頭有星竅？」
柳真輕輕點頭，道：「四星木竅，這一趟燕河城之行她算是我最大的收穫。」
「四星木竅？」柳淵眼裡的羨慕都快從眼眶裡溢出來了。
柳真的資質也不過五星，現在已經是築基大修。
五極山招收弟子的標準，也只是三星星竅即可，證明孔衣的資質已經超越大部分五極山弟子。
柳淵強忍著臉上的苦笑，對著柳真道：「這是好事啊。」
「但是那丫頭，好像不願意離開燕河城。」
柳真說道孔衣俊秀的眉毛微微皺起，很是無奈：
「換作旁人也就罷了，偏偏她是孔衣，母親護著她，我著實沒有辦法。」
其實最讓柳真無奈的還是白欣的護短，說要尊重孔衣的選擇。
柳真饒是已經修為築基，面對白欣的反對，一時間也是束手無策。
柳淵微微一笑，大致明白了柳真為什麼要來找自己了。
「大哥，你找我也沒用。」
「孔衣就是咱母親的親女兒。」
「而且她老人家做出的決定，什麼時候更改過。」
「也是！」柳真曬然一笑，頗為遺憾的道：「如此資質，不修煉，著實可惜了。」
「這樣吧。」柳淵稍息思忖後答道：「我今晚去找孔衣談談。」
「她要是自己點頭，母親也不好阻攔她的。」
「如此甚好。」這才是柳真來找柳淵的原因。
……
「不去！」
懸壺醫館內，被煙燻了一臉灰的孔衣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杵在藥罐前的柳淵。
「為什麼不去呀。」柳淵也不生氣笑眯眯的道：「你不想修煉嗎，修煉之後壽元大增，可以保持多年容貌不老，你不想要。」
這幾乎是所有女性無法抵抗的誘惑。
紅顏易逝，沒有哪個女人願意面對滿頭白髮的自己。
「當然想了。」孔衣埋頭催著下方的碳火，抬起扎著丸子頭的腦袋，誠實的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肯跟我和大哥一起走呢？」柳淵揉了揉眉心，他感覺這傻丫頭的邏輯有問題。
孔衣停下來手裡的動作，抬起那張儘管被熏得漆黑，可依舊俏麗的小臉，認真的道：「柳真哥走了，你也走了，然後我又走了。」
「老師怎麼辦？我爹怎麼辦？」
兩句話問完，柳淵神情一愣，站立許久啞口無言。
孔衣沒有再去看柳淵，自顧自給爐灶加了一把柴火，少有的以輕柔的嗓音吶吶的道：「你別想多了，我留下來照顧兩位老人家可不是因為咱倆的婚事，那是上一輩定下的。」
「我們一起長大，我一直把你當哥哥，我知道你也一直把我當妹妹。」
「撇開婚事不談，這孝道還是要盡的。」
「你們走吧，我在家裡看著，你們也能安心。」
顯然孔衣並不是因為是柳淵的未婚妻而留下來的。
完全是因為割捨不下白欣和孔大生的感情。
別看她平時動嘴比動腦子還快，其實心裡都清楚得很。
柳真夠厲害了吧，還不是身不由己，好幾年才能回家一趟。
一旦去了五極山，很多事並不是他們想就可以辦到的。
而且修真門派，自古就有斬斷世俗情緣一說。
柳真這次回燕河城都是借接引弟子的由頭回來的，旁的時間肯定有諸多規矩束縛。
「唉！」柳淵嘆了口氣，不再勸說。
臨走前，他頓住了身子，看著那還趴在爐灶前吹火的少女，叫了一聲。
「孔衣。」
「幹嘛！」孔衣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
「要不要我去五極山給你物色個金龜婿。」柳淵咧嘴一笑。
孔衣小臉一紅，嘴上可不服輸道：「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