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消息、點讚
從警局離開之後，沈先也沒再回雁城二中，徑直往家裡走去。
雖說網上因為林鳳霞母子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但現實中倒也沒幾個人在意他的模樣，走在大街上也沒人將他認出來。
沈先也樂意如此。
「咔！」
推開房門。
蛋白在家裡呆著倒也老實，很是認真的蹲在電腦前看著播放的教學視頻，連沈先回到家裡都未曾注意到。
瞧這樣子。
學的還真是挺認真。
沈先也沒打擾這傢伙，自顧自的將身體扔在家裡的沙發上。
他將手機打開。
『果然……』
即便是早已有所預料，但看著滿滿的未接來電顯示，和數不清的垃圾簡訊，沈先也是不由搖了搖頭。
『哎……』
他長嘆了口氣，開始清理起了垃圾簡訊，和來電顯示。
沒辦法。
誰讓這是他自找的呢？
怨不得誰。
在清理的過程中，沈先發現還有人不時在給他發簡訊過來。
好在值得慶幸的是，應當是事情的真相已經被披露了出來，後面發來的簡訊大多是一些道歉解釋、或者佩服讚美的消息。
沈先看著倒也舒心。
對於這些消息，沈先也沒保留，而是一視同仁，選擇直接刪除了事。
除了未接來電和簡訊之外。
他所教的班級群里也是有家長@他，有家長對自己先前的一些話表示歉意。
對於這事。
沈先還真沒放在心上，即便他們不說，他也不會記在心上。
但有些家長卻並不滿意，似乎覺得沈先還會記著這事，仍舊在私聊他。
'哎……'
沈先想了想，然後眼睛一亮。
'有了！'
他嘴角微微勾起，然後開始編輯起消息，接著點擊發送。
家長群里頓時出現了今天的數學家庭作業。
果然。
效果奇佳。
一通收到之後，也沒人再私聊他。
『這可怪不得我，本來還不打算布置作業的。』
沈先好笑的搖搖頭，並為自己班上的那幫小傢伙默哀了三秒鐘。
他也能夠理解這幫家長的想法。
先前網上的輿論讓他們產生誤會，其實也在沈先的意料之中。
畢竟這世間大多數的人，世間大多數的事都是這樣。
三人成虎，人云亦云。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林鳳霞母子的命才能借著這東西改過來。
但也正是因為受這影響，沈先的手機先前會接收到數不清的謾罵簡訊，電話轟炸。
談不上這種現象是好是壞。
用者為正，所得便正，若用者為邪，那所得自然便是邪。
也談不上誰對誰錯。
因為這本就是沈先自己的選擇，無論是什麼樣的結局，都怪不到其他人的身上，他都能坦然接受，沒有什麼好記恨的，也沒有什麼值得記恨的。
倒是……
『鍾岩家長……』
想著自己剛才看到的聊天記錄，那個一直在群里維護自己的這個ID，沈先也是覺得有些意思。
『這帳號應該是鍾岩他姐姐在用吧。』
沈先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鍾情的模樣。
倒也不是因為美色，而是鍾情那天最後對他的態度。
『看這樣子，周五的那事倒是讓她長了不少的記性。』
『嗯……』
『這麼說來的話，書倒也沒白讀。』
……
【沈先，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呸！噁心。】
【咱們以後也別來往了。】
正在清理消息的沈先，冷不丁的發現這麼一個對話，他滑動著屏幕的手不由為之一頓。
看了眼備註。
『星仔！』
沈先不由有些沉默。
他對這個id並不陌生，這個稱呼勾起了他不少的回憶。
星仔並不是這人的真名，而是這人的外號。
沈先從小便與星仔認識，他雖然比星仔大上一歲，但兩人小學初中皆是在同一所學校，雖不同班同級，但兩人關係向來不錯。
兩人的關係也算是髮小。
小的時候。
玩煙卡、上網吧、彈玻璃球之類的事情兩人也沒一起少干。
但初中畢業之後。
因為雙方父母工作上的一些變故，加上家庭住址搬遷，兩人的往來少了許多。
但即便這樣。
兩人還保留著聯繫方式，前幾年過年時還會相約一起去網吧玩上一宿，會一起干一些吃個燒烤，聚個餐之類的事情。
但隨著這兩年大家都開始參加工作。
雙方都忙了起來，加之沈先性子一向比較冷淡，他並不是個喜歡主動找人聊天的人，消息往來倒是少了許多。
但沈先仍是記得這份情誼。
可後來……
【沈哥，支我一手，下個月發工資還你。】
【沈哥，在嗎？江湖救急。】
【沈哥，借我200，下個月發工資連帶著上個月的一起還你。】
【……】
後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的交流也漸漸變成這樣。
星仔每次找沈先借的錢倒也不多，少時幾十，多的時候也就一二百塊錢，念及兒時之情，沈先借得也很痛快，也沒怎麼多想過。
開始時。
星仔倒也守信，準時將錢還了回來。
可後來……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星仔嘴上的還錢時間永遠停留在了下個月。
每次打電話過來借錢時，星仔總是嘴上說著自己的不容易，遇見了什麼難事，吃不上飯了之類的話。
他嘴裡總是說著自己之前辜負了沈先的信任，知道自己對不起沈先，但話音一轉，又讓沈先再信他一次，同沈先保證下個月發了工資一定還錢。
沈先也選擇了相信。
可……
可下月復下月。
每次到了約定的日子，沈先若是不問，星仔從不會主動提起，甚至不會同沈先說明原因，他若是問了，星仔也總會找上一些理由讓沈先寬限些日子。
很多次沈先都想開口拒絕，甚至掛斷過電話，可星仔仍會打來，說著讓沈先再信他一次。
架不住星仔的哀求。
一次又一次。
看在兒時的情面上，沈先最後也都借了，他選擇相信星仔的話。
不……
或者說謊言。
日積月累之下。
具體借了多少錢出去，沈先自己也沒細數。
可……
時至今日。
沈先也沒等來星仔的欠款，等來的反而是……
『呵……』
沈先輕笑一聲，好笑的搖了搖頭，他想起了前兩日發生的事情。
當時星仔再次打電話過來找他借錢，因為心態的變化，看透很多事情的沈先果斷的選擇了拒絕，並要求星仔在規定時間內將錢還清。
他第一次表達了自己強硬的態度。
他其實並不在意星仔從他那裡累計借走的幾千塊錢。
他在意的是星仔對他的態度。
『朋友？發小？』
沈先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信息，不由有些沉默。
他往上翻看著兩人的對話，翻看著星仔同他的聊天。
滿滿當當的聊天記錄中，他看到的……
沒有情誼，只有算計。
沒有真心，只有謊言。
沒有發小，只有可笑。
好一會後。
沈先這才抬起頭來，輕笑著搖了搖頭。
『或許只是我一廂情願吧。』
他打算發個消息回去，卻發現星仔已經將自己的好友給刪除掉了。
沈先有些愕然。
但很快之後。
他便回過神來。
『也對呀。』
『本就是我一廂情願。』
沈先跳過了這個信息，繼續清理著手機上的消息，只是在心中默默的記上了一個時間。
想欠債不還？
呵……
世上那有這般道理?
他雖念舊情。
但前提是對方也該念著這份情誼。
如若不然。
那這舊情，那這交情，還維護著作甚？
撕破臉皮豈不更好？
……
「咦！」
「老師！」
再次看完一個教學視頻的蛋白轉過頭來，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沈先已經回到家中。
蛋白眼睛一亮，叼起桌上的本子，就朝著沈先這邊跑來。
「題！」
「老師，你快給我出題，我要做題，你放心檢查我今天的功課，我在家可認真了。」
這積極的態度，讓沈先感到很是欣慰，覺得這狗子是個值得培養的傢伙。
稍稍檢查了一番蛋白的功課，發現這傢伙確實沒有撒謊，就這麼幾天的功夫，數學已經學會了加減乘除，當真是進步神速。
沈先滿意的點點頭。
蛋白伸長了舌頭，一臉期待的看著沈先。
見此情形。
沈先自然也明白蛋白的意思，大手一揮。
「走！」
「出去吃！」
蛋白眼睛一亮。
「老師！」
「雞屁股，我要吃雞屁股。」
「……」
……
鍾岩放學回家之後。
發現今天自家老媽的態度有些不對，吃飯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詢問關於沈老師的事情，這可讓他好奇到了極點。
快速的將碗裡的飯刨完，然後丟下碗筷回到自己房間。
打開手機。
一段時間之後。
鍾岩呆若木雞。
他看著網上關於沈先的事情，滿臉的不敢置信。
鍾岩這時自然也明白過來，為啥自家老媽今天是這個態度。
有一說一。
他是萬萬沒想到，平日裡朝夕相處的沈老師，私底下居然幹了這麼一件大事，這可驚掉了他的下巴。
別說他了。
現在他們班級私底下建的那個小群，也全都在討論著這事，班上的那幫傢伙紛紛化身迷弟迷妹。
【這沈老師，不聲不響的就幹了這麼大一樁事。】
【好傢夥，我說怎麼今天下午沈哥請假了，原來是因為這事。】
【牛逼啊，沈老師這是成大網紅了呀。】
【……】
甚至一些他認識的其他班的學生，也是轉發消息，跑來詢問他，視頻里的主角是不是教他們的老師。
得到確認之後。
對方總是會回上這麼一句話。
【臥槽，真的假的？】
每每看到這句話，鍾岩都感覺心裡很爽，就跟三伏天剛吃了根冰棍一樣。
別提有多爽。
他現在瘋狂的在網上吃著瓜，找著關於這事的新聞，瀏覽者那些誇獎沈先的話。
他發現這玩意看著有些上癮，越看越爽，越看越想看。
比打遊戲看小說都還有意思。
他也不知為何。
明明網上這些人的誇獎對象不是自己，但他看到這些評論時，仍舊感覺很爽，心頭會覺得美滋滋。
【快看，沈老師的視頻號給人點讚了。】
躺在床上吃著瓜，臉上始終帶著一抹傻笑的鐘岩看到班級小群里的消息，忙點了進去。
他發現沈先點讚的是一張照片。
照片拍攝的是一片雲彩。
雲彩的樣子有些奇特，看著像是一個人形，人形雲彩的懷中似乎抱著一個東西，而在人形的上方，無數的細小流雲仿佛一雙雙手掌伸向那人形雲朵。
就如同無數的人在朝著那朵雲彩伸出救援之手。
『這是？』
鍾岩總感覺這片雲彩有些熟悉，他不由的看向評論區。
【沈老師點讚，必定五星好評！】
【臥槽，這雲彩，有點東西，有點兒故事的呀！】
【肯定有故事啊，不然沈老師為什麼要點讚。】
【沈老師可不會輕易點讚，此舉必然大有深意，可有高人解析一二，莫非又是一局大棋？】
【對！依我看，沈先生這是在告訴我們，救子這事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而是萬千網友，齊心協力獻愛心的結果。】
【哥們分析的有道理，沈先生高風亮節！】
【受教了！】
看到這裡。
鍾岩頓時恍然，覺得這話說的當真是有道理。
但也有人對這雲彩產生質疑。
【不是……真有人信世上有這樣的雲彩嗎，什麼時候的事？該不會是P的吧？】
【Ｐ的？哥們，你看看我這張是不是Ｐ的？】
【你還別不信，世上還真有這麼巧的事，而且這雲彩出現的地方不是其他，正是雁城，不是其他時間，正是今天。】
這個評論一出。
又是引得一眾網友震驚不已。
【臥槽，還是在雁城？這也太巧了吧？】
【嘶……這世上難不成真有神仙？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天現異象，以示眾生。】
【嘶……先是星星，現在又是雲彩，你們雁城的天氣這麼任性的嗎？】
【啊哈哈哈，事到如今，我也不裝了，不錯，這雲彩正是本座施法召來的，本座道法即將大成，飛升在即，還需有緣人Ｖ我５０，購買天才地寶渡劫破境。】
【待我破境之後，定當傳他無上妙法，授他長生之術，我不知道什麼是瘋狂星期四。】
【哥們，你但凡去掉最後一句，我也勉強能信你這個故事】
【去你妹的，信你是神仙，我還不如信沈老師是神仙，人家好歹以身入局，勝天半子，改了那對母子的命，當得起一個半仙之稱。】
看到這個回復。
鍾岩暗自點頭，並對這個回復點了個贊。
他覺得這話當真是有道理。
雖說網上因為林鳳霞母子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但現實中倒也沒幾個人在意他的模樣，走在大街上也沒人將他認出來。
沈先也樂意如此。
「咔！」
推開房門。
蛋白在家裡呆著倒也老實，很是認真的蹲在電腦前看著播放的教學視頻，連沈先回到家裡都未曾注意到。
瞧這樣子。
學的還真是挺認真。
沈先也沒打擾這傢伙，自顧自的將身體扔在家裡的沙發上。
他將手機打開。
『果然……』
即便是早已有所預料，但看著滿滿的未接來電顯示，和數不清的垃圾簡訊，沈先也是不由搖了搖頭。
『哎……』
他長嘆了口氣，開始清理起了垃圾簡訊，和來電顯示。
沒辦法。
誰讓這是他自找的呢？
怨不得誰。
在清理的過程中，沈先發現還有人不時在給他發簡訊過來。
好在值得慶幸的是，應當是事情的真相已經被披露了出來，後面發來的簡訊大多是一些道歉解釋、或者佩服讚美的消息。
沈先看著倒也舒心。
對於這些消息，沈先也沒保留，而是一視同仁，選擇直接刪除了事。
除了未接來電和簡訊之外。
他所教的班級群里也是有家長@他，有家長對自己先前的一些話表示歉意。
對於這事。
沈先還真沒放在心上，即便他們不說，他也不會記在心上。
但有些家長卻並不滿意，似乎覺得沈先還會記著這事，仍舊在私聊他。
'哎……'
沈先想了想，然後眼睛一亮。
'有了！'
他嘴角微微勾起，然後開始編輯起消息，接著點擊發送。
家長群里頓時出現了今天的數學家庭作業。
果然。
效果奇佳。
一通收到之後，也沒人再私聊他。
『這可怪不得我，本來還不打算布置作業的。』
沈先好笑的搖搖頭，並為自己班上的那幫小傢伙默哀了三秒鐘。
他也能夠理解這幫家長的想法。
先前網上的輿論讓他們產生誤會，其實也在沈先的意料之中。
畢竟這世間大多數的人，世間大多數的事都是這樣。
三人成虎，人云亦云。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林鳳霞母子的命才能借著這東西改過來。
但也正是因為受這影響，沈先的手機先前會接收到數不清的謾罵簡訊，電話轟炸。
談不上這種現象是好是壞。
用者為正，所得便正，若用者為邪，那所得自然便是邪。
也談不上誰對誰錯。
因為這本就是沈先自己的選擇，無論是什麼樣的結局，都怪不到其他人的身上，他都能坦然接受，沒有什麼好記恨的，也沒有什麼值得記恨的。
倒是……
『鍾岩家長……』
想著自己剛才看到的聊天記錄，那個一直在群里維護自己的這個ID，沈先也是覺得有些意思。
『這帳號應該是鍾岩他姐姐在用吧。』
沈先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鍾情的模樣。
倒也不是因為美色，而是鍾情那天最後對他的態度。
『看這樣子，周五的那事倒是讓她長了不少的記性。』
『嗯……』
『這麼說來的話，書倒也沒白讀。』
……
【沈先，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呸！噁心。】
【咱們以後也別來往了。】
正在清理消息的沈先，冷不丁的發現這麼一個對話，他滑動著屏幕的手不由為之一頓。
看了眼備註。
『星仔！』
沈先不由有些沉默。
他對這個id並不陌生，這個稱呼勾起了他不少的回憶。
星仔並不是這人的真名，而是這人的外號。
沈先從小便與星仔認識，他雖然比星仔大上一歲，但兩人小學初中皆是在同一所學校，雖不同班同級，但兩人關係向來不錯。
兩人的關係也算是髮小。
小的時候。
玩煙卡、上網吧、彈玻璃球之類的事情兩人也沒一起少干。
但初中畢業之後。
因為雙方父母工作上的一些變故，加上家庭住址搬遷，兩人的往來少了許多。
但即便這樣。
兩人還保留著聯繫方式，前幾年過年時還會相約一起去網吧玩上一宿，會一起干一些吃個燒烤，聚個餐之類的事情。
但隨著這兩年大家都開始參加工作。
雙方都忙了起來，加之沈先性子一向比較冷淡，他並不是個喜歡主動找人聊天的人，消息往來倒是少了許多。
但沈先仍是記得這份情誼。
可後來……
【沈哥，支我一手，下個月發工資還你。】
【沈哥，在嗎？江湖救急。】
【沈哥，借我200，下個月發工資連帶著上個月的一起還你。】
【……】
後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的交流也漸漸變成這樣。
星仔每次找沈先借的錢倒也不多，少時幾十，多的時候也就一二百塊錢，念及兒時之情，沈先借得也很痛快，也沒怎麼多想過。
開始時。
星仔倒也守信，準時將錢還了回來。
可後來……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星仔嘴上的還錢時間永遠停留在了下個月。
每次打電話過來借錢時，星仔總是嘴上說著自己的不容易，遇見了什麼難事，吃不上飯了之類的話。
他嘴裡總是說著自己之前辜負了沈先的信任，知道自己對不起沈先，但話音一轉，又讓沈先再信他一次，同沈先保證下個月發了工資一定還錢。
沈先也選擇了相信。
可……
可下月復下月。
每次到了約定的日子，沈先若是不問，星仔從不會主動提起，甚至不會同沈先說明原因，他若是問了，星仔也總會找上一些理由讓沈先寬限些日子。
很多次沈先都想開口拒絕，甚至掛斷過電話，可星仔仍會打來，說著讓沈先再信他一次。
架不住星仔的哀求。
一次又一次。
看在兒時的情面上，沈先最後也都借了，他選擇相信星仔的話。
不……
或者說謊言。
日積月累之下。
具體借了多少錢出去，沈先自己也沒細數。
可……
時至今日。
沈先也沒等來星仔的欠款，等來的反而是……
『呵……』
沈先輕笑一聲，好笑的搖了搖頭，他想起了前兩日發生的事情。
當時星仔再次打電話過來找他借錢，因為心態的變化，看透很多事情的沈先果斷的選擇了拒絕，並要求星仔在規定時間內將錢還清。
他第一次表達了自己強硬的態度。
他其實並不在意星仔從他那裡累計借走的幾千塊錢。
他在意的是星仔對他的態度。
『朋友？發小？』
沈先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信息，不由有些沉默。
他往上翻看著兩人的對話，翻看著星仔同他的聊天。
滿滿當當的聊天記錄中，他看到的……
沒有情誼，只有算計。
沒有真心，只有謊言。
沒有發小，只有可笑。
好一會後。
沈先這才抬起頭來，輕笑著搖了搖頭。
『或許只是我一廂情願吧。』
他打算發個消息回去，卻發現星仔已經將自己的好友給刪除掉了。
沈先有些愕然。
但很快之後。
他便回過神來。
『也對呀。』
『本就是我一廂情願。』
沈先跳過了這個信息，繼續清理著手機上的消息，只是在心中默默的記上了一個時間。
想欠債不還？
呵……
世上那有這般道理?
他雖念舊情。
但前提是對方也該念著這份情誼。
如若不然。
那這舊情，那這交情，還維護著作甚？
撕破臉皮豈不更好？
……
「咦！」
「老師！」
再次看完一個教學視頻的蛋白轉過頭來，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沈先已經回到家中。
蛋白眼睛一亮，叼起桌上的本子，就朝著沈先這邊跑來。
「題！」
「老師，你快給我出題，我要做題，你放心檢查我今天的功課，我在家可認真了。」
這積極的態度，讓沈先感到很是欣慰，覺得這狗子是個值得培養的傢伙。
稍稍檢查了一番蛋白的功課，發現這傢伙確實沒有撒謊，就這麼幾天的功夫，數學已經學會了加減乘除，當真是進步神速。
沈先滿意的點點頭。
蛋白伸長了舌頭，一臉期待的看著沈先。
見此情形。
沈先自然也明白蛋白的意思，大手一揮。
「走！」
「出去吃！」
蛋白眼睛一亮。
「老師！」
「雞屁股，我要吃雞屁股。」
「……」
……
鍾岩放學回家之後。
發現今天自家老媽的態度有些不對，吃飯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詢問關於沈老師的事情，這可讓他好奇到了極點。
快速的將碗裡的飯刨完，然後丟下碗筷回到自己房間。
打開手機。
一段時間之後。
鍾岩呆若木雞。
他看著網上關於沈先的事情，滿臉的不敢置信。
鍾岩這時自然也明白過來，為啥自家老媽今天是這個態度。
有一說一。
他是萬萬沒想到，平日裡朝夕相處的沈老師，私底下居然幹了這麼一件大事，這可驚掉了他的下巴。
別說他了。
現在他們班級私底下建的那個小群，也全都在討論著這事，班上的那幫傢伙紛紛化身迷弟迷妹。
【這沈老師，不聲不響的就幹了這麼大一樁事。】
【好傢夥，我說怎麼今天下午沈哥請假了，原來是因為這事。】
【牛逼啊，沈老師這是成大網紅了呀。】
【……】
甚至一些他認識的其他班的學生，也是轉發消息，跑來詢問他，視頻里的主角是不是教他們的老師。
得到確認之後。
對方總是會回上這麼一句話。
【臥槽，真的假的？】
每每看到這句話，鍾岩都感覺心裡很爽，就跟三伏天剛吃了根冰棍一樣。
別提有多爽。
他現在瘋狂的在網上吃著瓜，找著關於這事的新聞，瀏覽者那些誇獎沈先的話。
他發現這玩意看著有些上癮，越看越爽，越看越想看。
比打遊戲看小說都還有意思。
他也不知為何。
明明網上這些人的誇獎對象不是自己，但他看到這些評論時，仍舊感覺很爽，心頭會覺得美滋滋。
【快看，沈老師的視頻號給人點讚了。】
躺在床上吃著瓜，臉上始終帶著一抹傻笑的鐘岩看到班級小群里的消息，忙點了進去。
他發現沈先點讚的是一張照片。
照片拍攝的是一片雲彩。
雲彩的樣子有些奇特，看著像是一個人形，人形雲彩的懷中似乎抱著一個東西，而在人形的上方，無數的細小流雲仿佛一雙雙手掌伸向那人形雲朵。
就如同無數的人在朝著那朵雲彩伸出救援之手。
『這是？』
鍾岩總感覺這片雲彩有些熟悉，他不由的看向評論區。
【沈老師點讚，必定五星好評！】
【臥槽，這雲彩，有點東西，有點兒故事的呀！】
【肯定有故事啊，不然沈老師為什麼要點讚。】
【沈老師可不會輕易點讚，此舉必然大有深意，可有高人解析一二，莫非又是一局大棋？】
【對！依我看，沈先生這是在告訴我們，救子這事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而是萬千網友，齊心協力獻愛心的結果。】
【哥們分析的有道理，沈先生高風亮節！】
【受教了！】
看到這裡。
鍾岩頓時恍然，覺得這話說的當真是有道理。
但也有人對這雲彩產生質疑。
【不是……真有人信世上有這樣的雲彩嗎，什麼時候的事？該不會是P的吧？】
【Ｐ的？哥們，你看看我這張是不是Ｐ的？】
【你還別不信，世上還真有這麼巧的事，而且這雲彩出現的地方不是其他，正是雁城，不是其他時間，正是今天。】
這個評論一出。
又是引得一眾網友震驚不已。
【臥槽，還是在雁城？這也太巧了吧？】
【嘶……這世上難不成真有神仙？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天現異象，以示眾生。】
【嘶……先是星星，現在又是雲彩，你們雁城的天氣這麼任性的嗎？】
【啊哈哈哈，事到如今，我也不裝了，不錯，這雲彩正是本座施法召來的，本座道法即將大成，飛升在即，還需有緣人Ｖ我５０，購買天才地寶渡劫破境。】
【待我破境之後，定當傳他無上妙法，授他長生之術，我不知道什麼是瘋狂星期四。】
【哥們，你但凡去掉最後一句，我也勉強能信你這個故事】
【去你妹的，信你是神仙，我還不如信沈老師是神仙，人家好歹以身入局，勝天半子，改了那對母子的命，當得起一個半仙之稱。】
看到這個回復。
鍾岩暗自點頭，並對這個回復點了個贊。
他覺得這話當真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