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一脈相承的老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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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河這個口剛剛遞給水詭,後者頓時委屈的哀嚎著開起了吐槽大會。

  「幾十年前,因為你們人類搞城市化,我的老家毀了,不得不背井離鄉來到了這裡。」

  「本想著老老實實再拉幾個替身,突破到厲詭,然後榮歸故里,主持老家的生態文明復興建設工程。」

  「誰想到,剛過來沒多久,就被那老逼登盯上了!」

  「他媽的老雜毛,每次在我抓替身的時候,就跑過來救人。」

  「那老雜毛鬼精鬼精的,知道打不過我,從來不下水,救了人就拉著跑,一看到我要出來,就溜了。」

  「我本來想趁著晚上去他家搞死他,誰知道那老逼登家門口掛著所有導師的畫像。」

  「他媽了個巴子!他一個道士,不信三清信馬列了!這像話嗎?」

  「那會正是氣運騰飛的時候,我壓根不敢碰到那些畫像,只能憋屈的躲回去。」

  「我想著,我就天天抓替身,大不了就跟這老雜毛比一比,是他救得快還是我殺得快!」

  「可是……可是……狗娘養的玩意!」

  水詭咬牙切齒,雙眸也帶上了一絲痛恨的血色。

  「那老逼登把我當成刷功德機器了!半年時間,我他媽眼睜睜看著他從一個道士,刷功德刷成了人師!」

  「這他媽像話嗎?啊?哪有這麼壓榨詭的?」

  話音剛落,江河和胖子忍不住笑了一聲。

  「你們笑什麼!」

  水詭臉色一狠,恨恨的盯著江河二人。

  「沒有啊。」

  江河伸手擋在嘴前,一旁的胖子咬著手指又笑了一聲。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我老婆生孩子了。」

  聞言,一旁的江河也忍不住無聲的笑了笑。

  「你又笑什麼?」

  水詭氣沖沖的瞪著江河。

  後者乾咳一聲,面帶輕笑。

  「我老婆也生孩子了。」

  「你們老婆……是同一個人?」

  「對……對。」

  江河重新坐正,彈掉菸蒂,一本正經的看著水詭。

  「你放心,我們受過嚴格的訓練,無論多好笑,我們都不會笑的。」

  一旁的胖子點了點頭,言辭誠懇道:

  「除非忍不住。」

  水詭愈發暴怒。

  「你們當我沒看過電影嗎?」

  「五雷……」

  「我繼續說。」

  水詭哼哼一聲,復又變得咬牙切齒。

  「後來,那老雜毛突破了人師,覺得可以收我了。」

  「我本來以為,那老雜毛會開壇做法,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場,誰知道,那老雜毛真他娘的陰!」

  「先是隔三差五就往湖裡倒屎尿,污染我的生活環境,削弱我的實力。」

  「又去裝神棍忽悠人,說這座湖連通地府天地銀行,要在這做好事。」

  「他媽的,三個月時間,我他媽在神州大西北的湖裡,竟然看到三文魚了!」

  「我每天只能不斷清理湖裡亂七八糟的生態圈,一周七天,零休息啊!」

  「那老逼登在湖裡養蠱呢?」

  話音剛落,咚的一聲,胖子憋笑憋得一屁股坐壞了凳子,摔在地上,捂著肚子無聲的笑著。

  水詭臉色一沉,但看著江河抓著電棒,還是委屈巴巴道:

  「再後來,我終於抓到一次機會,那天晚上,那老逼登來湖邊倒糞。」

  「我直接沖了出去想著搞死他。」

  「誰想到,這都是那老逼登的陰謀。」

  說到這,水詭淌下一滴悔恨的淚水。

  「他媽的,我當詭這麼多年也沒少見過有道士來抓我。」

  「但人家好歹尊重我,用硃砂黃紙畫符,布陣,起壇。」

  「可那老雜毛呢?」

  「他媽的,他用黑狗屎畫符!我剛一冒頭,這老雜毛就拿黑狗屎符糊了我一臉!」


  「你們知道這張黑狗屎符,對一個有潔癖的水詭來說是多大的心理傷害嗎?」

  說到這,水詭竟然忍不住啼哭了幾聲。

  「我現在一想起當初,還能感覺到臉上還有那股味!」

  「再後來,那老雜毛趁機偷襲,這才抓了我!」

  「可他媽的,這逼說為了最大程度壓制我,竟然用裝過全村小孩童子尿的尿罐子收我!」

  「你們知道我這幾十年是怎麼過的嗎!」

  「那尿罐子裡還有陳年尿垢啊!」

  水詭癲狂的咆哮著,怒火讓其身上的煞氣愈發澎湃不定。

  「他媽的,聽說過布袋子收詭,聽說過詭罈子收詭,誰他媽聽說過尿罐子收詭啊!啊?!」

  「你出去打聽打聽,詭界這麼多年,哪只詭被道士收了後的生活環境有我這麼惡劣!」

  「每天被那老逼登擺陣剝削詭力,呼吸著陳年尿騷味,一睜開眼,還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尿垢!」

  「這他媽是人幹的事嗎?我是水詭!我他媽是詭界最愛乾淨的水詭啊!!」

  水詭癲狂的嘶吼著,半晌後,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的抬頭看著天花板。

  片刻後,胖子深吸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笑的發疼的肚子,有些憐憫的看了一眼喪失了所有力氣的水詭。

  壓低聲音道:

  「老江……我怎麼聽著……這詭才是受害者啊。」

  江河搖了搖頭,頗為感慨道:

  「怪不得張哥能說出水詭逃到化糞池裡這種話,合著……是一脈相承啊。」

  看了看有些頹廢,失去生的希望的水詭,江河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繼續詢問他不堪回首過去的想法。

  雖然這隻詭殺人無數,不值得同情,但……

  實在是太慘了,多多少少,江河應該給他一些適當的尊重。

  「你存在了很久嗎?」

  水詭低著頭沉默,許久後,幽幽道:

  「一百多年……」

  「殺過多少人?」

  江河正色起來,緊盯著水詭,後者抬起頭,眸中滿是血色。

  「記不清了……」

  「上百?」

  胖子輕聲問了一句,水詭卻忽然轉過頭,目光從狹小的窗戶向外看去。

  漸漸的,竟然嘴角咧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弧度。

  江河注意到了,不知為何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

  「上千……」

  胖子臉色一沉,罵罵咧咧道:

  「你他媽的,真是該死啊……」

  水詭沒有回過頭,依舊直勾勾盯著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看什麼。

  「說實在的,殺了那麼多人,只有那些小東西,是最讓我懷念的……」

  「他們剛剛誕生,還沒有見識世界的美好,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那種怨氣和恨意……」

  「嘶……懷念啊,那是我享受過最上品的怨氣了。」

  胖子臉色一變,霍然起身,喘著粗氣盯著水詭。

  「你他媽就活該吃屎!你這個狗雜種!老江,我受不了了,電他!電死這狗雜種!」

  江河卻臉色漸漸凝重下來,抬手太極勁意爆發,擋住了窗口的空洞。

  可即便如此,水詭依舊是那副說不上來是滿足還是悵然的笑容。

  「你看到了什麼。」

  江河快步上前,拿起電棒頂在水詭臉上。

  後者的頭滴溜溜轉了一圈,無神而嗜血的雙眸,戲謔的盯著江河。

  「你猜……」

  「我猜你媽!五雷天心訣!」

  江河有些惱火的再度電起了水詭,但這一次,似乎是有了抗性,水詭依舊肢體不受控制的抽搐著。

  但表情卻愈發愉悅而誇張的扭曲起來,尤其是嘴巴,竟然裂開一個驚人的弧度,像是發出無聲的嘲笑。

  不知為何,江河突然有些不安。

  許久後,電流消失,水詭一抽一抽的,但脖子卻驟然拉長,以完全非人的姿態,咧著大嘴淌著口水望著江河。


  那種笑容,讓江河很厭惡。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這樣的詭,只是炮灰。」

  水詭脖子三百六十度旋轉,又隔著已經被封死的窗戶看著窗外。

  「想知道啊……等你死了,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下一刻,水詭豁然轉頭,陰翳的盯著江河發出刺耳的狂笑聲。

  在江河和胖子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水詭口中不知吐出一個什麼樣的字符。

  那是一個江河發誓從沒見過的口型。

  無聲無息。

  下一刻,水詭轟然爆裂,化作一團血氣,漸漸潰散。

  江河陰著臉上前,伸手抓向血氣。

  澎湃的強化能量被盡數吸收,這是一筆遠超江河所有遇到的詭的點數。

  甚至之前收拾的那些詭,爆的點數,加起來都不如這一隻。

  加上之前強化電棒剩下的強化點數,現如今,江河手中的強化點數已經高達570點。

  這可是一筆足以直接讓一門手段或裝備強化到+9上限的數量。

  可懷揣如此巨款,江河卻依舊高興不起來。

  盯著水詭消失的方向看了又看,卻始終看不出什麼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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