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老張求學難
「走嘍！」
騎著自行車拐出胡同，很快就騎到了中戲門口，李衛東又特意往裡瞅了一眼。
這學校也還行，出了不少好演員，希望以後能有機會時常過來轉一轉，提攜一下後輩。
出了胡同，李衛東繼續往前騎，突然想起老張來燕京都這麼久，之前一直忙著考試也沒時間，
今天正好有時間，先去看看他，也好問問上學的事情怎麼樣了。
得，今天先到他那裡拐個彎吧。
李衛東拐出胡同後，沿著後海南沿騎行，直奔西直門內大街西章胡同紡織部招待所而去。
不到4公里路，近倒是挺近的，可這破路真特碼難走，李衛東的差點沒顛散架了，騎了20分鐘，這才到地方。
在招待所門口下來車，又推到車棚里鎖好後，李衛東就急忙走進樓里。
在前台說明了一下情況，又跟服務員大姐打聽一下，老張還在不在。
等確認這傢伙還沒有走，李衛東滿臉欣喜道了句謝謝，然後就往二樓走去。
來到205敲敲門，很快房門就被打開了，來開門的人，李衛東並不認識。
不過能在這裡入住的人，應該是全國各地來紡織部辦事的同志。
因為想要在這裡住宿，外地來的同志要憑所在省市紡織廳（局）介紹信，先到部里的行政司接待處開具證明，方能入住。
李衛東上次來的時候，已經陪老張走過一遍程序，並看過了房間的規制，對這裡面的門道非常了解。
客房裡只有四張床，四個床頭櫃，四個臉盆，四個暖瓶，環境極其簡單，也就比大車店強點。
「老張！」
衝著來開門的同志點點頭，接著李衛東又沖屋裡喊了一聲。
然後就見張一謀驚喜從床上爬起來：「小李，你怎麼來了？」
「咋了，不歡迎啊？」
「歡迎歡迎，看你這話說的，你能來看額~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可能不歡迎呢？」
「……」
二人說了一陣話，張一謀這才回過神來，又把他的室友介紹給李衛東。
李衛東倒也沒放在心上，姑且稱之為路人甲乙丙丁吧。
當然，李衛東和張一謀在這些人面前，也屬於那種無關人士。
人家也不稀得跟他倆聊天，簡單又疏遠的打了個招呼，人家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李、張二人很有自知之明，他倆在屋裡說了幾句話，便趕緊離了開房間，往外面走去。
「老張，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剛走出招待所大樓，來到西牆根大柳樹下，李衛東就關心了一句。
張一謀聞言多少有些煩悶，顯然事情進展不順利。
也許覺得李衛東人品不錯，也許是老張這會兒的傾訴欲極強吧。
當他聽了李衛東的詢問後，便搖頭嘆道：「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嘛，肖樺（老張第一任媳婦）他姐夫王滌寰在京城教書，倒是認識不少文化界的朋友。
他託了白雪石先生幫忙，希望能把我的作品遞到黃部長（黃振）和畢先生（畢君吾，文化部秘書長）面前，讓他們看一看。」
「不錯嘛。」
李衛東滿臉欣喜歡的點點頭：「要是有了領導發話，你上學這事兒不就妥了嘛。」
這可不是故意寬心，私下裡，他真認為有了領導發話，事情就板上釘釘了。
畢竟，老張上輩子就是這麼上的北電，總不能因為自己這隻蝴蝶一煽動翅膀，他就上不了學了吧？
「事情哪有那麼簡單？」
張一謀卻搖了搖頭，滿臉苦澀的訴說道：「白先生倒是很熱心腸，周末就去了黃部長家，把我的作品拿給兩位領導看了一下……」
「嗯嗯嗯，後來呢？」
「看了我的作品，華君武先生大加稱讚，黃部長看後也極為欣賞，認為我的作品不錯，就全權委託華先生來幫我辦理入學這件事情。」
話說到這裡，張一謀臉色洋溢著一絲驕傲，顯然對自己的作品能得到兩位大家認可，感到十分自豪。
「嚯~你可真有面子！」
李衛東聞言，很是配合的捧了一句，讓滿臉鬱悶的張一謀，總算有了一絲笑模樣。
只不過他那張臉不耐看，這一笑，臉上的褶子都笑出來了。
他笑完後，接著說：「華先生馬上給北電打了電話，轉達了黃部長的意見，建議破格錄取我入學。」
「老張，本來我還以為你故意吹牛呢，看來你是真厲害啊，嘖嘖，看來你上學的事情板上釘釘了，恭喜，恭喜啊！」
「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張一謀嘆道：「北電根本不同意，還特意給文化部呈了份文件，反覆強調我年齡大，學攝影不合適。」
這事情能怪北電嗎？
人家也是照章辦事的，不管誰來了，也挑不出毛病來。
再說。
按照現在文藝戰線的規矩，攝影系的畢業生，當分配到電影廠後，只能從二助理做起。
工作二三年後，才能升大助理，再熬二三年才能當副攝影。
要成長為獨立拍片的攝影師，還得拍上幾部片子才行，要知道，這時候拍電影就跟繡花一樣，全是水磨功夫。
等幾部電影拍攝完，少說也得四五年，多了七八年也是有可能的。
而老張今年都28了，上學四年，再加上升到攝影師用的時間，等他能獨立完成攝影工作，也快到了退休的年齡。
得，培養一位人才，還沒怎麼工作呢，就退休養老去了，擱誰也不願意啊。
人家北電有這種顧慮，倒也無可厚非。
當然，主要還是老張在文藝界沒有靠山，要不然他在報考的時候，也能像田莊莊那樣，接到轉報導演系的勸解。
「別灰心，黃部長既然看好你，他肯定會盡力幫你的，你不要想太多。」
有道是良言一句三冬暖，聽了李衛東的話，張一謀鬱悶的心情終於好了點。
他這才有功夫問：「小李，你考試考的怎麼樣？」
「還成吧。」
李衛東搖搖頭，嘆道：「能不能考上，那也得看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年報考的人很多。
其中不乏一些二代子弟，人家打小就在電影廠長大，比咱們接觸的東西多，跟他們競爭，壓力太大了……」
「千萬別這麼說，你能力在這擺著呢，我覺得你肯定沒問題。」
張一謀還是很會說話的，李衛東點頭笑了笑：「借你吉言！哈哈……」
騎著自行車拐出胡同，很快就騎到了中戲門口，李衛東又特意往裡瞅了一眼。
這學校也還行，出了不少好演員，希望以後能有機會時常過來轉一轉，提攜一下後輩。
出了胡同，李衛東繼續往前騎，突然想起老張來燕京都這麼久，之前一直忙著考試也沒時間，
今天正好有時間，先去看看他，也好問問上學的事情怎麼樣了。
得，今天先到他那裡拐個彎吧。
李衛東拐出胡同後，沿著後海南沿騎行，直奔西直門內大街西章胡同紡織部招待所而去。
不到4公里路，近倒是挺近的，可這破路真特碼難走，李衛東的差點沒顛散架了，騎了20分鐘，這才到地方。
在招待所門口下來車，又推到車棚里鎖好後，李衛東就急忙走進樓里。
在前台說明了一下情況，又跟服務員大姐打聽一下，老張還在不在。
等確認這傢伙還沒有走，李衛東滿臉欣喜道了句謝謝，然後就往二樓走去。
來到205敲敲門，很快房門就被打開了，來開門的人，李衛東並不認識。
不過能在這裡入住的人，應該是全國各地來紡織部辦事的同志。
因為想要在這裡住宿，外地來的同志要憑所在省市紡織廳（局）介紹信，先到部里的行政司接待處開具證明，方能入住。
李衛東上次來的時候，已經陪老張走過一遍程序，並看過了房間的規制，對這裡面的門道非常了解。
客房裡只有四張床，四個床頭櫃，四個臉盆，四個暖瓶，環境極其簡單，也就比大車店強點。
「老張！」
衝著來開門的同志點點頭，接著李衛東又沖屋裡喊了一聲。
然後就見張一謀驚喜從床上爬起來：「小李，你怎麼來了？」
「咋了，不歡迎啊？」
「歡迎歡迎，看你這話說的，你能來看額~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可能不歡迎呢？」
「……」
二人說了一陣話，張一謀這才回過神來，又把他的室友介紹給李衛東。
李衛東倒也沒放在心上，姑且稱之為路人甲乙丙丁吧。
當然，李衛東和張一謀在這些人面前，也屬於那種無關人士。
人家也不稀得跟他倆聊天，簡單又疏遠的打了個招呼，人家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李、張二人很有自知之明，他倆在屋裡說了幾句話，便趕緊離了開房間，往外面走去。
「老張，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剛走出招待所大樓，來到西牆根大柳樹下，李衛東就關心了一句。
張一謀聞言多少有些煩悶，顯然事情進展不順利。
也許覺得李衛東人品不錯，也許是老張這會兒的傾訴欲極強吧。
當他聽了李衛東的詢問後，便搖頭嘆道：「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嘛，肖樺（老張第一任媳婦）他姐夫王滌寰在京城教書，倒是認識不少文化界的朋友。
他託了白雪石先生幫忙，希望能把我的作品遞到黃部長（黃振）和畢先生（畢君吾，文化部秘書長）面前，讓他們看一看。」
「不錯嘛。」
李衛東滿臉欣喜歡的點點頭：「要是有了領導發話，你上學這事兒不就妥了嘛。」
這可不是故意寬心，私下裡，他真認為有了領導發話，事情就板上釘釘了。
畢竟，老張上輩子就是這麼上的北電，總不能因為自己這隻蝴蝶一煽動翅膀，他就上不了學了吧？
「事情哪有那麼簡單？」
張一謀卻搖了搖頭，滿臉苦澀的訴說道：「白先生倒是很熱心腸，周末就去了黃部長家，把我的作品拿給兩位領導看了一下……」
「嗯嗯嗯，後來呢？」
「看了我的作品，華君武先生大加稱讚，黃部長看後也極為欣賞，認為我的作品不錯，就全權委託華先生來幫我辦理入學這件事情。」
話說到這裡，張一謀臉色洋溢著一絲驕傲，顯然對自己的作品能得到兩位大家認可，感到十分自豪。
「嚯~你可真有面子！」
李衛東聞言，很是配合的捧了一句，讓滿臉鬱悶的張一謀，總算有了一絲笑模樣。
只不過他那張臉不耐看，這一笑，臉上的褶子都笑出來了。
他笑完後，接著說：「華先生馬上給北電打了電話，轉達了黃部長的意見，建議破格錄取我入學。」
「老張，本來我還以為你故意吹牛呢，看來你是真厲害啊，嘖嘖，看來你上學的事情板上釘釘了，恭喜，恭喜啊！」
「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張一謀嘆道：「北電根本不同意，還特意給文化部呈了份文件，反覆強調我年齡大，學攝影不合適。」
這事情能怪北電嗎？
人家也是照章辦事的，不管誰來了，也挑不出毛病來。
再說。
按照現在文藝戰線的規矩，攝影系的畢業生，當分配到電影廠後，只能從二助理做起。
工作二三年後，才能升大助理，再熬二三年才能當副攝影。
要成長為獨立拍片的攝影師，還得拍上幾部片子才行，要知道，這時候拍電影就跟繡花一樣，全是水磨功夫。
等幾部電影拍攝完，少說也得四五年，多了七八年也是有可能的。
而老張今年都28了，上學四年，再加上升到攝影師用的時間，等他能獨立完成攝影工作，也快到了退休的年齡。
得，培養一位人才，還沒怎麼工作呢，就退休養老去了，擱誰也不願意啊。
人家北電有這種顧慮，倒也無可厚非。
當然，主要還是老張在文藝界沒有靠山，要不然他在報考的時候，也能像田莊莊那樣，接到轉報導演系的勸解。
「別灰心，黃部長既然看好你，他肯定會盡力幫你的，你不要想太多。」
有道是良言一句三冬暖，聽了李衛東的話，張一謀鬱悶的心情終於好了點。
他這才有功夫問：「小李，你考試考的怎麼樣？」
「還成吧。」
李衛東搖搖頭，嘆道：「能不能考上，那也得看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年報考的人很多。
其中不乏一些二代子弟，人家打小就在電影廠長大，比咱們接觸的東西多，跟他們競爭，壓力太大了……」
「千萬別這麼說，你能力在這擺著呢，我覺得你肯定沒問題。」
張一謀還是很會說話的，李衛東點頭笑了笑：「借你吉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