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西王母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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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終於開到了盡頭。

  前方林深草茂,只能下車。

  馬鐸卻沒有熄火,而是升起了車窗。

  「你在車裡躺一會兒,給你抓幾隻野豬。」

  馬鐸打開儲物箱,掏出一雙黑色手套,戴上。

  「幹嘛不帶皮手套?」

  李寒瞧著馬鐸溫柔地熨平每個手指上的波紋,讓手套完全和指頭貼合。

  顯然,這不是一雙能抵擋住刀砍斧斫的手套。

  相比之下,皮手套好歹能抵擋上一下。

  「這雙防靜電。」馬鐸很認真地答道。

  「防靜電和拿人有什麼必要聯繫?」

  「你可以猜猜這個問題和抓豬有什麼必然聯繫?」馬鐸一笑。

  「你一路追過來也累了,留在車裡休息休息,我們去去就回。」

  宮卻這時道。

  宮卻手上什麼都沒戴,白生生的兩手,配合英俊的臉上從容不迫的神情,外人很快就能看得出來,這個團隊以他為中心。

  兩人輕輕關上門,走下車。

  李寒坐在車裡邊,終於能歇上一口氣,趕緊盤坐修行。

  林子裡,除了發動機的聲音,其他聲音漸漸熄滅了一樣。

  就在李寒抓緊時間修行之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尖嘯。

  神經級的反應讓李寒立即作出一個扭頭的規避動作。

  是子彈!

  嘭!

  然而子彈並沒有真實地到達李寒近前,而是被什麼東西給攔了下來。

  李寒扭頭,只見明淨的車窗上,以一個白點為中心,火藥灼燒的痕跡放射性四散開。

  車窗是防彈玻璃……

  好高端的配置。

  緊跟著又是一陣槍響。

  凌亂、慌張。

  可以看出,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千鈞與感應之間的鴻溝是難以逾越的,千鈞境界的肌肉足以卡住子彈。

  況且還有一位萬石,就算對方拿著火藥桶,也無濟於事。

  只是三個人死不死的問題。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你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不可能,不可能!我們做了那麼多準備工作,你們不可能這麼輕易找到!」

  驚恐的掙扎聲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讓人牙酸的耳光聲。

  隨後,幾道含混不清、好像夾雜著牙齒的咳嗽聲響起。

  結束了。

  李寒下了車。

  抬眼望去,馬鐸壯碩的兩隻手臂上,像抓著兩根剛砍倒的竹子般,一手抓著一條腿,倒拖著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走了過來。

  而宮卻,一隻手抓住一人的後心,跟一隻獵鷹叼住一隻岩羊般,身形如同鬼魅,幾個步伐便到了近前。

  三個人躺在地上,腫脹如豬頭的臉上,滿臉鼻涕眼淚和血沫子。

  從三人合不攏的嘴唇看,兩排牙齒已經幾乎全部被敲掉。

  要咬舌自儘是不可能了。

  馬鐸掏出煙盒,遞給宮卻一根。

  宮卻這次沒有拒絕,馬鐸快速掏出火機,給對方點燃了,然後給自己點了一根。

  就在兩人抽菸的時候,禿頂男人忽然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朝山上跑去。

  宮卻深吸了一口煙,將剩下半截煙隨手一彈。

  下一刻,禿頂男人發出一聲慘嚎,跌倒在地上。

  馬鐸慢慢走上前,拉著對方那截耷拉下來的斷腿,在對方接連不斷的慘嚎聲中又把對方拖了回來。

  李寒看去,對方膝蓋處一個血洞汩汩冒著血,能透過血洞看到下方地面的那種。

  「不踩一腳?」馬鐸扭頭道。

  李寒一怔。

  這是三個殺人犯。

  但已經沒有反抗之力。


  從法律的角度上來講……

  「鞋子髒了算工傷,能報銷。」馬鐸吐出一個煙圈,眼神玩味。

  李寒緩緩走到幾人面前。

  幾個人此刻都是清醒狀態,看向幾人的眼神充滿恐懼。

  就像羔羊看向屠夫。

  一時間,幾個人眼中都不再有之前的狂熱。

  但就像一條變色龍,只要給他環境,他又會故態復萌。

  所以……

  「算了。」

  李寒搖頭。

  馬鐸一詫,看向宮卻,又扭過頭,道:「他們剛殺了兩個孩子,涉黑講法律,反恐只拉清單。」

  「這我相信。」

  李寒一頓,道:「我已經盡了能力。同時我也相信,術業有專攻,論折磨人,會有比我更專業的。」

  宮卻忍不住一笑。

  馬鐸本來就黑的臉上頓時更黑了。

  「和死人相比,我對活人更感興趣。西王母什麼來頭?」

  李寒眼睛一眯。

  ……

  馬鐸剛抽完煙,便聽得一陣旋轉機翼攪動空氣的聲音。

  兩架直升機飛了過來。

  隨著繩子放下,幾名身形挺拔、全副武裝的治安員跳了下來。

  幾名治安員朝宮卻三人敬畏地敬了個禮,接下來這個攤子就全交給他們了。

  見到三人慘澹的模樣,幾人面色皆是一變。

  好像他們能做的更像是……救護。

  坐進車裡。

  山路狹窄,掉頭挺難。

  所以馬鐸直接掛了個倒擋,一路摧枯拉朽往後退去。

  路邊是崖壁,崖壁旁是一條洶湧的河。

  倒車的速度是按照正常速度行駛的,所以李寒被動地一會兒生出一個幻覺——

  會不會三人一起掉河裡?

  絕對是報復啊!

  李寒坐在後排,車子一個甩頭便兩眼一黑。

  經此一役,李寒真實地體會到……念師雖然精神力強大,但是念師完全有可能暈車!

  當車子倒回水泥路,李寒幾乎秒推開車門,扶著一顆歪脖子樹。

  吐了。

  宮卻遞過來兩張紙巾。

  李寒一愣。

  馬鐸這車裡可能有刀,甚至可能有槍,有金屬和火藥的氣息,但就是沒有一卷衛生紙。

  宮卻卻拿出一袋手紙,珍貴程度可見一斑。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紙巾時,李寒這才注意到,即使剛才拿了人,宮卻的手指卻像個土財主一樣,指甲里纖塵不染。

  這至少是個愛乾淨的人。

  反觀馬鐸,十根粗大的手指,指甲里紅的黑的……

  然後。

  這傢伙降下車窗,隨手將路邊的芒果揪了一個下來,直接啃了起來。

  那是青芒果,散發著一股刺激性的甘油三酯氣味。

  「這是這個季節的水果麼?」李寒奄奄一息。

  「沒有加海椒麵,味道肯定不會那麼完美。」

  馬鐸幾口啃完一顆芒果,將果核隨便一丟,額頭上冒出大顆汗珠,一副徹底放鬆的模樣。

  「好幾年沒回去了,沒想到他們膨脹得這麼快,當初那個女人應該還不叫西王母吧?」

  馬鐸一手伸進嘴裡剔著牙,一邊看向宮卻。

  「西王母,秘教的一個分支,近兩年才興起的。」

  宮卻取出一張紙巾,將飛濺到副駕的芒果汁給擦乾淨,然後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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