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紅毛飛僵
為什麼身上沒有半點兒傷勢？
因為我沒受傷。
司馬洪念叨著楚陽的那句話，聽起來還真他媽有道理。
只是，與那種可怖的瘋老人相伴，真能一點兒傷也不受？
司馬洪不相信，繼續問道：「所以，你真沒有治療邪祟？」
「沒有。」
楚陽搖了搖頭，回答十分乾脆。
面對這樣一個陌生人，他的戒心比面對嚴老時更多。
洞外大雪漫天，天寒地凍，寒氣不斷侵入這處山洞。
洞內因瘋老人的邪祟火氣，燥熱難耐。
內外一熱一冷，正好夾擊在司馬洪身處的洞口。
司馬洪忽感一陣暈眩，口中乾渴，身上的傷口越發疼痛。
他下意識瞥向洞內深處，發現瘋老人伸出蒼老的雙手，抓取山精野怪的血肉，全都聚於掌中。
而後猛地攥緊，攥出血水，昂著頭將血水滴入口中。
見過瘋子，沒見過這種瘋子，司馬洪內心震撼，這是邪祟反噬、人性失控了？
下一刻，被攥成肉乾的那團血肉，瘋老人隨意一丟。
丟在了瘋老人身旁的二神那裡，二神拾起來繼續咀嚼。
一轉邪祟，這個瘋老人不簡單……司馬洪內心暗想，不禁對陪伴瘋老人的楚陽，有了更多好奇：
「小兄弟，還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與這老者是何關係？」
「他……是我的師父……」楚陽當然不會貿然交代自己的身份，保險起見，只好借他人名諱一用：
「我叫……錢江濤。」
「錢兄，幸會幸會。」司馬洪的目光，依舊不斷被嚴老吸引。
一位駕馭一轉邪祟的邪主，如今卻因反噬而人性失控。
這種不安定的存在，是最危險的。
上一刻還老老實實蹲在洞內，下一刻就有可能大殺四方。
所以，司馬洪的心中逐漸有了一個想法：
「錢兄，你師父已經不在了，現在蹲在那裡的，只是邪祟的傀儡。」
「所以我建議，不如讓你師父解脫，我可以幫你。」
「若是遲疑，等那隻一轉邪祟徹底瘋狂，誰也擋不住。」
聞言，楚陽眉頭緊鎖，上下打量著司馬洪身上的傷痕。
思索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轉移話題，問道：
「聽說你初來此地，被黑茅山襲擊。」
「可否說說，黑茅山是何種組織？」
「我沒聽說過，想長長見識。」
之前在壽衣兄弟的信中，楚陽見到過黑茅山這個名號。
鴞面人似乎有什麼大事，要與黑茅山的人商議。
能與那種歷經千年的邪主搭上話，想必黑茅山也不是尋常組織。
之前想問嚴老，但嚴老已經瘋了，好不容易碰到了這個司馬洪，如果他知道一二，也是幸事。
「嘶……黑茅山……」司馬洪的臉上，當即浮現出後怕。
但還是回應楚陽的問詢，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茅山道士，傳承上千年。他們修煉符籙道法，捉鬼降妖、分金定穴、占卜吉凶……底蘊極深！」
「但任何門派組織，時間一長，內部必然分化，茅山道士也是如此。」
「據我所知，現在他們分成兩派，黑茅山與白茅山。」
「主要說說黑茅山。」楚陽最想知道的是這個組織。
司馬洪說道：「白茅山會的，黑茅山都會，但普遍更加邪惡。」
「獻祭一村百姓，養煉邪祟殭屍，作為自己的奴僕；
改山換河，人造風水寶穴，助邪主晉升；
推演吉凶，泄露天機的業力報應，轉化到別人身上……」
說到最後，司馬洪竟然眉飛色舞起來，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驕傲。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一件衣服，飄到了自己身後。
「那這些黑茅山的邪術，你會多少？」
楚陽面色平靜，還在擺弄著火堆，嗓音毫無波瀾。
熾烈的火光，映照他那張白皙的臉，更添幾分妖異。
「小……小兄弟……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黑茅山的邪術？」
司馬洪臉上的驕傲神色頃刻間消失，變為無盡的驚詫。
他悄然回頭，望向身後那件衣服，卻發現是一件壽衣！
……
此刻，楚陽將灼烤的山虎之腿插在了地上，靠近炙熱的火焰。
而後一邊取出道鈴，一邊轉身面對司馬洪：
「你們黑茅山的人演技不錯，只是……」
「只是什麼……」
司馬洪感覺背後的壽衣，竟然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的身體越發僵硬起來，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渾濁。
「只是你身上被天災腐蝕的傷痕，也不知道遮一遮。」
天災來自朝廷的邪主，黑茅山的人不可能持有。
而司馬洪又受了傷，傷痕又是被天災腐蝕的樣子。
所以……
他很大可能是黑茅山的人……
楚陽現在要做的，就是詐一詐他。
可沒想到，他根本不經詐。
剛一聽聞天災二字，登時表情失控，連連退卻：
「你知曉天災？！」
畢竟在他眼中，唯有朝廷的邪主才可能知曉天災。
邊陲之地的邪主，絕對沒資格知曉。
莫非眼前這人，與重傷自己的那個龍虎閣邪主是同僚？
想到這裡，司馬洪不再掩飾。
眼看身後那件壽衣，即將穿在自己身上。
那種蠱惑之力，即將霸占自己的意識。
司馬洪直接咬破手指，以血畫符！
他那蒼白的臉上，猛然被指尖之血畫了一張符：
定心符！
符成的一瞬間，粘稠的血紋布滿全身。
身後那件頗具蠱惑之力的壽衣，這便撲了個空。
「我當是什麼厲害邪祟，原來就一件破爛衣裳。」
「你的道鈴不錯，正適合道爺我。」
「道爺要了！」
話語間，司馬洪取出玉如意，指尖之血當中一划！
一隻面目猙獰的殭屍，頓時從玉如意中向外鑽出。
殭屍原本醬紫色的干皮表面，甚至還覆蓋一層厚厚的不祥紅毛。
{邪祟：紅毛飛僵。}
{天賦：疑悟。}
{技能：格鬥（紫）。}
{描述：枉死之人，葬於「九陰繞枯山」風水形勢之中，方能養出紅毛飛僵，肉身不死不滅。}
「小兄弟，你可知何為九陰繞枯山？」
司馬洪深吸一口氣，手持玉如意，準備給對方上一課。
畢竟他當年人造「九陰繞枯山」風水局，耗了十年光陰，才養出這麼一隻不死不滅的紅毛飛僵。
若是能讓對方臨死前長長見識，也不枉自己耗時多年。
叮鈴鈴……
楚陽神色淡然，輕描淡寫晃動道鈴。
紙人當即飛沖而出，五指攥緊，向那飛僵重拳轟去！
生死搏殺之際，哪有閒心聽你扯犢子。
若真有雅興，待會兒跪著說。
嘭！
剎那間，紙人有力的雙拳，勢大力沉的砸向紅毛飛僵！
司馬洪主奴都沒想到，對方動手的速度這麼快！
飛僵還未鑽出玉如意，楚陽的紙人就已殺至眼前！
就在這快你一步的瞬間，紙人一拳砸在紅毛飛僵上身。
而紅毛飛僵也在「附身」能力的影響下，整個身軀僵硬在原地，不逃不防！
無匹的力道強行摜去，紅毛飛僵的身體像是掰斷黃瓜般折斷。
「？？？」司馬洪呼吸急促，表情扭曲起來。
不對！
對方明明只是一境邪主，最多只能駕馭一隻邪祟。
剛剛那件壽衣是一隻邪祟，這個紙人難道是第二隻？！
「還好，我的紅毛飛僵不死不滅，身體折斷也無妨！」
司馬洪不斷安慰著自己。
可下一刻，他看見了無法理解的一幕。
紙人抱著紅毛飛僵的上半身，當著他的面兒啃食起來。
現在，司馬洪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問題：
不死不滅的紅毛飛僵，
扛得住吃麼？
因為我沒受傷。
司馬洪念叨著楚陽的那句話，聽起來還真他媽有道理。
只是，與那種可怖的瘋老人相伴，真能一點兒傷也不受？
司馬洪不相信，繼續問道：「所以，你真沒有治療邪祟？」
「沒有。」
楚陽搖了搖頭，回答十分乾脆。
面對這樣一個陌生人，他的戒心比面對嚴老時更多。
洞外大雪漫天，天寒地凍，寒氣不斷侵入這處山洞。
洞內因瘋老人的邪祟火氣，燥熱難耐。
內外一熱一冷，正好夾擊在司馬洪身處的洞口。
司馬洪忽感一陣暈眩，口中乾渴，身上的傷口越發疼痛。
他下意識瞥向洞內深處，發現瘋老人伸出蒼老的雙手，抓取山精野怪的血肉，全都聚於掌中。
而後猛地攥緊，攥出血水，昂著頭將血水滴入口中。
見過瘋子，沒見過這種瘋子，司馬洪內心震撼，這是邪祟反噬、人性失控了？
下一刻，被攥成肉乾的那團血肉，瘋老人隨意一丟。
丟在了瘋老人身旁的二神那裡，二神拾起來繼續咀嚼。
一轉邪祟，這個瘋老人不簡單……司馬洪內心暗想，不禁對陪伴瘋老人的楚陽，有了更多好奇：
「小兄弟，還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與這老者是何關係？」
「他……是我的師父……」楚陽當然不會貿然交代自己的身份，保險起見，只好借他人名諱一用：
「我叫……錢江濤。」
「錢兄，幸會幸會。」司馬洪的目光，依舊不斷被嚴老吸引。
一位駕馭一轉邪祟的邪主，如今卻因反噬而人性失控。
這種不安定的存在，是最危險的。
上一刻還老老實實蹲在洞內，下一刻就有可能大殺四方。
所以，司馬洪的心中逐漸有了一個想法：
「錢兄，你師父已經不在了，現在蹲在那裡的，只是邪祟的傀儡。」
「所以我建議，不如讓你師父解脫，我可以幫你。」
「若是遲疑，等那隻一轉邪祟徹底瘋狂，誰也擋不住。」
聞言，楚陽眉頭緊鎖，上下打量著司馬洪身上的傷痕。
思索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轉移話題，問道：
「聽說你初來此地，被黑茅山襲擊。」
「可否說說，黑茅山是何種組織？」
「我沒聽說過，想長長見識。」
之前在壽衣兄弟的信中，楚陽見到過黑茅山這個名號。
鴞面人似乎有什麼大事，要與黑茅山的人商議。
能與那種歷經千年的邪主搭上話，想必黑茅山也不是尋常組織。
之前想問嚴老，但嚴老已經瘋了，好不容易碰到了這個司馬洪，如果他知道一二，也是幸事。
「嘶……黑茅山……」司馬洪的臉上，當即浮現出後怕。
但還是回應楚陽的問詢，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茅山道士，傳承上千年。他們修煉符籙道法，捉鬼降妖、分金定穴、占卜吉凶……底蘊極深！」
「但任何門派組織，時間一長，內部必然分化，茅山道士也是如此。」
「據我所知，現在他們分成兩派，黑茅山與白茅山。」
「主要說說黑茅山。」楚陽最想知道的是這個組織。
司馬洪說道：「白茅山會的，黑茅山都會，但普遍更加邪惡。」
「獻祭一村百姓，養煉邪祟殭屍，作為自己的奴僕；
改山換河，人造風水寶穴，助邪主晉升；
推演吉凶，泄露天機的業力報應，轉化到別人身上……」
說到最後，司馬洪竟然眉飛色舞起來，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驕傲。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一件衣服，飄到了自己身後。
「那這些黑茅山的邪術，你會多少？」
楚陽面色平靜，還在擺弄著火堆，嗓音毫無波瀾。
熾烈的火光，映照他那張白皙的臉，更添幾分妖異。
「小……小兄弟……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黑茅山的邪術？」
司馬洪臉上的驕傲神色頃刻間消失，變為無盡的驚詫。
他悄然回頭，望向身後那件衣服，卻發現是一件壽衣！
……
此刻，楚陽將灼烤的山虎之腿插在了地上，靠近炙熱的火焰。
而後一邊取出道鈴，一邊轉身面對司馬洪：
「你們黑茅山的人演技不錯，只是……」
「只是什麼……」
司馬洪感覺背後的壽衣，竟然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的身體越發僵硬起來，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渾濁。
「只是你身上被天災腐蝕的傷痕，也不知道遮一遮。」
天災來自朝廷的邪主，黑茅山的人不可能持有。
而司馬洪又受了傷，傷痕又是被天災腐蝕的樣子。
所以……
他很大可能是黑茅山的人……
楚陽現在要做的，就是詐一詐他。
可沒想到，他根本不經詐。
剛一聽聞天災二字，登時表情失控，連連退卻：
「你知曉天災？！」
畢竟在他眼中，唯有朝廷的邪主才可能知曉天災。
邊陲之地的邪主，絕對沒資格知曉。
莫非眼前這人，與重傷自己的那個龍虎閣邪主是同僚？
想到這裡，司馬洪不再掩飾。
眼看身後那件壽衣，即將穿在自己身上。
那種蠱惑之力，即將霸占自己的意識。
司馬洪直接咬破手指，以血畫符！
他那蒼白的臉上，猛然被指尖之血畫了一張符：
定心符！
符成的一瞬間，粘稠的血紋布滿全身。
身後那件頗具蠱惑之力的壽衣，這便撲了個空。
「我當是什麼厲害邪祟，原來就一件破爛衣裳。」
「你的道鈴不錯，正適合道爺我。」
「道爺要了！」
話語間，司馬洪取出玉如意，指尖之血當中一划！
一隻面目猙獰的殭屍，頓時從玉如意中向外鑽出。
殭屍原本醬紫色的干皮表面，甚至還覆蓋一層厚厚的不祥紅毛。
{邪祟：紅毛飛僵。}
{天賦：疑悟。}
{技能：格鬥（紫）。}
{描述：枉死之人，葬於「九陰繞枯山」風水形勢之中，方能養出紅毛飛僵，肉身不死不滅。}
「小兄弟，你可知何為九陰繞枯山？」
司馬洪深吸一口氣，手持玉如意，準備給對方上一課。
畢竟他當年人造「九陰繞枯山」風水局，耗了十年光陰，才養出這麼一隻不死不滅的紅毛飛僵。
若是能讓對方臨死前長長見識，也不枉自己耗時多年。
叮鈴鈴……
楚陽神色淡然，輕描淡寫晃動道鈴。
紙人當即飛沖而出，五指攥緊，向那飛僵重拳轟去！
生死搏殺之際，哪有閒心聽你扯犢子。
若真有雅興，待會兒跪著說。
嘭！
剎那間，紙人有力的雙拳，勢大力沉的砸向紅毛飛僵！
司馬洪主奴都沒想到，對方動手的速度這麼快！
飛僵還未鑽出玉如意，楚陽的紙人就已殺至眼前！
就在這快你一步的瞬間，紙人一拳砸在紅毛飛僵上身。
而紅毛飛僵也在「附身」能力的影響下，整個身軀僵硬在原地，不逃不防！
無匹的力道強行摜去，紅毛飛僵的身體像是掰斷黃瓜般折斷。
「？？？」司馬洪呼吸急促，表情扭曲起來。
不對！
對方明明只是一境邪主，最多只能駕馭一隻邪祟。
剛剛那件壽衣是一隻邪祟，這個紙人難道是第二隻？！
「還好，我的紅毛飛僵不死不滅，身體折斷也無妨！」
司馬洪不斷安慰著自己。
可下一刻，他看見了無法理解的一幕。
紙人抱著紅毛飛僵的上半身，當著他的面兒啃食起來。
現在，司馬洪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問題：
不死不滅的紅毛飛僵，
扛得住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