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妖僧也有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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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只剃度一半的妖僧,充滿敵意的望著楚陽。

  楚陽暫時無法確定,這個妖僧是敵是友。

  若是敵人,哪有妖僧只剃度一半的?

  一半光頭,一半長發,莫非這個世界也有非主流?

  難道,此人雖然也是妖僧,但與那石佛是敵對關係?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若真是這樣,楚陽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從此人口中,問出一些有用的情報。

  但在那之前,楚陽決定先給這個「非主流」妖僧上些壓力。

  最好直接讓他喪失抵抗的念頭,這樣才好開展接下來的問詢。

  想到這裡,楚陽冷不丁開口:「錢兄,那個石佛被我一拳重傷,不知躲在了哪裡。你確定是這個方向麼?」

  此話一出,錢江濤和李雨清神色一愣!

  石佛?

  被你一拳重傷?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我一直在你身邊,怎麼沒看見?

  而面前這位剃度一半的徐康,更是驚訝的雙目圓瞪!

  哪來的高手?!

  年紀輕輕,就能一拳重傷石佛?

  徐康有些匪夷所思,莫非那個石佛其實並沒有多強,

  只是自己太過弱雞,從而顯得石佛極強?

  「楚兄,那個石佛……」

  沒反應過來的錢江濤,剛準備詢問楚陽:那個石佛什麼時候被你打傷的?

  可下一刻,錢江濤突然領悟了楚陽的深層含義。

  楚陽知道自己沒有重傷石佛,

  錢江濤和李雨清也知道他沒有重傷石佛,

  可眼前的這個剃度一半的妖僧,並不知道這個真相。

  楚陽所說的那句話,其實是在給那個妖僧上壓力。

  好似酷刑審訊之時,對一眾盜賊說你們的首腦已經交代,你們再硬扛著不說,已沒有任何意義。

  從而瓦解對方的心理防線。

  想到這裡,錢江濤決定幫一手楚陽,一同給這妖僧上壓力。

  「楚兄,那個石佛被你一拳轟碎軀幹之後,不知逃到了哪裡。

  如果不在這附近,嗯……那麼可能已經逃遠了……」

  說完這句話,錢江濤觀察著那個妖僧。

  他發現妖僧的表情焦躁不安,額頭不斷滲出汗珠。

  基本上算是汗流浹背了。

  因為徐康也能感受到,石佛確實消失了。

  石佛本一直在佛塔裡面,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不見。

  既然如此,那麼眼前這個青年的說法儘管再離譜,

  但也有可能是真的!

  自己被石佛暴揍,石佛被他一拳就重傷!

  那麼自己現在這般對抗的舉動,豈不是蚍蜉撼樹?

  而且,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或許他能幫助自己……

  瘋狂腦補的徐康,逐漸失去最後一絲對抗的意念。

  他緩緩癱坐在地上,抬頭望向楚陽,神色越發嚴肅:

  「怎樣才能,饒我一命?」

  「我也可以談,我也可以當好人。」

  「所以,你是誰。」楚陽面色平靜,先問對方身份。

  「我叫徐康,是那個石佛的護法。因貪了點香火錢,就被石佛一掌打成重傷,留在這裡懺悔。」

  「它還殺了我的本命邪祟,讓我淪為一個廢人。」

  徐康說話的節奏很慢,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浮現出不屑的笑容:

  「你們說……憑啥?不就一點香火錢麼,只許它獨占,不許我享用一點兒?」

  渾身上下那劇烈的痛苦,逐漸吞噬了徐康對石佛的最後一絲忠誠,他捂著傷口,咬牙切齒道:

  「媽的!一塊茅坑石也妄想成佛?簡直臭不可聞!」

  楚陽不想再聽對方的咒罵,開門見山直接發問:

  「所以,怎麼才能徹底摧毀那塊茅坑石的蛻變環境?」


  相比於花費心思尋找克制石佛之法,摧毀石佛的蛻變環境明顯更加急迫。

  它尚未成功蛻變,就已能完全壓制楚陽及其紙人。

  若是讓它構建了完美的蛻變環境,那楚陽連同黑山縣所有百姓就徹底玩完。

  「我是石佛的護法,算是近臣,自然知道些秘密。

  但石佛死不死,其實對我不重要……」

  徐康的話帶著些許猶豫,楚陽意識到這是要好處了。

  不過既然索要好處,那就說明對方的話十有八九是可信的。

  看來之前的「上壓力」,真的給他營造出一種自己必殺石佛的幻覺。

  「我可以留你一命,或者……治癒你的渾身傷勢。」

  楚陽覺得自己開出的這個條件,徐康應該不會拒絕。

  可沒想到,徐康只是搖了搖頭,一臉淡然的說道:

  「人總有一死。我與石佛性命相連,它若死我也死。」

  「今日不死,明日不死,後日必死。所以我不怕死……」

  說完這些話,徐康的臉上,竟流露出些許豁達:

  「我只希望在你們活著離開之後,調查出我老婆女兒的所在地,然後給我老婆女兒帶一封信。」

  聞言,錢江濤滿臉問號:「你一個妖僧,竟然還有老婆女兒?我都沒有,這像話麼?」

  徐康面色平靜,淡淡說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們修佛,修的是對自己人生的管理。」

  說到這裡,徐康略顯哽咽,於是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重新說道:

  「其實這座亂石寺,是活的,它是石佛的身外身。」

  「石佛的九竅,分布於寺內,外形是九個普通的井。」

  「藉助這些井,石佛不斷吸收黑山縣的陰陽二氣,以求維持那些蛻變的環境,幫助石佛蛻變為一轉。」

  「所以,把那九竅堵死,讓石佛失去陰陽二氣的維持。」

  「失去陰陽二氣的維持,壁畫和信眾自然會消失。」

  說到這裡,徐康的眼神之中,逐漸浮現出一抹疑惑。

  「這段時間以來,亂石寺每隔一晚就出現在一處地方。」

  「試圖破壞九竅的邪主大有人在,可無一人成功。」

  「破壞石佛的九竅,最關鍵的是不能『驚了』九竅。

  一旦近距離驚了九竅,九竅將完全開啟,吸死所有人。」

  「但如何在不驚了九竅的前提下將其破壞,我也不知道……」

  ……

  石佛……九竅……聽到這話,楚陽有些後知後覺。

  之前在石匠的小屋,所看見的那首詩,內容就包括石佛九竅。

  莫驚石佛九竅開,玉瓶白露鎖塵埃。

  身臨峻岭知峰險,且看諸君化劫災。

  楚陽回想起那首詩的內容。

  他忽的發現,莫非只有玉瓶白露才能在不驚九竅的前提下將其堵死?

  可是,玉瓶白露又在哪裡?難道,在這個妖僧的身上?

  對了,他之前所說本命邪祟被石佛所殺,難道說……

  想到這裡,楚陽忽然打破了沉默,試探性問道:

  「你那本命邪祟的召喚法器是什麼?」

  「莫非是一個玉瓶?」

  「???」聞言,徐康向後退了半步,下意識捂住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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