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都想瞞著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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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嘖,又在哭啊?」

  皇宮,丹房。

  嘉靖盤坐在剛剛新打造的丹爐面前,面帶笑意停止了掐算,同時左手持芭蕉扇輕輕煽動,給丹爐底下的碳火送去一陣陣風。

  之前那個花里胡哨的八卦丹爐已經被他擯棄,專門讓人按照他設計的圖紙,重新打造了一尊。

  同樣是雙耳三足,卻要樸實無華許多,最關鍵的是,它是採用精鐵所制,密封性好,且抗造的很。

  嘉靖這幾日都在煉丹,一方面增加庫存,另外一方面,他的靈覺隱隱有所觸動。

  這是龍氣滋養下,龍靈金身即將勃發靈性的前奏。

  藉助改稻為桑之事,嘉靖前後坑了徐階與嚴嵩各一筆銀子,雖然還沒到帳,但是影響已經出現了。

  朝廷正在重新準備運轉,中層官員的利益被削弱,底層百姓也因此受益一些,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尤其是浙江那邊,清流們剛剛開始主持改稻為桑,無論是為了完成任務,還是為了好名聲,目前都在讓利於民。

  徐階派的人正在巡鹽,哪怕這僅僅只是一個藉口,也讓所過之處的地方官員老實了不少。

  嚴嵩也放出消息讓鄢懋卿準備查稅,影響同樣以京師為中心,向大明各省散發出去。

  這就導致百姓這幾個月的生活,總算得到了一些穩定與提升,自然也就產出了更多的龍氣。

  俗話說,一文錢難倒一好漢。

  嘉靖也很想多做點什麼,奈何朝廷沒錢,若非他借用改稻為桑之事,將嚴黨與清流反覆拷打警告,恐怕這幾筆銀子都收不到。

  「還要再削一削啊。」

  嘉靖不由感嘆了一句,準備再苦一苦嚴黨與清流黨派。

  這兩個黨派,目前在朝堂上,爭鬥已經陷入了白熱化,直接進展到對人不對事的程度。

  只要是對方想要做的事,無論是出自公心還是私慾,另外一方都會出面阻止乃至破壞,完全不管其後果。

  說白了,朝廷里,就清流與嚴黨兩個勢力,司禮監哪怕能從中平衡,也不敢伸手太長。

  這種情況下,大明王朝能運轉至今,只能說慣性使然,也能說是一個奇蹟。

  嘉靖準備再苦一苦他們,施行分化打算。

  按照他的計劃,嚴嵩與徐階還要再站台一段時間,再把胡宗憲與張居正,高拱之流,慢慢提拔上來,讓權力平穩過渡。

  同樣的權力,兩個人用和四個人分,完全是不同的效果。

  哪怕是站在同一陣營的官員,各自也有不同的想法與抱負。

  然後,就是熬老頭戰術。

  嘉靖算了算,他即將借用龍氣滋養出龍靈金身的靈性,獲得兩百壽元。

  再怎麼說,也能熬走三波內閣官員。

  嚴嵩與徐階一批,胡宗憲,張居正與高拱一批,剩下的一批,還需要重新物色人選。

  好在這件事不著急,他馬上就有兩百年時間,來慢慢考慮。

  「等銀子到帳,就該清算了。」

  嘉靖想到這裡,繼續手持芭蕉扇煽動著清風,表情不急不緩。

  飯要一口口吃,事情要一步步做,目前最緊要的兩件事,就是壽元與銀子。

  前者關乎他的飛升大計,是最重要的事情。

  後者,則是讓朝廷重新正常運轉的關鍵,沒有錢,哪怕他是皇帝,也不能為所欲為。

  徐階的三百萬兩銀子,能夠解燃眉之急,嚴嵩準備的獻銀,到帳後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這樣,朝廷的運轉問題,就能暫時解決了。

  原身只要錢,他要龍氣,這些銀子必須花在改善百姓生活的方面,為龍氣產出增加數量。

  「唔,果然還是陽奉陰違啊。」

  這時,嘉靖忽然靈覺一動,屈指掐算了起來,然後微微搖了搖頭。

  他的靈覺與龍氣相連接,整個大明疆土,沒有什麼事能瞞過他。

  剛剛觸動他靈覺的是一件有關徐階他們的事情。

  徐階之前提出巡鹽,暗中準備好銀子來湊這一筆數量,本來這都挺好的。

  奈何銀子剛到地方,就被不少地方官員給盯上了,他們腦海里同時冒出了一個想法——能不能留點下來。


  銀子數量不能變,但是不代表數量不能增增減減啊。

  此時此刻,有些地方官員,已經開始藉助巡鹽的由頭,向治下百姓動手了,一進一出,這樣,他們就能大賺一筆了。

  只可惜,清流黨派也不願意傷了和氣,默許了他們的行動,將消息給捂住了。

  「需要一把好刀啊。」

  丹房裡,嘉靖拿著芭蕉扇,停下扇風的動作,眉頭微皺,開始了重新掐算。

  他想起了一個人——海瑞。

  掐指一算,嘉靖忽然樂了,原來這段時間,浙江那邊,海瑞挺跳的啊。

  他和裕王府的譚綸一起去了浙江,協助張居正他們共同施行改稻為桑。

  但是如今,海瑞一人槓上了張居正他們所有人,矛盾點就在於——桑田。

  張居正他們讓利於民,又調撥了一批糧食到浙江,安撫百姓惶恐的心情。

  這一切都很順利,直到他們開始探討如何增加桑田面積的事情。

  辦法有兩個,要麼百姓主動將農田改為桑田,要麼讓官府出面搭線,收購農田來種植桑樹。

  這其中的利益,可就很大了。

  但是海瑞第一個站出來表示不同意。

  浙江七成山,兩成水,只有一成的田,連當地百姓都養不活,每次都要高價購買糧食生存下來。

  現在官府還要增加桑田的面積,雖然調撥了糧食過來,張居正他們也承諾會穩定糧食價格。

  但是海瑞一眼就看出了其中問題,一旦張居正他們離開,這些承諾都是廢紙一張。

  他要求上奏朝廷,上奏皇上,強硬給浙江官府定下穩定糧食價格的條例。

  但是除了他,在場所有人都不願意同意。

  其中這些利益都是安撫地方官員,讓改稻為桑之事順利有序進行,同時也是為了坑嚴黨一把,他們怎麼可能同意呢?

  於是,海瑞直接連寫十幾封奏疏,送到了裕王府,如今還在「生病」的裕王,正在廳堂里與徐階等人商議,頭疼這件事該怎麼處理呢。

  明面上海瑞是裕王的人,但是裕王他們都清楚,海瑞已經被皇上看中,只能算半個自己人。

  所以這些奏疏,他們不敢壓,卻又不敢呈上去。

  畢竟清流黨派還要借用改稻為桑之事,來推張居正或者高拱入內閣啊。

  「消息瞞的真緊。」

  嘉靖鬆開手指想到,若非他並非凡人之軀,恐怕至今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浙江官員包括裕王他們,上下其手,愣是一點消息都沒透露出來。

  「呂芳。」

  嘉靖盤坐在丹爐面前,淡淡的來了一句。

  「奴婢在,主子。」

  呂芳邁著小碎步走過來,躬身彎腰,低下頭,等待著吩咐。

  「浙江那邊情況如何?」

  嘉靖瞥了他一眼,開口詢問道,語氣平穩的很,讓人聽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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