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9.第718章 「拜羅伊特節日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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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8章 「拜羅伊特節日劇院」!

  范寧坐在遮陽傘下,就《特里斯坦和伊索爾德》的一切侃侃而談。

  當年,華格納毅然暫時中止《尼伯龍根的指環》的創作,轉而投身於《特里斯坦和伊索爾德》,自然是野心勃勃,企圖以一部劃時代的『樂劇』,來詮釋叔本華「唯意志論」、「音樂作為最高藝術」的哲學和美學思想!

  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麼范寧從上半年接受特巡廳約談之後,從《第五交響曲》進入第三樂章的創作階段後,總是會想到華格納,並在今日決定再現這樣一部作品了。

  《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取材於前世古代歐洲傳說和中世紀文學,但華格納根據自己的理解,對內容進行了大幅度的調整和刪改。

  當然,范寧在這一世為大家講解時,就得做更多「架空」和「魔改」的解釋了。

  但這不妨礙身邊的畫家馬萊和兩位姑娘,都聽得非常認真、非常出神。

  「.騎士特里斯坦愛上國王的未婚妻伊索爾德,本就是一份有悖俗世倫理規範的情愛,又因魔藥的推波助瀾而愈加不可遏制,兩人置警告和危險於不顧,忘情於海誓山盟之中.就這樣在痛苦的困惑和掙扎後,兩人最終平靜而欣喜地接受死亡,以此才得以解脫命運的擺布,並達至永恆的涅槃。」

  「貫穿該劇的主線,是一個具備典型『叔本華』式色彩的核心意念——你們姑且認為這是一位生活在不存在秘史中的古代學者。」

  「這一意念認為,無法抗拒的愛欲是生命中的最高實質!」

  「它全盤掌控,支配一切,並偽裝成塵世生活中的各種明火與暗火.捲入其中的凡俗生物,只能聽任這個無所不在的『意志』。」

  「欲望是痛苦的,人必會想盡辦法滿足欲望,但滿足後又必將生成新的欲望。因此痛苦並非概率事件的不幸,而是世界意志的必然之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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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在不只一種抗爭的途徑,不過唯一勝利的時刻,是死亡的時刻,而且,這絕非能通過自殺達成『惟意志論』唾棄自殺!這是屈服於意志的懦弱行為,只有經歷了積極抗爭過程的死亡才能逼近於精神的勝利!.」

  眾人在聆聽中感受到了范寧在闡述多種秘密,有「燭」,有「池」,還有關於「燼」的

  「然後,想像音樂,想像這一過程中令人可敬的音樂!」范寧用手比劃著名一片空間。

  「它把那僵硬的、呆滯的舞台,在一定程度上融化成為流動、順從的、感受印象的、精氣般的立體書,而它自身那不可測量的底層就是感情的海洋本身.以這種效果為目的,以音樂藝術為中心,諸種藝術便結合成為一個『整體藝術』,我們這部關於愛情與死亡的樂劇,就是『整體藝術』的一種!」

  范寧論述完後長舒口氣,給自己灌了口涼白開。

  「這是一部悲劇吧?」羅伊輕聲問他。

  「當然。」范寧肯定道。

  「當然。」希蘭跟著點頭並攤手,「你看他自從到了聖珀爾托後,狀態一直懶懶散散,但是今天忽然就來勁了,顯然,只有在聊到死亡、憂鬱或悲劇性質話題的時候,他才能有這麼活躍,我早就領略過了。」

  「這一點,我也見怪不怪。」羅伊作著思索,「不過你怎麼在寫『小柔板』的同時,選擇了構思和創作這樣一部作品呢?」

  「目的又不一樣。」范寧說道。

  「目的?」

  「是啊,這個是為了出名。」

  「.是嗎?」羅伊偏了偏頭。

  「沒錯,謝天謝地,沒錯,我的理解方向好像沒錯」馬萊則是起初認真聆聽,後來仔細思量之下,表情越來越激動,並忍不住興奮喃喃自語起來。

  「欲望與滿足,意志與表象在我之前對這部歌劇,哦不,樂劇的理解里,就已經覺得舞台設計與音樂意象的關係,是『表象』與『本質』的關係了!」

  這位大鬍子畫家給范寧換上了一杯氣泡水:「老闆,不瞞你說,在『瓦妮莎』號啟航後,你找我聊歌劇的那幾次,雖然還沒拿出具體的作品,但理念就是這麼個理念,我從那時起,就逐漸開始有了種『大包大攬』的想法了!」

  「現在這個世紀,所謂成熟的浪漫主義歌劇,實際上卻根本沒形成真正意義上的『導演』!舞台製作的事務,通常是由場方管理人員、編舞者、作曲家、指揮家、文本作家、以及核心演員們,以不確定的方式共同完成,每個人關注的,都是與自身專長相關的問題,很難站到一個高屋建瓴的高度去統籌這一切!」


  「雖說音樂作為意志,其餘藝術形式作為表象,但意志終歸需要通過表象呈現出來!舞美設計就成了事關演出成敗的一環,要搞就搞個大新聞!.為了實現這種『整體的藝術』,我必須『大包大攬』,首先,就是需要專門尋找一個合適的場地」

  「哦?什麼樣的場地?你找得怎麼樣?」

  范寧聽到這裡似乎很有興趣,饒有興致地追問道。

  馬萊滔滔不絕地伸手列舉起來:

  「以木頭為主要材質,捨棄一切無關之裝飾,演出期間除舞台外全然黑暗.致敬古雅努斯式的圓形劇場布局,扇形階梯狀的觀眾席,給予每個人最完美的視覺享受.取消傳統的側邊包廂,取消觀眾之間的等級劃分,以及,一個完全沉入地下的管弦樂團!.」

  「以上種種,經我權衡取捨,聖珀爾托的『歡騰劇院』具備相當良好的改造條件!這座劇院坐落在城北小鎮的綠丘之上,在新曆9世紀末曾是聖城最好的私人劇院,不過近年因為經營方面的問題時常陷入危機的傳聞.」

  「好,很好很好。」范寧越聽越露出大為滿意的表情,「我們的馬萊副總監不愧是玩印象主義出身的美術大師啊,我全部表示同意和支持.歡騰劇院是吧,好像是之前《春之祭》首演轉播中的『鬥毆劇場』之一?不過發生鬥毆的地方數不勝數就是了.那麼,還來得及改造嗎?」

  「它已經被我們買下來了。」

  「呃?」

  「羅伊小姐買的。」馬萊解釋道,「快一個月前的事情了,經過一番高效且富有誠意的注資商談後,羅伊小姐擁有了歡騰劇院77%的股份。」

  「噢!.」范寧恍然,轉頭看向左手邊的羅伊,「謝謝啊,我最近都沒怎麼關注院線的商務業務,花了多少?」

  「九十萬鎊出頭的投資額。」

  「讓你破費啦。」

  「嗯?一般一般,也就比『索爾紅寶石』略高一點。」羅伊換了只托腮的手臂,表情笑吟吟地眨眼。

  范寧正想說點什麼,她又狡黠一笑:「但也許不如『小柔板』?」

  你這說話水平是遺傳了你爸爸吧范寧腦子裡短暫地不知道該回什麼,還好右手邊的希蘭接口了:「卡洛恩,反正羅伊學姐已經買下了,現在它算是博洛尼亞學派的海外資產之一,原來的職員們,薪酬也有小幅漲幅,特納藝術院線則是空降了幾名管理層過去.我們最近在討論劇院更名的問題,畢竟現在,它也算是連鎖院線運營體系里的了,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對,換了大股東,完全可以改個自己體系內的名字。」馬萊贊同道。

  在聖珀爾托這種核心大城市,多發展幾家院線是不嫌多的。

  不過既然已經有了「特納藝術院線聖珀爾托音樂廳」,就得再區分區分。

  「最好是有點特色。」馬萊邊建議邊自言自語思考,「嗯,專門為踐行『樂劇』理念而篩選的種種條件,首演作品《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時間上是豐收藝術節期間,還是在最後的『七日盛典』的前夜,很有特殊意義啊」

  這時范寧終於大手一揮,臉色里的笑容卻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惡趣味來——

  「拜羅伊特節日劇院!」

  推薦一本密教題材的幼苗,是群友寫的,大家可以看看給個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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