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惡意
劉季和呂雉的日子羨煞旁人，在劉季那些兄弟的傳播下，這二人幾乎是奔著「沛縣模範夫妻」去的。
哪家男人沒出息了，他媳婦就會說，你看人家劉季怎麼怎麼了。
哪家女人疲懶慣了，她丈夫就會說，你看人家呂雉怎麼怎麼了。
就連縣令家裡，都免不了出現這種情況。
在他娶來一房新媳婦的時候，他的正妻當著外人的面陰陽道：「哎呦，怕是小藥丸又不夠了吧？」
「可憐啊可憐，妹妹年輕，不知道這死鬼是貪你的嫁妝，還以為嫁入府中能奔富貴，殊不知沒那小藥丸你就要守活寡咯。」
他正妻的娘家是咸陽的貴族，縣令敢怒不敢言，關上門之後，對方還是敢損他。
說來說去無非是劉季那麼有本事的一個人也就娶了一個，他這種靠嗑藥才能體會人倫之樂的還非要挑戰極限娶一院子。
這是沒自知之明啊……
劉季！
又是劉季！
縣令最近聽這個人聽的耳朵都要起繭了，要不是這傢伙橫刀奪愛，現在和呂雉那種等級的美女睡在一張床上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吧？
那時若娶了呂雉，今天就把你這老婆娘休了！
腰子不直，說話不硬，縣令沒把上面那句話說出口，而是默默離開了府中。
吹了一晚上的冷風，縣令體內的燥熱降下去許多。
他決定了——從今天起，戒色！
既然已經決定戒色，那劉季也就沒什麼留下的必要了，他和他那小藥丸都滾出沛縣為好。
……
翌日，楊光收到了一則調令，讓他押送沛縣的三百名囚犯去驪山服刑。
來他家送這則調令的是曹參，他主管沛縣刑獄，此時上門之時卻是一片難色。
「上面只讓你一個人去，任敖和我都嘗試過請命，但被打了下來。」
「我去找蕭何幫忙，他說他也無可奈何。」
在沛縣，能讓蕭何無可奈何的人，只有一位，那就是縣令。
呂雉這時候從屋內走出，給楊光披上了一件絨服。
提醒道：「必藏兇險。」
楊光拍了拍她的手，示意無妨，旋即他看向曹參，「讓我幾時出發？」
「即刻。」
曹參從背後牽出一匹馬來，這就是上面批下來此行的所有支持了。
一個人一匹馬，押送三百個桀驁不馴的暴徒。
怎麼想途中都會出點什麼問題，其中蘊藏的惡意怕是要致人於死地。
另一邊，同樣知道此事的任敖先一步去泗水亭找上了樊噲他們，幾人一合計，不能讓劉大哥孤身犯險。
一群人嚷嚷著，哄鬧著，來到了楊光的家門口。
「大哥，咱們把縣太爺幹了吧，從今往後你當縣太爺！俺給你牽馬！」說話的是樊噲，他手上拿著兩把刀，一把殺豬，一把剔骨。
「大哥，我發現縣令家後牆有個洞，咱從那兒鑽進去，一定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大哥，你這泗水亭亭長是時候升一升了！」
盧綰、周勃等人也勸道。
楊光嘴角一抽，這裡匪氣太重，搞得他這大哥不似良民。
這時夏侯嬰也趕來，他從蕭何那裡聽說了這邊的事，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從縣令府上跑了。
這班兒不上也罷！
「大哥，我陪你去驪山！」
逢亂之時，各有各的選擇。
要麼奮起抗爭，要麼同舟共濟，但無論選擇什麼，他們的命運都早早的綁在了一起。
正因為如此，楊光知道現在還不是直接和縣令翻臉的時候。
殺官與造反無異，而現在造反……時機還不成熟。
得等天下人都忍無可忍，得等那句「天下苦秦久矣」喊出來，否則一個人跳出來，那只是給秦朝樹靶子。
楊光從眾兄弟中擠出，翻身上馬，抱拳掃過眾人。
「兄弟們，不過去驪山走一遭，不必如此激動，等我回來，或許又是另一番天地。」
「只是家妻在此無依無靠，求各位兄弟幫襯一些，莫要讓某些人欺負了。」
樊噲拍著胸脯道：「大哥放心，你走之後誰進你家門我砍誰！」
這是相信楊光的武力，放心他一個人去驪山的人，但大部分的人還是覺得一個人看押三百名囚犯太難了。
要知道，按照秦律，這種押送任務跑一個人押送官就得受罰，跑的多了腦袋不保。
那縣令指不定就想靠這個由頭把楊光抓起來砍頭呢……真一個人去，也太托大了。
夏侯嬰等人還是求著楊光帶他們一起去。
去啥呀，男人們都跑了，他們背後的家庭不被縣令搞才怪……楊光看出了縣令的另一層用意。
和他「有染」的沛縣官員太多了，誰這次抗命跟著他去驪山，誰就要挨收拾。
正當楊光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己這些兄弟們解釋的時候，呂雉再一次站了出來。
在男人們爭執的時候她離開了一趟，去屋裡取了一物。
——赤霄劍。
她親手把這把劍掛在了楊光的腰間，然後牽著馬往院外走。
那氣勢，活脫脫一個女主人的姿態，夏侯嬰等人不得不為她讓路。
她送過一條街，兩條街，直送到大獄門口。
至此，她鬆開了韁繩，欠身一禮，輕聲道：「盼君早歸。」
「嗯。」
……
夏侯嬰等人縱使有再多的話要說，也不能阻止一個女人去為自己的丈夫送行。
就這樣，眾人只能遠遠看著那道騎馬挎劍的身影離沛縣越來越遠，帶著三百多名囚徒西去驪山。
楊光不知道的是，在任敖和曹參被刻意支走後，縣令的人去過一趟大獄。
他們給這三百多個人餵了一頓飽飯，每人都分到了半碗肉恢復力氣。
而且枷鎖和鐐銬都被鬆了一半，稍微用力就能掙脫。
走了十里路，離沛縣已經很遠很遠了。
到了一處深山老林，地形複雜，光線晦暗，人心至此也浮動了起來。
沒過多久，第一個掙脫枷鎖鐐銬，追尋自由的人出現了，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所有人都是向不同方向跑的，就是雞這麼跑人都逮不全，更別提這些反秦的囚徒許多都有武功在身，爬樹飛枝不在話下。
三百人的隊伍，很快就跑的只剩下了一百來個。
這數量，就算楊光能帶著這些人抵達驪山，也要被交接的秦吏砍頭。
不過後者似乎並未在意這個糟糕的結果，他哼著小曲駕馬走在最前面，後面那些囚徒整出來的動靜甚至都無法吸引他回頭。
哪家男人沒出息了，他媳婦就會說，你看人家劉季怎麼怎麼了。
哪家女人疲懶慣了，她丈夫就會說，你看人家呂雉怎麼怎麼了。
就連縣令家裡，都免不了出現這種情況。
在他娶來一房新媳婦的時候，他的正妻當著外人的面陰陽道：「哎呦，怕是小藥丸又不夠了吧？」
「可憐啊可憐，妹妹年輕，不知道這死鬼是貪你的嫁妝，還以為嫁入府中能奔富貴，殊不知沒那小藥丸你就要守活寡咯。」
他正妻的娘家是咸陽的貴族，縣令敢怒不敢言，關上門之後，對方還是敢損他。
說來說去無非是劉季那麼有本事的一個人也就娶了一個，他這種靠嗑藥才能體會人倫之樂的還非要挑戰極限娶一院子。
這是沒自知之明啊……
劉季！
又是劉季！
縣令最近聽這個人聽的耳朵都要起繭了，要不是這傢伙橫刀奪愛，現在和呂雉那種等級的美女睡在一張床上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吧？
那時若娶了呂雉，今天就把你這老婆娘休了！
腰子不直，說話不硬，縣令沒把上面那句話說出口，而是默默離開了府中。
吹了一晚上的冷風，縣令體內的燥熱降下去許多。
他決定了——從今天起，戒色！
既然已經決定戒色，那劉季也就沒什麼留下的必要了，他和他那小藥丸都滾出沛縣為好。
……
翌日，楊光收到了一則調令，讓他押送沛縣的三百名囚犯去驪山服刑。
來他家送這則調令的是曹參，他主管沛縣刑獄，此時上門之時卻是一片難色。
「上面只讓你一個人去，任敖和我都嘗試過請命，但被打了下來。」
「我去找蕭何幫忙，他說他也無可奈何。」
在沛縣，能讓蕭何無可奈何的人，只有一位，那就是縣令。
呂雉這時候從屋內走出，給楊光披上了一件絨服。
提醒道：「必藏兇險。」
楊光拍了拍她的手，示意無妨，旋即他看向曹參，「讓我幾時出發？」
「即刻。」
曹參從背後牽出一匹馬來，這就是上面批下來此行的所有支持了。
一個人一匹馬，押送三百個桀驁不馴的暴徒。
怎麼想途中都會出點什麼問題，其中蘊藏的惡意怕是要致人於死地。
另一邊，同樣知道此事的任敖先一步去泗水亭找上了樊噲他們，幾人一合計，不能讓劉大哥孤身犯險。
一群人嚷嚷著，哄鬧著，來到了楊光的家門口。
「大哥，咱們把縣太爺幹了吧，從今往後你當縣太爺！俺給你牽馬！」說話的是樊噲，他手上拿著兩把刀，一把殺豬，一把剔骨。
「大哥，我發現縣令家後牆有個洞，咱從那兒鑽進去，一定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大哥，你這泗水亭亭長是時候升一升了！」
盧綰、周勃等人也勸道。
楊光嘴角一抽，這裡匪氣太重，搞得他這大哥不似良民。
這時夏侯嬰也趕來，他從蕭何那裡聽說了這邊的事，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從縣令府上跑了。
這班兒不上也罷！
「大哥，我陪你去驪山！」
逢亂之時，各有各的選擇。
要麼奮起抗爭，要麼同舟共濟，但無論選擇什麼，他們的命運都早早的綁在了一起。
正因為如此，楊光知道現在還不是直接和縣令翻臉的時候。
殺官與造反無異，而現在造反……時機還不成熟。
得等天下人都忍無可忍，得等那句「天下苦秦久矣」喊出來，否則一個人跳出來，那只是給秦朝樹靶子。
楊光從眾兄弟中擠出，翻身上馬，抱拳掃過眾人。
「兄弟們，不過去驪山走一遭，不必如此激動，等我回來，或許又是另一番天地。」
「只是家妻在此無依無靠，求各位兄弟幫襯一些，莫要讓某些人欺負了。」
樊噲拍著胸脯道：「大哥放心，你走之後誰進你家門我砍誰！」
這是相信楊光的武力，放心他一個人去驪山的人，但大部分的人還是覺得一個人看押三百名囚犯太難了。
要知道，按照秦律，這種押送任務跑一個人押送官就得受罰，跑的多了腦袋不保。
那縣令指不定就想靠這個由頭把楊光抓起來砍頭呢……真一個人去，也太托大了。
夏侯嬰等人還是求著楊光帶他們一起去。
去啥呀，男人們都跑了，他們背後的家庭不被縣令搞才怪……楊光看出了縣令的另一層用意。
和他「有染」的沛縣官員太多了，誰這次抗命跟著他去驪山，誰就要挨收拾。
正當楊光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己這些兄弟們解釋的時候，呂雉再一次站了出來。
在男人們爭執的時候她離開了一趟，去屋裡取了一物。
——赤霄劍。
她親手把這把劍掛在了楊光的腰間，然後牽著馬往院外走。
那氣勢，活脫脫一個女主人的姿態，夏侯嬰等人不得不為她讓路。
她送過一條街，兩條街，直送到大獄門口。
至此，她鬆開了韁繩，欠身一禮，輕聲道：「盼君早歸。」
「嗯。」
……
夏侯嬰等人縱使有再多的話要說，也不能阻止一個女人去為自己的丈夫送行。
就這樣，眾人只能遠遠看著那道騎馬挎劍的身影離沛縣越來越遠，帶著三百多名囚徒西去驪山。
楊光不知道的是，在任敖和曹參被刻意支走後，縣令的人去過一趟大獄。
他們給這三百多個人餵了一頓飽飯，每人都分到了半碗肉恢復力氣。
而且枷鎖和鐐銬都被鬆了一半，稍微用力就能掙脫。
走了十里路，離沛縣已經很遠很遠了。
到了一處深山老林，地形複雜，光線晦暗，人心至此也浮動了起來。
沒過多久，第一個掙脫枷鎖鐐銬，追尋自由的人出現了，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所有人都是向不同方向跑的，就是雞這麼跑人都逮不全，更別提這些反秦的囚徒許多都有武功在身，爬樹飛枝不在話下。
三百人的隊伍，很快就跑的只剩下了一百來個。
這數量，就算楊光能帶著這些人抵達驪山，也要被交接的秦吏砍頭。
不過後者似乎並未在意這個糟糕的結果，他哼著小曲駕馬走在最前面，後面那些囚徒整出來的動靜甚至都無法吸引他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