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索性在亂墳堆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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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張小豹撲來之時,吳淑娟手中的劍忽然脫手向對手扔去,猶如一道銀色的流光划過空中,一聲清脆的劍鳴,以更快的速度直奔張小豹的胸膛。

  張小豹迅速閃躲,寶劍沒有刺到,撞擊到石壁,冒出點點火花。之後,張小豹用盡全身力氣,雙手舉起大斧,以劈山之勢,再次向吳淑娟劈來。

  只見聽見「砰」的一聲,巨斧砍在石頭上,吳淑娟閃躲之時撲跌在地,右臂被彈出來的巨斧砍中,鮮血頓時冒了出來。

  張小豹趁此機會,還想再次撲過來之時,一陣狂風捲來,吳淑娟不知去向。

  原來,靈玉將吳淑娟救走了。

  靈玉看見吳淑娟手臂鮮血直冒,而且傷口不淺:「淑娟,快動用你的真氣,把血止住,將傷口癒合。」

  「師父,張小豹為何這麼大的力量?」吳淑娟在傷口癒合之後,她不解地發問。她顯然想弄明白張小豹身後似乎有無數的人在幫助他、推動他。

  「你想啊!張小豹是邪惡的通靈法師,他肯定是將盤筍洞內的所有鬼魂都附著在身上,力量能不大嗎?」靈玉分析反問。她不愧是精通法術的法師。

  「哦,原來如此,那……怎麼才能將他身上的鬼魂抽取出來?」吳淑娟眼睛裡閃爍著解開疑問的眼神。

  靈玉沉吟了好久:「他身上的怨氣太強,一般法術行不通,目前只有一個特殊法子,就是用你手腕上的佛珠。」

  「佛珠?能行嗎?我在與他打鬥的時候,佛珠不是沒有發揮作用嗎?」

  「嗯,是的,只有佛珠才能將他體內的鬼魂怨氣抽取出來。之所以佛珠沒有發揮作用,是因為目前佛珠法力與他身上的怨氣比較起來,還比較弱,還不夠,因此必須要想辦法增加佛珠里的怨氣足夠多,才使其力量壯大。」

  「怎麼辦?」吳淑娟眼神里充滿期待,急切想知道結果。

  「當然有辦法,只是相當危險!」

  「你說呀,再危險,我也去做!」

  「你一個人手持佛珠,分別到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這四個方向彼此須相離百公里以上,至少埋有五十座野墳堆里去採集怨魂到佛珠里,當採集滿了以後,才可與張小豹相敵。」

  「行,我這就去!」吳淑娟二話沒說,立即行動。

  就這樣,她一個人獨自出發。

  收集佛珠怨氣,所用的時間,比她想像的還要長。在路上遇見的事,比她想像的還要複雜。

  她一路行走,踏上孤旅,改變模樣,素顏朝天,穿最樸素衣服,甚至是補丁服,從來都不化妝,假裝成普通平民百姓。露宿、搭車、問路、尋找……輾轉顛簸。

  她不那麼好奇,減少行事衝動。對於看不慣的世事,三思而後行,那些單純的善良,被壓至心靈中最偏一隅。

  她在路途中,開始學會看人臉色,聽人弦外之音,揣摩意外之意。學會了冷眼旁觀與不動聲色,也看清了什麼是善良,什麼是險惡。

  有時候,她學著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去幫助別人,甚至推波助瀾,替天行道,懲惡揚善。

  生活中給予她磨難,也給予她一雙識人辨人的眼睛,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壞人?也許她能夠通過言行舉止看出部分端倪。

  行路即修行,見得太多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她覺得,世道不公,欺男霸女,恃強凌弱,弱肉強食……是怨氣的由來。

  一路上,她遇見過人世間不少好事、壞事、俗事、雅事、怪事、爛事……覺得看人不只看表面,人都有兩面性。既要看一面也要看另外一面。

  比如,她一個人徒步行走在道路上,有幾個流氓看她長得漂亮就來糾纏,恰好一輛長途貨車開過來,男司機將流氓喝退,答應讓她搭乘。

  在半夜休息時,道貌岸然的男司機,卻到暗娼房裡「爽」一把。

  她躺在貨車車廂里就聽到男司機對那個暗娼罵罵咧咧:「他x的,皮膚都鬆了,年紀不小了,還敢收七十元一次!」

  她起身看見那個被客人吆喝來呼喚去的暗娼,是一個面容憔悴、打扮花哨的中年婦女。在完事之後,出來惴惴不安地請求吳淑娟藉手機給家裡打電話。

  儘管那個婦女說話聲音極其小聲,但還是被吳淑娟聽見。

  「媽媽在外掙錢,不好掙,也不容易,乖乖,你要好好學習,要聽爺爺奶奶的話,過年媽就回家啊……」吳淑娟估計中年婦女是給自己的孩子打的電話。打工在外,一把辛酸,一把淚。


  沒有誰可以單純地用渣男渣女標準,來肯定或者否定一個人絕對的是非曲直,所有人都是相對而言的,都是被艱難的生活磨礪得千孔百面,磨成了多面性。

  即使是再遇見污穢不堪、烏煙瘴氣的境遇,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也有暗香流動、芳香撲鼻;當然也有再是君子的人也有骯髒污濁的一面,只不過是沒有被發覺罷了。

  她常常在路上感嘆:一個人的這一生,不知要走多少路,才能遍歷人世間的心酸與無奈?

  有一次,是在甘肅。吳淑娟走在道路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眼見天氣要黑了,剛好一輛貨車開來了。她擋下車子,要求搭車,司機同意。

  車子開到半路,天都黑了。男司機見吳淑娟一個女孩子,長得頗有姿色,遂臨時見色起意,在這時候為難她,提出要做男女的那個事。

  這種要求很過分,也不要臉,猥瑣得要命,吳淑娟當然不會同意。幸好男司機沒有對她強行,當時就對她說滾蛋,叫她收起包包下車。

  那個時候,吳淑娟只顧生氣,沒有注意這麼多,後來打開手電筒一看,下車的路邊居然是一個野墳地,一個墳包連著一個墳包。

  她走到墳堆裡面,走來走去,一直走不出,就跟鬼圍牆似的。她走了一大圈,發現還在墳堆裡面。

  吳淑娟知道,鬼圍牆是一種環境催眠,並不是沒有路,而是失去了方向感。

  也就是說,大腦與眼睛修正方向不準確,覺得是直線,其實是曲線,只是自己感覺不到而已。越偏執就越走不出,越走不出就越崩潰。

  吳淑娟索性不走,就把睡袋拿出來,在墳地之間鋪開,和著衣服睡覺。

  她當然睡不著,因為墳堆里有聲響,還有鬼火螢光。於是她站起來到處走了走。正好她將佛珠拿出來採集怨氣。

  這些野外墳堆,估計沒有人管理,也沒有人給這些鬼魂燒香燒紙錢,怨氣自然就強盛。

  她背包袋裡剛好帶有火紙,就點燃燒了起來,呼喚著眾鬼魂來拿錢。

  紙香燃盡了,空氣中瀰漫著香火的味道,山風呼呼地刮過,樹葉飄蕩出一陣吱吱啦啦的響聲。吳淑娟坐在墳地堆里,涼氣透過褲子滲進皮膚里。

  仿佛聽到母親對她說話:「淑娟,地上涼,墳地里,別坐地上。」

  她猛然抬起頭,在這個沒有月亮的晚上,孤零零一個女娃子,她好想念母親。

  第二天,太陽出來了,看見有大路,她就走出去了。

  當時她走到大路上,回頭再看身後的那些野外墳包,就感覺她把原來的那個她扔在那兒,走出來的是另外一個人,她已經脫胎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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