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跟我裝傻呢
這場飯局，的確是解決了蘇邇當下的困境。
不過第二天，導演就趁著拍戲空檔過來，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邇，明天的戲有什麼問題沒有，要是有什麼不懂的，提前問，我先給你講，到時候拍攝起來也順利一點。」
這說的就是原本那場要被刪掉的戲。
劇組就這麼大點地兒，導演態度的轉變大家都看在眼裡，一時間，各種謠言四起。
其實說來說去也就那點事兒，無非不過是說她抱上了哪位大佬的大腿，背靠大樹好乘涼。
這在娛樂圈也不算什麼稀奇事，不論是真是假，但用來當飯後談資消遣消遣絕對讓人樂此不疲。
林書芹初開始還擔心蘇邇聽了這些心情不好，但蘇邇倒是不怎麼在乎，一門心思地演好自己的戲。
嘴長在別人身上，她要是句句話都放心上，那光看看網友的評論大概就得每天以淚洗面了。
不過這些流言也並非都是壞處，至少從飯局以來，蘇邇再沒接到過那種暗示意味滿滿的飯局邀約。
至於那位唐先生……自然是沒再請她吃過飯，但私下裡卻跟公司三番五次地試探過蘇邇和蔣斯衍的關係。
一來二去，連公司老總都知道了這事兒，把蘇邇叫過去問了幾回話。
但這種事，只要旁人心裡認定了，她就算長一百張嘴都是百口莫辯。
不是所有人都跟林書芹一樣希望一步步踏實往下走的。
對老闆來說，公司效益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她能和那位「蔣先生」有點什麼，那簡直是再好不過。
是以，林書芹一跟公司提起那件衣服的事，老總就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蘇邇親自給人打個電話，約頓飯，好好道聲謝，別給人家怠慢了。
蘇邇一邊化妝就聽見林書芹在那插著腰罵大爺，芹姐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嘴巴臭，罵起人來連著十句都不帶重樣的。
再加上這些年來走南闖北的，各地烏七八糟的髒話學了不老少，蘇邇實在沒憋住，「噗」地一聲，捂著肚皮笑。
化妝師趕忙扶住了她的腦袋，「誒喲，寶貝，妝！妝！你悠著點。」
林書芹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看她，蘇邇一看鏡子裡的人影，瞬間斂了笑，挺直了腰板，那模樣乖巧得不行。
林書芹瞪了她一眼，罵道：「惹禍精！」
蘇邇是真想喊冤，但瞥了眼林書芹的臉色，果斷閉緊了自己的嘴，林書芹接著審她：「這段時間你和他有聯繫嗎？」
她一臉坦蕩地答：「沒，況且芹姐，這都多久了，他也不像是會缺一件衣服的人，人家指不定早把這事兒給忘了。」
林書芹細想了下，也是，指不定那位蔣先生真是一時興起，再巴巴地拿這件衣服提醒他有這麼一出，反倒顯得有些刻意。
想到這，林書芹的心情稍微舒緩了些，拿手機翻了翻她的日程表，說：「等這部戲拍完之後正好有個空檔，到時候打算幹什麼，有沒有想去哪裡度假的地方，我幫你安排。」
「小邇，到你了，準備啊。」場務敲了敲房車的門。
「知道了，謝謝啊。」蘇邇的妝正好畫好，忙應了一聲，她披了件薄外套起身，「不用了芹姐，我好久沒回家了，等忙完這段回家陪會兒我爸媽。」
「也好，都隨你。」
蘇邇今天的戲份一直持續到快九點，晚飯也沒顧得上吃，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但面上卻沒顯露分毫，一邊鞠躬一邊往外走，「辛苦了，各位，明天見啊。」
方梨忙給她披了條大衣，又把保溫杯遞給她：「邇邇姐，給，紅糖水。」
蘇邇接過望了一圈，問：「芹姐呢？」
方梨把手機遞給她看，熱搜上掛著的名字蘇邇並不陌生，也是芹姐手下的藝人，之前也一直不溫不火的，今晚靠著戀情倒是爆了一把。
「喏，在榜上掛了一晚上了，芹姐去處理去了。」方梨瞥了瞥嘴，突然想到，「邇邇姐，我聽說她也跟芹姐爭取過試鏡段導那個角色，你說會不會……」
蘇邇沒等她說完，摟住她的肩走快了些，「好了，別人怎麼樣咱們管不著不是，吃過飯沒有，等急了吧。」
「我吃過啦，給你留了飯的，啊！」話說到一半，方梨突然叫了一聲。
蘇邇被她嚇了一跳，「怎麼了這是？」
方梨拍著自己的額頭，滿臉的懊惱，「邇邇姐，我忘記幫你把飯放保溫箱裡了，這會兒估計都冰了。」
蘇邇揉了揉她的腦袋，「行了，我以為什麼大事呢，一驚一乍的，回酒店熱了再吃唄。」
方梨哭喪著一張臉，「對不起啊，邇邇姐，我總是丟三落四的。」
蘇邇沒什麼心思再去安慰她，只故作嚴肅地說了一句：「好啦，意識到問題就去改正，下次注意，不然我也不饒你啊。」
老陳把車子開到了最近的口子，也方便了兩人少走點路。
蘇邇隔著幾步路打招呼，「麻煩您了，陳叔，今天出來晚了。」
「小邇你總這麼客氣，這晚上風大，快上車。」
蘇邇誒了一聲，剛準備拉開車門，掌心裡的手機卻震動了起來。
蘇邇低頭看了一眼，偏這麼一眼，她整個人就那麼怔住了，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餓出了幻覺。
蔣斯衍。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這三個字沒錯。
「邇邇姐……」
蘇邇下意識把手機屏幕背了過去，「你先上車，陳叔，您再等等，我接個電話先。」
話落，她拿著手機走遠了些。
直到確認車內再聽不見她的聲音，這才接通了電話。
蘇邇公式化地開口，「喂，您好。」
清亮的嗓音像是經受過培訓的標準客服，相較而言，蔣斯衍的語氣就要懶散很多，悠悠叫了一句，「蘇小姐。」
蘇邇沒有要先挑起話題的意思，只回他：「蔣先生。」
「還記得我？」蔣斯衍調笑著問她，卻分明不是詢問的語氣。
蘇邇恭維了一句：「蔣先生很難讓人忘記。」
談話就這麼陷入凝滯，蔣斯衍少有這麼吃癟的時候，鬱悶得吸了口煙，問：「就沒什麼要說的？」
說什麼？衣服？飯局？這個節點提起來倒像是她心虛。
蘇邇低頭扯著大衣的紐扣，擠出一句：「蔣先生最近……身體還好吧。」
蔣斯衍被她這話說得一愣，他好像還沒到隔段時間就需要被慰問身體的年紀吧。
電話那頭的人輕咳了起來，也不知是被嗆的還是氣的。
蘇邇霎時覺得，自己這聲隨意提起的問候，還是挺到位的。
風將她的髮絲吹拂到了臉上，蘇邇剛要伸手去撩，就聽見耳邊傳來一聲低沉的質問，「蘇邇，跟我裝傻呢？」
有那麼一瞬間蘇邇的確是對自己先前的衝動有些懊悔。
她怎麼會覺得，這類天之驕子是個好說話的脾性的。
蘇邇閉了閉眼，已經在思考一會兒到底要怎樣低聲下氣地賠罪。
只是，與她預測的相反。
在她張嘴致歉前，電話的那頭傳來一聲低嘆，暗啞的嗓音中仿若有無盡的委屈，「看來我到底還是不夠格，蘇小姐的這頓飯，還真是難等。」
不過第二天，導演就趁著拍戲空檔過來，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邇，明天的戲有什麼問題沒有，要是有什麼不懂的，提前問，我先給你講，到時候拍攝起來也順利一點。」
這說的就是原本那場要被刪掉的戲。
劇組就這麼大點地兒，導演態度的轉變大家都看在眼裡，一時間，各種謠言四起。
其實說來說去也就那點事兒，無非不過是說她抱上了哪位大佬的大腿，背靠大樹好乘涼。
這在娛樂圈也不算什麼稀奇事，不論是真是假，但用來當飯後談資消遣消遣絕對讓人樂此不疲。
林書芹初開始還擔心蘇邇聽了這些心情不好，但蘇邇倒是不怎麼在乎，一門心思地演好自己的戲。
嘴長在別人身上，她要是句句話都放心上，那光看看網友的評論大概就得每天以淚洗面了。
不過這些流言也並非都是壞處，至少從飯局以來，蘇邇再沒接到過那種暗示意味滿滿的飯局邀約。
至於那位唐先生……自然是沒再請她吃過飯，但私下裡卻跟公司三番五次地試探過蘇邇和蔣斯衍的關係。
一來二去，連公司老總都知道了這事兒，把蘇邇叫過去問了幾回話。
但這種事，只要旁人心裡認定了，她就算長一百張嘴都是百口莫辯。
不是所有人都跟林書芹一樣希望一步步踏實往下走的。
對老闆來說，公司效益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她能和那位「蔣先生」有點什麼，那簡直是再好不過。
是以，林書芹一跟公司提起那件衣服的事，老總就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蘇邇親自給人打個電話，約頓飯，好好道聲謝，別給人家怠慢了。
蘇邇一邊化妝就聽見林書芹在那插著腰罵大爺，芹姐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嘴巴臭，罵起人來連著十句都不帶重樣的。
再加上這些年來走南闖北的，各地烏七八糟的髒話學了不老少，蘇邇實在沒憋住，「噗」地一聲，捂著肚皮笑。
化妝師趕忙扶住了她的腦袋，「誒喲，寶貝，妝！妝！你悠著點。」
林書芹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看她，蘇邇一看鏡子裡的人影，瞬間斂了笑，挺直了腰板，那模樣乖巧得不行。
林書芹瞪了她一眼，罵道：「惹禍精！」
蘇邇是真想喊冤，但瞥了眼林書芹的臉色，果斷閉緊了自己的嘴，林書芹接著審她：「這段時間你和他有聯繫嗎？」
她一臉坦蕩地答：「沒，況且芹姐，這都多久了，他也不像是會缺一件衣服的人，人家指不定早把這事兒給忘了。」
林書芹細想了下，也是，指不定那位蔣先生真是一時興起，再巴巴地拿這件衣服提醒他有這麼一出，反倒顯得有些刻意。
想到這，林書芹的心情稍微舒緩了些，拿手機翻了翻她的日程表，說：「等這部戲拍完之後正好有個空檔，到時候打算幹什麼，有沒有想去哪裡度假的地方，我幫你安排。」
「小邇，到你了，準備啊。」場務敲了敲房車的門。
「知道了，謝謝啊。」蘇邇的妝正好畫好，忙應了一聲，她披了件薄外套起身，「不用了芹姐，我好久沒回家了，等忙完這段回家陪會兒我爸媽。」
「也好，都隨你。」
蘇邇今天的戲份一直持續到快九點，晚飯也沒顧得上吃，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但面上卻沒顯露分毫，一邊鞠躬一邊往外走，「辛苦了，各位，明天見啊。」
方梨忙給她披了條大衣，又把保溫杯遞給她：「邇邇姐，給，紅糖水。」
蘇邇接過望了一圈，問：「芹姐呢？」
方梨把手機遞給她看，熱搜上掛著的名字蘇邇並不陌生，也是芹姐手下的藝人，之前也一直不溫不火的，今晚靠著戀情倒是爆了一把。
「喏，在榜上掛了一晚上了，芹姐去處理去了。」方梨瞥了瞥嘴，突然想到，「邇邇姐，我聽說她也跟芹姐爭取過試鏡段導那個角色，你說會不會……」
蘇邇沒等她說完，摟住她的肩走快了些，「好了，別人怎麼樣咱們管不著不是，吃過飯沒有，等急了吧。」
「我吃過啦，給你留了飯的，啊！」話說到一半，方梨突然叫了一聲。
蘇邇被她嚇了一跳，「怎麼了這是？」
方梨拍著自己的額頭，滿臉的懊惱，「邇邇姐，我忘記幫你把飯放保溫箱裡了，這會兒估計都冰了。」
蘇邇揉了揉她的腦袋，「行了，我以為什麼大事呢，一驚一乍的，回酒店熱了再吃唄。」
方梨哭喪著一張臉，「對不起啊，邇邇姐，我總是丟三落四的。」
蘇邇沒什麼心思再去安慰她，只故作嚴肅地說了一句：「好啦，意識到問題就去改正，下次注意，不然我也不饒你啊。」
老陳把車子開到了最近的口子，也方便了兩人少走點路。
蘇邇隔著幾步路打招呼，「麻煩您了，陳叔，今天出來晚了。」
「小邇你總這麼客氣，這晚上風大，快上車。」
蘇邇誒了一聲，剛準備拉開車門，掌心裡的手機卻震動了起來。
蘇邇低頭看了一眼，偏這麼一眼，她整個人就那麼怔住了，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餓出了幻覺。
蔣斯衍。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這三個字沒錯。
「邇邇姐……」
蘇邇下意識把手機屏幕背了過去，「你先上車，陳叔，您再等等，我接個電話先。」
話落，她拿著手機走遠了些。
直到確認車內再聽不見她的聲音，這才接通了電話。
蘇邇公式化地開口，「喂，您好。」
清亮的嗓音像是經受過培訓的標準客服，相較而言，蔣斯衍的語氣就要懶散很多，悠悠叫了一句，「蘇小姐。」
蘇邇沒有要先挑起話題的意思，只回他：「蔣先生。」
「還記得我？」蔣斯衍調笑著問她，卻分明不是詢問的語氣。
蘇邇恭維了一句：「蔣先生很難讓人忘記。」
談話就這麼陷入凝滯，蔣斯衍少有這麼吃癟的時候，鬱悶得吸了口煙，問：「就沒什麼要說的？」
說什麼？衣服？飯局？這個節點提起來倒像是她心虛。
蘇邇低頭扯著大衣的紐扣，擠出一句：「蔣先生最近……身體還好吧。」
蔣斯衍被她這話說得一愣，他好像還沒到隔段時間就需要被慰問身體的年紀吧。
電話那頭的人輕咳了起來，也不知是被嗆的還是氣的。
蘇邇霎時覺得，自己這聲隨意提起的問候，還是挺到位的。
風將她的髮絲吹拂到了臉上，蘇邇剛要伸手去撩，就聽見耳邊傳來一聲低沉的質問，「蘇邇，跟我裝傻呢？」
有那麼一瞬間蘇邇的確是對自己先前的衝動有些懊悔。
她怎麼會覺得，這類天之驕子是個好說話的脾性的。
蘇邇閉了閉眼，已經在思考一會兒到底要怎樣低聲下氣地賠罪。
只是，與她預測的相反。
在她張嘴致歉前，電話的那頭傳來一聲低嘆，暗啞的嗓音中仿若有無盡的委屈，「看來我到底還是不夠格，蘇小姐的這頓飯，還真是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