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窮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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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走進了大山,這片大山常年被樹木覆蓋,地勢其實說不上不兇險,山體飽滿,看起來也算柔和,但是在樹陰之下,還是有不少的懸崖峭壁,原本這裡有條路與隔壁村子相連,雖然有著三十來里的山路,但向來安全,大山里也沒有什麼野獸出沒,偶爾見一兩隻野猴,或者是見雕鴞這類的飛鳥,就算是稀奇事了,但是就在近一年,不少人都說在這片山里見到過一隻奇怪的野獸,形似老虎,卻長著一雙翅膀,又有人說不像老虎,有角的,更像一頭牛。

  一開始只是聽說有人看見它出現在森林中,漸漸的越傳越神,有人說它會噴火,有人說聽到它的叫聲就能讓人神經麻痹,有人說與它對視一眼就無法動彈,還有人說它會瞬間移動,一下子就出現了,但是一轉頭它又不見了,更有甚者說看到它吃人,一口就把頭咬下吞下去,人傳人,所以這條路有大半年沒有人走過了,附近的村民打柴打獵,都不再選擇這裡。

  三人走了大概十幾里,樹林並沒有什麼不同,鳥鳴依舊,風偶爾穿過樹林發出嗚嗚的聲響,三人一路上遊玩戲耍,甚至直接撿起一根樹枝,不時劈打著周圍的小樹或者是大樹的樹幹,甚至還有意無意的相互較勁,誰劈斷了誰沒劈斷,都免不了一番眼神嘲諷,終究是孩子氣。當然,這是不使用修為的情況下,要是用出修為,那只怕這成片的樹林,就沒有三人劈不斷的。

  月夕看到前面有一株小樹得有一人多高了,直接小跑過去跳起來,隨手就是一木條下去,可惜,想來是木條經歷的戰鬥太多,這次不堪重負,斷了,小樹的樹冠上倒是掉了幾片葉子,但是到了樹幹,木條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個印子,樹皮破了而已,根本沒傷到樹幹,這讓南樛木直接笑出了聲,但是看到月夕氣哄哄的看過來,他及時止住了笑,假裝東張西望。

  「有本事你來,看你能不能劈斷它。」月夕不忿的說道。

  南樛木聞言也是不甘示弱,「來就來,一根小樹而已,看我的。」說罷,南樛木助跑跳起,手起木條落,小樹樹冠依然直立在樹幹上,南樛木的木條則是成了兩截,只有一小塊樹皮還堅挺的把兩截木條連在一起。

  一旁看戲的月夕指著南樛木哈哈大笑,南樛木尷尬的看著手中的細木條,嘴裡念叨一句,輕哼一聲直接丟在地上,難得的是,他居然上去踩了兩腳,踩不斷他還把那小樹枝不斷的往土裡躪,看到這一幕月夕更是大笑。

  突然,啪的一聲,二人都沒有注意到蕭紅衣也是開始了她的表演,不出意外的,手中的小木條子還是斷了,這下好了,大家都一樣,本來是誰也別笑誰的局面,倒是讓南樛木和月夕都笑了起來,蕭紅衣看看手中的木條,本來沒想大笑的她,在一陣風之後,她可就得意了,因為小樹,斷了,月夕上前查看,居然懷疑蕭紅衣用了修為,見蕭紅衣死不承認,她則是反口說肯定是二人之前就把小樹劈斷了,蕭紅衣只是撿現成的,直接拉南樛木上賊船,南樛木則只是笑笑,不敢說話,可謂是在做那安靜的美男子,聽她二人邊走邊吵,倒也是一種享受。

  大山深處,一隻形似老虎卻長角生翼的動物在悠閒的散步,它剛剛殺死了一隻香獐,飽餐了一頓,只是這個傢伙還挺講究,它居然不吃生肉,那香獐被它殺死之後,它噴一口火將香獐的毛全部燒光,去搬來一堆柴火,鋒利的爪子撕開獵物的肚子,將內臟全部拋棄,才將那果子狸架在大火上燒烤,熟透之後它才下口,這要是個人倒也就罷了,這傢伙便是那傳言的怪獸,還吃得這麼講究,倒是與那傳言不符。

  不久之後,這傢伙與三人直接撞個正面,三人一路嬉鬧,根本沒注意它的接近,它興許是在這森林裡稱王稱霸慣了,沒見過有生物敢擋它的道,也就沒在意。

  直到與三人相互發現時,一獸三人只隔了不到十丈的距離,一時間雙方都僵在當場,那蠻獸甩了甩頭,三人也是互看了一眼,都確認不是眼花,這時蠻獸才齜牙咧嘴起來,三人也是嚴陣以待,月夕與蕭紅衣看著眼前所謂的怪獸,確實不敢相信,在老頭子的書庫里倒是提到過類似的上古凶獸,但是已經不知多少年不現世間了,兩人疑惑的看了眼對方,都不敢肯定。

  三人一獸對峙良久,似乎雙方都不敢貿然出手,這時那怪獸居然口吐人言,「你們三個到底怎麼回事啊?我齜牙咧嘴這麼久,嘴都軟了你們還不跑,這算啥啊?」

  只見那怪獸居然放鬆下來,不再是剛才的那副兇相,聽到它口吐人言,三人先是一驚,待聽清內容終於是有所放鬆,但並不是毫無防備。

  「我們只是想從這裡過去,沒別的意思。」南樛木抱拳行禮說道。

  那怪獸直接坐在地上,打了個哈欠,才懶懶的說道:「我還以為是來對付我的呢,不是就好,你們走吧,別打擾我睡覺。」

  三人聽聞此言,快步就要離開,月夕回頭再看一眼,而後小聲對蕭紅衣說道:「師姐,好像真是窮奇。」


  話音剛落,只聽那怪獸傳來一句「等等」。三人回頭看去,那怪獸居然站了起來,這讓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誰知道這傢伙是什麼戰力啊,傳說能口吐人言的野獸,大多修為高絕,之前遇到的五頭蛇都沒聽到它說句話,這位能與人無障礙交流,三人根本沒有一絲把握。

  眼看著怪獸走近,三人不敢妄動半分,幸好它並沒有暴露兇相,否則三人多半是跑路了。

  「別怕,我只是感覺你們都不簡單,特別是這小姑娘。」它用前爪指著月夕,繼而說道:「你給我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當然,套近乎而已,他只是聽到月夕的話,下意識的想到三人不簡單。

  月夕聞言,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反問道:「我?我第一次出門,我們不可能見過。」

  「別誤會,我只是說熟悉,你們走吧。」它用前爪擺了擺,像個人擺手一樣。

  三人正要走呢,它又開口了,「等等。」三人再次看過來,它卻是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三人,前爪撓了撓頭,輕聲說道:「要不,你們試試能不能幫我?」三人疑惑,就對方能口吐人言的修為,三人還有什麼能幫她的啊?莫不是真想吃了三人?或者是像那個躲在南樛木身上的奇怪人一樣吸乾他們?蕭紅衣小心翼翼的問道:「要我們,幫你做什麼啊?」

  「好了好了,和你們說實話吧,我一醒來,就在這裡了,修為大跌不說,我都不知道這是哪,但是我就是出不去啊,這尼瑪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在這片大山周圍布下了結界,不知道是誰又把我關了進來,我看著鳥都飛出去了,人都走出去了,就我出不去,一年多來都把我無聊死了,只好閒著沒事的時候,就去山頂大吼兩聲發泄一下,好不容易看到你們三個多少修煉過幾天,看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它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讓三人吃驚的是它的樣子,他居然直立行走,人模獸樣的,說話間還把兩隻前爪背過去,雙腳來回走動,活脫脫的一個人樣。

  三人也是無語,怪不得這怪獸如此修為,居然甘心一直居住在此地,原來是這個原因啊,但是對方什麼修為,三人又是什麼修為,它都破不開的結界,三人又怎麼能破開呢?它似乎也看出了三人的疑惑,出言解釋道:「這不是修為的事,經過這一年的尋找,我也發現了陣眼,但是我根本就拔不出來,哦呸,我是根本沒機會去拔它。」它仰天長嘆一口氣,一臉的落寞,無精打采的看著三人,問道:「你們能陪我去看看嗎?幫幫我。」眼神里儘是祈求,看得出它是多想離開這裡。

  但是三人真敢不去?當然不可能,人家已經放低姿態了,三人也是見好就收,雖然它說自己修為大跌,但是跌到什麼境界誰知道,換句話說,就打算它真的境界大跌了,比三人更低,但是這種修煉有成的大妖,誰知道有沒有什麼後手啊?若是真對三人動起手來,三人未必能占到便宜。

  一獸帶著三人來到一座圓山的山頂,一路上,月夕終於得到證實,它居然還真是窮奇,只是月夕沒想明白的是,傳說中的窮奇窮凶極惡,但是眼前這位似乎沒那麼兇殘,聽起它的情況倒是覺得有些可憐,一想到它那老氣橫秋的樣子,又覺得有些可愛。

  這裡是這片大山的正中心位置,身後山脈如一條蒼龍蜿蜒高低起伏而來,終於平緩而起一頂,再落再緩起一頂,便是三人一獸所在的山頭,從山頂望去,前面的大山對此處,都在環抱拱衛,儘管那些山從四面八方來,來時洶湧如滔滔大河,波浪滾滾,亦或是如千軍萬馬,戈矛聳立,旗幟飄揚,但是到了近前,都變得溫柔而平緩,道道山脈對此處進行環抱,而且高的沒多高,矮的也不是很矮,兩邊山脈也是如此,齊齊匯聚於前方,那裡地勢稍低而且平緩許多,在山頂望向四周,山體幾乎一樣高,就算是再不知道的,也可看得出此地的不同尋常。

  「看出來了吧?這裡便是這群大山的龍脈所在,第一次到這裡來的時候,我都被這場景嚇到了,就這樣的地方,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風水寶地啊,不管是安墳建房,都是絕佳,甚至只是在這裡修煉,吸收的天地靈氣都會比其他地方的純淨而迅速,你們肯定也好奇,就這樣的地方,居然一座墳都沒有,不合常理啊,而且你們細心感應,這裡的靈氣純淨倒是純淨,但是也不濃郁,反而還略顯稀薄。」回頭看了看三人,而後接著說道:「我在這裡看了幾個月,終於找到原因了,這裡確實是龍穴所在,但是氣眼上插著一隻陣眼杵,源源不斷的靈氣被陣眼杵吸收,用來維繫這個結界,所以真正有道行的人一眼看到氣眼,看到陣眼杵,也就不會選擇這裡了,至於那些半吊子,將人葬在半山腰的,沒兩年,人家就會起棺遷葬,你們可以去下面點看看,那裡基本都是棺材坑,剩幾個小土包,那多半是人丁蕭條,沒人前來打理,都快與地齊平了。」

  說罷,窮奇伸手一指告訴三人,那裡便是陣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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