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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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正是玉真子。

  「你?你要為她出頭嗎?」羅林看到玉真子後,點指著冷冷的說道。

  「她是我帶上來的。」玉真子不緊不慢的說道。

  「好,那就找莫師兄評評理去。」羅林也不再想著出手了,畢竟,玉真子是什麼人,當年與宗主莫柏,陳德章三人陸續上了五境,已經是十來年之前的事了,如今在落霞山上,隱世的宗門前輩不出的話,就算是宗主莫柏和或者是陸德章,也未必能穩勝他,當年他的資質,他們這一輩的人都是知道的,單論資質的話,玉真子不知道比其他人高出多少,也就是他性格懶散,莫柏才成了宗主,但是人家就這麼不認真修煉,也不是其他人能比得了的。

  落霞山落霞殿內,一個中年男子端坐於高堂之上,一張書案橫陳在前,男子濃眉大眼,國字臉上兩撇鬍子如兩把匕首彎彎翹起,雙腿微分雙手自然蓋於膝蓋之上,此人便是落霞山宗主莫柏。堂下兩邊各放了三張椅子椅子前面同樣放了一張桌案,最靠近高堂的兩張椅子分別坐了羅林和另一個人,月夕看了一眼,那人應該就是所謂的大長老陸德章,玉真子則是坐在羅林這一邊中間的椅子上,其餘的椅子都沒有人。

  就算對峙就在眼前,月夕心中還是有了一個疑惑,這玉真子到底是不愛打扮呢?還是入門時間晚,他與幾人同輩,但是感覺他比幾人老了那麼多。

  「二位師弟,到底怎麼回事啊?」高堂之上的莫柏面無表情的問道。

  羅林起身便說起了月夕的歹毒行徑,當然免不了添油加醋,又是一陣讓莫柏為羅玉良三人做主的話,聽到羅林談起三人受傷,三人立刻表現得病懨懨的,明明之前進來時精神可沒這麼差,義正言辭的要嚴懲月夕。

  月夕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但是卻沒有出口反駁什麼,畢竟自己不是落霞山弟子,既然是隨玉真子而來,自然先聽聽他怎麼說。

  「四長老,這話你怎麼說?」小輩都在,莫柏也不好直接稱他為「玉真子」,但是叫他曾師弟?這稱呼有幾十年沒用了,怎麼也說不出口,所以直接叫他四長老。

  玉真子摸了摸鼻子,而後說道:「我也沒什麼說的,要不,咱們起血誓吧?」

  起血誓,這是以起誓幾人的血液向天起誓,以證自己所言非虛,這可不是隨口一說那麼簡單,起了血誓,若是所言有假,便是沾了因果,或許在普通人而言,這些因果只像漫漫紅塵中的一片落葉,但是修煉者來說,無論是求長生,求最高,沾上因果都是不明智的選擇,這些因果溝通天地大道,小至破境渡劫,大至飛升,都會有所影響,所以,修煉界裡,基本上沒人會去起血誓,畢竟這種東西,誰還沒有點私心,自己所講的與大道所見是否就一樣,誰也說不準。

  聽到起血誓,在場之人莫不是一驚,玉真子繼續補充道:「當然,這起血誓可不只是小輩們,羅長老,你我也得參與,這才公平公正嘛。」

  羅林直接起身對著玉真子怒吼道:「玉真子,別想拿起血誓嚇唬我,要起就起,誰怕誰,哼。」當然,羅林此舉不過是裝腔作勢,他已經想好了,若是真要起血誓,那他最多改換一點說辭,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對自己的修為有信心,這輩子,飛升那是做夢,沒什麼意外的話,他也就止步於此了,就算有點機緣,那最多也就是五境,只要不上七境,都沒有破境雷劫,他說到底,也只算是個普通人了,自然不怕,但是羅玉良三人可就沒那麼輕鬆了。他們還年輕,未來的路還長,年少誰不輕狂啊,誰不覺得自己是天之驕子,未來前途無限?所以當玉真子一說出起血誓的時候,三人臉都綠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出聲。

  月夕在書上也看到過起血誓相關的內容,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既然玉真子說出了這個方法,她自當相信玉真子,所以並沒有做出任何情緒,表情依舊輕鬆。

  莫柏將眾人變化一一看在眼裡,自然也明白了事情的大體情況,輕笑著說道:「四長老,這只是一件小事,不必如此了吧?反正羅師弟的弟子被打也是事實,要不你想法子給補償補償,這事就這麼算了?你意下如何?」

  「我可沒什麼好東西,就那些花花草草我可捨不得。」玉真子一臉委屈的說道。

  「得,起血誓就起血誓,我先來。」羅林直接站起身來,一口飲盡杯中茶水,茶杯重重拍在身前的桌案上,伸出左手,右手指尖在左手中指指肚划過,幾滴鮮血滴落在茶杯之中,而後端起茶杯向眾人展示之後,手一揮,茶杯穩穩落在玉真子桌案上。

  「請吧,四長老。」

  「好啊,既然二長老不懼,我有何懼哉?」玉真子說罷也向杯中滴了幾滴血,之後月夕直接上前,同樣滴了幾滴血在茶杯之中,轉頭看向羅玉良。


  三人看到月夕看來,直接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羅林見到三人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三個,還等什麼呢?想讓人看笑話嗎?」羅林催促道。

  「叔叔。」羅玉良叫了羅林一聲,又低下了頭,不敢再看羅林一眼。

  羅林看著這三個不爭氣的小輩,火冒三丈,大手一拍,身前的桌案直接被拍碎,大袖一揮,甩下一句「我不管了」之後大步離去,羅玉良三人看到羅林離去,趕緊向莫柏行了一禮之後,小跑著出了大殿。

  莫柏看了一眼玉真子,見他沒阻攔,自己也就不說什麼,看到那碎了一地的桌案,大聲說道:「哎,這桌案你自己出錢啊,別公款私用了。」回應他的卻是羅林的一句「滾。」

  莫柏輕笑出聲轉而對月夕說道:「這位姑娘,我落霞山弟子疏於管教,還請姑娘別跟他們一般見識。」莫柏這番道歉,雖看不出誠意,但他好歹是一宗之主,對月夕來說已經是很給面子了,當然多數的面子還是給的玉真子,至於少數的,便是月夕毫不猶豫滴血的魄力,比之那三個不敢冒頭的落霞山弟子,也不知道強了多少。

  無論是哪一個時代,魄力對於女子而言都不見得是一個相關聯的詞,甚至上古先賢還將女子與小人同論,這確實是有些對女子的偏見,但是從古至今,能在史書上留下一頁的女子,的確少之又少。就修煉界而言,女修與男修的數量差異就可見一斑。

  月夕自然也知道莫柏能做到如此已經是很給自己臉了,糾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那三人再不濟,也是落霞山弟子,難道還真要為她抓來拷問一番?這顯然不現實,既然莫柏給了台階,她跟著下就是了。

  陸德章與二人一起出了大殿便順著階梯走了下去,經過這一插曲,月夕也失去了對落霞山的好奇心。

  落霞殿,一道身影從後堂一步跨出,便到了前廳,此時莫柏正準備離開,見到來人,莫柏躬身行禮,「參見太師叔。」

  那道身影一揮手示意莫柏起來,只是怔怔的看著那茶杯里的血,一件黑色的斗篷披風將此人緊緊包裹,就連手上也戴了一雙黑色的手套,下半張臉被一條圍巾擋住,從正面看除了一雙眼睛,其他什麼也看不到。那雙眼睛裡此時儘是火熱,端起那個茶杯,扯下圍巾,露出一張褶皺的麵皮,麵皮白皙,儘管如今肌肉收縮得厲害,也還能看得出曾經的她必然是一位絕色女子。

  莫柏站在一邊不敢說話,眼前之人名為楊慧,輩分比他高出了兩輩,一直以來深居簡出,倒是偶爾下山,只是不是光明正大,而是自己一個人就去了,這點倒是符合她的性格。平時也不管落霞山的瑣碎事物,修為已經勘破六境,在落霞山上算是底蘊的存在,向來脾氣不太好,可是人家實力強啊。但是有一點,就是這位太師叔不能曬太陽,聽說從二十幾歲便是如此了,沒有人知道原因,至少現在是這樣,那些知道原因的幾乎都死了。

  不能曬太陽,但是並不影響修煉,可能也正是如此,她的修為日漸增長,就算是與她輩落霞山第一人,也被她輕鬆擊敗。

  莫柏剛入門時就知道這位太師叔脾氣不好,一直以來都不敢輕易打擾,這次議會事關重大,而她又是宗門底蘊的領頭人,這才請她出關。

  這位太師叔輕輕嗅了一下杯中的血液,閉上眼深呼一口氣。莫柏見狀連問道:「太師叔,這血液有何不妥嗎?」

  楊慧聞言看了一眼莫柏,不曾搭話,轉而直接將杯中血液一飲而盡,舔舐著嘴唇邊的血液,之後慌忙在一旁倒了一杯清水,像是要把這茶杯給涮乾淨,而後將那清水一飲而盡,嘴角勾起笑容,就像是吃了什麼美味一樣,一臉的享受。

  這把旁邊的莫柏看得心驚,自己從沒聽過這位太師叔還喜歡吸人血的啊,想到那入喉的鮮血,莫柏不由得一陣噁心。他細微打嘔動作被楊慧察覺,瞬間變臉,一個冷眼看過來,莫柏不敢做聲,只得恭敬的低下頭行禮。

  「去,把這個女子給我抓來,我有大用。」楊慧對莫柏說道。

  聽聞此言,莫柏一陣無語,這可是玉真子要護的人,玉真子的脾氣莫柏是知道的,既然他說要護住,那不管是誰來他也要護,莫柏現在去抓,那怎麼辦?落霞山宗主與長老大打出手?莫柏當然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便回道:「太師叔,這丫頭,曾師弟說要護她周全,恐怕不太好出手。」

  「那就等她下了山,再動手。」

  「是,莫柏知道了。」莫柏恭敬的應了下來,他可不敢當面回絕這位太師叔,反正到時候隨便找幾個人下去就行了,至於抓到沒抓到,那就不是他的事了,畢竟楊慧再強勢,也不可能逼他這位大宗主去做那綁架的勾當吧,他不要面子落霞山還要面子的。

  楊慧一步踏出已在殿外,再一步已然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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