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氣與拳
高聳的竹樓，矗立在一座小山之上，一道純粹由靈構成的，淡藍色的透明扶梯在空間構建，鋪下。
一位穿著白衣的老人從那碧綠的竹樓上，一步一步走下扶梯，靈與力在步伐間遊動迴轉，好似那古林內的參天大樹，根莖穩固，哪怕寬大衣物也遮不住那雙腿中充盈的血氣。
「各位便是唐澤所部吧。」
老人面容和藹，笑著看向眾人。
「監天城，監天邊鎮軍，臨時小隊分支，十夫長，曾佳衛，前來探查林村情況！」
聞言，老曾下了馬，直起身子，大聲應道。
看著眼前粗狂的漢子，老人止住了步伐，眯了眯眼。
一道光芒閃過，竹樓側邊忽然顯現一個小竹屋，小竹門輕輕移動，隨後一個眉星劍目的年輕男子走到老人身前向老人拱了拱手。
老人笑著點了點頭，便朝著眾人看了看，開口道。
「這是我林家晚輩，林恩，後續由他和你們對接，至於唐澤的信，前些日子已經收到了，相關事宜，你且問他。」
老人先是指了指身旁的男子，隨後看了看曾佳衛，輕輕撫摸了一下鬍鬚，將目光投向人群中的陳行知，思慮一會，拍了拍林恩，便回身走向竹樓。
只見林恩快步走下，迎著曾佳衛前來。
「曾兄弟你們且去休息幾日，再行返程，住宿之地已經安排好了，一會大家安頓好了，你且隨我去看看我們家兵收集的相關隱秘、痕跡。」
林恩說完便領著眾人從竹林間緩緩走過。
翠綠的竹子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絲絲涼涼的空氣和荒野上燥熱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期間不乏拂過泉水的清風，淺淺吹拂在眾人臉上，濕濕潤潤的。
片刻，眾人到了一片清翠透亮的竹屋面前。
「這林家倒是有些意思，幾片外客的竹屋，居然也容納了些許靈，不對，看著像是竹子裡天生地長的，怕是外面那片竹林里少有的幾棵靈株都被取出來了。」
一位名叫俞人的男子輕聲說道。
他乃是半路加入的，聽聞是朝中俞家旁支的，不過家中也極是支持，雖是旁支但也有不少好友關係，上上下下來回打點了幾番，方求得邊守之職，本還盼著中學與邊守軍這次合作認識幾位高門孩童，畢竟上了年紀的且不說是否願意搭理他，便是相見一面，都難如登天，別說認識世家貴子了，如今這事一出，前些日子裡能從軍營里撤退，留下小命一條，已是天下最好的幸事了。
四處瞎走本以為無路可去，畢生埋骨於這片荒野了，誰料半路還能遇見一幫探子，當是命不該絕。
說完，便向曾佳衛拱了拱手，見其點頭，徑直走向右邊的小竹屋。
陳行知聞聲抬頭，只見青翠竹林屋上，一股肉眼可見的靈沿著竹紋一圈又一圈地滾動，像是繞枝的小蛇。
眾人看了半響，似是從未見過這番場面，老曾更是數著手指盤算著錢幣，算了一陣，笑了笑便道。
「咋了，都進去呀。」
老曾說完大步向前，眾人對視一眼，便各自找了自己的屋子。
繁星長鳴，大月懸天。
褐黃的大地上突然塌出一個又一個的深坑，塵土飛揚間一隻只胸口插著藤蔓的血鼠張牙舞爪的爬出，胸口的傷口似乎產生了未知的變化，一絲絲血液沿著傷口慢慢滲出，划過皮毛間，順著皮層在腹處匯聚，凝聚成一滴滴赤紅的鮮血。
大片的血液在血鼠走過的地方留下一道道血痕，剩餘洞中爬出的血鼠沿著血痕一步步往前，像是行軍列陣。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空曠的荒野上尤其醒目，一群群黑乎乎的東西像是滾動的流沙般，大片大片覆蓋在褐黃色的土壤上，像流水般移動，面前便是大群的血鼠，血鼠群和黑流沙相碰在一起。
「叮。」
屋檐的風鈴輕輕一動，清脆的響聲在空中迴蕩。
「砰，砰，砰。」
緊跟著的是三下敲門聲。
陳行知微微怔了怔，起身披好外衣，快步向前拉開竹門，眼前的是白日的那位老者，老者穿了一件黑色長衫，細長灰白的鬍鬚在空氣中來回飄動，笑著看著眼前的孩子。
「你是，林老爺？」
陳行知側了側目，輕聲說道。
「什麼林老爺，我叫林得，喊我林爺爺便可，你母親是邵鴛玉吧，看著眉眼確是極像那混小子，連透體而出的氣都一樣霸道，不過你這紫氣怎如此淡薄？」
「是，您知家母？不過那紫氣又是什麼？這些年來對於氣的認識皆是從書上而來，知氣為體所出，游於筋骨間，聽聞氣越厚實越是強大，能爆發的力也越發廣泛，要是有更多奇異的氣更是天然蘊含不知名的能力，越加凝實越是強橫無匹。不過晚輩數年來，從未見過，至於紫氣，更是聞所未聞。晚輩鍛體日子以來，只見晚輩的氣與常人未有不同，金光璀璨，也少有變化。」
林老爺子大步走進門內：「再是疑惑也等我這老頭子進門再說，連珠帶炮真是一模一樣。」
「晚輩不周，見諒。」
陳行知拱了拱手，隨手搬來一張木椅，立於一旁。
「你母親啊。」
老人坐在了椅子上，緩緩靠下，轉了身子，仰頭看向了窗外。
「她給你取了什麼名字。」
「陳行知。」
「行知，行知！好啊，先行後知。」
老人緩緩起身盯著天上明月，微微嘆了口氣，片刻。
「你母親確是對靈運用上的奇才，不過皆是陳年往事了，知道這事的很多人都已經故去，那次大災，害。你母親本是邵家長女，大家出身，天命不凡，你且看你這一身皮囊，也能看出幾分她的樣子，當時邵，林，楚，趙，還有劉，四姓一皇盤踞於順天路以及最北邊的極北路，武朝原本十三路，災後僅剩七路，北上六路破滅成如今的荒野，當時顯赫一時的北上大家皆化為塵土。順天路的舊京也南遷至江南路，蘇杭府，如今蘇杭府也喊為新京城了吧。邵，林兩家世代交好，邵家本是鎮守極北路，世代抵禦外寇，大災過後邵家一門大多埋骨，你母親我且不知如何，只知那日成婚，但是我尚去江淮，便是如何趕也趕不回來，邵小閨女也是從小看到大的，雖然我也不甚接觸，但是邵大小姐年輕時候甚是玩鬧，四處空跑，倒是有上幾分緣分。」
老人細細打量了會陳行知的樣貌，微微搖了搖頭。
「其餘也不甚知曉了，大災過去，幾家所剩無幾，早已沒了往日顯赫，苟延殘喘罷了。邵大小姐活著已是幸事。紫氣，你父親的氣，聽說有三種變化，一種將部分受到的靈，氣，力等各種東西吸收，轉化為自身的靈與氣，同時會崩壞軀體，共分十重，不同情況能吸收的總量不一樣多，到那十層便不在受限，直至死亡，其中道韻卻是要你自己參悟，冥冥中自有大道在天，其餘的我也不知了。」
老人抬了抬眉，沉吟片刻，忽然舉手往陳行知抓來，只見空中散落殘留的靈還在來回鼓動，卻是不見手臂之軌跡，一雙手已經把陳行知雙臂雙腿的肌骨敲打了個遍。
陳行知才反應過來，通體金光，附於表層，還未來得及後退，老人拍了拍他的肩笑了笑。
「小行知，明日午時，我告訴你什麼才是練武，武夫幾何，何為武夫氣魄！」
老人寵溺地看了一眼陳行知，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一位穿著白衣的老人從那碧綠的竹樓上，一步一步走下扶梯，靈與力在步伐間遊動迴轉，好似那古林內的參天大樹，根莖穩固，哪怕寬大衣物也遮不住那雙腿中充盈的血氣。
「各位便是唐澤所部吧。」
老人面容和藹，笑著看向眾人。
「監天城，監天邊鎮軍，臨時小隊分支，十夫長，曾佳衛，前來探查林村情況！」
聞言，老曾下了馬，直起身子，大聲應道。
看著眼前粗狂的漢子，老人止住了步伐，眯了眯眼。
一道光芒閃過，竹樓側邊忽然顯現一個小竹屋，小竹門輕輕移動，隨後一個眉星劍目的年輕男子走到老人身前向老人拱了拱手。
老人笑著點了點頭，便朝著眾人看了看，開口道。
「這是我林家晚輩，林恩，後續由他和你們對接，至於唐澤的信，前些日子已經收到了，相關事宜，你且問他。」
老人先是指了指身旁的男子，隨後看了看曾佳衛，輕輕撫摸了一下鬍鬚，將目光投向人群中的陳行知，思慮一會，拍了拍林恩，便回身走向竹樓。
只見林恩快步走下，迎著曾佳衛前來。
「曾兄弟你們且去休息幾日，再行返程，住宿之地已經安排好了，一會大家安頓好了，你且隨我去看看我們家兵收集的相關隱秘、痕跡。」
林恩說完便領著眾人從竹林間緩緩走過。
翠綠的竹子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絲絲涼涼的空氣和荒野上燥熱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期間不乏拂過泉水的清風，淺淺吹拂在眾人臉上，濕濕潤潤的。
片刻，眾人到了一片清翠透亮的竹屋面前。
「這林家倒是有些意思，幾片外客的竹屋，居然也容納了些許靈，不對，看著像是竹子裡天生地長的，怕是外面那片竹林里少有的幾棵靈株都被取出來了。」
一位名叫俞人的男子輕聲說道。
他乃是半路加入的，聽聞是朝中俞家旁支的，不過家中也極是支持，雖是旁支但也有不少好友關係，上上下下來回打點了幾番，方求得邊守之職，本還盼著中學與邊守軍這次合作認識幾位高門孩童，畢竟上了年紀的且不說是否願意搭理他，便是相見一面，都難如登天，別說認識世家貴子了，如今這事一出，前些日子裡能從軍營里撤退，留下小命一條，已是天下最好的幸事了。
四處瞎走本以為無路可去，畢生埋骨於這片荒野了，誰料半路還能遇見一幫探子，當是命不該絕。
說完，便向曾佳衛拱了拱手，見其點頭，徑直走向右邊的小竹屋。
陳行知聞聲抬頭，只見青翠竹林屋上，一股肉眼可見的靈沿著竹紋一圈又一圈地滾動，像是繞枝的小蛇。
眾人看了半響，似是從未見過這番場面，老曾更是數著手指盤算著錢幣，算了一陣，笑了笑便道。
「咋了，都進去呀。」
老曾說完大步向前，眾人對視一眼，便各自找了自己的屋子。
繁星長鳴，大月懸天。
褐黃的大地上突然塌出一個又一個的深坑，塵土飛揚間一隻只胸口插著藤蔓的血鼠張牙舞爪的爬出，胸口的傷口似乎產生了未知的變化，一絲絲血液沿著傷口慢慢滲出，划過皮毛間，順著皮層在腹處匯聚，凝聚成一滴滴赤紅的鮮血。
大片的血液在血鼠走過的地方留下一道道血痕，剩餘洞中爬出的血鼠沿著血痕一步步往前，像是行軍列陣。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空曠的荒野上尤其醒目，一群群黑乎乎的東西像是滾動的流沙般，大片大片覆蓋在褐黃色的土壤上，像流水般移動，面前便是大群的血鼠，血鼠群和黑流沙相碰在一起。
「叮。」
屋檐的風鈴輕輕一動，清脆的響聲在空中迴蕩。
「砰，砰，砰。」
緊跟著的是三下敲門聲。
陳行知微微怔了怔，起身披好外衣，快步向前拉開竹門，眼前的是白日的那位老者，老者穿了一件黑色長衫，細長灰白的鬍鬚在空氣中來回飄動，笑著看著眼前的孩子。
「你是，林老爺？」
陳行知側了側目，輕聲說道。
「什麼林老爺，我叫林得，喊我林爺爺便可，你母親是邵鴛玉吧，看著眉眼確是極像那混小子，連透體而出的氣都一樣霸道，不過你這紫氣怎如此淡薄？」
「是，您知家母？不過那紫氣又是什麼？這些年來對於氣的認識皆是從書上而來，知氣為體所出，游於筋骨間，聽聞氣越厚實越是強大，能爆發的力也越發廣泛，要是有更多奇異的氣更是天然蘊含不知名的能力，越加凝實越是強橫無匹。不過晚輩數年來，從未見過，至於紫氣，更是聞所未聞。晚輩鍛體日子以來，只見晚輩的氣與常人未有不同，金光璀璨，也少有變化。」
林老爺子大步走進門內：「再是疑惑也等我這老頭子進門再說，連珠帶炮真是一模一樣。」
「晚輩不周，見諒。」
陳行知拱了拱手，隨手搬來一張木椅，立於一旁。
「你母親啊。」
老人坐在了椅子上，緩緩靠下，轉了身子，仰頭看向了窗外。
「她給你取了什麼名字。」
「陳行知。」
「行知，行知！好啊，先行後知。」
老人緩緩起身盯著天上明月，微微嘆了口氣，片刻。
「你母親確是對靈運用上的奇才，不過皆是陳年往事了，知道這事的很多人都已經故去，那次大災，害。你母親本是邵家長女，大家出身，天命不凡，你且看你這一身皮囊，也能看出幾分她的樣子，當時邵，林，楚，趙，還有劉，四姓一皇盤踞於順天路以及最北邊的極北路，武朝原本十三路，災後僅剩七路，北上六路破滅成如今的荒野，當時顯赫一時的北上大家皆化為塵土。順天路的舊京也南遷至江南路，蘇杭府，如今蘇杭府也喊為新京城了吧。邵，林兩家世代交好，邵家本是鎮守極北路，世代抵禦外寇，大災過後邵家一門大多埋骨，你母親我且不知如何，只知那日成婚，但是我尚去江淮，便是如何趕也趕不回來，邵小閨女也是從小看到大的，雖然我也不甚接觸，但是邵大小姐年輕時候甚是玩鬧，四處空跑，倒是有上幾分緣分。」
老人細細打量了會陳行知的樣貌，微微搖了搖頭。
「其餘也不甚知曉了，大災過去，幾家所剩無幾，早已沒了往日顯赫，苟延殘喘罷了。邵大小姐活著已是幸事。紫氣，你父親的氣，聽說有三種變化，一種將部分受到的靈，氣，力等各種東西吸收，轉化為自身的靈與氣，同時會崩壞軀體，共分十重，不同情況能吸收的總量不一樣多，到那十層便不在受限，直至死亡，其中道韻卻是要你自己參悟，冥冥中自有大道在天，其餘的我也不知了。」
老人抬了抬眉，沉吟片刻，忽然舉手往陳行知抓來，只見空中散落殘留的靈還在來回鼓動，卻是不見手臂之軌跡，一雙手已經把陳行知雙臂雙腿的肌骨敲打了個遍。
陳行知才反應過來，通體金光，附於表層，還未來得及後退，老人拍了拍他的肩笑了笑。
「小行知，明日午時，我告訴你什麼才是練武，武夫幾何，何為武夫氣魄！」
老人寵溺地看了一眼陳行知，微微一笑，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