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年輕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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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高懸,毫不留情的照射著這片早已千瘡百孔的土地。歷經十月大旱,原本青翠的草野早已變的乾枯,空氣中一片焦灼。村頭的枯樹下一位老者神情呆滯的望著遠處,不遠處的牆角下隱約露出白骨。

  熱風席捲,隱隱約約有聲音隨風而來,靜心細聽,好似銅鈴之聲。鈴聲由遠及近,不多時,遠處土路盡頭隱約出現一黑點,隨著鈴聲越來越近,黑影也逐漸清晰,原是一人一青牛。

  青牛皮毛青黑如靛,四蹄如柱,體態威武,不似尋常水牛。脖子上掛著一枚黃銅鈴鐺,隨著青牛走動發出陣陣清脆響聲,但最為奇特的還是頭頂額心之上的一根獨角。往上看去,在青牛寬闊的脊背上跨坐著一人,年齡約莫二三十歲,面容俊朗,身穿一襲素色道袍。

  青牛緩緩而來,不多時,便到了村口。年輕道人瞧見村口老者,輕拍牛背輕身躍下,隨後走至老者面前躬身一拜。起身後也不言語,只是徑直向村內走去。

  「徐州大旱,餓殍滿地,道長不在山中清修,來此何干?」

  就在道人轉身之際,身後傳來一道微弱聲音。道人聞言轉身,只見老者依舊呆呆望著遠處,只是嘴唇微張,氣息愈加微弱,好似說這句話便已用盡了全身力氣。

  「貧道李陽,在玉山修行,見聞徐州大旱,有妖魔趁此吞食百姓,心中不快,來此斬妖。」

  老者聞言慢慢轉過頭來,盯著李陽看了許久,才慢慢開口道:

  「徐州大旱,餓殍滿地,妖魔食人,人也食人,道長能斬多少呢,還是儘早離開吧!」

  說罷便閉上了雙眼,不再說話。

  見此李陽只是拱手道;「但求問心無愧。」隨後口念道經向村內走去,

  「爾時,救苦天尊,遍滿十方界……」

  隨著李陽走遠,風中傳來了一道微不可聞的聲音:

  「斬妖,斬妖,人心已變,遍地是妖……」

  狂風席捲而過,村頭枯樹下卻只剩一具白骨。

  隨著李陽走進村內,村內景象顯露無疑。房屋倒塌,一片破敗,村子正中一片空地支著一口大鍋,旁邊散落著數具枯骨,不難想像這裡發生了什麼。

  隨著天色漸晚,李陽只得尋了一間尚且完好的房屋用以過夜。收拾了屋內雜亂,又尋了幾塊干木頭攏起火堆,李陽便盤坐在火堆旁從懷裡拿出了一本舊書翻閱起來,一直呆在屋外的青牛也緩步走進屋內臥在了李陽旁邊。

  李陽輕輕翻開手中舊書,只見上邊空無一字。但隨著李陽寧神靜心,舊書發出一道微弱金光,第一頁書面上浮現出一枚古樸道文。這道文旁人瞧著只覺似龍似鳳,似風似雨,好似小兒塗鴉,又似天地生成,玄之又玄,不可言說。但在李陽眼中,這枚道文卻是一卷真經,記錄著修行之法。

  按照真經中的法門李陽雙目微閉,收斂心神,神識緩緩向四周擴散,只見四周天地中無數靈光浮現,既有五行相生相滅,也有陰陽交織混沌演化。

  李陽控制著神識緩緩靠近這些靈光,隨後逐漸相融。霎時間,李陽只覺自己好似是一團火,又似一滴水,隨靈光暢行天地,看見日升日落,看見山河變化。這便是真經中提到的修行第一境——見天地。

  據真經所言,天地之間萬事萬物皆有靈性,這些靈性構成天地的根本,演化天地萬物,而感悟這些靈性便是向天地學法。此法修行之初只能看到模糊靈性,但隨著修行加深便能同靈性交織,見天地運行變化,感悟種種玄妙,生出萬般神通。

  不知過了多久,李陽神識自天地中回歸,慢慢睜開雙眼,只見屋外已是漆黑一片,身旁青牛早已熟睡。拿出包袱中的餅子,輕輕放在火堆旁烤著,李陽輕撫書面不由得思索起了這些年的經歷。

  數年前李陽因病逝世,但魂靈卻至此界附身一落魄道士。這道士幼年便父母雙亡,流落街頭,快餓死時幸得一老道士收留,這才倖免於難。

  老道士自稱青梅道人,在玉山修道。隨後便將小道士帶回了道觀,說是道觀,其實就是山間幾幢茅草土屋,屋中供奉著一尊不知名泥塑神像。道觀也沒甚么正經名號,對外便自稱玉山觀。

  青梅道人也沒什麼神通法力,只早年間跟人學過幾手做法儀式,平日裡也只是給山下村莊祈祈福,主持主持婚喪嫁娶。就這樣小道士跟著老道士在山上生活了十數年。

  老道士年齡漸長,終在一個晚上羽化而去。小道士突遭噩耗也一病不起,最終身體由重生而來的李陽繼承,而那本舊書也同時出現在了李陽的手中。

  李陽也不知此書從何而來,初得舊書時李陽也曾研究許久,但這本舊書之上無字無圖,李陽試了許多方法也毫無反應。

  直到有一次李陽夜間正在誦讀道經書,屋外大雨連綿,忽聽得一陣敲門聲。李陽開門發現是一貌美女子,衣衫單薄,滿身雨水,言說是城中的大戶小姐,來山中遊玩,意外迷路,請求李陽收留。

  李陽前世便好讀一些靈異志怪之書,此世也常聽到山下老者說古,言有妖魔扮作美人勾引男子害命之事,故覺得此事蹊蹺便打算拒絕女子,但突然鼻尖聞得一陣異香,腦中一陣恍惚,便只覺面前女子楚楚可憐,腦海中也有道聲音不停勸告自己應該收留女子。恍惚之間本應是拒絕的話語出口卻變成了邀請。

  將女子迎進屋內後,李陽本欲取來乾淨手帕讓女子擦拭身上雨水,但女子卻突然從背後抱住了李陽,口中不停地說著好冷之類的話語,一雙柔軟玉手也早已探入李陽衣內,上下不斷摸索。

  李陽本欲掙脫,但只覺渾身無力,頭腦昏沉,只能任由女子施為。就在女子玉手移至李陽心口時,忽然一道金光自床頭射出,瞬息之間便已到女子面前。

  恍惚之間李陽只聽見一聲女子尖叫,頓時腦海清明。回過神的李陽急忙查看四周,只見腳下正躺著一隻狐狸,牛犢大小,全身雪白,皮毛油光鋥亮,細細查看之下發現早已沒了氣息。不遠處的床頭上隨自己而來的舊書正散發著微弱金光。顧不得其他,李陽快步走向舊書,只見平日一片空白的舊書此時以悄然翻開,第一頁上一古樸道文坐落其中。

  就在李陽目光看向道文時,腦海中卻看到了一篇經文,其中講述著修仙成道之法,就這樣,李陽因一奇詭異事而踏入了修行。

  隨後數年,李陽潛心修行,偶爾也外出遊歷,訪問名山大川。數月之前,李陽修行之時忽感冥冥之中有種感覺指向南方,雖不知為何,但還是順心而行,一路向南。直至出了青州至徐州時才知此地已大旱十月有餘,餓殍遍地,民不聊生。又見有妖魔趁亂禍害百姓,以為血食,李陽便一路斬妖除魔,至此地時已殺妖二十七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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