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商業的基本原理
站上酒館的木製舞台，吳用正對著是一位亡靈血精靈妹子。
長耳朵，瓜子臉，靛青的頭髮紮成馬尾在腦後飄揚，臉色慘白但毫不影響整體的美麗。吳用喊著口號登場時，她沖吳用微笑一下，也不知是不是被逗笑了，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格外俏皮。
薩萊因銘文師，吳用腦中頓時閃現出這個名字，畢竟酒館戰棋里一共就沒幾張符合正常人審美的卡牌。他下意識地捋了捋頭髮，卻摸到了自己的長嘴巴和獠牙，頓時又有些泄氣。
這天下午，吳用和豬二郎放棄搜尋不見蹤影的法師後，終於來到了酒館。令他們驚訝的是，儘管還沒到約定的報導日期，酒館老闆約翰卻很快叫他們去後台，還責備他們來得不夠快。
吳用觀察一番，發現野豬人演員都是四處跑來跑去，穿脫各式各樣的戲服，忙得不行。而娜迦和魚人則都是待在魔力水泡里晃悠，還有的還已經睡著了。
酒館老闆和他們簡單對答了幾句，讓吳用扮演扎刺豬頭，教了他幾句台詞，發給他一條別著模型槍的牛仔褲，一件背心和一頂牛仔帽。還特別叮囑他牛仔帽的洞要對著背上的刺戴，別扎出了更多的洞，吳用看著布滿洞眼的帽子哭笑不得。
豬二郎則更方便，做了個髮型，換一身衣服，提著一台模型摩托車，就變形成了鬼火少年。登場只用按一下身上的錄音石放摩托車音效，連台詞都不用說。
看著頭頂高懸的攝像魔法球，吳用不禁好奇，他們賣力的表演真的能讓玩家看到嗎？隨後又啞然失笑，自己不才被超模的野豬人折磨得死去活來嗎，這下竟然換了個身份要去折磨別人了。
號角聲響起，舞台上的演員結束了上下，都站定了。吳用發現紅色聚光魔法球對準了自己，而自己站在這列的最左，是該輪到自己攻擊了。他握緊了手裡的模型槍，等待著對面的紅色聚光魔法球指示他「隨機」攻擊的目標。
紅光落在了那個薩萊因銘文師身上。
亡靈血精靈做了個自己抹脖子的動作，吳用忍住臉上的笑意，舉起槍對著她比劃一下。
薩萊因銘文師按著高處提示版的指引倒下了，隨後紅光移到別的人身上，她在黑暗中安靜地緩緩退下舞台。吳用知道在玩家眼裡，她已經碎裂了，但下回合還會重新出現。
到了招募回合，豬二郎帶著摩托的轟鳴閃亮登場，吳用看著並排的抱著色子的野豬玩家和舉著槓鈴的健身博豬，知道這局已經基本穩了。
儘管一直擺著姿勢站著不算輕鬆，但隨著鮮血礦石不斷地加成到身上，他看著提示版上自己的數字越來越大，好像真的感覺到了無形的力量。
又過了一個回合，吳用的兩維已經到了四位數，他們的玩家也是不出所料地贏得了勝利。
台上的燈光大亮，但吳用並沒有喘息的時間，他和豬二郎以及另外幾個野豬人都要趕緊登上下一個舞台。
但他看到薩萊因銘文師在後台施施然坐下，並沒有新的演出。而當他路過時，卻意外聽到了她的輕語，「待會兒有空來和我聊聊。」
他們很快被一個渾身纏著繃帶，帶著王冠的路過亡靈隔開，但吳用確信自己沒聽錯。
野豬人的腰子不會很值錢吧，吳用暗想，差點站錯了隊，被老闆一陣呵斥。
酒館戰棋的演員都是三班倒的，當白女士升至高處，夜班的演員開始上工，吳用與豬二郎則終於下班了。
憑著預支的工資，他們到酒店邊的黑街上租了個最便宜的長包房。豬二郎把剩下的乾糧狼吞虎咽吃完，沾上床就鼾聲大作，看上去把摩托車模型搬上搬下確實很累。
吳用則悄悄離開，又回到了酒館門口，薩萊因銘文師正在那裡等他。
兩人到酒館的角落找了個位置。吳用本來打算用自己木杯接杯清水，而薩萊因銘文師則大手一揮，點了杯鮮血馬提尼和一個小蛋糕，還幫吳用點了大杯啤酒。這些東西怕是就抵得上自己這一天的工資，薩萊因果然是貴族階級，吳用暗暗咋舌。
「你叫什麼名字？」酒上齊了，薩萊因銘文師率先開口。
「我是扎刺豬頭啊。受傷給片的那個。」
「不是說角色的名字，是你的名字。」薩萊因銘文師優雅地抿了一口酒。
「我叫豬大……噢不，我叫吳用。」吳用臉上一陣發燙，決定不算說謊地掩飾一下本名。
「吳用？聽著像熊貓人的名字。能說清楚話的野豬人本來就稀奇。你不會真是別的種族喬裝打扮的吧。」
「還會有別的種族變裝成野豬人？圖個啥呢。」吳用好奇起來。
「你自己就幹著這差事還不知道，現在野豬人可是炙手可熱的酒館戰棋演員。」薩萊因銘文師做個了燙手的手勢。
「啊？」回想起設計師跟薩滿祭司的對話，吳用漸漸回過味來。「還真是，也不知道設計師為什麼要拼命加強野豬人，明明只是大陸上的邊緣種族罷了。」他自嘲地說道。
「你想不通嗎？那你也沒有我想像得那麼聰明啊。」薩萊因銘文師狡黠地一笑。
「商業的基本原理是提高利潤，當然是什麼成本最低，產生的效益最高，就要儘量用什麼。」薩萊因銘文師娓娓道來。
「你是說我們野豬人的成本最低？」吳用猛然發現。
薩萊因銘文師自得地點點頭，「娜迦和魚人要魔法水泡養著，亡靈中像我這樣來體驗生活的多，海盜見慣了海上大買賣，惡魔和元素索要稀有的報酬，機械在別處不難謀生，龍就更不用說了，出場費都高的很。只有野豬人，一個個吃苦耐勞，離開了你們的村子無依無靠，又沒見過世面可塑性強，方便隨意壓榨。」
「當然你們只要老實上班，設計師要考慮的就多了。」薩萊因銘文師又補充道，「還要讓那些玩家沉迷戰棋。這根本就不需要所謂的平衡。要點就是要有強勢無腦的套路，同時把步驟設計得繁瑣點讓玩家感覺自己有操作。但是在套路中，又要包括幾張核心的手牌，抽不到就打不贏，有時候故意讓玩家抽不到，讓他們產生可惜的感覺，想著下把抽到就贏了。你看那些讓我們上場供玩家挑選，還有攻擊對方的紅色指示燈，據我所知這些都是可以由施法者控制的哦。另外還可以用排名之類的來刺激玩家，達到相互競爭的效果，看似你贏我贏，其實只有賺錢的人贏了。」
「只是不知道玩家都是些什麼人，大概是高高在上的泰坦或者神明，有著無限的時間娛樂吧。」薩萊因銘文師一口喝完雞尾酒，仰頭看向天空。
並不是，這些玩家也是別人眼中苦哈哈的野豬人罷了，某種意義上還背負著更多壓力。他們要玩這個也不是因為有著無限的時間娛樂，只是別的事更令人難過。
吳用今晚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智慧壓倒了薩萊因銘文師，但除了無奈的苦笑他什麼也做不到。
不想這麼下去，那就得換個活法，他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
長耳朵，瓜子臉，靛青的頭髮紮成馬尾在腦後飄揚，臉色慘白但毫不影響整體的美麗。吳用喊著口號登場時，她沖吳用微笑一下，也不知是不是被逗笑了，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格外俏皮。
薩萊因銘文師，吳用腦中頓時閃現出這個名字，畢竟酒館戰棋里一共就沒幾張符合正常人審美的卡牌。他下意識地捋了捋頭髮，卻摸到了自己的長嘴巴和獠牙，頓時又有些泄氣。
這天下午，吳用和豬二郎放棄搜尋不見蹤影的法師後，終於來到了酒館。令他們驚訝的是，儘管還沒到約定的報導日期，酒館老闆約翰卻很快叫他們去後台，還責備他們來得不夠快。
吳用觀察一番，發現野豬人演員都是四處跑來跑去，穿脫各式各樣的戲服，忙得不行。而娜迦和魚人則都是待在魔力水泡里晃悠，還有的還已經睡著了。
酒館老闆和他們簡單對答了幾句，讓吳用扮演扎刺豬頭，教了他幾句台詞，發給他一條別著模型槍的牛仔褲，一件背心和一頂牛仔帽。還特別叮囑他牛仔帽的洞要對著背上的刺戴，別扎出了更多的洞，吳用看著布滿洞眼的帽子哭笑不得。
豬二郎則更方便，做了個髮型，換一身衣服，提著一台模型摩托車，就變形成了鬼火少年。登場只用按一下身上的錄音石放摩托車音效，連台詞都不用說。
看著頭頂高懸的攝像魔法球，吳用不禁好奇，他們賣力的表演真的能讓玩家看到嗎？隨後又啞然失笑，自己不才被超模的野豬人折磨得死去活來嗎，這下竟然換了個身份要去折磨別人了。
號角聲響起，舞台上的演員結束了上下，都站定了。吳用發現紅色聚光魔法球對準了自己，而自己站在這列的最左，是該輪到自己攻擊了。他握緊了手裡的模型槍，等待著對面的紅色聚光魔法球指示他「隨機」攻擊的目標。
紅光落在了那個薩萊因銘文師身上。
亡靈血精靈做了個自己抹脖子的動作，吳用忍住臉上的笑意，舉起槍對著她比劃一下。
薩萊因銘文師按著高處提示版的指引倒下了，隨後紅光移到別的人身上，她在黑暗中安靜地緩緩退下舞台。吳用知道在玩家眼裡，她已經碎裂了，但下回合還會重新出現。
到了招募回合，豬二郎帶著摩托的轟鳴閃亮登場，吳用看著並排的抱著色子的野豬玩家和舉著槓鈴的健身博豬，知道這局已經基本穩了。
儘管一直擺著姿勢站著不算輕鬆，但隨著鮮血礦石不斷地加成到身上，他看著提示版上自己的數字越來越大，好像真的感覺到了無形的力量。
又過了一個回合，吳用的兩維已經到了四位數，他們的玩家也是不出所料地贏得了勝利。
台上的燈光大亮，但吳用並沒有喘息的時間，他和豬二郎以及另外幾個野豬人都要趕緊登上下一個舞台。
但他看到薩萊因銘文師在後台施施然坐下，並沒有新的演出。而當他路過時，卻意外聽到了她的輕語，「待會兒有空來和我聊聊。」
他們很快被一個渾身纏著繃帶，帶著王冠的路過亡靈隔開，但吳用確信自己沒聽錯。
野豬人的腰子不會很值錢吧，吳用暗想，差點站錯了隊，被老闆一陣呵斥。
酒館戰棋的演員都是三班倒的，當白女士升至高處，夜班的演員開始上工，吳用與豬二郎則終於下班了。
憑著預支的工資，他們到酒店邊的黑街上租了個最便宜的長包房。豬二郎把剩下的乾糧狼吞虎咽吃完，沾上床就鼾聲大作，看上去把摩托車模型搬上搬下確實很累。
吳用則悄悄離開，又回到了酒館門口，薩萊因銘文師正在那裡等他。
兩人到酒館的角落找了個位置。吳用本來打算用自己木杯接杯清水，而薩萊因銘文師則大手一揮，點了杯鮮血馬提尼和一個小蛋糕，還幫吳用點了大杯啤酒。這些東西怕是就抵得上自己這一天的工資，薩萊因果然是貴族階級，吳用暗暗咋舌。
「你叫什麼名字？」酒上齊了，薩萊因銘文師率先開口。
「我是扎刺豬頭啊。受傷給片的那個。」
「不是說角色的名字，是你的名字。」薩萊因銘文師優雅地抿了一口酒。
「我叫豬大……噢不，我叫吳用。」吳用臉上一陣發燙，決定不算說謊地掩飾一下本名。
「吳用？聽著像熊貓人的名字。能說清楚話的野豬人本來就稀奇。你不會真是別的種族喬裝打扮的吧。」
「還會有別的種族變裝成野豬人？圖個啥呢。」吳用好奇起來。
「你自己就幹著這差事還不知道，現在野豬人可是炙手可熱的酒館戰棋演員。」薩萊因銘文師做個了燙手的手勢。
「啊？」回想起設計師跟薩滿祭司的對話，吳用漸漸回過味來。「還真是，也不知道設計師為什麼要拼命加強野豬人，明明只是大陸上的邊緣種族罷了。」他自嘲地說道。
「你想不通嗎？那你也沒有我想像得那麼聰明啊。」薩萊因銘文師狡黠地一笑。
「商業的基本原理是提高利潤，當然是什麼成本最低，產生的效益最高，就要儘量用什麼。」薩萊因銘文師娓娓道來。
「你是說我們野豬人的成本最低？」吳用猛然發現。
薩萊因銘文師自得地點點頭，「娜迦和魚人要魔法水泡養著，亡靈中像我這樣來體驗生活的多，海盜見慣了海上大買賣，惡魔和元素索要稀有的報酬，機械在別處不難謀生，龍就更不用說了，出場費都高的很。只有野豬人，一個個吃苦耐勞，離開了你們的村子無依無靠，又沒見過世面可塑性強，方便隨意壓榨。」
「當然你們只要老實上班，設計師要考慮的就多了。」薩萊因銘文師又補充道，「還要讓那些玩家沉迷戰棋。這根本就不需要所謂的平衡。要點就是要有強勢無腦的套路，同時把步驟設計得繁瑣點讓玩家感覺自己有操作。但是在套路中，又要包括幾張核心的手牌，抽不到就打不贏，有時候故意讓玩家抽不到，讓他們產生可惜的感覺，想著下把抽到就贏了。你看那些讓我們上場供玩家挑選，還有攻擊對方的紅色指示燈，據我所知這些都是可以由施法者控制的哦。另外還可以用排名之類的來刺激玩家，達到相互競爭的效果，看似你贏我贏，其實只有賺錢的人贏了。」
「只是不知道玩家都是些什麼人，大概是高高在上的泰坦或者神明，有著無限的時間娛樂吧。」薩萊因銘文師一口喝完雞尾酒，仰頭看向天空。
並不是，這些玩家也是別人眼中苦哈哈的野豬人罷了，某種意義上還背負著更多壓力。他們要玩這個也不是因為有著無限的時間娛樂，只是別的事更令人難過。
吳用今晚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智慧壓倒了薩萊因銘文師，但除了無奈的苦笑他什麼也做不到。
不想這麼下去，那就得換個活法，他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