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出兵六合城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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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滁州城的知府衙門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詭譎地跳動。朱元璋、李善長和劉逸塵圍坐在一起,低聲商討著如何應對張士誠這個棘手難題,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攥出水來。劉逸塵眼神狡黠,將偽造趙均用書信的計劃和盤托出,嘴角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主公,只要這封信一亮,保管能讓張士誠陣腳大亂。」

  眾人商議已定,便迅速展開行動。劉逸塵尋來軍中最擅模仿筆跡的文書,把他關在一間密室。屋內,文書戰戰兢兢,面前鋪開的紙張散發著淡淡的墨香,他的手微微顫抖,深知此次任務干係重大。劉逸塵在一旁低聲叮囑:「這筆跡務必做到天衣無縫,一個筆畫都不許錯,這信可是咱們撬動局勢的關鍵。」文書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才緩緩提起筆,蘸飽墨汁,一筆一划精心勾勒,每寫完一行,還仔細端詳,反覆比對記憶中趙均用的筆跡風格,寫完後又用茶水浸、煙火熏,將信做舊得恰到好處,好似真從歲月塵埃里翻出來的一般。

  與此同時,李善長也沒閒著,緊鑼密鼓籌備宴請羅貫中的事宜。他差人採買了城中最上等的酒菜,肥美的羔羊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濃郁的肉香瀰漫開來;新釀的美酒一壇接著一壇被搬到地窖備用。府衙的大廳被布置得煥然一新,桌椅擦拭得光亮可鑑,還在一側騰出空地,安排了歌舞班子,只等魚兒上鉤。

  幾日籌備,萬事俱備。晚宴當晚,府衙內燈火通明,暖意融融。朱元璋端坐主位,身旁將領依次落座,羅貫中被恭請至上賓之位。酒過三巡,眾人面色微醺,氣氛看似融洽無間。劉逸塵佯裝醉酒,腳步踉蹌地起身,故意讓藏在袖中的書信「不小心」掉落,還慌張去撿,口中含糊嘟囔:「哎呀,這……這怎麼掉了。」這一番表演,行雲流水,毫無破綻。

  羅貫中本就心思敏銳,一眼瞥見那封信,瞬間臉色煞白。他佯裝鎮定,可緊握酒杯的手指卻因用力過度而泛白,心中暗叫不好:這信若屬實,張士誠危矣,自家也恐被捲入風暴。當下,他強撐著寒暄幾句,便匆匆告退:「朱將軍,在下突感不適,先行告退休息。」朱元璋還假意挽留,羅貫中卻一刻不停,疾步回房。

  一進房,羅貫中就在屋內來回踱步,心急如焚。副手趕來,也是一臉焦急:「先生,這信內容要是真的,可就糟了,得趕緊通知誠王。」羅貫中皺眉點頭:「我自然知曉,可直接回去,路上怕被朱元璋算計。這信真假難辨,萬一途中遭遇埋伏,情報送不出去,更是誤了大事。」副手眼珠一轉:「先生,要不派個機靈手下,抄小路加急回高郵,咱們繼續留在這兒穩住朱元璋,等誠王有了指示,再相機行事。」羅貫中覺得此計可行,立刻挑了個手腳麻利、熟悉地形的親信,密囑一番,親信便趁著夜色,快馬加鞭朝高郵奔去。

  羅貫中猜得沒錯,他前腳剛走,朱元璋就召集眾將。營帳內,氣氛肅殺,將領們個個神色冷峻,眼神透著殺伐之氣。朱元璋站起身,大手一揮:「諸位將官,羅貫中定是去通風報信了,咱們也不等了,即刻出兵六合!湯和,你領前鋒部隊,先去探探虛實,動作要快,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徐達,你帶中軍隨後跟上,穩住陣腳,不可冒進;劉逸塵,你統籌全局,留意敵軍動向,隨機應變。出發!」眾人齊聲高呼:「是!」聲音震得營帳簌簌作響。

  湯和率前鋒部隊如離弦之箭,趁著夜色朝六合疾馳而去。馬蹄聲敲碎寂靜,揚起的塵土在月光下好似鬼魅的身影。士兵們憋著一股勁兒,想著建功立業,雖夜色深沉,卻個個精神抖擻。湯和不斷催促:「都給我打起精神,速度再快點,莫要貽誤戰機!」

  此時的六合城,張士誠的守將李伯升剛收到羅貫中的急信,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在城樓上踱步,嘴裡不停咒罵:「朱元璋這老狐狸,竟想聯合趙均用算計我,門兒都沒有!」轉頭對副將下令:「加強城防,多備箭矢石塊,把城門守好了,別讓敵軍有機可乘。」士兵們匆忙奔走,搬運守城器械,城牆上頓時人影憧憧,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湯和的前鋒部隊很快逼近六合,遠遠瞧見城牆上忙碌備戰的景象,湯和心中暗叫不好:「這李伯升動作夠快,看來是收到風聲了。」他勒住韁繩,思索片刻,對手下喊道:「先別貿然進攻,找個隱蔽處紮營,等中軍和劉師長到了再做計較。」士兵們依令行事,在城外一處山谷悄然紮營,還派出探子,時刻監視城中動靜。

  不多時,徐達的中軍趕來會合。徐達進了營帳,見湯和一臉懊惱,便打趣道:「湯將軍,別愁眉苦臉的,還沒交手呢,勝負未知。這李伯升倉促防備,未必能有多周全。」湯和哼了一聲:「希望如此,就怕這小子難纏。」正說著,劉逸塵也到了,聽湯和說完城中狀況,他略一皺眉,隨即笑道:「無妨,李伯升雖有防備,但料他也摸不清咱們虛實。咱們不妨先給他來個下馬威,派小股騎兵去城下挑釁,試探試探火力與士氣。」眾人商議一番,覺得此計可行。

  幾十名騎兵從營中呼嘯而出,朝著六合城奔去。他們在城下肆意馳騁,口中呼喊著叫罵聲,揮舞長刀,氣勢洶洶。城牆上的李伯升見狀,氣得大罵:「朱元璋欺人太甚!」大手一揮:「放箭!」瞬間,箭如雨下,騎兵們靈活閃躲,有幾匹馬中箭嘶鳴,騎手卻不慌亂,兜了個圈子跑回營中,還帶回不少城防情報。

  劉逸塵聽完探子回報,心中有了計較。他召集眾將,低聲道:「李伯升把主要兵力都集中在正面城牆,兩側防守相對薄弱。今晚咱們就來個夜襲,派兩支精銳小隊從兩側城牆攀爬而上,打開城門,大軍再一擁而入。」眾將紛紛點頭,各自回去準備。

  夜色愈發濃稠,好似墨汁傾倒。兩支小隊身著黑衣,臉塗黑炭,悄無聲息地朝城牆摸去。他們藉助城外樹木、巨石掩護,身形鬼魅般靠近城牆。城內守軍被白日挑釁弄得疲憊緊張,不少人正打瞌睡。小隊士兵將雲梯輕輕架上城牆,開始攀爬。快登頂時,一個守軍驚醒,張嘴欲喊,眼尖的紅巾軍士兵猛地擲出匕首,精準扎入他咽喉,守軍悶哼一聲,倒地身亡。士兵們加快速度,登上城牆解決掉附近守軍後,奔向城門,合力打開了城門。

  城外,湯和、徐達早已率軍等候多時,見城門大開,一聲令下,大軍如潮水般湧入城中。喊殺聲驟起,沉睡的六合城瞬間被戰火點燃。李伯升從睡夢中驚醒,匆忙披掛上陣,一邊組織抵抗,一邊大喊:「頂住!都給我頂住!」可倉促應戰的士兵哪敵得過士氣高昂的紅巾軍,防線漸漸被撕開。

  劉逸塵跟著大軍入城,卻沒急著衝殺,而是留意城中百姓狀況。他瞧見百姓驚慌奔逃,不少房屋著火,心生不忍,傳令下去:「傳令兵,告知兄弟們,儘量別傷及無辜百姓,違令者軍法處置!」這道命令一下,士兵行動便多了幾分顧忌,對百姓只是驅趕,未下狠手。

  李伯升帶著殘兵敗將退到城中一處高台上,還想負隅頑抗。他見劉逸塵獨自騎馬而來,心中詫異,喊道:「你是何人?敢獨自前來?」劉逸塵仰頭笑道:「在下劉逸塵,久聞李將軍大名。今日之戰,實屬無奈,我家主公志在天下,這六合位置關鍵,不得不取。將軍若肯歸降,我家主公必厚待之。」李伯升冷哼一聲:「休要花言巧語,我受誠王大恩,怎會投降!」劉逸塵也不氣惱,依舊勸道:「誠王自顧不暇,將軍何苦為註定敗局賠上性命?不如審時度勢。」李伯升沉默良久,最終長嘆一聲:「罷了,我降!」說罷,丟下兵器。

  六合城就此易主,朱元璋大軍順利入城,後續安撫百姓、整頓城防等事宜有序展開,一場精心設局後的出兵,成功改寫了這片土地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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