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盜棺法：神魔詭道（合章）
「黃前輩……道友，我給你送東西來了……」
鄔冬是個膚色黝黑，身材魁梧的漢子，說話也瓮聲瓮氣的。
他發現自己叫錯了稱呼，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宋季讓他進了院子。
他知道此人頗為忠誠，當時一直跟在紅臉大漢馬車旁邊守著趙雲錦。
不過，鄔冬裝東西的方式，倒是……很有意思。
他背著一口棺材。
鄔冬走進院子後『哐當』一聲將棺材放在地面打開。
裡面除了一些黑棺崖弟子的服飾和佩刀等物，還有幾罈子好酒。
「這些酒，都是小姐收羅來的，對修煉有好處……平日裡也就老爺能喝一口，特來孝敬前輩……」
鄔冬有些羨慕，他口中的老爺，自然就是趙雲錦的父親，那位左護法。
「你們的棺材不能收起嗎？」
宋季卻是有些疑惑。
「這個當然不能，除非是龕境的老祖才有這個本事……」
鄔冬理所當然道。
宋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看來黑棺崖的修煉之法，和自己的『盜棺法』確實有些不同。
「對了黃道友，黑棺崖下面有一家勾欄，裡面姑娘都水靈靈的，價格也合適……
你去了肯定夾道歡迎，湧泉相報。
你若不喜歡，勾欄旁邊還有一家南風館，裡面都是十里八鄉的俊後生，咱們黑棺崖不講究男女。」
鄔冬說完撓了撓頭，有些臉紅。
見宋季面露疑惑，他又才喃喃道。
「小姐說，咱們黑棺崖弟子成日和棺材、屍體打交道，陰氣太重需要發泄，她怕道友憋壞了，讓我來提醒一二……」
宋季：「……」
這位趙姑娘，還真是想得周到。
善解人衣。
……
鄔冬走後，宋季並沒有急著去勾欄……去庶務殿賺取功勳。
他左手續接了五根黑心竹，現在已成功長在一起。
最近，又得到了大量潏露，足夠自己修煉一段時間。
所以準備閉關，消化完手頭資源再說。
當然，在此之前，他還是將婁知衡兩人叫了出來，讓他們守在院內，防止出現什麼意外。
至於那些酒，他只看了一眼，就收進副胃並未理會。
【潏露一顆，可消耗十年陰壽提純】
做好這些後，宋季才取出一顆潏露服下開始修煉。
……
曉夜晨風。
一去不返。
數月時光也匆匆而過。
黑棺崖上。
有許多坑洞。
每一個坑洞，都是一位黑棺崖弟子的洞府。
當然，不是誰都有資格居住在這裡。
最起碼也得是石境。
因黑棺崖下面有一條冥脈，對修煉大有助益。
這一日。
其中一個洞口突然緩緩打開。
裡面別無它物，只有一口猩紅的棺材，在陰影中若隱若現，很是詭異。
吱呀！
紅棺打開，從裡面坐起來一道人影。
透過有些雜亂的長髮，依稀能看清正是趙雲錦。
「鄔冬。」
「在，小姐。」
鄔冬匆匆進來服侍。
「那位『黃道友』還沒走出院子嗎。」
趙雲錦眼睛微眯，待適應外界的光線後，才緩緩問道。
「沒有，從搬來的那日，他就一直在院子。」
「連勾欄都沒去過。」
「小姐，沒有去。」
「南風館呢？」
「小姐，也沒有去。」
鄔冬老實回道。
「罷了，你將那件事交給他去做吧。」
許久，趙雲錦才輕輕一嘆，她做足準備，又是送寶酒，又是送美人。
如此大費周章請宋季進黑棺崖，自然是想幫襯父親。
可宋季一直不出門，那她不是白請了嗎。
「小姐，那件事……右護法的人也接了，聽說還是由天才弟子何不凡帶隊。
他三年前就獨自斬殺過數位玉境修士，那位黃前輩能行嗎？」
鄔冬有些遲疑起來。
「不行也得行……他想繼續留在黑棺崖，就得表現出應有的價值。
況且，那件事雖有風險，卻也有天大的機緣，否則何不凡豈會親自出手。」
當然，能不能得到那天大機緣，就看那位『黃前輩』的手段了。
趙雲錦秀目微眯，露出一絲精光。
但想到何不凡這個名字時，她神色間又露出幾分忌憚。
此人是黑棺崖年輕一輩的風雲人物，連崖主都很重視。
也正因如此，他們這一脈，才被處處壓制，抬不起頭來。
所以，她急需要一個人破局。
希望這位黃前輩不要讓她失望才好……
……
小院裡。
宋季幽幽醒來，吐出一口濁氣。
在大量潏露和五根黑心竹的配合下。
他突破了。
至此，已達玉境中期。
不過，抬眸間，宋季忽然望向了黑棺崖方向。
在修煉時，他隱隱感覺到，那裡有十分濃郁的冥氣。
若是能住在那裡，想來修煉會事半功倍。
但，此事怕是不容易。
對黑棺崖弟子來說，那裡相當於他們的聖地。
除非自己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功績……
否則以趙雲錦的機靈程度，也不會多此一舉，送自己一處宅院另住。
不過，這些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現在穩定下來，倒是可以晉升術法了。
宋季摸了摸下巴，這一路走來，他沒少睡在棺材中和吃蠟燭，又加之這次成功破境。
所以壽元蹭蹭的長了一大截。
【壽歲：五百一十七年零八日】
至於晉升的術法……
宋季沉吟少許，最後選擇了盜棺法。
這一路走來，他發現使用最多的還是盜棺法。
所以晉升的優先級，自然也要高一些。
隨著宋季集中意念，五百一十二年壽元轉瞬即逝。
盜棺法。
第三次成功。
【山人築路：蹊道難行】
【獄長鉤鐮：厄運燈籠】
【四通詭門：神魔詭道】
【術法：盜棺法（四通詭門）、燭目法（空瞳樓主）、搬山卷（瘞土墓主）、蜚鳥篆（量山客）、喰宴經（豬肚者）、寶剎春秋要術（殘）】
【壽歲：五年零八日】
望著剩餘的壽元，宋季嘴角苦澀，連忙從副胃裡取了幾根蠟燭啃進肚子裡。
一路摳摳搜搜存了許久的壽元，卻在片刻間，就被打回了原形。
還真是千日打柴一日燒，一朝回到解放前。
好在，盜棺法的三條路徑，也緩緩浮現出來。
山人築路下次晉升為：
【蜀道撫膺：巉岩石棧】
獄長鉤鐮下次晉升為：
【冥魂擺鐘：獄籠貪鎖】
四通詭門下次晉升為：
【靈門引渡：四座山客】
關於後續的道路，宋季只是先掃了一眼。
因離第四次晉升，已需要數千年壽元。
盜棺法三條道路，各有不同。
山人築路的『蹊道難行』原本是由抬棺人晉升而來。
這是一條以力御道的道路。
而『山人築路』便是要選一座山嶽鑿刻，在配合藥水塗抹全身，以此磨鍊肉身外皮。
當然，這裡的山並不是普通山崖，而是需要擁有特殊性質的山體。
如銅山、鐵山……
不知怎麼的，宋季忽然還想到了黑棺崖。
獄長鉤鐮的『厄運燈籠』，這是一條有關靈魂的道路。
宋季對此道所知甚少，只知道此『燈籠』祭出，便能招來種種不詳，厄運纏身。
而且這種厄運是來自靈魂，很是凶厲詭譎。
不過，此法在最後面也說道，之所以會這樣，似乎和傳說中的地府有關。
宋季看著『地府』等字樣，目光微微一動。
但他隨即就看向了最後一條道路。
四通詭門的『神魔詭道』。
所謂『詭門』其實就和字面意思一樣，可以在虛空中建立一座門戶。
然后里面豢養自己的詭物。
看樣子『神魔詭道』是一處屬於自己的空間。
那這空間，又有什麼用……
宋季緩緩閉上眼睛，他忽然置身一處詭異的地方。
這裡一望無垠，沒有邊際。
唯一能看見的就是漫天揚起的黑灰色塵土。
隨著視線凝聚，他還是穿過這些黑灰色的塵土發現了擺放在地面的一口口棺木。
這些棺木形狀各異，而數量更是如瀚海繁星，不可計量。
黑灰色的塵土從其中穿過時，還發出一陣陣『嗚嗚』聲，似乎在吹奏著一曲滅世的悲歌。
這時，其中一口棺木忽然微顫，就有一隻乾枯的手掌伸出。
那乾枯的手掌推動棺蓋，就要起身出來。
但虛空中隨即就有一根紫色長鞭攜裹著雷霆抽打而下。
這雷鞭極其恐怖，在它抽打之下竟然連虛空也碎裂開來，隱隱還能見到其中有大星跟著墜落。
而宋季也在這根雷鞭的抽打中驚醒過來，來不及看清後面的情形。
但。
待他重新睜開雙眼時，發現自己還是身處在黑灰色的空間中。
除了風沙就是灰塵……
面積倒是小了許多，只有近百平米的樣子。
難道先前所見的恐怖景象，都是幻覺。
忽然，宋季心頭一動。
地面隆隆而響，出現兩口棺材。
吱呀。
棺材蓋打開，裡面正是婁知衡和張二河。
他們出現後，就盤膝坐地，竟一本正經的修煉起來。
原來，神魔詭道是這樣用的。
類似一處存放『寄屍』的空間。
那以後豈不是控制了寄屍，都可以往這裡面放……
宋季若有所思。
……
天色雖明，但云層厚實，所以並不見多少日光。
這時正值晌午。
一輛馬車緩緩出了儺坊，朝西面而去。
馬車上只有兩人，正是宋季和鄔冬。
宋季此次出坊，是受趙雲錦所託，幫她找一個人。
宋季本不著急做任務，他手頭還有一些潏露。
但，誰叫趙雲錦給的實在太多。
還答應帶他去一次黑棺崖的藏書閣。
據說，裡面有龕境修士留下的手札。
所以宋季心動了。
出坊大半日後，路上景色出現了變化，漸漸有泥土出現，偶爾還有廢棄的石坑。
一個個的石坑並沒有規則，小的尺許，大的丈余。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坑洞？」
宋季抽了抽鼻端，風中隱隱有一絲腐臭的氣息，似乎是某些肉類變質後，飄出的臭味。
鄔冬也看到外面經過的坑洞，便回答道。
「前輩，這裡以前是坊里建房採石的地方，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將這裡棄了，才留下這麼多大大小小的石坑。」
沒人的時候，鄔冬對宋季態度十分恭敬道。
他發現相比數月前，這位黃前輩，好像有了新的變化，偶爾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他本能的不安和畏懼。
宋季點了點頭。
「距離發現那人蹤跡的地方，還有多遠？」
「大約一半的路程。」
「那到了再叫我吧。」
宋季隨意道，反正他只負責將人帶回去。
以他如今的實力，只要不是遇到玉境後期修士，都有極大把握。
但如果真是這樣的存在，相信趙雲錦也不會傻到安排鄔冬帶自己前去。
那她到時得罪的，就不止一個人了。
「是，前輩。」
鄔冬很鄭重的靠近車窗，注意外面路徑。
馬車經過石坑區域，很快便進入了一片開滿白色小花的草地丘陵。
相比石坑，這裡的草地丘陵遠比前面鮮活太多，富有生機。
而經過長途跋涉，宋季他們前面還出現了一個村子。
「前輩，不如我們在這裡歇息一晚吧。」
鄔冬小心道。
宋季看了看天色，便也點頭應下。
古時候趕路就這點不好，隔一段路程，馬和車都需要休息。
簡單吃了些東西後，他們就在車上和衣而眠。
這裡還在樹心城內，倒也不用擔心灰霧。
很快。
時間到了深夜。
正休息的宋季忽然睜開雙眼。
外面有人。
不速之客。
他瞬間就出現在了馬車外。
然後，便看到了一個慘白詭異的人……飄在半空。
不對。
那並不是人，而是一個膚色慘白，臉上畫著兩團古怪紅暈的紙紮人偶。
紙人見到宋季出來，突然咧嘴『嘻嘻』一笑。
丫的還是個活物。
但。
下一刻。
漫天刀影浮現。
刀影幽幽。
寒如珏冰。
這些紙人笑容還未斂去，就被絞碎。
長得醜不是你的錯。
半夜出來擾人清夢就是你的錯了。
宋季收起雙刀，一腳將一個紙人腦袋踩得粉碎。
【豬皮紙人：壽三百二十年，可賒陰壽五十九年】
還有陰壽？
好吧。
其實長得也挺好看的。
「前輩，怎麼了？」
鄔冬聽見動靜，驚醒過來，也連忙出了馬車。
「沒事，應該是一隻荒野的邪祟過路……吧。」
宋季眼底一動，忽然盯向黑夜中的某個方向。
鄔冬是個膚色黝黑，身材魁梧的漢子，說話也瓮聲瓮氣的。
他發現自己叫錯了稱呼，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宋季讓他進了院子。
他知道此人頗為忠誠，當時一直跟在紅臉大漢馬車旁邊守著趙雲錦。
不過，鄔冬裝東西的方式，倒是……很有意思。
他背著一口棺材。
鄔冬走進院子後『哐當』一聲將棺材放在地面打開。
裡面除了一些黑棺崖弟子的服飾和佩刀等物，還有幾罈子好酒。
「這些酒，都是小姐收羅來的，對修煉有好處……平日裡也就老爺能喝一口，特來孝敬前輩……」
鄔冬有些羨慕，他口中的老爺，自然就是趙雲錦的父親，那位左護法。
「你們的棺材不能收起嗎？」
宋季卻是有些疑惑。
「這個當然不能，除非是龕境的老祖才有這個本事……」
鄔冬理所當然道。
宋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看來黑棺崖的修煉之法，和自己的『盜棺法』確實有些不同。
「對了黃道友，黑棺崖下面有一家勾欄，裡面姑娘都水靈靈的，價格也合適……
你去了肯定夾道歡迎，湧泉相報。
你若不喜歡，勾欄旁邊還有一家南風館，裡面都是十里八鄉的俊後生，咱們黑棺崖不講究男女。」
鄔冬說完撓了撓頭，有些臉紅。
見宋季面露疑惑，他又才喃喃道。
「小姐說，咱們黑棺崖弟子成日和棺材、屍體打交道，陰氣太重需要發泄，她怕道友憋壞了，讓我來提醒一二……」
宋季：「……」
這位趙姑娘，還真是想得周到。
善解人衣。
……
鄔冬走後，宋季並沒有急著去勾欄……去庶務殿賺取功勳。
他左手續接了五根黑心竹，現在已成功長在一起。
最近，又得到了大量潏露，足夠自己修煉一段時間。
所以準備閉關，消化完手頭資源再說。
當然，在此之前，他還是將婁知衡兩人叫了出來，讓他們守在院內，防止出現什麼意外。
至於那些酒，他只看了一眼，就收進副胃並未理會。
【潏露一顆，可消耗十年陰壽提純】
做好這些後，宋季才取出一顆潏露服下開始修煉。
……
曉夜晨風。
一去不返。
數月時光也匆匆而過。
黑棺崖上。
有許多坑洞。
每一個坑洞，都是一位黑棺崖弟子的洞府。
當然，不是誰都有資格居住在這裡。
最起碼也得是石境。
因黑棺崖下面有一條冥脈，對修煉大有助益。
這一日。
其中一個洞口突然緩緩打開。
裡面別無它物，只有一口猩紅的棺材，在陰影中若隱若現，很是詭異。
吱呀！
紅棺打開，從裡面坐起來一道人影。
透過有些雜亂的長髮，依稀能看清正是趙雲錦。
「鄔冬。」
「在，小姐。」
鄔冬匆匆進來服侍。
「那位『黃道友』還沒走出院子嗎。」
趙雲錦眼睛微眯，待適應外界的光線後，才緩緩問道。
「沒有，從搬來的那日，他就一直在院子。」
「連勾欄都沒去過。」
「小姐，沒有去。」
「南風館呢？」
「小姐，也沒有去。」
鄔冬老實回道。
「罷了，你將那件事交給他去做吧。」
許久，趙雲錦才輕輕一嘆，她做足準備，又是送寶酒，又是送美人。
如此大費周章請宋季進黑棺崖，自然是想幫襯父親。
可宋季一直不出門，那她不是白請了嗎。
「小姐，那件事……右護法的人也接了，聽說還是由天才弟子何不凡帶隊。
他三年前就獨自斬殺過數位玉境修士，那位黃前輩能行嗎？」
鄔冬有些遲疑起來。
「不行也得行……他想繼續留在黑棺崖，就得表現出應有的價值。
況且，那件事雖有風險，卻也有天大的機緣，否則何不凡豈會親自出手。」
當然，能不能得到那天大機緣，就看那位『黃前輩』的手段了。
趙雲錦秀目微眯，露出一絲精光。
但想到何不凡這個名字時，她神色間又露出幾分忌憚。
此人是黑棺崖年輕一輩的風雲人物，連崖主都很重視。
也正因如此，他們這一脈，才被處處壓制，抬不起頭來。
所以，她急需要一個人破局。
希望這位黃前輩不要讓她失望才好……
……
小院裡。
宋季幽幽醒來，吐出一口濁氣。
在大量潏露和五根黑心竹的配合下。
他突破了。
至此，已達玉境中期。
不過，抬眸間，宋季忽然望向了黑棺崖方向。
在修煉時，他隱隱感覺到，那裡有十分濃郁的冥氣。
若是能住在那裡，想來修煉會事半功倍。
但，此事怕是不容易。
對黑棺崖弟子來說，那裡相當於他們的聖地。
除非自己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功績……
否則以趙雲錦的機靈程度，也不會多此一舉，送自己一處宅院另住。
不過，這些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現在穩定下來，倒是可以晉升術法了。
宋季摸了摸下巴，這一路走來，他沒少睡在棺材中和吃蠟燭，又加之這次成功破境。
所以壽元蹭蹭的長了一大截。
【壽歲：五百一十七年零八日】
至於晉升的術法……
宋季沉吟少許，最後選擇了盜棺法。
這一路走來，他發現使用最多的還是盜棺法。
所以晉升的優先級，自然也要高一些。
隨著宋季集中意念，五百一十二年壽元轉瞬即逝。
盜棺法。
第三次成功。
【山人築路：蹊道難行】
【獄長鉤鐮：厄運燈籠】
【四通詭門：神魔詭道】
【術法：盜棺法（四通詭門）、燭目法（空瞳樓主）、搬山卷（瘞土墓主）、蜚鳥篆（量山客）、喰宴經（豬肚者）、寶剎春秋要術（殘）】
【壽歲：五年零八日】
望著剩餘的壽元，宋季嘴角苦澀，連忙從副胃裡取了幾根蠟燭啃進肚子裡。
一路摳摳搜搜存了許久的壽元，卻在片刻間，就被打回了原形。
還真是千日打柴一日燒，一朝回到解放前。
好在，盜棺法的三條路徑，也緩緩浮現出來。
山人築路下次晉升為：
【蜀道撫膺：巉岩石棧】
獄長鉤鐮下次晉升為：
【冥魂擺鐘：獄籠貪鎖】
四通詭門下次晉升為：
【靈門引渡：四座山客】
關於後續的道路，宋季只是先掃了一眼。
因離第四次晉升，已需要數千年壽元。
盜棺法三條道路，各有不同。
山人築路的『蹊道難行』原本是由抬棺人晉升而來。
這是一條以力御道的道路。
而『山人築路』便是要選一座山嶽鑿刻，在配合藥水塗抹全身，以此磨鍊肉身外皮。
當然，這裡的山並不是普通山崖，而是需要擁有特殊性質的山體。
如銅山、鐵山……
不知怎麼的，宋季忽然還想到了黑棺崖。
獄長鉤鐮的『厄運燈籠』，這是一條有關靈魂的道路。
宋季對此道所知甚少，只知道此『燈籠』祭出，便能招來種種不詳，厄運纏身。
而且這種厄運是來自靈魂，很是凶厲詭譎。
不過，此法在最後面也說道，之所以會這樣，似乎和傳說中的地府有關。
宋季看著『地府』等字樣，目光微微一動。
但他隨即就看向了最後一條道路。
四通詭門的『神魔詭道』。
所謂『詭門』其實就和字面意思一樣，可以在虛空中建立一座門戶。
然后里面豢養自己的詭物。
看樣子『神魔詭道』是一處屬於自己的空間。
那這空間，又有什麼用……
宋季緩緩閉上眼睛，他忽然置身一處詭異的地方。
這裡一望無垠，沒有邊際。
唯一能看見的就是漫天揚起的黑灰色塵土。
隨著視線凝聚，他還是穿過這些黑灰色的塵土發現了擺放在地面的一口口棺木。
這些棺木形狀各異，而數量更是如瀚海繁星，不可計量。
黑灰色的塵土從其中穿過時，還發出一陣陣『嗚嗚』聲，似乎在吹奏著一曲滅世的悲歌。
這時，其中一口棺木忽然微顫，就有一隻乾枯的手掌伸出。
那乾枯的手掌推動棺蓋，就要起身出來。
但虛空中隨即就有一根紫色長鞭攜裹著雷霆抽打而下。
這雷鞭極其恐怖，在它抽打之下竟然連虛空也碎裂開來，隱隱還能見到其中有大星跟著墜落。
而宋季也在這根雷鞭的抽打中驚醒過來，來不及看清後面的情形。
但。
待他重新睜開雙眼時，發現自己還是身處在黑灰色的空間中。
除了風沙就是灰塵……
面積倒是小了許多，只有近百平米的樣子。
難道先前所見的恐怖景象，都是幻覺。
忽然，宋季心頭一動。
地面隆隆而響，出現兩口棺材。
吱呀。
棺材蓋打開，裡面正是婁知衡和張二河。
他們出現後，就盤膝坐地，竟一本正經的修煉起來。
原來，神魔詭道是這樣用的。
類似一處存放『寄屍』的空間。
那以後豈不是控制了寄屍，都可以往這裡面放……
宋季若有所思。
……
天色雖明，但云層厚實，所以並不見多少日光。
這時正值晌午。
一輛馬車緩緩出了儺坊，朝西面而去。
馬車上只有兩人，正是宋季和鄔冬。
宋季此次出坊，是受趙雲錦所託，幫她找一個人。
宋季本不著急做任務，他手頭還有一些潏露。
但，誰叫趙雲錦給的實在太多。
還答應帶他去一次黑棺崖的藏書閣。
據說，裡面有龕境修士留下的手札。
所以宋季心動了。
出坊大半日後，路上景色出現了變化，漸漸有泥土出現，偶爾還有廢棄的石坑。
一個個的石坑並沒有規則，小的尺許，大的丈余。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坑洞？」
宋季抽了抽鼻端，風中隱隱有一絲腐臭的氣息，似乎是某些肉類變質後，飄出的臭味。
鄔冬也看到外面經過的坑洞，便回答道。
「前輩，這裡以前是坊里建房採石的地方，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將這裡棄了，才留下這麼多大大小小的石坑。」
沒人的時候，鄔冬對宋季態度十分恭敬道。
他發現相比數月前，這位黃前輩，好像有了新的變化，偶爾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他本能的不安和畏懼。
宋季點了點頭。
「距離發現那人蹤跡的地方，還有多遠？」
「大約一半的路程。」
「那到了再叫我吧。」
宋季隨意道，反正他只負責將人帶回去。
以他如今的實力，只要不是遇到玉境後期修士，都有極大把握。
但如果真是這樣的存在，相信趙雲錦也不會傻到安排鄔冬帶自己前去。
那她到時得罪的，就不止一個人了。
「是，前輩。」
鄔冬很鄭重的靠近車窗，注意外面路徑。
馬車經過石坑區域，很快便進入了一片開滿白色小花的草地丘陵。
相比石坑，這裡的草地丘陵遠比前面鮮活太多，富有生機。
而經過長途跋涉，宋季他們前面還出現了一個村子。
「前輩，不如我們在這裡歇息一晚吧。」
鄔冬小心道。
宋季看了看天色，便也點頭應下。
古時候趕路就這點不好，隔一段路程，馬和車都需要休息。
簡單吃了些東西後，他們就在車上和衣而眠。
這裡還在樹心城內，倒也不用擔心灰霧。
很快。
時間到了深夜。
正休息的宋季忽然睜開雙眼。
外面有人。
不速之客。
他瞬間就出現在了馬車外。
然後，便看到了一個慘白詭異的人……飄在半空。
不對。
那並不是人，而是一個膚色慘白，臉上畫著兩團古怪紅暈的紙紮人偶。
紙人見到宋季出來，突然咧嘴『嘻嘻』一笑。
丫的還是個活物。
但。
下一刻。
漫天刀影浮現。
刀影幽幽。
寒如珏冰。
這些紙人笑容還未斂去，就被絞碎。
長得醜不是你的錯。
半夜出來擾人清夢就是你的錯了。
宋季收起雙刀，一腳將一個紙人腦袋踩得粉碎。
【豬皮紙人：壽三百二十年，可賒陰壽五十九年】
還有陰壽？
好吧。
其實長得也挺好看的。
「前輩，怎麼了？」
鄔冬聽見動靜，驚醒過來，也連忙出了馬車。
「沒事，應該是一隻荒野的邪祟過路……吧。」
宋季眼底一動，忽然盯向黑夜中的某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