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恐怖的垂釣者
「赤帝」認主，赤霞血脈。
聽到這兩個條件，陳理不由眉頭緊皺：
「這也太苛刻了吧？」
「在我之前，除了赤夏老祖之外，「赤帝」僅認主過莊祖師一人，那豈不是說……」
赤鬼輕輕頷首：
「是的。數千年以來，曾有無數人來到這座祠堂想要碰撞機緣，但包括屠戮赤霞村的那一位在內，無一例外全都無功而返。唯有莊坐井一人因為符合兩個條件，得到過一道完整的傳承。」
劍宗二代祖師居然是赤霞村後人？
陳理感到很是荒謬。
這個與世隔絕、人口不過千的小村子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居然能夠接連走出兩尊無敵罪州的修士？
他下意識看向赤鬼。
對方的陣道天賦自己已經見識過，可以說極盡妖孽，其生母是陰主親傳，想必當年也是驚才艷艷，再加上二代祖師、赤夏老祖……
真相已經呼之欲出——
赤霞村祖上的血脈應該很是不凡，足以福澤後人千秋萬代！
然而擁有如此血脈，赤霞村的祖上卻沒有選擇在外開闢一方勢力，反而窩在幽谷之中與世隔絕。
這其中或許有什麼隱秘。
赤鬼沒有發現陳理的異樣，仍在繼續說著傳承之事：
「正因為傳承有血脈上的限制，所以當年那位才會惱羞成怒，屠戮全村。」
「畢竟，於他這種在罪地俯視眾生的人而言，讓「赤帝」認主或許尚有辦法，但更改血脈卻是毫無可能。」
陳理可以猜到那位當時的想法——
既然我沒有資格，那就把所有可能有資格的人全部殺掉。
「還有一個原因——」
「他害怕這裡這裡會走出第二個赤夏老祖！」
陳理看向赤鬼。
赤霞血脈太過逆天，類似對方這樣的天才，一旦得到赤夏老祖遺留的傳承，只要不夭折，將來幾乎必定可以無敵罪州數百年！
而如果真如對方所說，那一位在罪地俯視眾生，那麼自然不會准許自己頭上多出一人。
對於陳理的猜測，赤鬼不可置否，只是補充道：
「然而……」
「在屠村後的上千年內，那位並沒有對赤霞血脈趕盡殺絕，也沒有將此地封閉，甚至還任由「赤帝」留在了白虎峰上，讓無數劍宗弟子嘗試認主……」
「顯然，他對赤夏老祖所留機緣，仍是念念不忘！」
此言一出，陳理立時背生冷汗。
是的，那一位還垂涎著這份機緣——
只要赤霞血脈不絕，「赤帝」劍在外，就會遲早有一天，有一個身兼二者之人出現，來到這座祠堂，取出傳承。
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那一位俯視眾生者只需做個耐心的垂釣者，便可以在此人走出祠堂之時，奪取機緣！
而顯然，自己身上背負的名劍「赤帝」，便是這位垂釣者親手撒下的餌料！
換句話說，當下的自己在對方眼中，已經成了一條咬鉤的魚兒！
陳理如芒在背。
被這麼一尊老謀深算、心狠手辣並且實力深不可測的老不死盯上，真不知該說自己是榮幸還是不幸。
「那一位……」
「不會正在附近監視著我們吧？」
赤鬼輕笑一聲：
「怎麼，怕了？」
「倘若他真在監視，你又準備如何，放棄接受傳承麼？」
陳理被這話嚇了一跳：
「我……接受傳承？」
「你是說，我身上也有赤霞血脈？這怎麼可能！」
自己身上的血脈，一半來自於大虞皇室，另一半來自於雲州八大家族之一的陳氏，如何能和赤霞村扯上干係？
難不成陳氏或者大虞的某位老祖，當年也是從赤霞村中走出？
可那位垂釣者當年親手覆滅了赤霞村，又怎能准許留存在外的赤霞血脈創立這麼大一方勢力？
不怕玩砸了麼？
等等……
陳理突然想到了一樁事——
如今的大虞皇朝，似乎是……
妖后掌權！
而這位妖后來歷神秘，幾乎是憑空冒出。她手段高明，始一出現便蠱惑了本是英明神武的舅舅。短短兩年多之後，更是不但將舅舅架空，還讓廟堂江湖上的大半勢力甘為鷹犬，連青劍宗這等傳承了數千年之久的龐然大物都忌憚不已，任由對方將棋子安插到五峰之上！
以前陳理總是不能理解，偌大的雲州，明里暗裡的涅槃者不下雙手之數，而妖后不過是一頭外來的狐妖，為何能壓得所有人抬不起頭？
而現在，他似乎懂了。
「看來你猜到了。」
赤鬼露出一個同病相憐的笑容：
「赤霞血脈的特殊，使得我們的前輩更容易攀至此界巔峰。赤夏老祖、莊坐井，還有創立大虞皇朝的那一位，皆是如此。」
「只不過創立大虞皇朝的那一位並不知道自己身上流著赤霞血脈，所以在某人的引導下生出了不該有的野心。」
某人，引導？
陳理面露駭然：
「你的意思是，大虞皇朝的建立，那一位是幕後推手？」
「在等了將近千年都沒等到第二個莊坐井後，他決定再造一個『赤霞村』，從數以萬計的皇室血脈中培養出一尊赤帝劍主，以此來竊取赤夏老祖留下的機緣？」
赤鬼輕嘆一聲，點了點頭：
「事實正是如此。而且……」
「他已經成功了，不是麼？」
陳理握緊拳頭。
是啊，對方已經成功了。
在歷經上千年的謀算之後，耐心的垂釣者終於在自己的魚缸里找到了那條渴盼已久的特殊的魚。
「所以……他是誰？」
「這位俯視眾生、謀算千年、將皇朝視為兒戲的老神仙，是誰？」
此時，陳理下意識懷疑的對象是白貓。
自己無論是學劍、選擇「赤帝」，又或是來赤霞村，都在對方的引導之下，而且來到此地後，它一直沒有再幫助自己。
但下一瞬，他立即否定了這個猜測。
因為以那一位的實力和眼界，囿於兩州之地，是斷然拿不出「死囚」這種秘術的。
果然，赤鬼給出的答案和白貓並無關係：
「他是罪地不可提及的禁忌，是一尊讓所有罪地修士包括涅槃者在內都必須仰望的存在——」
「兩年半前，你奪得劍道魁首之時，此人和你相距不過百丈，只隔著一堵牆。」
陳理神情一滯。
兩年半前，奪魁之時，自己是在雲州神山之巔，那裡冰天雪地，人跡罕至，放眼望去，唯有一座建築——
神廟。
然而自有史以來，罪地一直有個共識，神廟之中除了一張皇榜之外，別無他物。
可現在赤鬼卻說——
裡面有人。
聽到這兩個條件，陳理不由眉頭緊皺：
「這也太苛刻了吧？」
「在我之前，除了赤夏老祖之外，「赤帝」僅認主過莊祖師一人，那豈不是說……」
赤鬼輕輕頷首：
「是的。數千年以來，曾有無數人來到這座祠堂想要碰撞機緣，但包括屠戮赤霞村的那一位在內，無一例外全都無功而返。唯有莊坐井一人因為符合兩個條件，得到過一道完整的傳承。」
劍宗二代祖師居然是赤霞村後人？
陳理感到很是荒謬。
這個與世隔絕、人口不過千的小村子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居然能夠接連走出兩尊無敵罪州的修士？
他下意識看向赤鬼。
對方的陣道天賦自己已經見識過，可以說極盡妖孽，其生母是陰主親傳，想必當年也是驚才艷艷，再加上二代祖師、赤夏老祖……
真相已經呼之欲出——
赤霞村祖上的血脈應該很是不凡，足以福澤後人千秋萬代！
然而擁有如此血脈，赤霞村的祖上卻沒有選擇在外開闢一方勢力，反而窩在幽谷之中與世隔絕。
這其中或許有什麼隱秘。
赤鬼沒有發現陳理的異樣，仍在繼續說著傳承之事：
「正因為傳承有血脈上的限制，所以當年那位才會惱羞成怒，屠戮全村。」
「畢竟，於他這種在罪地俯視眾生的人而言，讓「赤帝」認主或許尚有辦法，但更改血脈卻是毫無可能。」
陳理可以猜到那位當時的想法——
既然我沒有資格，那就把所有可能有資格的人全部殺掉。
「還有一個原因——」
「他害怕這裡這裡會走出第二個赤夏老祖！」
陳理看向赤鬼。
赤霞血脈太過逆天，類似對方這樣的天才，一旦得到赤夏老祖遺留的傳承，只要不夭折，將來幾乎必定可以無敵罪州數百年！
而如果真如對方所說，那一位在罪地俯視眾生，那麼自然不會准許自己頭上多出一人。
對於陳理的猜測，赤鬼不可置否，只是補充道：
「然而……」
「在屠村後的上千年內，那位並沒有對赤霞血脈趕盡殺絕，也沒有將此地封閉，甚至還任由「赤帝」留在了白虎峰上，讓無數劍宗弟子嘗試認主……」
「顯然，他對赤夏老祖所留機緣，仍是念念不忘！」
此言一出，陳理立時背生冷汗。
是的，那一位還垂涎著這份機緣——
只要赤霞血脈不絕，「赤帝」劍在外，就會遲早有一天，有一個身兼二者之人出現，來到這座祠堂，取出傳承。
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那一位俯視眾生者只需做個耐心的垂釣者，便可以在此人走出祠堂之時，奪取機緣！
而顯然，自己身上背負的名劍「赤帝」，便是這位垂釣者親手撒下的餌料！
換句話說，當下的自己在對方眼中，已經成了一條咬鉤的魚兒！
陳理如芒在背。
被這麼一尊老謀深算、心狠手辣並且實力深不可測的老不死盯上，真不知該說自己是榮幸還是不幸。
「那一位……」
「不會正在附近監視著我們吧？」
赤鬼輕笑一聲：
「怎麼，怕了？」
「倘若他真在監視，你又準備如何，放棄接受傳承麼？」
陳理被這話嚇了一跳：
「我……接受傳承？」
「你是說，我身上也有赤霞血脈？這怎麼可能！」
自己身上的血脈，一半來自於大虞皇室，另一半來自於雲州八大家族之一的陳氏，如何能和赤霞村扯上干係？
難不成陳氏或者大虞的某位老祖，當年也是從赤霞村中走出？
可那位垂釣者當年親手覆滅了赤霞村，又怎能准許留存在外的赤霞血脈創立這麼大一方勢力？
不怕玩砸了麼？
等等……
陳理突然想到了一樁事——
如今的大虞皇朝，似乎是……
妖后掌權！
而這位妖后來歷神秘，幾乎是憑空冒出。她手段高明，始一出現便蠱惑了本是英明神武的舅舅。短短兩年多之後，更是不但將舅舅架空，還讓廟堂江湖上的大半勢力甘為鷹犬，連青劍宗這等傳承了數千年之久的龐然大物都忌憚不已，任由對方將棋子安插到五峰之上！
以前陳理總是不能理解，偌大的雲州，明里暗裡的涅槃者不下雙手之數，而妖后不過是一頭外來的狐妖，為何能壓得所有人抬不起頭？
而現在，他似乎懂了。
「看來你猜到了。」
赤鬼露出一個同病相憐的笑容：
「赤霞血脈的特殊，使得我們的前輩更容易攀至此界巔峰。赤夏老祖、莊坐井，還有創立大虞皇朝的那一位，皆是如此。」
「只不過創立大虞皇朝的那一位並不知道自己身上流著赤霞血脈，所以在某人的引導下生出了不該有的野心。」
某人，引導？
陳理面露駭然：
「你的意思是，大虞皇朝的建立，那一位是幕後推手？」
「在等了將近千年都沒等到第二個莊坐井後，他決定再造一個『赤霞村』，從數以萬計的皇室血脈中培養出一尊赤帝劍主，以此來竊取赤夏老祖留下的機緣？」
赤鬼輕嘆一聲，點了點頭：
「事實正是如此。而且……」
「他已經成功了，不是麼？」
陳理握緊拳頭。
是啊，對方已經成功了。
在歷經上千年的謀算之後，耐心的垂釣者終於在自己的魚缸里找到了那條渴盼已久的特殊的魚。
「所以……他是誰？」
「這位俯視眾生、謀算千年、將皇朝視為兒戲的老神仙，是誰？」
此時，陳理下意識懷疑的對象是白貓。
自己無論是學劍、選擇「赤帝」，又或是來赤霞村，都在對方的引導之下，而且來到此地後，它一直沒有再幫助自己。
但下一瞬，他立即否定了這個猜測。
因為以那一位的實力和眼界，囿於兩州之地，是斷然拿不出「死囚」這種秘術的。
果然，赤鬼給出的答案和白貓並無關係：
「他是罪地不可提及的禁忌，是一尊讓所有罪地修士包括涅槃者在內都必須仰望的存在——」
「兩年半前，你奪得劍道魁首之時，此人和你相距不過百丈，只隔著一堵牆。」
陳理神情一滯。
兩年半前，奪魁之時，自己是在雲州神山之巔，那裡冰天雪地，人跡罕至，放眼望去，唯有一座建築——
神廟。
然而自有史以來，罪地一直有個共識，神廟之中除了一張皇榜之外，別無他物。
可現在赤鬼卻說——
裡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