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合作？不，攘外必先安內
帝都醫院。
遠山真葉拿著姐姐的警官證，快速通過幾道門禁安檢，來到山崎健太休養的病房裡面。
小小十幾個平方的病房內，四位警察正在那裡愁雲慘澹。
四人中有兩位熟人，一個是「不會抓羊的暴躁老狼」麻生勇也，一個是假小子長澤瑛海。
剩下兩名男警官，一位長發後梳紮起，很有維密男超模的氣質。另一位則平平無奇，眼神略有頹廢。
見到遠山真葉身後的天野涼子，四名警察的心情瞬間一緊，同時站起身道：
「山崎健太失蹤了。」
「執勤護士正在接受詢問，稍後會有結果。」
「醫院監控探頭沒有拍到山崎健太，麻生警部補安排留守的警察最後一次見到山崎，是在今早十點鐘。」
現在時間是上午十一點整。
「這就是你們平成警察辦的案子？」遠山真葉目光掃過空無一人的雜亂床鋪。
因為案件當事人的身份就放棄調查，急著甩鍋推卸責任，接到天野涼子的電話卻用了20分鐘出警。
病房裡，長澤瑛海與麻生勇也對視一眼，後者本就煩躁的心情一點就燃，冷哼一聲問道：
「調查結果已經顯示兇手就是山崎健太，可你空口無憑說山崎是受害者，我們要拿著保衛東京人民的警力，去證明你沒有任何證據的猜想嗎？！」
什麼平民，竟敢質疑警方辦案水平！
「兇手？」遠山真葉看向這個辦案能力為零隻會給同事挖坑的警察，語氣冷淡道：
「山崎健太個人經歷有調查出來嗎？感情經歷有調查？最近一月內與哪些同學、親友發生了矛盾，你們有走訪調查過？什麼都沒做，就結案查出了兇手？」
麻生勇也被將得無話可說，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如果不是天野涼子這個警部補還在，他一定會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什麼是尋釁滋事！
「涼子，你在電話里說兇手不是山崎？」長澤瑛海瞧見情況不對，出聲提醒兩人合作破案要緊，爭論暫且放到一邊，岔開話題道：
「山崎健太通過偽裝遭遇謀殺，製造出不在場證明，暗中密謀一起失蹤案，麻生警部補的調查結果哪裡有問題？」
天野涼子看了遠山真葉一眼，斟酌著言辭道：
「山崎一案的兇手暫不明確，但是石川失蹤案可以確認與山崎無關。」
「有證據嗎？」長發後梳紮起的男警官問道。
天野涼子握住遠山真葉的手腕，輕輕晃動一下，「鑑識科警員正在對石川住宅進行勘察，不過——」
話音稍有停頓，她側頭看著弟弟道：「真葉，你說呢？」
病房裡餘下五名警官神色各異，先前的嘲諷猶在耳畔迴蕩，現在卻要參考一個年輕人的推理分析，每個人眼睛裡都藏著要吃人的獅子。
「山崎一案的兇手，是石川靜子。」
等了片刻，遠山真葉一語驚破千層浪。
麻生勇也愣了一下，旋即嗤笑不已，第一個跳出來反對道：
「你是當我們都是傻瓜嗎？！石川靜子一個女學生，怎麼可能跑得過音速？湯川教授給出的公式說明兇手就是山崎健太本人，他的動機是要製造不在場證明，證據是案發現場遺留電擊槍，只有山崎健太一個人的指紋！」
「指紋已經偽造，已經掩藏，但是腳印想要徹底抹去，需要足夠的時間和精力。」遠山真葉沒什麼爭辯的心思，心思也沒落在分析案情上面，他簡單說道：
「用心理側寫圈畫出兇手特徵，對你們來說很難理解，那我就說點簡單直白的證據。」
「首先是險些砸中山崎健太的水球，保險套的來源你們警方有深入調查嗎？能夠懸掛在20米高度容納5千克清水，這種高質量的保險套購買場所應該很少。」
遠山真葉從衣兜里取出一小盒保險套，隨手丟在了病床上面：
「在石川靜子家中找出的岡木牌保險套，提醒諸位一句，石川靜子雖然有男友，但是最近幾月內是沒有發生過性關係的，這一點得到了石川友人的證明。」
站在病房外看戲的桃香美櫻刷得一下臉色泛紅，小聲嘀咕了一句，餘光瞄見走廊中又有一群警官走來，忙扭轉過身子試圖當個局外人。
病房內。
遠山真葉環視一圈沉默無言的警官們，神色平靜道：
「教學樓內的腳印，警方是否有勘察過？石川靜子是文學系學生，登上理科教學樓6樓，很難用巧合來做解釋。」
「偵破一起案件，重要的不是掌握兇手作案的方法，而是兇手作案的動機，以及作案過程時留下的，足以定罪的證據。」
「石川靜子作案動機尚不清楚，但是結合東京都往年案件來看，有能力殺害受害者卻故意放過，要麼是為了滿足報復的快感心理，要麼就是兇手的真正目的還未達到。山崎一案中，石川靜子作案前計劃縝密，作案時行為激進，考慮到石川是第一次作案，性別為女性，而且案中石川顯然是在體驗一個犯罪過程，這都說明她是存在明確的犯罪動機，我想可能是石川的心理出現了偏執傾向，極端的感情因為受害者轉變成了極端的報復心理，至於原因，就在被你們警方忽略的受害者社會關係里。」
「最後提醒諸位，在第二起偽造的失蹤案中，兇手石川是有一定的悔恨心理，換句話說石川有自殺傾向，如何挽回局面，方法仍然在被你們警方忽略的當事人社會關係裡面。」
病房裡愈發安靜，男警官們不明覺厲。
長澤瑛海思索著皺起眉頭問道：「作為定罪的證據，是不是還不夠充分？」
無論如何推理分析，終究停留在紙面口頭上。
遠山真葉沒有回應，反手握住姐姐的手腕。
天野涼子輕咬嘴唇，瞪了他一眼，忍著心中的羞惱無奈情緒，輕呼出一口氣道：
「石川靜子，就是第一個發現案發現場，然後報警的那個女生。」
一錘定音！
她從遠山真葉手裡接過一張真人照片，展示在眾人面前：
「照片裡的女生，麻生警部補應該有印象吧？昨天是你和宮野警部一塊對她做的筆錄？」
麻生勇也凝睛細看，倒嘶一聲道：「不對吧，昨天那個女生和照片裡的人長的不像啊。」
何止是不像，這分明就不是一個人！難道這個女生以前很瘦，昨天就突然胖起來了？哪裡是證據，分明是侮辱他的智商。
「人像不像的問題另說，有化妝技術加持，認不出來很正常。」遠山真葉十分友善地替這位「暴怒的老狼」解釋一句，然後在病房房門被人推開前，及時補上了最後一刀：
「不過，作為案件當事人之一，難道案發過後麻生警部補就向宮野警部申請，允許那名女生離開了現場？辦案不合流程，看來麻生警部補根本沒將受害者當成人啊。」
「這就是東京都警察的辦案水平？或者說是麻生警部補的個人風格？」
話語中的意思，是要強迫房間內所有警官站隊。
「這……沒……你胡說什麼……」麻生勇也覺得這兩人的態度似乎有點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直到他看見病房房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後，緊繃的心弦瞬間斷裂，一時間呆滯在了當場。
「部、部長！」
長發後梳紮起的男警官瞧見走進病房裡的中年男人，頓時訝然一聲，沒想到部長會親臨一線，忙躬身行禮。
終於來了……遠山真葉嘴角微不可見地勾起一個弧度，有些遺憾那位宮野警部沒在病房裡。
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一一頷首與下屬回應，銳利的目光停留在遠山真葉身上，緩緩問道：
「遠山醫生，久聞大名。你說過嫌疑人石川靜子存有悔恨心理，這一點如何解釋？」
遠山真葉與之對視，沒什麼情緒地反問道：
「你是讓我用營救當事人的時間，在這裡給你們耐心解釋？」
遠山真葉拿著姐姐的警官證，快速通過幾道門禁安檢，來到山崎健太休養的病房裡面。
小小十幾個平方的病房內，四位警察正在那裡愁雲慘澹。
四人中有兩位熟人，一個是「不會抓羊的暴躁老狼」麻生勇也，一個是假小子長澤瑛海。
剩下兩名男警官，一位長發後梳紮起，很有維密男超模的氣質。另一位則平平無奇，眼神略有頹廢。
見到遠山真葉身後的天野涼子，四名警察的心情瞬間一緊，同時站起身道：
「山崎健太失蹤了。」
「執勤護士正在接受詢問，稍後會有結果。」
「醫院監控探頭沒有拍到山崎健太，麻生警部補安排留守的警察最後一次見到山崎，是在今早十點鐘。」
現在時間是上午十一點整。
「這就是你們平成警察辦的案子？」遠山真葉目光掃過空無一人的雜亂床鋪。
因為案件當事人的身份就放棄調查，急著甩鍋推卸責任，接到天野涼子的電話卻用了20分鐘出警。
病房裡，長澤瑛海與麻生勇也對視一眼，後者本就煩躁的心情一點就燃，冷哼一聲問道：
「調查結果已經顯示兇手就是山崎健太，可你空口無憑說山崎是受害者，我們要拿著保衛東京人民的警力，去證明你沒有任何證據的猜想嗎？！」
什麼平民，竟敢質疑警方辦案水平！
「兇手？」遠山真葉看向這個辦案能力為零隻會給同事挖坑的警察，語氣冷淡道：
「山崎健太個人經歷有調查出來嗎？感情經歷有調查？最近一月內與哪些同學、親友發生了矛盾，你們有走訪調查過？什麼都沒做，就結案查出了兇手？」
麻生勇也被將得無話可說，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如果不是天野涼子這個警部補還在，他一定會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什麼是尋釁滋事！
「涼子，你在電話里說兇手不是山崎？」長澤瑛海瞧見情況不對，出聲提醒兩人合作破案要緊，爭論暫且放到一邊，岔開話題道：
「山崎健太通過偽裝遭遇謀殺，製造出不在場證明，暗中密謀一起失蹤案，麻生警部補的調查結果哪裡有問題？」
天野涼子看了遠山真葉一眼，斟酌著言辭道：
「山崎一案的兇手暫不明確，但是石川失蹤案可以確認與山崎無關。」
「有證據嗎？」長發後梳紮起的男警官問道。
天野涼子握住遠山真葉的手腕，輕輕晃動一下，「鑑識科警員正在對石川住宅進行勘察，不過——」
話音稍有停頓，她側頭看著弟弟道：「真葉，你說呢？」
病房裡餘下五名警官神色各異，先前的嘲諷猶在耳畔迴蕩，現在卻要參考一個年輕人的推理分析，每個人眼睛裡都藏著要吃人的獅子。
「山崎一案的兇手，是石川靜子。」
等了片刻，遠山真葉一語驚破千層浪。
麻生勇也愣了一下，旋即嗤笑不已，第一個跳出來反對道：
「你是當我們都是傻瓜嗎？！石川靜子一個女學生，怎麼可能跑得過音速？湯川教授給出的公式說明兇手就是山崎健太本人，他的動機是要製造不在場證明，證據是案發現場遺留電擊槍，只有山崎健太一個人的指紋！」
「指紋已經偽造，已經掩藏，但是腳印想要徹底抹去，需要足夠的時間和精力。」遠山真葉沒什麼爭辯的心思，心思也沒落在分析案情上面，他簡單說道：
「用心理側寫圈畫出兇手特徵，對你們來說很難理解，那我就說點簡單直白的證據。」
「首先是險些砸中山崎健太的水球，保險套的來源你們警方有深入調查嗎？能夠懸掛在20米高度容納5千克清水，這種高質量的保險套購買場所應該很少。」
遠山真葉從衣兜里取出一小盒保險套，隨手丟在了病床上面：
「在石川靜子家中找出的岡木牌保險套，提醒諸位一句，石川靜子雖然有男友，但是最近幾月內是沒有發生過性關係的，這一點得到了石川友人的證明。」
站在病房外看戲的桃香美櫻刷得一下臉色泛紅，小聲嘀咕了一句，餘光瞄見走廊中又有一群警官走來，忙扭轉過身子試圖當個局外人。
病房內。
遠山真葉環視一圈沉默無言的警官們，神色平靜道：
「教學樓內的腳印，警方是否有勘察過？石川靜子是文學系學生，登上理科教學樓6樓，很難用巧合來做解釋。」
「偵破一起案件，重要的不是掌握兇手作案的方法，而是兇手作案的動機，以及作案過程時留下的，足以定罪的證據。」
「石川靜子作案動機尚不清楚，但是結合東京都往年案件來看，有能力殺害受害者卻故意放過，要麼是為了滿足報復的快感心理，要麼就是兇手的真正目的還未達到。山崎一案中，石川靜子作案前計劃縝密，作案時行為激進，考慮到石川是第一次作案，性別為女性，而且案中石川顯然是在體驗一個犯罪過程，這都說明她是存在明確的犯罪動機，我想可能是石川的心理出現了偏執傾向，極端的感情因為受害者轉變成了極端的報復心理，至於原因，就在被你們警方忽略的受害者社會關係里。」
「最後提醒諸位，在第二起偽造的失蹤案中，兇手石川是有一定的悔恨心理，換句話說石川有自殺傾向，如何挽回局面，方法仍然在被你們警方忽略的當事人社會關係裡面。」
病房裡愈發安靜，男警官們不明覺厲。
長澤瑛海思索著皺起眉頭問道：「作為定罪的證據，是不是還不夠充分？」
無論如何推理分析，終究停留在紙面口頭上。
遠山真葉沒有回應，反手握住姐姐的手腕。
天野涼子輕咬嘴唇，瞪了他一眼，忍著心中的羞惱無奈情緒，輕呼出一口氣道：
「石川靜子，就是第一個發現案發現場，然後報警的那個女生。」
一錘定音！
她從遠山真葉手裡接過一張真人照片，展示在眾人面前：
「照片裡的女生，麻生警部補應該有印象吧？昨天是你和宮野警部一塊對她做的筆錄？」
麻生勇也凝睛細看，倒嘶一聲道：「不對吧，昨天那個女生和照片裡的人長的不像啊。」
何止是不像，這分明就不是一個人！難道這個女生以前很瘦，昨天就突然胖起來了？哪裡是證據，分明是侮辱他的智商。
「人像不像的問題另說，有化妝技術加持，認不出來很正常。」遠山真葉十分友善地替這位「暴怒的老狼」解釋一句，然後在病房房門被人推開前，及時補上了最後一刀：
「不過，作為案件當事人之一，難道案發過後麻生警部補就向宮野警部申請，允許那名女生離開了現場？辦案不合流程，看來麻生警部補根本沒將受害者當成人啊。」
「這就是東京都警察的辦案水平？或者說是麻生警部補的個人風格？」
話語中的意思，是要強迫房間內所有警官站隊。
「這……沒……你胡說什麼……」麻生勇也覺得這兩人的態度似乎有點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直到他看見病房房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後，緊繃的心弦瞬間斷裂，一時間呆滯在了當場。
「部、部長！」
長發後梳紮起的男警官瞧見走進病房裡的中年男人，頓時訝然一聲，沒想到部長會親臨一線，忙躬身行禮。
終於來了……遠山真葉嘴角微不可見地勾起一個弧度，有些遺憾那位宮野警部沒在病房裡。
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一一頷首與下屬回應，銳利的目光停留在遠山真葉身上，緩緩問道：
「遠山醫生，久聞大名。你說過嫌疑人石川靜子存有悔恨心理，這一點如何解釋？」
遠山真葉與之對視，沒什麼情緒地反問道：
「你是讓我用營救當事人的時間，在這裡給你們耐心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