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與刑事部部長的對話（1）
警視廳刑事部。
部長辦。
「東京都內，所有網絡媒體關於今晚的案件分析報導，都已經被下架。」
「網絡上關於案件中心人物青山警部，以及對遠山醫生的討論，也都全部進行了封禁限流，只是朝夜新聞主編水原薰的個人社交媒體上，還保留著部分與案件相關的視頻。」
「雖然做了消音打碼處理，但是……」
站在窗邊，刑事部部長小宵切敏郎輕輕搖頭，「這是她應得的報酬，只要不涉及警視廳刑事警察，不必去管她。」
報酬……佐藤理事官心中嘀咕，點了點頭，再次告辭，去往警視廳本部的信息綜合分析科。
樓下，傳來刺耳的警笛聲。
有數輛警車駛入警視廳本部地下停車場。
「部長，真葉他……」
「根據東京刑法第36條第1項規定：針對急迫不正之侵害，為了防衛自己或他人的權利而不得已實施的行為，不罰。」小宵切敏郎甚至沒有猶豫就回應道。
天野涼子鬆了口氣，「我可以先離開部長辦吧？」
「不著急。」小宵切敏郎轉過身，看著辦公室內三名年輕警官，坐下後，雙手交握於身前問道：
「你們三人覺得，今晚是誰謀害了宮野優惠子？」
方才那段被及時掐斷的直播，部長辦內的眾人都有聽見遠山真葉長達13分鐘的個人推理分析。
雖然是沒有實質性根據的犯罪側寫，卻駁斥得當時在場刑警啞口無言。
條理清晰，層層剖析，最終切入案件真相，即使脫離了現實證據，讓人聽來仍不免認同幾分。
「我覺得，青山不二郎的作案嫌疑最大。」留學歸來的竹伏京輕輕咳嗽一聲，最先開口，結合之前遠山真葉的推理分析做出合理的猜測：
「首先，青山不二郎隨身攜帶保險套，又與宮野優惠子存在情人關係，是有作案因果關係的；其次，青山的不在場證明被證實是偽造，那麼作案時間也就有了；然後，青山是警視廳刑事警察，日常可以接觸到大劑量、高濃度的氯化物，作案工具就有了；再然後，案件發生地點在宮野家莊園內，存在作案空間；最後，殺害宮野優惠子嫁禍給遠山真葉，雖然缺少明確的行為動機，但這本身也可以當成一種作案動機。」
作案因果、時間、空間、工具、動機全部屬實存在，作案條件充分合理，竹伏京甚至可以用上帝聖徒的名義發誓，如果青山不是毒殺案件的兇手，那麼誰都可以用鞋尖狠狠踹他的屁股。
小宵切敏郎輕輕頷首，沒有做出評價，目光看向辦公室內兩名女性刑事警察。
「嗯…我有不同的意見。」長澤瑛海發覺自己的腔調莫名帶有美式發音，連續咳嗽兩聲，以純正的大東京口音說道：
「根據遠山真葉的推測，當時在休息室內發生性行為的男女，地位應該是有尊卑區別的，理由是女人平躺享受，男人則是一味地付出，這說明男人要麼地位低，年紀輕，要麼是年紀大，無法持續進行高強度動作。」
「我認為這種猜測是合理的，而且嫌疑人在短短6分鐘內完成了下毒謀殺、打掃案發現場、逃離休息室、躲避別墅三樓外賓客、回到宴會中繼續慶祝，肯定是存在強健健康的體魄，所以我認為，可以從宮野優惠子那本日記中，篩選出年輕、地位低、有活力、身體健康、從事健身等職業的男人。」
小宵切敏郎沉默了下，餘光瞥了眼在宮野優惠子筆記中出現了900多名男性名單，不置可否地岔開話題道：
「天野警部，你的意見是？」
「不考慮作案過程，只考慮案件帶來的後果。」天野涼子此時沒什麼思考的心情，直接按照刑事部部長的思維方式，回答道：
「宮野局長失去愛女，會更疼愛更嚴格地約束兩名孫女；宮野一家中，宮野警部失去妻子，理當心情悲痛；宮野優惠子哥嫂兩人也許是最大得利者？」
小宵切敏郎「嗯」了一聲，同樣未作何表示，吩咐道：
「竹伏君，請大和正義先生現在來一趟警視廳本部。長澤警部補，宮野優惠子中毒身亡案件就拜託你和麻生勇也了。天野警部，請遠山醫生來到部長辦，我想和他交流一下。」
三人離去之後。
小宵切敏郎這才不急不慢地接通了桌案上的加密電話，看著窗外天幕明月刀，緩和著語氣道：
「宮野局長？是我小宵切敏郎，您講……」
…………
警視廳本部，接到上級警官通知電話後，一名刑事警察立刻給遠山真葉鬆開了手銬。
「辛苦了遠山君！」
青山不二郎在警視廳人際關係很一般啊，希望我是腦補想多了，青山君就是個無腦紈絝子弟，而不是「下大棋」愛好者……遠山真葉活動著左手腕，與三名刑警交流幾句，隨口問道：
「青山警部屬於刑事部哪個課系？」
「是特殊外勤警察，直屬於部長辦管理。」一名刑警態度和善說道。
東京人是這樣的，欺凌弱者，仰慕強者，被整個社會視為天經地義的事情。
連續兩次現場推理分析，偵破案件真相，給了幾名刑事警察小小心靈帶來了大大的震驚。
想要調查他辦公室的話，還得麻煩涼子？遠山真葉想了想，目光真誠，試探提議道：
「也許我們能在青山君辦公室內發現作案工具，今晚警視廳就能順利解決毒殺一案，一起去看看？」
三名刑事警察瞬間折服，目露崇敬。
明明都被警視廳刑警以「防衛過當」為由關押逮捕進本部，這個時候卻還想著為東京人民排憂解難，想著為警視廳偵破案件，不愧是被網絡媒體讚譽的卓越「名心理醫生」。
我懷疑你們才是腦補過度的一方……從三名刑警眼神里，看到了一種小朋友看待奧特曼打怪獸的感覺，遠山真葉微微一笑，與三人閒聊著去往本部大樓第13層，那裡是刑事部特殊外勤警察工作的地方。
一路無事，搭乘電梯來到本部第13層樓，遠山真葉隨著刑警前往青山警部的辦公室。
晚上9九點鐘，警視廳本部大樓略顯地空曠幽寂，走在空空無人的第13層樓內，噠噠噠的腳步聲迴蕩在耳畔。
申請得到刑事部理事官的許可後，幾人很是輕鬆就進入專屬於青山警部的辦公室內。
房間布局與尋常警部辦公室無異，書架、辦公桌、落地窗、一台負責日常辦公的電腦、一部提供外勤工作支持的全息投影儀器。
整個房間乾淨整潔無異味。
簡單打量了幾眼，遠山真葉目光落在辦公桌筆記本電腦下的一張美鈔上。
那張美鈔疊成了十字星的形狀。
部長辦。
「東京都內，所有網絡媒體關於今晚的案件分析報導，都已經被下架。」
「網絡上關於案件中心人物青山警部，以及對遠山醫生的討論，也都全部進行了封禁限流，只是朝夜新聞主編水原薰的個人社交媒體上，還保留著部分與案件相關的視頻。」
「雖然做了消音打碼處理，但是……」
站在窗邊，刑事部部長小宵切敏郎輕輕搖頭，「這是她應得的報酬，只要不涉及警視廳刑事警察，不必去管她。」
報酬……佐藤理事官心中嘀咕，點了點頭，再次告辭，去往警視廳本部的信息綜合分析科。
樓下，傳來刺耳的警笛聲。
有數輛警車駛入警視廳本部地下停車場。
「部長，真葉他……」
「根據東京刑法第36條第1項規定：針對急迫不正之侵害，為了防衛自己或他人的權利而不得已實施的行為，不罰。」小宵切敏郎甚至沒有猶豫就回應道。
天野涼子鬆了口氣，「我可以先離開部長辦吧？」
「不著急。」小宵切敏郎轉過身，看著辦公室內三名年輕警官，坐下後，雙手交握於身前問道：
「你們三人覺得，今晚是誰謀害了宮野優惠子？」
方才那段被及時掐斷的直播，部長辦內的眾人都有聽見遠山真葉長達13分鐘的個人推理分析。
雖然是沒有實質性根據的犯罪側寫，卻駁斥得當時在場刑警啞口無言。
條理清晰，層層剖析，最終切入案件真相，即使脫離了現實證據，讓人聽來仍不免認同幾分。
「我覺得，青山不二郎的作案嫌疑最大。」留學歸來的竹伏京輕輕咳嗽一聲，最先開口，結合之前遠山真葉的推理分析做出合理的猜測：
「首先，青山不二郎隨身攜帶保險套，又與宮野優惠子存在情人關係，是有作案因果關係的；其次，青山的不在場證明被證實是偽造，那麼作案時間也就有了；然後，青山是警視廳刑事警察，日常可以接觸到大劑量、高濃度的氯化物，作案工具就有了；再然後，案件發生地點在宮野家莊園內，存在作案空間；最後，殺害宮野優惠子嫁禍給遠山真葉，雖然缺少明確的行為動機，但這本身也可以當成一種作案動機。」
作案因果、時間、空間、工具、動機全部屬實存在，作案條件充分合理，竹伏京甚至可以用上帝聖徒的名義發誓，如果青山不是毒殺案件的兇手，那麼誰都可以用鞋尖狠狠踹他的屁股。
小宵切敏郎輕輕頷首，沒有做出評價，目光看向辦公室內兩名女性刑事警察。
「嗯…我有不同的意見。」長澤瑛海發覺自己的腔調莫名帶有美式發音，連續咳嗽兩聲，以純正的大東京口音說道：
「根據遠山真葉的推測，當時在休息室內發生性行為的男女，地位應該是有尊卑區別的，理由是女人平躺享受，男人則是一味地付出，這說明男人要麼地位低，年紀輕，要麼是年紀大，無法持續進行高強度動作。」
「我認為這種猜測是合理的，而且嫌疑人在短短6分鐘內完成了下毒謀殺、打掃案發現場、逃離休息室、躲避別墅三樓外賓客、回到宴會中繼續慶祝，肯定是存在強健健康的體魄，所以我認為，可以從宮野優惠子那本日記中，篩選出年輕、地位低、有活力、身體健康、從事健身等職業的男人。」
小宵切敏郎沉默了下，餘光瞥了眼在宮野優惠子筆記中出現了900多名男性名單，不置可否地岔開話題道：
「天野警部，你的意見是？」
「不考慮作案過程，只考慮案件帶來的後果。」天野涼子此時沒什麼思考的心情，直接按照刑事部部長的思維方式，回答道：
「宮野局長失去愛女，會更疼愛更嚴格地約束兩名孫女；宮野一家中，宮野警部失去妻子，理當心情悲痛；宮野優惠子哥嫂兩人也許是最大得利者？」
小宵切敏郎「嗯」了一聲，同樣未作何表示，吩咐道：
「竹伏君，請大和正義先生現在來一趟警視廳本部。長澤警部補，宮野優惠子中毒身亡案件就拜託你和麻生勇也了。天野警部，請遠山醫生來到部長辦，我想和他交流一下。」
三人離去之後。
小宵切敏郎這才不急不慢地接通了桌案上的加密電話，看著窗外天幕明月刀，緩和著語氣道：
「宮野局長？是我小宵切敏郎，您講……」
…………
警視廳本部，接到上級警官通知電話後，一名刑事警察立刻給遠山真葉鬆開了手銬。
「辛苦了遠山君！」
青山不二郎在警視廳人際關係很一般啊，希望我是腦補想多了，青山君就是個無腦紈絝子弟，而不是「下大棋」愛好者……遠山真葉活動著左手腕，與三名刑警交流幾句，隨口問道：
「青山警部屬於刑事部哪個課系？」
「是特殊外勤警察，直屬於部長辦管理。」一名刑警態度和善說道。
東京人是這樣的，欺凌弱者，仰慕強者，被整個社會視為天經地義的事情。
連續兩次現場推理分析，偵破案件真相，給了幾名刑事警察小小心靈帶來了大大的震驚。
想要調查他辦公室的話，還得麻煩涼子？遠山真葉想了想，目光真誠，試探提議道：
「也許我們能在青山君辦公室內發現作案工具，今晚警視廳就能順利解決毒殺一案，一起去看看？」
三名刑事警察瞬間折服，目露崇敬。
明明都被警視廳刑警以「防衛過當」為由關押逮捕進本部，這個時候卻還想著為東京人民排憂解難，想著為警視廳偵破案件，不愧是被網絡媒體讚譽的卓越「名心理醫生」。
我懷疑你們才是腦補過度的一方……從三名刑警眼神里，看到了一種小朋友看待奧特曼打怪獸的感覺，遠山真葉微微一笑，與三人閒聊著去往本部大樓第13層，那裡是刑事部特殊外勤警察工作的地方。
一路無事，搭乘電梯來到本部第13層樓，遠山真葉隨著刑警前往青山警部的辦公室。
晚上9九點鐘，警視廳本部大樓略顯地空曠幽寂，走在空空無人的第13層樓內，噠噠噠的腳步聲迴蕩在耳畔。
申請得到刑事部理事官的許可後，幾人很是輕鬆就進入專屬於青山警部的辦公室內。
房間布局與尋常警部辦公室無異，書架、辦公桌、落地窗、一台負責日常辦公的電腦、一部提供外勤工作支持的全息投影儀器。
整個房間乾淨整潔無異味。
簡單打量了幾眼，遠山真葉目光落在辦公桌筆記本電腦下的一張美鈔上。
那張美鈔疊成了十字星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