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韋典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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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紀大了,表現感情的方式便不似年輕人那般直接外露,而是深藏心底。

  但是一言一行,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當然,謝安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面是因為和張林相處久了,信任感也就慢慢建立了。更重要的是張衡水死了,自己實力也上來了。

  如今卸下偽裝,無關信任與否。

  而是……把自身安危,寄託於他人之手,並非謝安所為。

  張林自是不知謝安的真實想法,深深彎腰作揖,「老哥哥,我張林要對你說聲對不起啊。當初搶著去匯報。我張林一直愧疚於心,悔不當初。」

  謝安上前將其攙扶起來,「張兄言重了。那些都是人之常情罷了,而且你當初匯報時也未曾在韋典大執事面前昧下我的功勞,而是如實稟報。亂世之下,誰不想出頭?能秉持原則和底線,就已極為難得了,我又怎會計較?

  更何況,當初還是張兄引薦我加入虎狼門的,於我有推薦引路之恩。還借我銀錢。這些事兒,我都銘記於心。」

  謝安說的都是心裡話。

  君子論跡不論心。

  即便是父愛無私,也並非父親沒有私心,而是做父親的權衡私心之後,仍舊選擇自己挨餓並把手中唯一的麵包給兒子。

  謝安兩世為人,自然能看明白這些。

  亂世之下,張林已算個不錯的人了。

  張林聽了謝安的話,心頭越發的慚愧,還想說點什麼表達態度的話,卻被謝安打住,「這就是賣馬兒換來的銀子?」

  張林連忙點頭:「對,這些銀子我都合算過了,攏共五百兩。」

  他把整袋子銀錢都遞給謝安。也沒提三七開的事兒。

  謝安如何看不出張林的想法?

  當下挑了七塊五十兩的大銀錠子收下,「按著之前的約定,三七開。我拿走三百五十兩就行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謝安又停了一下。

  「我叫謝安。叫我謝兄便可,不必一口一個老哥哥。」

  張林和周興看著謝安遠去的背影,愣在原地良久說不出話來。

  ……

  謝安拿著三百兩巨款,去了水燈鎮堂口,耗費二百四十兩,購買了三副虎肉元湯。正打算回去藥浴練功,準備沖關精肉境。

  卻在剛離開堂口的時候,遇見了匆匆趕來的張林。

  「老哥哥……謝兄,總算找到你了。」

  「張兄,怎麼了?」

  「剛剛大執事來血嶺黑市找我們去議事。我正到處找你呢。趕緊走,去見過香主。」

  「好。」

  謝安一口答應下來。

  陳府的事情過去一天了,想來陳府被滅門的事情已經發酵了。而方白羽肯定會進行下一步的動作,謝安估摸著韋典找自己,應該和此事有關。

  謝安覺得,方白羽下令屠滅陳府,肯定是為了栽贓給梅花怪。就不知道方白羽後續打算如何……

  不會又要大家去剿匪吧?

  來到熟悉的別院,謝安再次見到了韋典。

  韋典仍舊戴著斗笠,隔著紗簾坐在裡面的床沿,雖然坐姿筆挺,但修出了氣感的謝安,更清晰的感覺到韋典內里已經非常虛弱了。

  咳咳咳。

  韋典沙啞的咳嗽聲,打斷了謝安的沉思。

  「加入血嶺黑市這麼長的時間,你總算卸下了面紗。好啊!」韋典開口就給予謝安肯定,「可介意說出名字?」

  韋典身為香主,按理說早就可以要求謝安撤下面紗,問詢姓名。

  他之所以沒這麼做,無非是覺得謝安是考公堂長老唐清雲欽點的人。

  尋常人只會以為唐長老和堂主是一個級別的。但韋典卻知道……遠不止此。

  參照白羽堂就知道了。

  白羽堂可沒有長老,就一個堂主,配備兩個副堂主。

  一般的堂口都不會設置長老。

  只有虎狼門總部才有長老的職務。

  這就意味著,唐清雲這個考公堂長老……是來歷練鍍金的!

  很快就會進入虎狼門總部當任要職,高低也是總部的長老。這可是真正響噹噹的大人物。即便是方白羽都萬萬比不上。


  就因為這個,過去大半年時間裡,韋典非但沒有勉強謝安什麼,反而對謝安多加照拂:

  譬如在功法和藥輔上,都給予方便。

  譬如上次他去血嶺黑市圍剿梅花怪的時候,謝安其實沒立什麼功勞,無非是一番分析,還是錯誤的。但韋典仍舊讓謝安升任二執事。

  包括後來去陳府圍剿梅花怪,韋典直接讓謝安遠離戰場,除了家底薄,也是考慮到謝安背後的唐清雲的因素。

  只是韋典話不多,重行不重言。

  不過謝安兩世為人,心思敏銳,自然知曉韋典對自己的照拂和用意。

  雖然韋典這些行為都是看了唐清雲的面子,但謝安心頭多少還是有幾分感激的。

  事到如今,謝安卻覺得沒必要繼續向香主隱瞞了。

  「在下謝安,原先是烏橋鎮李氏當鋪的朝奉師傅。因為初來黑市,心頭不安,這才隱瞞了身份。還請韋香主見諒。」

  見得謝安終於開誠布公,韋典釋然笑了,「黑市本就危險,容易和江湖結仇,不少人都像你這般,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如今你能坦白相告,想來也是適應了黑市,也認我這個香主。」

  謝安道:「承蒙韋香主照拂。」

  韋典微微頷首:「都別站著說話了。林雲,搬兩張椅子來。再去後邊的柜子里,拿出我珍藏的陳茶來泡上。」

  「是。」

  身為大執事的林雲,親自搬來兩張靠背的椅子,還搬了個小案幾過來,拿出陳茶,給張林兩人泡茶。

  這待遇,可是從未有過的。

  一度讓謝安和張林兩個人不好意思入座。

  謝安感覺出來,韋典今天不對勁……

  韋典看出兩人的窘迫,笑道:「讓你們坐就坐,不必拘束。」

  聲音不大,卻有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味道。

  謝安兩個人只好坐下,接過林雲遞上的茶水。

  「都別拘束了,嘗嘗我珍藏的陳茶味道如何啊。」韋典笑著開口,有意打破彼此間的拘束之感。

  謝安兩人這才端起茶甌抿了一口。

  以謝安前世的見聞來看,這茶葉……一般。

  但嘴上卻說,「不愧是韋香主珍藏的陳茶,味道果真一絕。」

  張林也趕忙附和:「這是我張林此生喝過味道最好的茶了。」

  咳咳咳。

  韋典許是被這兩個人的話給嗆到了,或是因為心情好的緣故,竟然笑了出來,「誇張了誇張了。」

  一句話,讓房間裡略顯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多了幾分笑聲。

  一番熱鬧的寒暄過後,韋典切入正題:「今日找你們倆個來,是為了商議咱們血嶺一脈的未來……咳咳咳,林雲,你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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