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科技股危機的初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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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鄭仲湘多厭惡蕭良,但沒有正當的藉口,他也不便在公開場合,強烈反對蕭良進入董事會。

  人家高度認同星視的資產重組方案,比誰都更積極看好星視接下來的發展,甚至還承諾在復牌過後拿真金白銀出來積極增持公司的股票,鄭仲湘憑啥強硬拒人千里之外?

  這讓中小股東跟其他合作方怎麼想?

  星視借殼上市之後,鄭仲湘要將董事會搞成他的一言堂,所有的董事人選,必須是受他一手操控的傀儡?

  真想這樣,就不要借殼上市啊?

  香港對上市公司董事會選舉推行累積投票制,目的就是要確保中小股東也有提名、推選董事的權力,同時要求上市公司董事會必須選聘足夠人數,與大股東沒有利益牽涉的獨立董事,就是防止大股東肆意利用控股地位操控董事會、操控上市公司!

  不管香港目前這方面的立法實際效果如何,但鄭仲湘頂著鄭家的光環,被那麼多媒體盯著,能輕易做出違背相關法律精神的言行?

  香港五一勞動節也有法定假期,連同周末過後,八號仔益洲股份就先召開股東大會通過資產重組方案,以每股十五元新增四億股新股,反向收購星視集團,並向萬洲投資等三家基石投資機構增發八千萬新股,融資十三億港元。

  在獲得香港證券監管部門審批通過後,八號仔正式更名星視信息(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同時召開新的股東大會,通過全新的公司章程,選舉董事、董事長組建新的董事會作為星視集團新的決策機構,並於五月十八日正式復牌交易。

  蕭良這段時間也是香港、秣陵兩地跑。

  十七日召開新的股東大會,他又來到香港,成功入選星視集團董事會。

  十八日,蕭良將更名盈投控股的天盈投資,以及鴻臣負責證券投資業務的工作人員,包括夏侯江、朱禕琳,都召集起來,開了一天的閉門會,研究抄底標的。

  中央政府在今年三月份往後,相繼發表全力支持香港維持匯率穩定以及承諾人民幣不貶值的聲明,香港特區政府也加強幹預股市、匯市的力度,恒生指數也有企穩的跡象。

  蕭良也沒有堅持說金融風暴一定會持續深化、進一步擴散,第三階段還沒有到來;目前恒生指數都已經跌到八千點以下了,三家逐步建些底倉也沒有什麼問題;抄底從來都沒有必要抄到最低點。

  甚至繼續在一些股票融券做空,與分步買入一些優質股票,都不矛盾,可以同時進行。

  關鍵還是標的的選擇。

  三家的研究分析人員前段時間已經做大量的工作,對港股現有六百多家上市公司進行新的梳理,蕭良這次趕到香港召開會議,就是進行最終的梳理與確認。

  熊志遠忙完一天的工作趕到江灣大廈,看到蕭良他們坐在會議室里挨個分析股票,四五隻寫字板都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各種各樣的數據……

  「你們沒人關注星視的收盤價嗎?」熊志遠敲著腕錶,問道。

  「收盤不是每股三十二元嗎?」蕭良坐著將椅子挪到落地玻璃窗前,讓夕陽照在臉上,看上去不那麼頭暈腦脹,問熊志遠,「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你增持了嗎?」熊志遠問道,「這個盤面,一天好像都看不出有大的買入動作?」

  「你不會一天都盯著星視的盤面變化吧?那你今天還不過來,裝模作樣的跑去荃灣幹嘛?」朱禕琳鄙夷的看了熊志遠一眼,問道。

  天盈電子商務的香港總部,同時也是香港中轉倉儲基地位於荃灣的癸涌碼頭,熊志遠真正將天盈電子商務當成個人事業,工作還是相當勤勉的。

  熊志遠也沒有說蕭良來到香港,就整天跟他鬼混在一起,卻不想今天到公司,大部分時間情不自禁都盯著星視股價的跳動了。

  「我承諾要繼續買入,但又沒有承諾復牌交易的第一天就買,急啥?」蕭良從褲兜里掏出煙,示意幾個菸民跟他及熊志遠到外面抽菸去。

  證券交易中,女性交易員相比較男性交易員,說不好聽是缺乏冒險精神,說好聽點就是風險可控,沉著冷靜。

  因此,他們三家的證券投資團隊,以高水平的金融專業女性為主。

  蕭良沒有什麼菸癮,但憋在會議室里一天不抽菸也難受,看到熊志遠過來,就拉他出去抽菸,在消防樓道裡邊抽菸邊聊星視的事情。

  自九三年出售衛視傳播業務之後,星視獲得大筆資金,在開發運營寫字樓之餘,也確實在香港注資扶持了幾家以資訊網站為主的本土初創網際網路公司。


  而這段時間除了媒體大肆宣傳外,香港特區政府也正式成立科技發展委員會,意圖推動香港本土電子信息產業的發展。

  利好消息疊加到一起,八號仔今天正式更名星視信息復牌,股價開盤就直奔四十元而去,上午一度炒高到五十元——這是蕭良吹出來不惜接盤的點位。

  前期潛伏進八號仔的投機者們,在這個點位已經收穫五六十倍的收益,就再也按捺不住紛紛出貨止盈,很快就將星視的股價打了下來,今天四點鐘最終以每股三十二元收盤,相比停牌前的股價,暴漲26倍。

  雖然收盤價與蕭良聲稱的增持上限相差甚遠,但在倍受金融風暴摧殘的香港股市,可以說是好久都未得一見的亮色了。

  借殼上市之後的星視,總股本高達六億六千萬股,二百億的總市值,也是令很多藍籌大公司望塵莫及。

  蝸巢新技術與盈投控股、鴻臣簽署一致行動人協議,蕭良又進了董事會,不管股價拉到多高,除非他重新發表聲明中止或提前完成增持計劃,要不然他們三家只可以買進,不可以賣出。

  蕭良不可能復牌第一天,就急吼吼去操作。

  雖然知道這一次的較量,持續的時間會很長,但難得目睹蕭良的親自操作,熊志遠還是有些猴急。

  「參與星視新股增發的三家投資機構,包括萬洲投資在內,都沒有安排代表進董事會。這意味著萬洲投資這三家投資機構所得的八千多萬股新股,鎖定期只有六個月,」

  站在消防樓道里,熊志遠點著煙,問道,

  「這大概也意味著,鄭仲湘與這三家合作,會在接下來六個月時間裡,全力推動荃灣信息港項目啟動。一旦成功,星視的股價進一步炒高,這三家投資機構趁高出貨,將豐厚的報酬收入囊中;而鄭仲湘則通過星視,將一個鄭家以往都沒有罕有的越級地產項目收入囊中,也算各取所得。」

  鄭仲湘以星視控股集團有限公司的名義,承接了增發的四億股新股,合併之前七千多萬股舊股,總計持股超過70%。

  作為超級控股大股東,雖然鎖定期只有十二個月,但香港同時還規定,這種超級控股大股東在過鎖定期後,每六個月公開減持的上限僅為1%。

  就短時間內,熊志遠判斷鄭仲湘看重的還是荃灣信息產業園這個超級項目,萬洲投資等三家投資機構更看重的是短期利益。

  「對萬洲投資這三家來說,他們已經拿到足夠廉價、足夠多的籌碼了,沒有高價繼續增持的動力;而其他投資機構也不難看穿他們的布局,不管多看好星視未來的發展,六個月內也不會急於進場,給萬洲投資這三家搭轎子,」

  夏侯江抽著煙說道,

  「我們真的要繼續增持,六個月可能也就勉強夠用吧!」

  目前星視真正在外流通的只有八千多萬股老股,他們真要拿十億資金隨隨便便買入,就會刺激股價上跳到一個新高。

  想要足夠低的價位吸足倉位,唯有耐心一途。

  現在頭痛的是蕭良進了董事會,不管持股多久,每增持1%都要發公告,這會引誘其他投資者跟進來瘋搶,很可能最終還是令他們無法完成建倉目標。

  夏侯江跟幾個負責證券投資業務的老菸民,都算是這個領域的專業人士,都有這樣的擔心,甚至覺得蕭良直接叫囂鄭仲湘,爽是爽了,但也將他的意圖過早的暴露出來了;而蕭良進了董事會,對星視只能買入不能賣出,每買入一部分都還要發布公告,更是將他們可能有的操作手段,統統都限制住了。

  不過,金融風暴並沒有失信於蕭良。

  五月下旬隨著日元匯率持續下跌,歐美股市也加劇動盪期,國際炒家開始對香港發動新一輪的進攻。

  雖說這一次香港特區政府動用大量的貨幣儲備,直接入市承接國際炒家的拋單,連續十個交易日抵擋住國際炒家瘋狂的進攻,但與此同時,金融危機在俄羅斯爆發。

  關鍵是俄羅斯對突然爆發的金融危機,絲毫不作抵擋,在不到半個月時間裡,就放任盧布匯率暴跌70%。

  早初像泰銖、印尼盾都是在堅持了半年甚至更長時間,直到外匯儲備耗盡,才最終在國際炒家瘋狂的攻勢面前被迫放棄抵抗。

  港元則是苦苦咬牙支撐到現在,好不容易打贏了一次狙擊戰。

  俄羅斯央行的風格,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丫的徹底不抵抗,直接,乾脆利落的放棄對匯率的保護,該幹嘛幹嘛去!

  國際炒家組織起來進攻盧幣,雖然最終目標也是希望俄羅斯放棄抵抗,但都以為以俄羅斯的央行實力,至少能頑強抵抗三五個月,表現說不定比香港更好。

  誰能想到俄羅斯這麼沒有節操,第一時間放棄抵抗?

  俄羅斯盧幣大跌,股市暴跌不錯,但國際炒家前期也做錯了方向啊!

  國際炒家的資金,主要來自歐美金融市場,九八年以來兩次大的行動,先在香港遭遇堅決的抵抗沒有占到什麼便宜,繼而在俄羅斯遭受慘烈重創。

  最直接的後果,就是歐美金融市場劇烈動盪起來。

  納斯達克在連續三年高增漲後,終於迎來第一波猛烈兇狠的下挫。

  納斯達克指數原本今年四月份受亞洲金融風暴的影響,就有一波調整。

  不過,那時候還是「不要慌、技術性調整」階段,從前期兩千點的高位下跌到一千八百點左右,到五月份還有所反彈,然而整個六月份,納斯達克一口氣狂泄到一千一百點,幾乎將前面三年的巨大漲幅抹了一個乾淨。

  天盈電子商務持有的亞馬遜,市值最高一億兩千萬美元,六月底暴跌到四千萬美元。

  香港這邊更是傻眼了。

  前段時間香港藍籌股跌跌不休,科技股表現稍些令人心寬體胖一些。

  星視的借殼上市還刺激科技股一波大漲。

  不過,在香港買進科技股的那些投資人,主要對標的還是納斯達克。

  伴隨納斯達克的暴跌,香港的科技股也有如擦屁股紙般,被棄如敝履,股價一泄如虹。

  星視五月底時,股價還被拉到每股四十元左右,但到六月上旬就已經跌破每股十五元的增發價。

  蕭良聯合鴻臣、天盈總計動用了七億兩千萬資金,以每股十五元的均價,買入四千八百萬股,宣告增持結束。

  這主要還是星視實際的流通股太少,蕭良沒有辦法以更低的價格買入,也沒有辦法買入更多。

  星視股價一度探低到每股十元,隨著他大舉增持,很快就被拉到二十元以上了。

  當然了,納斯達克在進入七月之後,也快速進入反彈階段,蕭良他們也沒有機會在星視上買入更多了。

  雖然在星視上建倉有限,但在六月中下旬,蝸巢新技術、鴻臣以及盈投控股都抓住難得的機會,在香港類科技股大肆建倉。

  蝸巢科技研發體系一直都在持續投入,南亭集團、星源時代暫時都無法提供資金,蕭良也只能源源不斷從香港調撥資金回去。

  因此六月底除了在星視總計持有四千五百萬股,帳戶留有兩億港元應急外,蝸巢新技術在類科技股上建倉也就十億港元。

  鴻臣、盈投兩家在星視總計持一千五百萬股,在類科技股持倉超過十億,比較嚴格按照既有的規則控制住倉位,手裡留有更多的資金備用。

  另外,就是華茂這段時間也在類科技股持倉超過十億港元——隨著獅山灣、徐東鐵路、華茂重工等一系列項目建設的推進,華茂也是源源不斷的將資金劃轉到東洲,在香港留有的資金也是有限了。

  納斯達克七月上旬是反彈,中下旬就是反轉走向,直接抹除掉前期將近45%的恐怖跌幅不說,還極其暴力的將納斯達克指數,一舉拉到兩千五百點以上,超過前期高點20%。

  也恰恰是納斯達克短時間內的極致反轉,將國際遊資的視野吸引回美國,亞洲金融風暴才逐步平息,而納斯達克指數則迎來破滅前的瘋狂。

  蕭良他們沒有那麼多的美元去納斯達克玩,在熊志遠的操作下,對亞馬遜的持股從2%增加到2.5%,已經算是相當漂亮,沒有資金玩更多了,蕭良也無法將天盈電子商務變成投資公司。

  不過,玩港交所的類科技股一樣瘋狂。

  星視七月底股價被暴拉到每股六十元。

  除了荃灣信息港項目日益明晰化外,星視這段時間還投資內地幾個網際網路項目,科技味變得更足。

  還有一個重要因素,就是星視的老股,主要都在蕭良與鄭仲湘他們手裡,實際能流通的老股降到不足五千萬股。

  納斯達克的反彈暴漲,帶動大批的香港投資者追買星視,股價像坐電梯般往上直竄,實在不難理解。

  蕭良持有星視四千五百萬股,總計耗資六億港元,截止七月份市值衝上二十七億港元,平均漲幅4.5倍;而其他類科技股持倉,在這一波暴拉中,平均漲幅就要遜色多了,僅有一倍。

  也就是說,在源源不斷往內地供血不斷的前提下,香港公司蝸巢新技術投資七月底持有的證券、現金資產不減,反增到五十億。

  只不過,蕭良現在還是遠遠不及鄭仲湘身上的光耀,跟他相比,簡直就是星辰與皓月爭輝了。

  畢竟鄭仲湘才是股王星視的掌門人,與創始人團隊持有市值高達兩百八十億港元。

  而此時鄭仲湘才剛剛過三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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