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千年最強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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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8章 千年最強陰神

  金燦鮮血懸浮於天頂雲霧之中。

  不死泉散發的生機,化為一片片甘霖,向著人間拋灑而去。

  陳駟神色複雜,注視著這枚水滴。

  他距離陽神,只差一線。

  這一線,與游海王所差的一線,其實並不一樣。

  他的天資乃是世間第一流!

  哪怕沒有今日之戰,他依舊可以穩穩噹噹踏入陽神之境。

  之所以將「破境對手」選為禪師,便是因為他想挑戰自己的「極限」『

  這是一個很瘋狂的念頭。

  若是戰敗。

  便極有可能死去。

  不過陳駟不畏懼死亡。

  他情願這一戰能夠領略傳說中的「天人手段」,也不願迎來這樣施捨般的破境。

  這枚不死泉,他還真不在乎!

  「禪師,是不是已經死了?」

  陳駟在乎的事情,只有一件。

  這是整個梵音寺,近些年來,從不回應的一樁猜測。

  無數人都在猜測,禪師已經死去。

  自從見過九皇子一面,禪師便再也沒有見過任何人,沒有在世人面前現身,甚至沒有傳出一句話,一個字。

  法誠撕開了自己衣衫,敞開了鮮血淋漓的胸膛,只差將那枚支離破碎的心臟剖開,捧在手掌之上。

  今日這一戰從一開始便沒有懸念,他只想求死。

  但陳獨並沒有殺他。

  陳駟這一問,本不會得到回答。

  但法誠沉默了許久。

  他輕輕吐出兩個字。

  「是的。」

  這是他宿命通中看見的影像,他看到禪師贈出了不止一滴的不死泉,而後就此消彈,化為一團泡影。這樣的影像意味著什麼,法誠比任何人都清楚,守護庇佑佛門數百年的那株大樹已經崩塌倒下,所以納蘭玄策才會蓄謀滅佛。

  「禪師———死了?」」

  陳聲音忽然有些顫抖。

  比起法誠,他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陳獨眼神之中多了許多茫然,為了迎接這一戰,這些年他停留在陰神境將自己錘鍊到了極致------所有人都覺得,停留在陰神境巔峰,是為了方便納蘭玄策調動,不晉昇陽神,便可以避開「十豪敕令」,自由行走於天下四境。

  但實際上。

  陳獨只是為了追求武道上的「極致」。

  「禪師死了,那麼我這些年的修行,又算什麼?」

  陳駟自嘲笑了笑,呢喃自語。

  「沒有這一戰,你依舊可以成為『十豪』。

  法誠誠懇說道:「以你的境界,實力,或許只有謝玄衣再世,能夠一戰。」

  陳沒有搭話。顯然他不在乎這些。

  「你若真想『求敗」,晉昇陽神之後,可以去挑戰大穗劍宮的趙純陽,

  或者道門的逍遙子。」

  法誠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兩座王朝,依舊有許多頂級強者。禪師若是活著,這一戰你不會勝,只會死。」

  「破境之鋒,只此一次。」

  陳面無表情說道:「你不懂———-今日,我就是來『求死』」的。」

  他揮了揮衣袖。

  那滴不死泉被強大元力鉗制,向著枯瘦僧人眉心掠去。

  法誠愜住。

  他完全沒想到,這起事件,會以這樣一種方式發展。

  這世上,竟然真有人可以抵禦「不死泉」的誘惑!

  「我無需『不死泉』,一樣可以破境。」

  陳駟漠然道:「既然你不是禪師,那麼今日一戰,便沒有繼續的必要。」

  「宿命通的景象我看到了,滅佛不會因此停止。」

  「不過————素陽城的災難,我絕不會讓其發生。」

  說罷。


  青衫儒生背負雙手,轉過身去,準備就此離開天頂,返回人間。

  一切都是如此無趣。

  「等等!」

  法誠的喝聲,再度響起。

  枯瘦僧人焦急開口:「你覺得宿命可以逆轉?」

  青衫儒生聞言,懶得回頭,笑一聲:「有何不可?」

  「素陽城這場大劫,一旦發生,只會比鯉潮城潮祭更加慘烈!」

  法誠怒斥:「你怎可拿這麼多人性命去賭?」

  「我本就是個賭徒。」

  陳駟幽幽道:「今日,我本來要與『禪師』賭命。」

  只見青衫儒生,即將離去。

  法誠忽然伸出手掌。

  「啪。」

  青衫被人按住,陳獨神色浮現不耐,

  但不等再次轉身。

  他心湖最深處,忽然響起一道根本不屬於法誠的聲音。

  「以戰破境,固然有諸多神益————·

  「可若輸了,便真的會死。」

  陳渾身愜住。

  他一點一點轉身,望向身後枯瘦如葉的僧人。

  不死泉滾滾燃燒,水汽氙氬,一襲散發金芒的渾沌身影,在法誠頭頂凝聚,如煙如霧。

  那渾厚聲音一聲長嘆:「你當真為了破境,連命都不要了?」

  」!!!

  陳駟眼瞳之中熄滅的光焰,驟然再次燃起。

  他伸出手掌。

  碩大雷龍法相頓時凝聚,一桿長予掠入掌心。

  青衫儒生身上氣息節節攀升!

  他渾身元氣燃成滾燙烈焰,青衫一剎便被元氣覆蓋,凝為獵獵作響的雷光甲冑。

  這尊大成陰神。

  只差一步,就可踏入陽神之境!

  這一剎,那層有如天塹阻攔無數人的境界瓶頸,就此發生了破裂,陳駟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要看見的畫面,他不由分說,攏那根長矛,竭盡全力,

  對準那渾沌老僧刺出「轟隆隆!」

  伴隨著雷鳴激盪。

  天頂就此開始崩塌。

  一切都只發生在剎那之間。

  但那隻剩一縷幽魂的渾沌老僧,並不慌忙,他緩緩伸出手掌。

  法誠也隨之做出同樣的動作。

  萬丈金芒,照破穹雲。

  一座囊括方圓十里的巍峨佛國,化為倒扣大鐘,直接將陳獅籠罩在內。

  陳駟瞪大雙眼。

  他看著自己凝聚全部氣息,刺破陽神境的一矛,就這麼在萬丈佛光的推進下支離破碎,轉瞬便被吞沒。

  那枚輕描淡寫推出的手掌,在眼前放大,再放大。

  三尺,三丈,三十丈。

  臨到近前,便是一枚三千丈無窮盡的金山。

  即便是掌心凹陷的紋路,所散發出的佛光,也能夠將他淹沒鎮壓!

  杜允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他奔至戰場之時,大將軍的「雷鳴道意」籠罩方圓數里,天頂之上,

  孟克儉在雷光擁簇之下,仿佛化身成為了一尊神靈-—---按理來說,有這等手段加持,陰神十境之下,孟克儉根本不會有所敵手。

  但事實更好相反。

  這尊雷光神靈,正在被一襲黑衫反覆「敲打」

  荒山野嶺,戰場極大。

  坐擁數千雷霆加身的孟克儉,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那尊蛇身法相,渾身甲冑都被敲碎。

  闕吳刀,更是被折斷!

  即便使用了大將軍所贈的那枚「底牌」,孟克儉依舊只有招架之力,整個人如同沙包一般,被人在幾座山頭之間來回丟擲。

  始作俑者。

  只是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黑衣年輕人。

  「老杜!救我!」


  一道嘶啞哀嚎,在雷鳴中響起。

  孟克儉抬起雙手,死死護住面頰,神念捕捉到了杜允忠的出現,整個人流露出如蒙大赦的神色。

  這半刻鐘,簡直是煎熬!

  他怎麼也想不到,闕吳刀附著「雷鳴道意」,竟然也只是堪堪破開了謝真的「武道神胎」

  緊接著生之道境流轉。

  那尊武道神胎被擦破的一層金皮,轉瞬修復,連殼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究竟是何等妖孽!

  孟克儉心底有數,施展「雷鳴道意」之後,自己絕對可以和陰神十境手腕--這謝真可是剛剛完成普升還不到一個時辰啊!

  陰神十境就已經奈何不了了?

  「我來!!」

  杜允忠連忙加快速度,化為長虹,直接向著謝真砸去。

  他本就是專攻殺伐的悍將,行進過程中抬手抹過,元力從儲物寶器中取出重甲,瞬間罩上,整個人恢復了寶瓶口截殺的滔天煞氣,與那一日「鐵騎索命」一模一樣,人未至,聲先抵。

  隨之一同抵達的,還有一根裹滿殺意的長予!

  「轟!」

  謝玄衣神念早就捕捉到了這第二位來客。

  若是放在數十日前,面對這一矛,他只能退,暫避鋒芒。

  可如今不同,他已經順利破境,而且武道神胎在與孟克儉的對弈之中,

  逐漸熟練,逐漸適應。

  謝玄衣直接一拳,轟打在長矛矛尖之上,將其打得直接顫飛而出!

  「杜某倒要看看大褚年輕人的手段!」

  杜允忠暴喝一聲,在空中抓住長矛,重重一戳。

  謝玄衣不避不退,上前一步。

  再是一拳!

  純粹依靠神胎體魄,打得長矛震顫,彎曲!

  「這什麼鬼?!!」

  杜允忠雙眼瞪大,顯然是感受到了長矛寶器傳來的巨大力道,這彪悍莽夫不受控制後退了一步,緊接著卯足全力,怒吼一聲,不再單手持矛,而是改用雙手,再次當頭砸下!

  謝玄衣面無表情,遞出第三拳!

  這一拳,他將滅之道則,覆在神胎拳頭之上「咔唻!」

  杜允忠神色震驚,他竟然聽到了長矛斷裂的脆響!

  下一刻。

  寶器破碎,杜允忠噴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出,在空中暴退數十丈,才堪堪止住身形。

  「不是說謝真是大穗劍宮的劍修嗎?」

  杜允忠神海一片空白,他看著自己緊的斷矛,腦袋瓜子嗡嗡作響。

  這世上劍修,他見了不知多少!

  哪有劍修,在陰神境能夠肉身折斷寶器的?

  「這小子和其他劍修不一樣!」

  孟克儉得了喘息功夫,連忙遠遁,他咬牙高喝:「快把大將軍的『雷鳴道意」用了!不然打不了!」

  「?!」

  杜允忠一愜神功夫。

  眼前一晃。

  只見那襲黑衫如鬼魅般出現在自己面前,看似輕描淡寫一拳,速度奇快無比,根本無法阻攔,就這麼打在自己小腹位置!這一拳的磅礴拳勁直接穿透蒼青重甲,殺入血肉肌膚之中,身形猶如小山的杜允忠,被一拳打得僂身子,宛如蝦米!

  謝玄衣緊接著落肘,但耳畔立刻響起雷鳴之聲。

  「轟隆隆—.」」

  掠出百丈的孟克儉及時殺回,以雷鳴道意,強行阻攔謝玄衣的一擊。

  謝玄衣神色不變,就此變招,微微仰身,險而又險地避開孟克儉以「道意」射來的雷霆一箭,而後隨意一記鞭腿,將杜允忠抽打拋飛,撞入一側小山山腹之中。

  小山崩塌。

  煙塵擴散。

  不等煙塵落地,剛剛過了數息,塵埃之中便有一束雷光沖霄而起,

  第二道青雷炸響之聲,響徹荒嶺。

  無數雷光蔓延,在天頂化為一片巨大華蓋。

  被兩拳險些打掉半條命的杜允忠,沒有絲毫猶豫,祭出了陳駟饋贈的「


  雷鳴道意」。

  此刻。

  兩尊陰神衣衫不整地會面,神色陰沉地盯看面前黑衫。

  「這小子是不是服用丹藥了?」

  杜允忠擦拭唇角鮮血,回想著剛剛的畫面,著實心有餘悸,忍不住開口詢問。

  「我倒希望如此—」

  孟克儉咬了咬牙:「服用丹藥的那些陰神,哪裡能和他比?武道神胎,

  生之道境,滅之道境—————-這三樣東西,他全都修成了!」

  如今回想棲霞山絕殺,孟克儉心中泛起強烈後悔。

  那個時候。

  孟克儉沒把謝真當一回事。

  在他看來,所謂的玄水洞天新主,謝玄衣弟子,不過爾爾!

  就算參悟了生之道則,滅之道則,但那又如何?!

  這道則固然強大,可晉升陰神難度乃是尋常人的百倍,千倍!

  普升不了陰神,道則無法凝境,洞天境再強也沒有用!

  可如今。

  謝真完成了晉升。

  一切就又變得不一樣了。

  「武道神胎,生滅雙道境?」

  杜允忠被孟克儉的話嚇了一跳:「這謝真還是人麼?即便是轉世真人,

  也做不到這些吧?把這些全都修成,不得是近千年來的最強陰神?!』

  二人的交談,雖然動用了神魂之力。

  但擁有陰神二十境巔峰神念的謝玄衣,此刻將這些話音,盡數收入耳中千年來的最強陰神?

  某種意義上,似乎還真的可以這麼說。

  他微微握拳,感受著丹田氣海內無盡豐盈的氣息。

  前一世,自己晉升陰神之時,已經足夠強大,壓得所有同齡者,同境者都喘不過氣。

  但現在。

  謝玄衣有自信,面對上一世的自己,可以以極大優勢拿下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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