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月光照飛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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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聽風雨客棧,前堂之中。

  冷月又來了,這一次柳含煙自然不在,因為是真起不來了,睡得正香。

  「怎麼樣,虎骨湯好不好喝?」冷月問道。

  蘇長河點了點頭:「好喝!相當好喝,明天還有嗎?」

  「你想得美,我家裡也就得了一部分虎骨,大部分都給你了,這東西在東北五省那邊會有一些,但也不是普通人能輕易得到的。」

  冷月應道,蘇長河笑笑:「那我的確應當感恩,謝謝老岳父的慷慨。」

  「還沒有影的事情呢!」冷月輕輕嗔道。

  蘇長河一臉詫異:「你不是說不管冷總捕頭同不同意,你都會跟我的嗎?所以從這個角度看,他就是事實上的老岳父了,你這是想變卦了?也好……」

  「不好!不變卦!」冷月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連忙打斷了他的話。

  蘇長河笑笑笑,反握住了她的手,對著夥計招呼了一聲,上菜。

  她的手指有些粗糙,這是經常練武留下來的痕跡,無法改變,但卻很柔軟,那是屬於女人的味道。

  這次的晚飯真是炒菜,還配了米飯。

  說起來,這個時代的米都不是那種白米,泛著微微的黃,有些隱隱的透明,煮出來的飯卻是很香,很好吃。

  菜炒了四道,蔥爆羊肉、紅燒鮮魚、油爆蝦,再就是一道白菜燉豆腐。

  兩人一邊聊一邊吃著,冷月吃了幾口,贊道:「這道羊肉真好吃,還有這米,有一種清香氣。」

  「七夫人,這是大哥發明的菜。」夥計放下了兩碗湯,微微笑著說道。

  冷月一怔,抬眉看了他一眼,眸子裡的崇拜更濃了,她贊道:「原來你還會這個啊,真是太厲害了!」

  「還好,吃吧,以後這種好吃的多著呢。」蘇長河微笑。

  吃了飯,天色暗了。

  蘇長河送冷月離開,站在門口時,她回身看他,低聲道:「朝廷那邊,齊傷止接了任務,目前在追查姜列。

  從我掌握的消息來看,這個時間點,他應當剛剛出城了,想必是有了線索,以他的腳力,入夜時應當就能追上姜列了。」

  「好,我知道了。」蘇長河點了點頭,將她抱入懷中,拍了拍她的後背。

  冷月的身子一僵,但什麼也沒做。

  蘇長河拍這幾下,感受到了女人的柔軟,不過他拍了幾下就鬆開了,轉身進了客棧。

  冷月回過神來時,蘇長河又走了出來,身上罩著一件披風,腰間掛劍,身後還背著一把琵琶。

  「你……你這是要去哪裡?」冷月問道。

  蘇長河扭頭看了她一眼道:「去看看齊傷止,這輩子還沒有和這樣的高手交過手,也是一次經驗。」

  「他可是八境啊!位列天榜,據說在八境之中都屬於頂尖的存在,你打不過他的,萬一出了事怎麼辦?」冷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目光中有些急。

  蘇長河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揚著眉,笑得燦爛:「我肯定能回來的,因為有你在等我!」

  冷月還要說話時,他另一隻手捏了捏她的臉:「好了,鬆開吧,如果我受了重創,以後就只能由你來養我了。」

  「好,我願意!」冷月點頭,鬆開他的手。

  蘇長河的身形消失在原地,無影無蹤。

  冷月站在那兒,久久沒有動過,一直盯著蘇長河消失的方向。

  蘇長河此時已經出了城,內勁不斷涌動著,速度快到了極點。

  齊傷止這個人,他自然是知道的,北周禁軍統領,行事霸道,武功的風格也是霸道。

  他太厲害了,姜列雖然也厲害,但被關了十數年,一身實力恢復了六七成,未必打得過他,他必須出手。

  混元宗雖然不止他一個人,但象罔過於渾渾噩噩,很難將傳承留下來。

  可以說,這就相當於只有他一個人了,也只有依靠他了,否則混元宗的傳承就斷絕了。

  而且這個老人豪邁剛烈,心性堅韌,十數年的地牢生活都沒有磨平他的稜角,所以他必須去救人。

  不為俠氣,也為了相交一場!

  風呼嘯著,山野間只有月光映雪,蘇長河的身形飄得很快。


  他要追上跑了一整天的奔馬,恐怕需要再快一些。

  磨石訣運轉著,吸收著天地間的的氣磨出來的內勁,補充著體內所需,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在月光下只有一道淡淡的影飄忽著。

  厚雪之上沒有留下腳印,這是真正的踏雪無痕。

  前面傳來了酒香,蘇長河停了下來,仔細看了看這裡,雪地上有殘留的酒香,也有腳印,不多。

  伸手比劃了一番,蘇長河可以肯定,這一定是姜列的腳印,他在這裡站了不少時間。

  至於他對面的腳印是誰,他不知道,但有酒就說明有人在為他送行,總是朋友。

  一側還有一雙腳印,從站的角度來看,應當是在觀察姜列的腳印。

  從這一點來看,或許這就是齊傷止留下來的痕跡,他在追蹤姜列。

  其它的腳印就沒有了,這一點很幸運,一場大雪讓許多人都不外出了,在外面活動的人就少了許多。

  蘇長河吐了口氣,身體之中傳來微微的震動聲,這是內勁在撞脈了。

  他離八境似乎更近一步了,只是體內的灼烈依舊。

  月光下一片白茫茫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無盡的荒野。

  風吹過,揚起雪塵,帶來呼嘯。

  蘇長河越發著急了,齊傷止來得比他要快一些,或許已經追上了姜列,他不能停,必須要再快一些。

  風過臉頰,蘇長河卻是驀然想到了東遠學宮的石碑,那些文字在這一刻像是活過來了一般,不斷組合著。

  隨著風的律動,那些文字旋轉著,組成了一個個新的文字。

  蘇長河呆了呆,身體跑得更快了,速度已經遠超奔馬。

  是了,這才是真正的飛羽術,他在一瞬間找到了竅門,身形飄起,有如飛羽。

  蘇長河在這一刻放下了姜列和齊傷止的事情,只依靠本能向前跑著,沿著車轍的方向追去,但腦海里全是飛羽術。

  飛羽術有如流光一般,讓他的身形一閃而沒,就連影子都淡了幾分。

  漸漸的,他的身體放鬆了下來,不再是那麼赤烈如火了,心也靜了。

  月光照飛羽,雪地了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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