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劣
「老瘸子，我想你啊！」象罔坐在地上，抱著姜列的腿，嚎啕大哭。
一邊哭他一邊伸手拍著地：「我找了你很久很久，打聽了很多的人，但都沒有人見過你，上次先生說你在刑部地牢里，我這才知道你還活著。
我本來還想去救你，但先生說他來想辦法，我就一直在等著，我知道先生這麼說，我肯定是救不了你。
先生是天下最聰明的人，他肯定能救你，我每天晚上都在想著你能早點出來，沒想到先生這就把你救出來了，我太開心了。」
象罔的確就像是個孩子似的，一邊哭一邊抹著臉，鼻涕一把淚一把。
只不過蘇長河有點心疼地面了，再這麼拍下去，石頭都得拍碎了。
姜列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象罔的頭道：「你這個笨小子，還是有良心的，不過你已經是六境了，真不錯。
起來吧，等我吃完了我們好好聊聊，今天晚上我就和你住在一起了，明天早上我就要離開天京城了，你和我一起走。」
「為什麼要走？留在先生這兒不好嗎？」象罔一怔，坐在地上，仰頭，一臉不解。
姜列搖頭：「不是不好，而是我留在這兒會給他帶來麻煩的，刑部還在追殺我，所以我只能離開天京城。」
「那我不走！我就想在先生這兒，先生這兒的一切都很有趣，我看他們練武，看來來往往的人。
看那些過來趕考的書生，他們說的就和江湖人不一樣，還有漂亮的八夫人，她每天晚上似乎都要被先生打一頓。
聽聲音像是打屁股似的，啪啪的，八夫人的聲音叫得也像貓，我覺得就很有趣，我不走，我還要保護先生的。」
象罔搖頭，接著樂呵呵說道：「對了，老瘸子，我不叫背山了，先生為我取了個新名字，就叫象罔，我很喜歡，以後你叫我象罔。」
蘇長河揉了揉額角，一時之間覺得心裡有點臊。
沒想到象罔的耳力這麼好，下次還是要注意著一些。
回頭就在窗子上多蒙幾條被子，這樣也不至於讓人聽了牆角去。
「象罔……真是一個好名字！」姜列讚嘆了一聲，接著想了想道：「你留下來也好，省得跟著我顛沛流離。」
蘇長河在一側說道：「前輩不如去江南吧，我是江南三省綠林總瓢把子，那裡是我的地盤，你去住著也方便的。」
「是了，我想起來了，之前在地牢時冷鋒介紹過你。」姜列一怔，接著認真點頭：「那我就去江南了。」
說話的時間，姜列已經吃了整整一頭羊了。
從羊頭、羊腿、羊排，到羊下水全都吃了，還喝了足足有十碗湯。
只不過他的肚子也不大，也不知道怎麼就能裝得下這麼多的東西。
蘇長河也覺得驚訝，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籠罩著一層水霧，那是氣血凝結出來的水汽。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來，他是一邊吃一邊補充氣血，這混元勁當真是玄妙。
身側的女人一直沒有說話，規規矩矩的，出身應當是極好。
蘇長河看著姜列問道：「前輩，混元勁藉助食物來補充氣血，那是不是可以一邊戰鬥一邊吃東西？」
「當然了，這世上的任何食物都可以吃，當年混元宗鼎盛之時，都是在野外吃著樹皮、樹葉、樹根。
吃這些東西也能補充氣血，一邊吃一邊戰鬥，那還是前朝時期，因為前朝過於腐朽，我們就幫著大周擊敗了他們。
那個時候，我們橫掃戰場，戰無不勝，混元宗也因此被稱為天下最強宗門，只可惜，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只餘下了五十餘位弟子。
多數還都受了傷，被北周朝廷直接就端了，他們怕了，怕我們混元宗再次崛起，威脅到朝局。」
姜列一邊吃一邊說道，聲音盡顯豪邁的一面。
蘇長河看著他，嘆了一聲：「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滅謀臣亡。這是先秦時大夫文種說過的話。
這天下的帝王，真正能有廣闊胸襟的少之又少，所以天下間才需要我們江湖的存在，處江湖之遠，也要關注朝局。」
「說得好！等我去了江南之後，再收幾個弟子吧，混元宗不能在我這兒斷了傳承，我要收足一千人。」
姜列點了點頭，眉梢飛揚著，不見頹勢。
蘇長河咧著嘴笑：「好說，我們野溪鎮上的人口很多，前輩只要看上了，不管是誰，直接收下就是了。
回頭我寫封信，讓人陪著前輩一起過去，這條路不算難走，最好是坐船過去，江南多水，水道四通八達，極是方便。」
「好！明日一早我就出發。」姜列點頭。
蘇長河微微一笑，扭頭看了女人一眼道：「你跟我來……象罔，你陪著前輩好好聊聊。」
走出去時，空中的雪越發大了。
女人跟在他的身後，雙手拎著裙擺，擰著腰兒，走得很優雅。
進了蘇長河的宅子，他的身上有雪。
院子的樹下，野花還在練劍。
蘇長河想起象罔說過的話，他經常打八夫人的屁股，這麼說，野花或許也聽到了，這讓他心中越發有些古怪。
野花看到女人時，怔了怔，但手上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來，劍勢靈動，實力竟然又有所精進。
進入宅子裡，蘇長河坐在椅子上，示意女人也坐下。
女人坐在他的對面，輕輕道：「先生，我是洛玉真，天京通判洛子水之女，父親被朝廷拿下了，我們就被抄了家。
家中女眷除了我，還有十二個丫鬟，都在獄中了，我娘當夜上吊死了，我們現在就在等著朝廷處置。
不過不管是什麼結局，對於我來說，恐怕都不會太好，哪怕是被放出去了，但這名聲也算是毀了。
若是進了教坊司，那麼此生就只能一點朱唇萬人嘗，陪伴那些平時里厭惡的人，這其中或許還會有父親從前的朋友。
這些日子，我的心一直忐忑不安，來看我的只有兩個人，還是父親以下的手下，他們看我的目光像是在看青樓女子一般，我很怕。」
「這麼說，你不想再回地牢中了？」蘇長河問道。
洛玉真連忙跪下，俯首道：「求先生收留我吧，我什麼都會幹，可以當先生的丫鬟，會女紅、會詩詞，還會彈曲，還會廚藝……
對了，我還加入過山外雅集，認識陸大家，我在山外雅集之中有許多的故友，這次我本來是想給她們寫信求救，但人在獄中，獄卒總是為難我。」
一邊哭他一邊伸手拍著地：「我找了你很久很久，打聽了很多的人，但都沒有人見過你，上次先生說你在刑部地牢里，我這才知道你還活著。
我本來還想去救你，但先生說他來想辦法，我就一直在等著，我知道先生這麼說，我肯定是救不了你。
先生是天下最聰明的人，他肯定能救你，我每天晚上都在想著你能早點出來，沒想到先生這就把你救出來了，我太開心了。」
象罔的確就像是個孩子似的，一邊哭一邊抹著臉，鼻涕一把淚一把。
只不過蘇長河有點心疼地面了，再這麼拍下去，石頭都得拍碎了。
姜列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象罔的頭道：「你這個笨小子，還是有良心的，不過你已經是六境了，真不錯。
起來吧，等我吃完了我們好好聊聊，今天晚上我就和你住在一起了，明天早上我就要離開天京城了，你和我一起走。」
「為什麼要走？留在先生這兒不好嗎？」象罔一怔，坐在地上，仰頭，一臉不解。
姜列搖頭：「不是不好，而是我留在這兒會給他帶來麻煩的，刑部還在追殺我，所以我只能離開天京城。」
「那我不走！我就想在先生這兒，先生這兒的一切都很有趣，我看他們練武，看來來往往的人。
看那些過來趕考的書生，他們說的就和江湖人不一樣，還有漂亮的八夫人，她每天晚上似乎都要被先生打一頓。
聽聲音像是打屁股似的，啪啪的，八夫人的聲音叫得也像貓，我覺得就很有趣，我不走，我還要保護先生的。」
象罔搖頭，接著樂呵呵說道：「對了，老瘸子，我不叫背山了，先生為我取了個新名字，就叫象罔，我很喜歡，以後你叫我象罔。」
蘇長河揉了揉額角，一時之間覺得心裡有點臊。
沒想到象罔的耳力這麼好，下次還是要注意著一些。
回頭就在窗子上多蒙幾條被子，這樣也不至於讓人聽了牆角去。
「象罔……真是一個好名字！」姜列讚嘆了一聲，接著想了想道：「你留下來也好，省得跟著我顛沛流離。」
蘇長河在一側說道：「前輩不如去江南吧，我是江南三省綠林總瓢把子，那裡是我的地盤，你去住著也方便的。」
「是了，我想起來了，之前在地牢時冷鋒介紹過你。」姜列一怔，接著認真點頭：「那我就去江南了。」
說話的時間，姜列已經吃了整整一頭羊了。
從羊頭、羊腿、羊排，到羊下水全都吃了，還喝了足足有十碗湯。
只不過他的肚子也不大，也不知道怎麼就能裝得下這麼多的東西。
蘇長河也覺得驚訝，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籠罩著一層水霧，那是氣血凝結出來的水汽。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來，他是一邊吃一邊補充氣血，這混元勁當真是玄妙。
身側的女人一直沒有說話，規規矩矩的，出身應當是極好。
蘇長河看著姜列問道：「前輩，混元勁藉助食物來補充氣血，那是不是可以一邊戰鬥一邊吃東西？」
「當然了，這世上的任何食物都可以吃，當年混元宗鼎盛之時，都是在野外吃著樹皮、樹葉、樹根。
吃這些東西也能補充氣血，一邊吃一邊戰鬥，那還是前朝時期，因為前朝過於腐朽，我們就幫著大周擊敗了他們。
那個時候，我們橫掃戰場，戰無不勝，混元宗也因此被稱為天下最強宗門，只可惜，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只餘下了五十餘位弟子。
多數還都受了傷，被北周朝廷直接就端了，他們怕了，怕我們混元宗再次崛起，威脅到朝局。」
姜列一邊吃一邊說道，聲音盡顯豪邁的一面。
蘇長河看著他，嘆了一聲：「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滅謀臣亡。這是先秦時大夫文種說過的話。
這天下的帝王，真正能有廣闊胸襟的少之又少，所以天下間才需要我們江湖的存在，處江湖之遠，也要關注朝局。」
「說得好！等我去了江南之後，再收幾個弟子吧，混元宗不能在我這兒斷了傳承，我要收足一千人。」
姜列點了點頭，眉梢飛揚著，不見頹勢。
蘇長河咧著嘴笑：「好說，我們野溪鎮上的人口很多，前輩只要看上了，不管是誰，直接收下就是了。
回頭我寫封信，讓人陪著前輩一起過去，這條路不算難走，最好是坐船過去，江南多水，水道四通八達，極是方便。」
「好！明日一早我就出發。」姜列點頭。
蘇長河微微一笑，扭頭看了女人一眼道：「你跟我來……象罔，你陪著前輩好好聊聊。」
走出去時，空中的雪越發大了。
女人跟在他的身後，雙手拎著裙擺，擰著腰兒，走得很優雅。
進了蘇長河的宅子，他的身上有雪。
院子的樹下，野花還在練劍。
蘇長河想起象罔說過的話，他經常打八夫人的屁股，這麼說，野花或許也聽到了，這讓他心中越發有些古怪。
野花看到女人時，怔了怔，但手上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來，劍勢靈動，實力竟然又有所精進。
進入宅子裡，蘇長河坐在椅子上，示意女人也坐下。
女人坐在他的對面，輕輕道：「先生，我是洛玉真，天京通判洛子水之女，父親被朝廷拿下了，我們就被抄了家。
家中女眷除了我，還有十二個丫鬟，都在獄中了，我娘當夜上吊死了，我們現在就在等著朝廷處置。
不過不管是什麼結局，對於我來說，恐怕都不會太好，哪怕是被放出去了，但這名聲也算是毀了。
若是進了教坊司，那麼此生就只能一點朱唇萬人嘗，陪伴那些平時里厭惡的人，這其中或許還會有父親從前的朋友。
這些日子，我的心一直忐忑不安，來看我的只有兩個人，還是父親以下的手下，他們看我的目光像是在看青樓女子一般，我很怕。」
「這麼說，你不想再回地牢中了？」蘇長河問道。
洛玉真連忙跪下，俯首道：「求先生收留我吧，我什麼都會幹，可以當先生的丫鬟，會女紅、會詩詞，還會彈曲，還會廚藝……
對了，我還加入過山外雅集，認識陸大家，我在山外雅集之中有許多的故友，這次我本來是想給她們寫信求救，但人在獄中，獄卒總是為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