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謠言
「川哥，宋成被撤職了。」
趙川正坐在駐地門口抽菸，何文斌坐到了他旁邊，意興闌珊的道。
「他被撤職，你惆悵個什麼勁？」
「就是覺得沒意思，宋成是真做事的人，結果呢？說撤就撤了，理由更搞笑，對家屬疏於管教？哈哈，他們這理由給的不心虛麼？」
說著，何文斌從趙川兜里翻出煙來點上。
「後面不是還有個濫用私刑麼，行了，別想了，咱們說了也不算，上街巡邏去吧。」
趙川安慰了句，帶著他手底下的人離開駐地。
沒多久，何文斌也出發了，例行公事的巡邏，但任誰都能看出來，整個新一區巡邏隊今天的狀態都不大對勁。
「怎麼回事啊？一個個垂頭喪氣的，以前不是挺精神的麼？」
「你還不知道？他們大隊長被撤職了，現在是副隊長代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來個新大隊長了。」
「什麼？！宋成被撤職？治安署那些人腦子被驢踢了啊！」
「那誰知道，說是什麼對家屬管教不嚴，還有濫用私刑，他媽的，上面那些人身上誰沒這些事？真要處理，也應該先處理他們啊。」
「草，那這新一區以後的治安，還能維持住現在的樣子了麼？我剛買的門市啊，不會掉價吧？」
「你一個門市算什麼，大不了再賣出去，我那可是剛開的店啊，才營業了兩天，要是治安變得跟別的區一樣了，我得虧死啊！」
做生意的小老闆們開始焦慮，大老闆們開始未雨綢繆，而再下面的普通民眾，就更直接了。
「以後天黑之前立馬回家，別在外面玩了，巡邏隊換大隊長了，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又該跑出來蹦躂了。」
「孩他爸，以後你去接送孩子啊。」
「喂，經理，這夜班我先不上了，巡邏隊那邊不是換老大了麼，晚上不安全，不行？那我不幹了。」
……
宋成被撤職的消息傳出，僅僅兩天時間，原本繁華的新一區，就迅速冷卻下來。
夜間喧鬧的夜市，人流腰斬一半，還在持續下降。
有上漲趨勢的房價出現了走低。
一些還未裝修的門市、公司等等，選擇暫停施工，觀望形勢。
一個人影響整個新一區的發展，聽起來誇張，卻是很常見的情況。
那些商人在考察一個地區的時候，往往最先看的，就是這個區的上司如何，像宋成這種實力足夠鎮壓轄區幫派，手下隊伍按規矩行事，不騷擾轄區內民眾的，在他們眼中就是最稱職的人了。
可現在，宋成被撤職，轄區內不說人心惶惶，也可以說焦慮不安了。
「先麟，到了新一區上任之後，先把蔣武拿掉，把你弟弟帶去，記住了麼？」
李家，李武陽端著茶杯，雲淡風輕的說道。
在他旁側，李先麟恭敬道：「記住了爸。」
「記住就好，在這個位子上好好做，這可是老太爺親自要來的，新一區有編兩百人，你們兄弟倆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把這兩百人，全都換成咱李家人。」
「明白，我們一定儘快完成，不負曾祖器重！」
李武陽滿意點頭。
李先麟和李先龍，是跟李先明同輩的李家子弟，在資質天賦上略有不如，但也快到馭炁境的門檻了。
有這兩個年輕人坐鎮新一區，將那裡經營成李家的自留地，只是時間問題。
可惜了，要是能把宋成招攬過來，也省得這麼費事……
李武陽正想著，一個一身黑色的保鏢低頭走了進來，湊到他耳邊低聲耳語幾句。
「什麼？」
李武陽眉頭微皺，放下了手裡的茶杯。
「先麟，你先回去。」
「是。」
等李先麟退去，李武陽沉著臉看向保鏢。
「你確定不是假消息？」
「不是！新一區的商戶攤販、學生老師、企業職工等等，派出代表舉著標語，正在治安署外面示威呢。」
「誰在背後攛掇的？」
保鏢猶豫了下：「這個……大概率是自發的，我派人調查過，沒發現有人唆使的跡象。」
李武陽有些難以置信，他得知宋成有馭炁境修為，還掌握玄品武道技法時，都沒有這麼驚訝，但在得知宋成竟然如此受擁戴之後，他就有些震驚了。
「他怎麼做到的？」
小小年紀，修為實力已經不得了了，結果連做官任職都這麼精通？莫非真有生而知之者？
保鏢猶豫了下，沒敢說，最後還是在李武陽的催促下，才低著頭開口。
「他……也沒特別做什麼，就是按規章制度辦事而已。」
「胡說，按規章制度辦事就能被萬人稱頌？就能讓人扛著標語去示威，給他打抱不平？誰不是按……」
李武陽的話戛然而止，沉默幾秒後，他嘆了口氣。
僅僅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就能成為備受擁戴的大隊長了，甚至連宋成也不是完全按照規章制度來，他小金庫里的東西也不少，可即便如此，還是不影響新一區民眾為他示威扛標語，真是諷刺啊……
「老闆，現在治安署署長王安明已經表示會考慮民眾訴求，你看這事要怎麼辦？」
「先麟和先龍都準備好了，總不能讓倆孩子白高興吧？去，再催催王安明，讓榮安總隊早點錄用宋成，另外……」
「一群屁民而已，嚷嚷再大聲又能怎麼樣？去找個人，開車去街上隨便撞個人，下車就喊他哥是宋成，多找些喉舌報導，再準備幾個人，等發酵之後就跳出來當受害者，威逼婦女、強買強賣之類的，儘管安排就是，拖到他去榮安總隊報導就是了。」
「是！」
李家的動作很快，當天傍晚，新三區就有人在鬧市將兩名路人撞成重傷，下車高喊他哥是宋成，誰敢管，宋成就把誰扔進牢里弄死。
早有準備的記者一擁而上，只花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將這條新聞推送到和寧縣全縣。
看新聞的人還沒來得及分辨真假，又有一對雙胞胎跳了出來，傷心欲絕的表示，宋成威逼姐妹倆共同服侍，否則他們父母不保，現在看他被撤職，才敢出來訴說委屈。
在這之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消息蜂擁而出，讓宋成變成了和寧縣的焦點人物。
而作為當事人，宋成卻渾然不知，直到接到了孟疏影的電話。
「餵？宋成，這件事你不要急，我們來給你處理。」
「額，什麼事？」
趙川正坐在駐地門口抽菸，何文斌坐到了他旁邊，意興闌珊的道。
「他被撤職，你惆悵個什麼勁？」
「就是覺得沒意思，宋成是真做事的人，結果呢？說撤就撤了，理由更搞笑，對家屬疏於管教？哈哈，他們這理由給的不心虛麼？」
說著，何文斌從趙川兜里翻出煙來點上。
「後面不是還有個濫用私刑麼，行了，別想了，咱們說了也不算，上街巡邏去吧。」
趙川安慰了句，帶著他手底下的人離開駐地。
沒多久，何文斌也出發了，例行公事的巡邏，但任誰都能看出來，整個新一區巡邏隊今天的狀態都不大對勁。
「怎麼回事啊？一個個垂頭喪氣的，以前不是挺精神的麼？」
「你還不知道？他們大隊長被撤職了，現在是副隊長代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來個新大隊長了。」
「什麼？！宋成被撤職？治安署那些人腦子被驢踢了啊！」
「那誰知道，說是什麼對家屬管教不嚴，還有濫用私刑，他媽的，上面那些人身上誰沒這些事？真要處理，也應該先處理他們啊。」
「草，那這新一區以後的治安，還能維持住現在的樣子了麼？我剛買的門市啊，不會掉價吧？」
「你一個門市算什麼，大不了再賣出去，我那可是剛開的店啊，才營業了兩天，要是治安變得跟別的區一樣了，我得虧死啊！」
做生意的小老闆們開始焦慮，大老闆們開始未雨綢繆，而再下面的普通民眾，就更直接了。
「以後天黑之前立馬回家，別在外面玩了，巡邏隊換大隊長了，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又該跑出來蹦躂了。」
「孩他爸，以後你去接送孩子啊。」
「喂，經理，這夜班我先不上了，巡邏隊那邊不是換老大了麼，晚上不安全，不行？那我不幹了。」
……
宋成被撤職的消息傳出，僅僅兩天時間，原本繁華的新一區，就迅速冷卻下來。
夜間喧鬧的夜市，人流腰斬一半，還在持續下降。
有上漲趨勢的房價出現了走低。
一些還未裝修的門市、公司等等，選擇暫停施工，觀望形勢。
一個人影響整個新一區的發展，聽起來誇張，卻是很常見的情況。
那些商人在考察一個地區的時候，往往最先看的，就是這個區的上司如何，像宋成這種實力足夠鎮壓轄區幫派，手下隊伍按規矩行事，不騷擾轄區內民眾的，在他們眼中就是最稱職的人了。
可現在，宋成被撤職，轄區內不說人心惶惶，也可以說焦慮不安了。
「先麟，到了新一區上任之後，先把蔣武拿掉，把你弟弟帶去，記住了麼？」
李家，李武陽端著茶杯，雲淡風輕的說道。
在他旁側，李先麟恭敬道：「記住了爸。」
「記住就好，在這個位子上好好做，這可是老太爺親自要來的，新一區有編兩百人，你們兄弟倆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把這兩百人，全都換成咱李家人。」
「明白，我們一定儘快完成，不負曾祖器重！」
李武陽滿意點頭。
李先麟和李先龍，是跟李先明同輩的李家子弟，在資質天賦上略有不如，但也快到馭炁境的門檻了。
有這兩個年輕人坐鎮新一區，將那裡經營成李家的自留地，只是時間問題。
可惜了，要是能把宋成招攬過來，也省得這麼費事……
李武陽正想著，一個一身黑色的保鏢低頭走了進來，湊到他耳邊低聲耳語幾句。
「什麼？」
李武陽眉頭微皺，放下了手裡的茶杯。
「先麟，你先回去。」
「是。」
等李先麟退去，李武陽沉著臉看向保鏢。
「你確定不是假消息？」
「不是！新一區的商戶攤販、學生老師、企業職工等等，派出代表舉著標語，正在治安署外面示威呢。」
「誰在背後攛掇的？」
保鏢猶豫了下：「這個……大概率是自發的，我派人調查過，沒發現有人唆使的跡象。」
李武陽有些難以置信，他得知宋成有馭炁境修為，還掌握玄品武道技法時，都沒有這麼驚訝，但在得知宋成竟然如此受擁戴之後，他就有些震驚了。
「他怎麼做到的？」
小小年紀，修為實力已經不得了了，結果連做官任職都這麼精通？莫非真有生而知之者？
保鏢猶豫了下，沒敢說，最後還是在李武陽的催促下，才低著頭開口。
「他……也沒特別做什麼，就是按規章制度辦事而已。」
「胡說，按規章制度辦事就能被萬人稱頌？就能讓人扛著標語去示威，給他打抱不平？誰不是按……」
李武陽的話戛然而止，沉默幾秒後，他嘆了口氣。
僅僅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就能成為備受擁戴的大隊長了，甚至連宋成也不是完全按照規章制度來，他小金庫里的東西也不少，可即便如此，還是不影響新一區民眾為他示威扛標語，真是諷刺啊……
「老闆，現在治安署署長王安明已經表示會考慮民眾訴求，你看這事要怎麼辦？」
「先麟和先龍都準備好了，總不能讓倆孩子白高興吧？去，再催催王安明，讓榮安總隊早點錄用宋成，另外……」
「一群屁民而已，嚷嚷再大聲又能怎麼樣？去找個人，開車去街上隨便撞個人，下車就喊他哥是宋成，多找些喉舌報導，再準備幾個人，等發酵之後就跳出來當受害者，威逼婦女、強買強賣之類的，儘管安排就是，拖到他去榮安總隊報導就是了。」
「是！」
李家的動作很快，當天傍晚，新三區就有人在鬧市將兩名路人撞成重傷，下車高喊他哥是宋成，誰敢管，宋成就把誰扔進牢里弄死。
早有準備的記者一擁而上，只花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將這條新聞推送到和寧縣全縣。
看新聞的人還沒來得及分辨真假，又有一對雙胞胎跳了出來，傷心欲絕的表示，宋成威逼姐妹倆共同服侍，否則他們父母不保，現在看他被撤職，才敢出來訴說委屈。
在這之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消息蜂擁而出，讓宋成變成了和寧縣的焦點人物。
而作為當事人，宋成卻渾然不知，直到接到了孟疏影的電話。
「餵？宋成，這件事你不要急，我們來給你處理。」
「額，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