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讓夜之城再次偉大！
公司廣場，人聲鼎沸，完全不像是太陽還未落下、月亮還未升起的晚餐時間。
大衛坐在別人安排的座位上，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當得知來人是新聞媒體時，大衛立刻就想澄清事實，讓人們知道是維森解決了賽博瘋子。
然而上車以後，他們就改口說自己並不是新聞媒體，並且警告大衛今後要少說話，只管服從命令。
大衛沒有見到電視上那些穿著光鮮的主播，更沒有見到昂貴的攝影無人機。
於是他初步判斷，這些穿西裝的人和新聞54台沒什麼關係。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是市長想要見他、還要帶上他一起演講。
這同樣是個好機會，只要在鏡頭面前說出事實，人們就能知道維森才是真正的英雄了！
然後他就得到了一份演講稿，並且還被嚴厲命令，必須儘快背下整篇稿子，一個字都不許落下。
這對大衛而言並不難，他的記憶力向來不差，只要通讀一遍就能流暢背誦。
但不知為何，這次他連半個字都記不下來。
「馬丁內斯同學？馬丁內斯同學！」
校長的疾呼，將大衛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
「呃…到？」大衛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校長相處，只能按照荒坂學院的規定，對於老師、領導絕對服從與尊重。
只是，現在的校長似乎並不需要這些。
他戴著一貫的變色眼鏡，穿著一貫的得體西裝，看上去與平常並無不同。
同時，他看上去十分緊張，額頭上滿是汗珠，臉上、手上與義體連接的部分，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紅腫現象。
大衛畢竟不是義體醫生，不清楚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但肯定不怎麼健康。
「馬丁內斯同學，演講稿背下來了嗎？」校長顫巍巍地問道。
大衛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只能含糊其辭道：「基本背下來了吧……」
「怎麼能是『基本』呢！」校長看上去更加緊張了，「現在距離演講開始還有一段時間，趕快背，你不是最擅長背東西了嗎！」
大衛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才入學沒多長時間，跟校長更是不太熟，怎麼就「最擅長背東西」了呢？
再說了，就算背不下來又怎麼樣？
無論是用提詞器、還是乾脆把演講稿投影在義眼上、亦或是簡單粗暴的導入數據，這不都能解決問題嗎？
為什麼，這些人要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
大衛實在搞不懂，只是承諾會努力去背，保證不會出岔子。
校長看起來還是很不放心，連連念叨著各種廢話，還拿出了一塊行為晶片，囑咐大衛要是實在記不住，還可以用點小手段。
大衛疑惑不解，明明辦法那麼多，怎麼校長偏偏要推薦行為晶片呢？
與大衛抱有同樣想法的，還有一位皮膚黝黑、西裝筆挺的中年大叔。
「把晶片拿走，別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侮辱我們夜之城的少年英雄。」
中年大叔一揮手，立馬有幾個人衝上來，架走了正欲解釋的校長。
「你好，馬丁內斯同學，我叫做盧修斯·萊恩，你應該在電視上聽說過我。」中年大叔自我介紹道。
大衛恍惚了一瞬間，然後他立即反應過來，眼前的人竟然是夜之城現任市長，盧修斯·萊恩！
「當、當然！我當然聽說過您！」
大衛激動地站了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人物，
「之前電視上說，市政府有人要彈劾…呃，我覺得肯定是他們搞錯了！」
由於激動過頭，大衛一不小心說錯了話，只能慌張地往回找補。
好在，萊恩市長貌似毫不在意。
「確實如你所說，市政廳那幫傢伙怎麼敢彈劾我呢？一定是他們搞錯了。」
萊恩市長的語氣溫和而又親昵，他甚至走上前來，親手幫大衛整了整衣領，
「今天這場演講，就是為了糾正他們的錯誤，你說，我們能成功嗎？」
面對近在咫尺的大人物、以及他身後那一票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大衛也緊張了起來，只能結結巴巴地說道：
「當然能成功…您、我相信您是個好市長……」
說這些話的時候，大衛想起了超級摩天大樓H4的正門還未開通，上學路上的流浪漢依舊無家可歸，以及夜之城糟糕透頂的治安情況。
他想要向市長提出一些問題、或者是建議什麼的。
但轉念一想，他又覺得現在的場合不太適合說這些話。
之後，萊恩市長又拍了拍大衛的肩膀，寬慰他不用緊張，就算沒有背下來演講稿，只要上台以後多說幾句好話，就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
大衛更加疑惑，既然他的發言不重要，那長達五千字的演講稿又算什麼？勒令他一字不差地背誦又是為了什麼？
搞不明白，大衛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與市長暫別後，大衛發現自己的衣領亂七八糟，還需要重新整理一遍。
說來也是，像萊恩市長那樣的大人物，平時的飲食起居都有別人幫忙，怎麼可能懂得幫人整理衣領。
自從遭遇賽博瘋子襲擊，大衛的精神狀態就一直不太好，很難集中注意力，偶爾還會看到些奇怪的幻覺。
維克多醫生給出的診斷是過度驚嚇，於是開了點鎮靜劑，還有那個不認識的姐姐送了幾根奇怪的蠟燭。
靠著藥物和蠟燭，大衛的精神倒是一度穩定，然而自從被人強行拉到這裡來，又開始出現幻覺了。
在現實與虛幻的夾縫中，大衛暫時忘卻了時間流逝，呆呆地站在原地。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站到台上，身邊是風光無限的萊恩市長，面前是演講桌，底下是熱情洋溢的聽眾。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聽眾們的穿著高度雷同，而且喝彩的頻率也非常統一，叫人懷疑是不是提前排練過。
「……現在，我要讓終結這場災難的英雄，大衛·馬丁內斯同學，來替我講幾句話！」
萊恩市長熱情地介紹了大衛，底下的「聽眾」也緊跟著一通喝彩，仿佛是真的在歡迎大衛似的。
面對著虛偽的高台、虛偽的演講、虛偽的聽眾，大衛無論如何都嚴肅不起來，只能木訥地背誦演講稿前幾段。
沒有任何情緒，沒有任何技巧，就像當初上課發言一樣，僅僅是背誦。
然而，在某種技術的處理下，大衛的發言頓時變得慷慨激昂，技巧高超、情緒飽滿，根本不像他能講出來的東西。
就這樣，大衛的發言得到了滿堂喝彩，甚至有「聽眾」淚灑現場，這一切都被媒體的鏡頭捕捉了下來。
雖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大衛覺得，這應該是個好結局吧？
就這樣，大衛的任務圓滿完成，接下來只要退到一邊，等演講徹底結束就能退場了。
這並不難，大衛已經發呆了很長時間，多發呆一段時間也沒什麼。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了一團模糊的黑影。
就像是某種爬蟲一樣，黑影的橢圓身體十分笨重，身下的數條短腿輪流發力，也拖不動它笨重的身軀。
但黑影就像是真正的影子一樣，在人群之中隨意穿梭，完全不會被東西阻擋，就這麼直直地爬了過來。
足夠接近後，黑影忽然撐起身子，似乎是在觀察什麼東西。
下一秒，它便撲向了萊恩市長。
「小心！」
大衛急忙撲向萊恩市長，幫他躲開了黑影的攻擊。
「嘭！嘭！嘭！」
緊接著，現場響起了一連串的槍響，大衛的精神隨之緊繃，而黑影也瞬間消失不見。
大衛聽到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有現場安保混亂的交談聲、有現場聽眾慌亂的逃跑聲，還有某種未知的竊竊私語。
接著，大衛忽然被推開了，抬頭一看，居然見到萊恩市長不顧危險，略顯狼狽地撲到了演講桌上。
「現場的朋友們，請冷靜！安保已經制服了槍手！」
萊恩市長又開始了演講，而且並未經過任何技術處理，而是全憑自己的實力，
「這是一場刺殺！是針對夜之城民主制度的恐怖襲擊！
「但是我活了下來，這是一場奇蹟，代表著我們民主制度的偉大勝利！
「現在我要宣布，我以夜之城現任市長的身份，向這場襲擊的兇手宣戰！向任何膽敢威脅我們民主制度的人宣戰！」
仍然趴在地上的大衛傻住了，他看向台下，發現聽眾們逐漸恢復冷靜，工作人員們也也重新回到了崗位上。
最瘋狂的當屬新聞媒體，他們已經湊到了距離講台最近的位置，顯然自從槍響開始，就打算抓拍這歷史性的一幕了。
隨著各項設備重啟，萊恩市長慷慨激昂的演講，響徹了整個公司廣場：
「正是這些威脅我們生活的混蛋，在攪亂夜之城的治安！
「正是那些人口販子、藥品販子，讓我們無法在夜晚安然入眠！
「現在我宣布，夜之城市政廳將發起一項特別行動，旨在清掃一切幫派分子與非法犯罪人員！
「我，盧修斯·萊恩！以及市政廳的全體工作人員、NCPD的正式警員以及外包人員，將不留餘力地推進行動！
「我將為我的市民而戰，我將為我的城市而戰！我將絕不辜負你們的期望！
「我們將重現夜之城的榮光，直到永遠！」
那之後的事情，大衛就不記得了。
等到回過神來，NCPD已經封鎖了現場，將他和市長一起保護了起來，臨時安置在了荒坂學院的一間教室。
來往的警察有很多，大衛見到了一個亞裔警探，和副市長稍微說了幾句話；
後來是個有著機械手和機械眼的警探，向市長問了幾句話；
最後是巴里，他貌似是利用職權便利闖了進來，沒有找副市長、也沒有找市長，更沒有找其他大人物。
巴里只是來找大衛。
「你怎麼比維森還能折騰？總能鬧出這麼大的亂子呢？」巴里吐槽道。
總算見到了認識的人，大衛的心情好了很多：
「我也不知道，本來我只是被人拉過來，說是要配合演講，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巴里嘆了口氣，寬慰道：「行了，都快趕上我當初的狼狽樣了。」
大衛這才想起來，巴里當初也被推舉為了警局的英雄，還說要公開嘉獎呢！
然而問及詳情，巴里卻表示由於資金緊張，公開嘉獎被取消了，物質獎勵也沒撈著，只是給了點微不足道的榮譽。
大衛本能地表示同情，巴里反而拒絕了。
「這樣不是也挺好嗎？」巴里輕鬆地笑了笑，「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英雄，現在獎勵被取消，正好讓我心裡暢快。」
大衛愣在原地，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說明維森的事情呢！
必須得趕快說清楚這件事，不然等到新聞媒體散去，就再也沒機會解釋了！
不顧旁人勸阻，大衛掙扎著衝出教室，拼命地想要說出真相。
破開重重阻礙，大衛終於見到新聞媒體，得到了說明真相的機會！
就在這時，大衛見到了人群之中的老媽，還有人群之外、正在扶著牆喘氣的維森！
「我有一件事情，希望能和大家說清楚！」
大衛用出了最大的音量，同時揮動雙手，渴望著所有人的目光，
「解決了賽博瘋子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現在，我要宣布一個重要決定！」
市長突然也走出教室，毫不費力地奪走了所有注視與鏡頭，
「我宣布，將僱傭馬丁內斯同學，成為我個人的特別安全顧問！
「除此之外，市政廳還會有更多安排，我們絕不會虧待夜之城的英雄！」
大衛快要崩潰了，明明他想趁這個機會說清事實，為什麼市長會突然出現，為什麼反而把「英雄」的名頭坐實了？
這時，大衛忽然想到了校長被架走的了事情，隱約地發覺了端倪。
但那都沒有意義了，媒體已經徹底被萊恩市長吸引，根本沒有人在乎大衛、更沒有人在乎無聊的真相。
任何辯解與澄清，都毫無意義，大衛終於親身感受到了巴里當初的痛苦。
在恍惚之中，大衛似乎聽到了一些話。
「以後要少說話，認清你的身份，呆在你的位置上，別做些多餘的事情……」
大衛坐在別人安排的座位上，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當得知來人是新聞媒體時，大衛立刻就想澄清事實，讓人們知道是維森解決了賽博瘋子。
然而上車以後，他們就改口說自己並不是新聞媒體，並且警告大衛今後要少說話，只管服從命令。
大衛沒有見到電視上那些穿著光鮮的主播，更沒有見到昂貴的攝影無人機。
於是他初步判斷，這些穿西裝的人和新聞54台沒什麼關係。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是市長想要見他、還要帶上他一起演講。
這同樣是個好機會，只要在鏡頭面前說出事實，人們就能知道維森才是真正的英雄了！
然後他就得到了一份演講稿，並且還被嚴厲命令，必須儘快背下整篇稿子，一個字都不許落下。
這對大衛而言並不難，他的記憶力向來不差，只要通讀一遍就能流暢背誦。
但不知為何，這次他連半個字都記不下來。
「馬丁內斯同學？馬丁內斯同學！」
校長的疾呼，將大衛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
「呃…到？」大衛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校長相處，只能按照荒坂學院的規定，對於老師、領導絕對服從與尊重。
只是，現在的校長似乎並不需要這些。
他戴著一貫的變色眼鏡，穿著一貫的得體西裝，看上去與平常並無不同。
同時，他看上去十分緊張，額頭上滿是汗珠，臉上、手上與義體連接的部分，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紅腫現象。
大衛畢竟不是義體醫生，不清楚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但肯定不怎麼健康。
「馬丁內斯同學，演講稿背下來了嗎？」校長顫巍巍地問道。
大衛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只能含糊其辭道：「基本背下來了吧……」
「怎麼能是『基本』呢！」校長看上去更加緊張了，「現在距離演講開始還有一段時間，趕快背，你不是最擅長背東西了嗎！」
大衛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才入學沒多長時間，跟校長更是不太熟，怎麼就「最擅長背東西」了呢？
再說了，就算背不下來又怎麼樣？
無論是用提詞器、還是乾脆把演講稿投影在義眼上、亦或是簡單粗暴的導入數據，這不都能解決問題嗎？
為什麼，這些人要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
大衛實在搞不懂，只是承諾會努力去背，保證不會出岔子。
校長看起來還是很不放心，連連念叨著各種廢話，還拿出了一塊行為晶片，囑咐大衛要是實在記不住，還可以用點小手段。
大衛疑惑不解，明明辦法那麼多，怎麼校長偏偏要推薦行為晶片呢？
與大衛抱有同樣想法的，還有一位皮膚黝黑、西裝筆挺的中年大叔。
「把晶片拿走，別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侮辱我們夜之城的少年英雄。」
中年大叔一揮手，立馬有幾個人衝上來，架走了正欲解釋的校長。
「你好，馬丁內斯同學，我叫做盧修斯·萊恩，你應該在電視上聽說過我。」中年大叔自我介紹道。
大衛恍惚了一瞬間，然後他立即反應過來，眼前的人竟然是夜之城現任市長，盧修斯·萊恩！
「當、當然！我當然聽說過您！」
大衛激動地站了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人物，
「之前電視上說，市政府有人要彈劾…呃，我覺得肯定是他們搞錯了！」
由於激動過頭，大衛一不小心說錯了話，只能慌張地往回找補。
好在，萊恩市長貌似毫不在意。
「確實如你所說，市政廳那幫傢伙怎麼敢彈劾我呢？一定是他們搞錯了。」
萊恩市長的語氣溫和而又親昵，他甚至走上前來，親手幫大衛整了整衣領，
「今天這場演講，就是為了糾正他們的錯誤，你說，我們能成功嗎？」
面對近在咫尺的大人物、以及他身後那一票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大衛也緊張了起來，只能結結巴巴地說道：
「當然能成功…您、我相信您是個好市長……」
說這些話的時候，大衛想起了超級摩天大樓H4的正門還未開通，上學路上的流浪漢依舊無家可歸，以及夜之城糟糕透頂的治安情況。
他想要向市長提出一些問題、或者是建議什麼的。
但轉念一想，他又覺得現在的場合不太適合說這些話。
之後，萊恩市長又拍了拍大衛的肩膀，寬慰他不用緊張，就算沒有背下來演講稿，只要上台以後多說幾句好話，就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
大衛更加疑惑，既然他的發言不重要，那長達五千字的演講稿又算什麼？勒令他一字不差地背誦又是為了什麼？
搞不明白，大衛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與市長暫別後，大衛發現自己的衣領亂七八糟，還需要重新整理一遍。
說來也是，像萊恩市長那樣的大人物，平時的飲食起居都有別人幫忙，怎麼可能懂得幫人整理衣領。
自從遭遇賽博瘋子襲擊，大衛的精神狀態就一直不太好，很難集中注意力，偶爾還會看到些奇怪的幻覺。
維克多醫生給出的診斷是過度驚嚇，於是開了點鎮靜劑，還有那個不認識的姐姐送了幾根奇怪的蠟燭。
靠著藥物和蠟燭，大衛的精神倒是一度穩定，然而自從被人強行拉到這裡來，又開始出現幻覺了。
在現實與虛幻的夾縫中，大衛暫時忘卻了時間流逝，呆呆地站在原地。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站到台上，身邊是風光無限的萊恩市長，面前是演講桌，底下是熱情洋溢的聽眾。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聽眾們的穿著高度雷同，而且喝彩的頻率也非常統一，叫人懷疑是不是提前排練過。
「……現在，我要讓終結這場災難的英雄，大衛·馬丁內斯同學，來替我講幾句話！」
萊恩市長熱情地介紹了大衛，底下的「聽眾」也緊跟著一通喝彩，仿佛是真的在歡迎大衛似的。
面對著虛偽的高台、虛偽的演講、虛偽的聽眾，大衛無論如何都嚴肅不起來，只能木訥地背誦演講稿前幾段。
沒有任何情緒，沒有任何技巧，就像當初上課發言一樣，僅僅是背誦。
然而，在某種技術的處理下，大衛的發言頓時變得慷慨激昂，技巧高超、情緒飽滿，根本不像他能講出來的東西。
就這樣，大衛的發言得到了滿堂喝彩，甚至有「聽眾」淚灑現場，這一切都被媒體的鏡頭捕捉了下來。
雖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大衛覺得，這應該是個好結局吧？
就這樣，大衛的任務圓滿完成，接下來只要退到一邊，等演講徹底結束就能退場了。
這並不難，大衛已經發呆了很長時間，多發呆一段時間也沒什麼。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了一團模糊的黑影。
就像是某種爬蟲一樣，黑影的橢圓身體十分笨重，身下的數條短腿輪流發力，也拖不動它笨重的身軀。
但黑影就像是真正的影子一樣，在人群之中隨意穿梭，完全不會被東西阻擋，就這麼直直地爬了過來。
足夠接近後，黑影忽然撐起身子，似乎是在觀察什麼東西。
下一秒，它便撲向了萊恩市長。
「小心！」
大衛急忙撲向萊恩市長，幫他躲開了黑影的攻擊。
「嘭！嘭！嘭！」
緊接著，現場響起了一連串的槍響，大衛的精神隨之緊繃，而黑影也瞬間消失不見。
大衛聽到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有現場安保混亂的交談聲、有現場聽眾慌亂的逃跑聲，還有某種未知的竊竊私語。
接著，大衛忽然被推開了，抬頭一看，居然見到萊恩市長不顧危險，略顯狼狽地撲到了演講桌上。
「現場的朋友們，請冷靜！安保已經制服了槍手！」
萊恩市長又開始了演講，而且並未經過任何技術處理，而是全憑自己的實力，
「這是一場刺殺！是針對夜之城民主制度的恐怖襲擊！
「但是我活了下來，這是一場奇蹟，代表著我們民主制度的偉大勝利！
「現在我要宣布，我以夜之城現任市長的身份，向這場襲擊的兇手宣戰！向任何膽敢威脅我們民主制度的人宣戰！」
仍然趴在地上的大衛傻住了，他看向台下，發現聽眾們逐漸恢復冷靜，工作人員們也也重新回到了崗位上。
最瘋狂的當屬新聞媒體，他們已經湊到了距離講台最近的位置，顯然自從槍響開始，就打算抓拍這歷史性的一幕了。
隨著各項設備重啟，萊恩市長慷慨激昂的演講，響徹了整個公司廣場：
「正是這些威脅我們生活的混蛋，在攪亂夜之城的治安！
「正是那些人口販子、藥品販子，讓我們無法在夜晚安然入眠！
「現在我宣布，夜之城市政廳將發起一項特別行動，旨在清掃一切幫派分子與非法犯罪人員！
「我，盧修斯·萊恩！以及市政廳的全體工作人員、NCPD的正式警員以及外包人員，將不留餘力地推進行動！
「我將為我的市民而戰，我將為我的城市而戰！我將絕不辜負你們的期望！
「我們將重現夜之城的榮光，直到永遠！」
那之後的事情，大衛就不記得了。
等到回過神來，NCPD已經封鎖了現場，將他和市長一起保護了起來，臨時安置在了荒坂學院的一間教室。
來往的警察有很多，大衛見到了一個亞裔警探，和副市長稍微說了幾句話；
後來是個有著機械手和機械眼的警探，向市長問了幾句話；
最後是巴里，他貌似是利用職權便利闖了進來，沒有找副市長、也沒有找市長，更沒有找其他大人物。
巴里只是來找大衛。
「你怎麼比維森還能折騰？總能鬧出這麼大的亂子呢？」巴里吐槽道。
總算見到了認識的人，大衛的心情好了很多：
「我也不知道，本來我只是被人拉過來，說是要配合演講，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巴里嘆了口氣，寬慰道：「行了，都快趕上我當初的狼狽樣了。」
大衛這才想起來，巴里當初也被推舉為了警局的英雄，還說要公開嘉獎呢！
然而問及詳情，巴里卻表示由於資金緊張，公開嘉獎被取消了，物質獎勵也沒撈著，只是給了點微不足道的榮譽。
大衛本能地表示同情，巴里反而拒絕了。
「這樣不是也挺好嗎？」巴里輕鬆地笑了笑，「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英雄，現在獎勵被取消，正好讓我心裡暢快。」
大衛愣在原地，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說明維森的事情呢！
必須得趕快說清楚這件事，不然等到新聞媒體散去，就再也沒機會解釋了！
不顧旁人勸阻，大衛掙扎著衝出教室，拼命地想要說出真相。
破開重重阻礙，大衛終於見到新聞媒體，得到了說明真相的機會！
就在這時，大衛見到了人群之中的老媽，還有人群之外、正在扶著牆喘氣的維森！
「我有一件事情，希望能和大家說清楚！」
大衛用出了最大的音量，同時揮動雙手，渴望著所有人的目光，
「解決了賽博瘋子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現在，我要宣布一個重要決定！」
市長突然也走出教室，毫不費力地奪走了所有注視與鏡頭，
「我宣布，將僱傭馬丁內斯同學，成為我個人的特別安全顧問！
「除此之外，市政廳還會有更多安排，我們絕不會虧待夜之城的英雄！」
大衛快要崩潰了，明明他想趁這個機會說清事實，為什麼市長會突然出現，為什麼反而把「英雄」的名頭坐實了？
這時，大衛忽然想到了校長被架走的了事情，隱約地發覺了端倪。
但那都沒有意義了，媒體已經徹底被萊恩市長吸引，根本沒有人在乎大衛、更沒有人在乎無聊的真相。
任何辯解與澄清，都毫無意義，大衛終於親身感受到了巴里當初的痛苦。
在恍惚之中，大衛似乎聽到了一些話。
「以後要少說話，認清你的身份，呆在你的位置上，別做些多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