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吃癟的神鷹選拔使 《道德天經》北冥路 升戍主！（5.2k）
第113章 吃癟的神鷹選拔使 《道德天經》北冥路 升戍主！（5.2k）
兩根鵬王羽，好巧不巧的指向同一個方向。
就連周圍的風，似乎都變得奇怪了。
「還能互相追蹤，就算開啟陰影潛行都避不開。」
「如此一來，只要持有鵬王羽，就一定要承擔隨時被其他持有者偷襲的風險了啊。」
王啟想著。
突然手腕一翻，兩根鵬王羽消失在手中。
出現在溪囊之內。
他內窺溪囊，看見兩根鵬王羽的異動都平息了。
「按理說，溪囊內的空間，和此間世界不在一界，應該無法感應到。」
王啟想著，
又拿出一根鵬王羽放在地上，另一根仍在溪囊內。
地上的鵬王羽，羽毛飄動，指向另一個方向。
卻並非更接近的王啟。
「管用。」
王啟見狀，算是放心了。
主動權在自己的手裡。
破！
他再度將手中的第二根鵬王羽看破。
【鯤鵬羽：北冥地，魚鳥大成者羽，暗合道意。常面其思，可有所悟。
手握羽者奔走，如風眷顧，可得神速。】
一模一樣的鯤鵬羽。
呼！
地上的鵬王羽消失，王啟也隨之消失在夜色中。
他離開沒多久。
一座肉山般的胖子擠入巷中，他左手拿著一條用長木籤插著的s型蛇肉，不斷的往嘴裡送。
對於腳邊的兩具屍體，只是淡淡的警了眼。
「有人捷足先登了。」
在胖子身前，一個精瘦的小個子俯下身，仔細的查看著。
他手中捏著一根鵬王羽，不停轉動著方向。
「奇怪了，剛剛鵬王羽明明指向前面，突然掉了頭，指向我們來過的方向———·-前面的鵬王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他回頭，看向胖子。
「別老看我啊。」
胖子不耐煩的說道。
「我不是土鱉嗎，沒見識——就想著請教請教您。」
朱枯木咧著嘴，大笑不止。
「你這朱姓可是皇姓，肚子裡就算一點墨水沒有，難道還沒繼承幾分睿智？」
胖子反慰道。
「朱家祖上興許睿智，但傳到我這一代都成山裡的野娃了，哪還有睿智的血脈啊。」
「再說了，聖人說---兩人行必有我師，需不恥下問。」
『我這品德還不高尚嗎？不符合朱姓嗎？」
「更何況，朱姓現在也不算尊貴不是—.」
「慎言啊，慎言啊小子。怎麼說中州那邊也是你祖宗的。」胖子立刻瞪了朱枯木一眼，不過神色間卻充斥著不以為然。
都說相門有相，將門有將。
朱枯木對朱姓如此的隨意調侃和不敬，全都是言傳身教的產物。
至於這兩人的身份嘛。
一個是曾和王啟有過不小淵源的神鷹教選拔使，北庭都護府錄事參軍，
蔣。
一個是蔣從大蟒王啟、銀子仙孫梨，還有這個孩童時就在十萬大山邊摸爬滾打長大的皇姓『野孩子，』里，斟酌再三選出來的『聖子候選』
本以為這位皇室血脈，能是那種品行堅韌，謀斷果決，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剛開始也確實是這樣。
熟絡了一個多月之後，這小子就變成了能問便問，能走絕不跑的『懶漢這讓蔣大呼上當。
若非那王啟修出的勢應當是『龍蛇』之類，和他神鷹教相衝，蔣指定立刻改換人物。
當然，
要說為什麼非要在黑河縣選聖子候選的緣由。
那還得從某個極善坑蒙拐騙的『江湖半仙』的掛算說起，說什麼蛟龍隕，其運入黑河走，什麼黑河一道的諸城諸鎮之中，會生出大才。
故而才有了這一遭。
之後蔣與人思來想去，還是這繼承了大湯血脈的野娃符合那神神鬼鬼的調論。
「那眼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朱枯木問道。
「有高人唄。」
蔣吃的滿嘴流油。
「這次的事，對於你而言應當是個不錯的磨練。」
「不是說九羽傳說是假的，是鵬王拿來忽悠人的嗎？」朱枯木發問，「只有蠢蛋才會上當。」
蔣開口道，「再假，這些手握鵬王羽的人可假不了。』
「你當那些妖王都是傻子嗎？」
「會選一群廢物來幫它做事——
「你在十萬妖山邊上長大，應該知道，妖族的智慧比我們只高不低，難纏的很。」
說起這個，
朱枯木臉上的隨意才收斂起來。
「放心吧師父，我肯定會站到最後的。」
說著，
蔣望向王啟離開的方向。
他眸中光芒變化，閃爍著異彩，仿佛洞穿了黑夜和屋牆，看向遠方，
遠處的王啟陡然感到一陣心驚。
他猛地回頭，開啟通幽神瞳。
兩束瞳光，仿佛隔空相撞。
呼！
王啟雙眼發澀，瞳術竟一時間失效。
兩行眼淚，從他的眼角流出。
「高手！」
他心驚，郡城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存在？
是手持鵬王羽的人嗎？
他沉思一瞬，直接開啟陰影潛行，催動鵬王羽如大風相伴，飆射而出。
身後，
蔣同樣搖頭，低頭看著逐漸恢復『正常』的世界，心中震撼。
剛剛那一眼隔空對視，他的眼前竟然直接黑了！
視界全無！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嚇了。
此刻他才回味過來。
「邪魔氣—」
「咒術？禁術？神通？還是什麼——」
他覺得不可思議。
神鷹教弟子，瞳術無不精湛。
自己這個選拔使就更不用說了，他本就是靠著『識人』才坐上這個位置的。
可剛剛，
自己竟然在瞳術上吃了個小虧。
哪怕只是因為自己毫無防備，太過自大，那也是吃了虧。
「走！」
他拎起朱枯木，當即就追了上去。
看似肥碩的身軀踩在房梁牆壁上，非但磚瓦安然無恙，甚至連一點響動都沒有掀起。
如果遠遠看去，
此刻的蔣就像是一個彈力十足的牛肉丸。
DuangDuangDuang的在夜色中跳躍。
只是，
蔣還是跟丟了。
某條巷子裡，蔣黑著臉站在原地。
「跟丟了？」
朱枯木『貼心』的送上疑問。
「他***的，一晚上，****栽了兩次！」
蔣說這句話的時候，夾雜有許多粘連十八輩親戚的詞彙的停頓。
「小子，你這次恐怕真要遇上硬茬了。』
蔣拍了拍朱枯木的肩膀。
「接下來，我決定對你放養了。」
「你這是報復吧，師父？」朱枯木哭喪著臉。
「連你都連連吃虧的角兒，你讓我來？」
蔣的更黑了，「這事兒沒商量了！』
「真金不怕火煉。」
「成了你就還是聖子候選，不成你就去當普通弟子去吧。」
說著，
蔣竟直接扭頭走了。
只留下朱枯木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第二天一早。
王啟就叩開了渡水書院的大門。
渡水書院在這次襲擊中也損毀頗為嚴重，接近三分之一的地方都被掃為平地，死傷慘重。
如今書院先生、學生都被撒了出去，幫扶各坊市各街道受災的百姓。
而王啟沿途走來，也瞧見了自己的驅蟲之法已經廣泛推廣開了。
而且衙門的效率極快。
「王大師。」
章書墨提前得了消息，前來迎接。
「我今早就聽師兄弟們講，大師已經找到了破解之法，並且投入救治之中了。」
「書墨輸的心服口服！」
章書墨興奮的問道，「不知道王大師平日都是怎麼修行瞳術的？』
「有什麼技巧可用嗎？」
「多練吧。」
王啟的回答也很樸素，甚至略顯敷衍。
結果章書墨卻瞬間正色，「確實—-確實要多練啊。」
「仔細想想，確實是我平日有所懈怠了。」
「明明有空可以加練的。」
就這樣，
章書墨開始了一路的反思。
看的王啟都有點愧疚了。
藏經閣前。
王啟看著兩間簡陋的院子，望向後者。
「閣樓被大妖掃塌了，好在書大多都沒事，被搬進院子裡湊活湊活。」
章書墨一邊解釋，一邊將王啟引了進去。
樓中有一個白髮老者，正在晾曬一些受潮的經書。
章書墨在一旁低聲介紹道，「這位就是我渡水書院的院首大人，羅書海。」
「渡水有記載之事，他無所不知。甚至半座北庭府的書他都能倒背如流。也號稱羅半府。」
說話間，
羅書海轉頭看向王啟。
「後生王啟，見過羅院首。」
王啟恭敬行禮。
「王大師不用多禮。」羅書海是個眼袋極重的老者，佝僂著身形，骨瘦如柴，但就算如此，個子還是很高，比王啟還高出半頭。
像是一顆老柳。
「王大師救郡城百姓於一場大危機中，老朽在這兒就先替百姓們謝過了！」
說著，
老頭竟然要朝著王啟下跪。
這王啟哪裡敢收，一個箭步衝上前，將人捧住。
嗯~？！
他一發力，卻發現這羅書海的身體重的像山一樣。
起！
王啟憋了口氣，卯足了力氣才將人拔起來。
再看向著骨瘦如柴的老頭，眼神也微微變化了。
看樣子無論是書生還是文官，這境界都不會低到哪裡去。
這按理說和郡守平級的院首，確實也深藏不漏，
『王大師要打聽的消息，老朽已經知道了。
「九羽傳說，是真的。但也是假的。九根鵬羽，確實可開一條通往北冥地的武道坦途。」
不等王啟問。
羅書海就自問自答道，「何為北冥地呢？」
「《道德天經》提及，『其上不」，『明道若昧』———
「天地之始，渾沌一氣，其景象不太顯明———·
「通向光明的道路看似昏暗。」
「故而，玄冥大道在黑暗中。」
「而北冥地，指的是北海無光的盡頭。」
「這北冥地，便是武道所在之處。那應該是一片黑暗之界，生靈無光不可活，凡俗不可入。」
「但鯤鵬生於北冥，自然來去自如。九根鵬羽，能送人去往北冥地。」
王啟和章書墨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章書墨聽完羅書海的講解，雖然有些暈頭轉向，但不明覺厲。
他開口說道，「所以九羽傳說雖然是真的，但所需要的九根鵬羽，並非鵬王羽，而是鯤鵬羽對不對？」
羅書海點頭。
「正是。」
「那喬博，是被妖族給坑騙了。」羅書海提到書院的這位前途無量的學生，一陣惋惜。
「那鵬王也太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他雖是妖王，但距離鯤鵬恐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他的九根羽毛，沒有任何作用。』
「所以爭奪這九根羽毛，是沒有意義的。」
羅書海又惋惜的感嘆，「喬博這娃娃，糊塗啊。」
「分不清大義，死不足惜。」
章書墨剛硬的表態。
「他不知為了這根鵬羽，殺害了多少人族呢。』
羅書海聞言，也無言了。
只能點頭又嘆息。
唯有王啟，在一旁愣愣出神。
九根鵬王羽對其他人沒用，但對自己有用啊。
自己用看破，是有機會湊齊九根鯤鵬羽的。
大道！
北冥地！
自己去定了！
「敢問院首，那北冥地中，到底有什麼？」
「就算能湊齊九根鯤鵬羽，又是如何被送去呢？」
他開口詢問，希望得到更多的知識羅書海搖頭。
「都沒人見過鯤鵬，如何得到九根鵬羽？」
「沒有九根鵬羽，又有誰去過北冥地？」
「不知，一概不知。」
羅書海嘆息，但緊接著說道，「不過我有所猜測。」
「道玄奇妙，古籍講—-—人死後，三魂七魄自水中入鄯都。」
「北冥為黑水————--或許是魂魄藉助九根鯤鵬羽進入北冥地。」」
說起這個，
羅書海又激動起來，對探索這個很有興趣，
「我覺得，若要進入其中---要提前準備幾件能夠護住魂魄的器物。」
「比如魂瓶、虎玉、桃印、淨心咒符之類的·——」
「如果要找鵬羽，那些鷹、隼妖物應該在行一些——」
羅書海滔滔不絕，說了許多他對於北冥地的猜想王啟帶著激動的心情，離開此地。
他站在門前，
暗自緊了拳頭。
九羽，我要定了！
道祖來了也不行！
他心潮澎湃，準備主動出擊了。
剛要有所動作，王啟就聽到遠遠傳來呼喊聲。
是花衛華的親衛。
王啟曾在城衛司府上見過此人。
「王大師———·
健碩的黑漢跑到王啟面前，笑著拱了拱手，「恭喜大師，脫吏籍，入兵籍，升任城衛司左戍主一職，正八品銜。」
「領月俸百兩，三百城衛。」
「大—大人現在就隨我去城衛司，咱們認認人，換身衣服？」
「成！」
片刻後。
王啟就出現在了城衛司衙門。
也沒什麼特別的流程，就是城衛司內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官員忙裡偷閒，湊的齊整，給王啟又是慶祝恭維，又是鼓掌歡迎自報家門，
一套流程下來，將城衛司里的人認了個七七八八。
就是空缺不少。
都死在了這場鵬王的『降難』之中，如蟻般被轟殺。
「如今城衛司中人手不足，湊不出三百城衛—-----這空缺，您可以自己想辦法。」
花衛華開口，做了最後的交代。
這句話，
讓在場的眾官員面色微變，王啟也將眾人的神色收入眼底。
等到人各自散去。
花衛華又將王啟叫住，領到自己的私人庫房邊。
「王大師，你初入官場，很多事可能都不太了解。」
「這手下的人呢。」
「自己養的和朝廷養的，那是兩碼事。」
王啟點頭，表示明白。
花衛華繼續說道，「這自己招的，和朝廷招的，就更是兩碼事了。』
「而如今，衙門人手緊缺，過往的許多規矩都可以放寬一些。』
「選拔人才就可以適當的，重才而不重出身了。」
王啟這下恍然大悟了。
明白自己手下這三百空缺的含金量。
這三百人，可當做部曲！
也是所謂的後院兵、親兵。
想當年，凌統就是帶著三百部曲起家，合肥之戰以三百部曲擋住了數萬大軍，保住東吳傳承。
所以這三百的缺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了。
也難怪，
先前花衛華說話時，那些官員的表情會出現掩飾不住的變化了。
這其中，應該也有地河宗瑤長老的出力吧。
不然花衛華不可能讓自已堂而皇之的在城衛司中建司中司。
必然有討好地河宗和自己之意。
有身份，
確實方便啊。
「那王啟就多謝花大人了！」王啟鄭重行禮。
花衛華笑著將王啟扶正。
「王大師，這話就見外了。』
「王大師你前途無量，如今正是積攢家底的時候。」
「我這種痴長你一些的，自然要為我人族後生幫襯一些了。」
「如此，我人族才能長久，才有希望嘛。」
王啟點頭，「是這個道理——·..」
兩人寒暄了一陣之後。
王啟便離開了城衛司。
他開始考慮人選。
而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就是自己的師父張遠，接下來是好兄弟葛大牛，
然後還有盧順和孫梨。
別的不說，自己現在一句話就能讓幾人換籍。
然後調到郡城任職。
郡城怎麼也比黑河縣好。
更何況黑河縣都已經沒了。
而且該說不說，郡城的風氣也比黑河縣好太多了。
至於剩下的人嘛·—
自己再考慮。
他一邊想著，一邊又開始期待黑夜降臨了。
到時候，
方便自己開啟鵬羽爭奪戰。
不過還沒等到天黑，剛走到宋岳樓的王啟就聽到那掌柜的侄子說道，「嘿，你們知不知道，雄鷹樓昨晚上塌了！」
「說是突生的小妖禍。」
「妖禍？什麼妖魔敢砸雄鷹樓的場子啊？」
「人家妖王都快把郡城砸了，砸個雄鷹樓又算得了什麼？」
有人頹喪的說道。
然後就引起一旁人的不滿。
「你等著，什麼妖王———-總有一天我們會叫它血債血償的！」
說話間，樓內又是一陣吵鬧。
那兩人當場動起手來，開始熱烈的切。
王啟看在眼裡。
一切似乎和從前沒什麼兩樣。
郡城的好鬥之風，並沒有因為鵬王的禍害而消退。
反倒是讓眾人的血性更加高漲了。
而王啟，
卻突然對雄鷹樓感興趣了，
「禽妖—.雄鷹樓—.人奸於俊澤———
這地方，自己要去一趟了！
准有驚喜！
兩根鵬王羽，好巧不巧的指向同一個方向。
就連周圍的風，似乎都變得奇怪了。
「還能互相追蹤，就算開啟陰影潛行都避不開。」
「如此一來，只要持有鵬王羽，就一定要承擔隨時被其他持有者偷襲的風險了啊。」
王啟想著。
突然手腕一翻，兩根鵬王羽消失在手中。
出現在溪囊之內。
他內窺溪囊，看見兩根鵬王羽的異動都平息了。
「按理說，溪囊內的空間，和此間世界不在一界，應該無法感應到。」
王啟想著，
又拿出一根鵬王羽放在地上，另一根仍在溪囊內。
地上的鵬王羽，羽毛飄動，指向另一個方向。
卻並非更接近的王啟。
「管用。」
王啟見狀，算是放心了。
主動權在自己的手裡。
破！
他再度將手中的第二根鵬王羽看破。
【鯤鵬羽：北冥地，魚鳥大成者羽，暗合道意。常面其思，可有所悟。
手握羽者奔走，如風眷顧，可得神速。】
一模一樣的鯤鵬羽。
呼！
地上的鵬王羽消失，王啟也隨之消失在夜色中。
他離開沒多久。
一座肉山般的胖子擠入巷中，他左手拿著一條用長木籤插著的s型蛇肉，不斷的往嘴裡送。
對於腳邊的兩具屍體，只是淡淡的警了眼。
「有人捷足先登了。」
在胖子身前，一個精瘦的小個子俯下身，仔細的查看著。
他手中捏著一根鵬王羽，不停轉動著方向。
「奇怪了，剛剛鵬王羽明明指向前面，突然掉了頭，指向我們來過的方向———·-前面的鵬王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他回頭，看向胖子。
「別老看我啊。」
胖子不耐煩的說道。
「我不是土鱉嗎，沒見識——就想著請教請教您。」
朱枯木咧著嘴，大笑不止。
「你這朱姓可是皇姓，肚子裡就算一點墨水沒有，難道還沒繼承幾分睿智？」
胖子反慰道。
「朱家祖上興許睿智，但傳到我這一代都成山裡的野娃了，哪還有睿智的血脈啊。」
「再說了，聖人說---兩人行必有我師，需不恥下問。」
『我這品德還不高尚嗎？不符合朱姓嗎？」
「更何況，朱姓現在也不算尊貴不是—.」
「慎言啊，慎言啊小子。怎麼說中州那邊也是你祖宗的。」胖子立刻瞪了朱枯木一眼，不過神色間卻充斥著不以為然。
都說相門有相，將門有將。
朱枯木對朱姓如此的隨意調侃和不敬，全都是言傳身教的產物。
至於這兩人的身份嘛。
一個是曾和王啟有過不小淵源的神鷹教選拔使，北庭都護府錄事參軍，
蔣。
一個是蔣從大蟒王啟、銀子仙孫梨，還有這個孩童時就在十萬大山邊摸爬滾打長大的皇姓『野孩子，』里，斟酌再三選出來的『聖子候選』
本以為這位皇室血脈，能是那種品行堅韌，謀斷果決，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剛開始也確實是這樣。
熟絡了一個多月之後，這小子就變成了能問便問，能走絕不跑的『懶漢這讓蔣大呼上當。
若非那王啟修出的勢應當是『龍蛇』之類，和他神鷹教相衝，蔣指定立刻改換人物。
當然，
要說為什麼非要在黑河縣選聖子候選的緣由。
那還得從某個極善坑蒙拐騙的『江湖半仙』的掛算說起，說什麼蛟龍隕，其運入黑河走，什麼黑河一道的諸城諸鎮之中，會生出大才。
故而才有了這一遭。
之後蔣與人思來想去，還是這繼承了大湯血脈的野娃符合那神神鬼鬼的調論。
「那眼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朱枯木問道。
「有高人唄。」
蔣吃的滿嘴流油。
「這次的事，對於你而言應當是個不錯的磨練。」
「不是說九羽傳說是假的，是鵬王拿來忽悠人的嗎？」朱枯木發問，「只有蠢蛋才會上當。」
蔣開口道，「再假，這些手握鵬王羽的人可假不了。』
「你當那些妖王都是傻子嗎？」
「會選一群廢物來幫它做事——
「你在十萬妖山邊上長大，應該知道，妖族的智慧比我們只高不低，難纏的很。」
說起這個，
朱枯木臉上的隨意才收斂起來。
「放心吧師父，我肯定會站到最後的。」
說著，
蔣望向王啟離開的方向。
他眸中光芒變化，閃爍著異彩，仿佛洞穿了黑夜和屋牆，看向遠方，
遠處的王啟陡然感到一陣心驚。
他猛地回頭，開啟通幽神瞳。
兩束瞳光，仿佛隔空相撞。
呼！
王啟雙眼發澀，瞳術竟一時間失效。
兩行眼淚，從他的眼角流出。
「高手！」
他心驚，郡城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存在？
是手持鵬王羽的人嗎？
他沉思一瞬，直接開啟陰影潛行，催動鵬王羽如大風相伴，飆射而出。
身後，
蔣同樣搖頭，低頭看著逐漸恢復『正常』的世界，心中震撼。
剛剛那一眼隔空對視，他的眼前竟然直接黑了！
視界全無！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嚇了。
此刻他才回味過來。
「邪魔氣—」
「咒術？禁術？神通？還是什麼——」
他覺得不可思議。
神鷹教弟子，瞳術無不精湛。
自己這個選拔使就更不用說了，他本就是靠著『識人』才坐上這個位置的。
可剛剛，
自己竟然在瞳術上吃了個小虧。
哪怕只是因為自己毫無防備，太過自大，那也是吃了虧。
「走！」
他拎起朱枯木，當即就追了上去。
看似肥碩的身軀踩在房梁牆壁上，非但磚瓦安然無恙，甚至連一點響動都沒有掀起。
如果遠遠看去，
此刻的蔣就像是一個彈力十足的牛肉丸。
DuangDuangDuang的在夜色中跳躍。
只是，
蔣還是跟丟了。
某條巷子裡，蔣黑著臉站在原地。
「跟丟了？」
朱枯木『貼心』的送上疑問。
「他***的，一晚上，****栽了兩次！」
蔣說這句話的時候，夾雜有許多粘連十八輩親戚的詞彙的停頓。
「小子，你這次恐怕真要遇上硬茬了。』
蔣拍了拍朱枯木的肩膀。
「接下來，我決定對你放養了。」
「你這是報復吧，師父？」朱枯木哭喪著臉。
「連你都連連吃虧的角兒，你讓我來？」
蔣的更黑了，「這事兒沒商量了！』
「真金不怕火煉。」
「成了你就還是聖子候選，不成你就去當普通弟子去吧。」
說著，
蔣竟直接扭頭走了。
只留下朱枯木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第二天一早。
王啟就叩開了渡水書院的大門。
渡水書院在這次襲擊中也損毀頗為嚴重，接近三分之一的地方都被掃為平地，死傷慘重。
如今書院先生、學生都被撒了出去，幫扶各坊市各街道受災的百姓。
而王啟沿途走來，也瞧見了自己的驅蟲之法已經廣泛推廣開了。
而且衙門的效率極快。
「王大師。」
章書墨提前得了消息，前來迎接。
「我今早就聽師兄弟們講，大師已經找到了破解之法，並且投入救治之中了。」
「書墨輸的心服口服！」
章書墨興奮的問道，「不知道王大師平日都是怎麼修行瞳術的？』
「有什麼技巧可用嗎？」
「多練吧。」
王啟的回答也很樸素，甚至略顯敷衍。
結果章書墨卻瞬間正色，「確實—-確實要多練啊。」
「仔細想想，確實是我平日有所懈怠了。」
「明明有空可以加練的。」
就這樣，
章書墨開始了一路的反思。
看的王啟都有點愧疚了。
藏經閣前。
王啟看著兩間簡陋的院子，望向後者。
「閣樓被大妖掃塌了，好在書大多都沒事，被搬進院子裡湊活湊活。」
章書墨一邊解釋，一邊將王啟引了進去。
樓中有一個白髮老者，正在晾曬一些受潮的經書。
章書墨在一旁低聲介紹道，「這位就是我渡水書院的院首大人，羅書海。」
「渡水有記載之事，他無所不知。甚至半座北庭府的書他都能倒背如流。也號稱羅半府。」
說話間，
羅書海轉頭看向王啟。
「後生王啟，見過羅院首。」
王啟恭敬行禮。
「王大師不用多禮。」羅書海是個眼袋極重的老者，佝僂著身形，骨瘦如柴，但就算如此，個子還是很高，比王啟還高出半頭。
像是一顆老柳。
「王大師救郡城百姓於一場大危機中，老朽在這兒就先替百姓們謝過了！」
說著，
老頭竟然要朝著王啟下跪。
這王啟哪裡敢收，一個箭步衝上前，將人捧住。
嗯~？！
他一發力，卻發現這羅書海的身體重的像山一樣。
起！
王啟憋了口氣，卯足了力氣才將人拔起來。
再看向著骨瘦如柴的老頭，眼神也微微變化了。
看樣子無論是書生還是文官，這境界都不會低到哪裡去。
這按理說和郡守平級的院首，確實也深藏不漏，
『王大師要打聽的消息，老朽已經知道了。
「九羽傳說，是真的。但也是假的。九根鵬羽，確實可開一條通往北冥地的武道坦途。」
不等王啟問。
羅書海就自問自答道，「何為北冥地呢？」
「《道德天經》提及，『其上不」，『明道若昧』———
「天地之始，渾沌一氣，其景象不太顯明———·
「通向光明的道路看似昏暗。」
「故而，玄冥大道在黑暗中。」
「而北冥地，指的是北海無光的盡頭。」
「這北冥地，便是武道所在之處。那應該是一片黑暗之界，生靈無光不可活，凡俗不可入。」
「但鯤鵬生於北冥，自然來去自如。九根鵬羽，能送人去往北冥地。」
王啟和章書墨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章書墨聽完羅書海的講解，雖然有些暈頭轉向，但不明覺厲。
他開口說道，「所以九羽傳說雖然是真的，但所需要的九根鵬羽，並非鵬王羽，而是鯤鵬羽對不對？」
羅書海點頭。
「正是。」
「那喬博，是被妖族給坑騙了。」羅書海提到書院的這位前途無量的學生，一陣惋惜。
「那鵬王也太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他雖是妖王，但距離鯤鵬恐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他的九根羽毛，沒有任何作用。』
「所以爭奪這九根羽毛，是沒有意義的。」
羅書海又惋惜的感嘆，「喬博這娃娃，糊塗啊。」
「分不清大義，死不足惜。」
章書墨剛硬的表態。
「他不知為了這根鵬羽，殺害了多少人族呢。』
羅書海聞言，也無言了。
只能點頭又嘆息。
唯有王啟，在一旁愣愣出神。
九根鵬王羽對其他人沒用，但對自己有用啊。
自己用看破，是有機會湊齊九根鯤鵬羽的。
大道！
北冥地！
自己去定了！
「敢問院首，那北冥地中，到底有什麼？」
「就算能湊齊九根鯤鵬羽，又是如何被送去呢？」
他開口詢問，希望得到更多的知識羅書海搖頭。
「都沒人見過鯤鵬，如何得到九根鵬羽？」
「沒有九根鵬羽，又有誰去過北冥地？」
「不知，一概不知。」
羅書海嘆息，但緊接著說道，「不過我有所猜測。」
「道玄奇妙，古籍講—-—人死後，三魂七魄自水中入鄯都。」
「北冥為黑水————--或許是魂魄藉助九根鯤鵬羽進入北冥地。」」
說起這個，
羅書海又激動起來，對探索這個很有興趣，
「我覺得，若要進入其中---要提前準備幾件能夠護住魂魄的器物。」
「比如魂瓶、虎玉、桃印、淨心咒符之類的·——」
「如果要找鵬羽，那些鷹、隼妖物應該在行一些——」
羅書海滔滔不絕，說了許多他對於北冥地的猜想王啟帶著激動的心情，離開此地。
他站在門前，
暗自緊了拳頭。
九羽，我要定了！
道祖來了也不行！
他心潮澎湃，準備主動出擊了。
剛要有所動作，王啟就聽到遠遠傳來呼喊聲。
是花衛華的親衛。
王啟曾在城衛司府上見過此人。
「王大師———·
健碩的黑漢跑到王啟面前，笑著拱了拱手，「恭喜大師，脫吏籍，入兵籍，升任城衛司左戍主一職，正八品銜。」
「領月俸百兩，三百城衛。」
「大—大人現在就隨我去城衛司，咱們認認人，換身衣服？」
「成！」
片刻後。
王啟就出現在了城衛司衙門。
也沒什麼特別的流程，就是城衛司內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官員忙裡偷閒，湊的齊整，給王啟又是慶祝恭維，又是鼓掌歡迎自報家門，
一套流程下來，將城衛司里的人認了個七七八八。
就是空缺不少。
都死在了這場鵬王的『降難』之中，如蟻般被轟殺。
「如今城衛司中人手不足，湊不出三百城衛—-----這空缺，您可以自己想辦法。」
花衛華開口，做了最後的交代。
這句話，
讓在場的眾官員面色微變，王啟也將眾人的神色收入眼底。
等到人各自散去。
花衛華又將王啟叫住，領到自己的私人庫房邊。
「王大師，你初入官場，很多事可能都不太了解。」
「這手下的人呢。」
「自己養的和朝廷養的，那是兩碼事。」
王啟點頭，表示明白。
花衛華繼續說道，「這自己招的，和朝廷招的，就更是兩碼事了。』
「而如今，衙門人手緊缺，過往的許多規矩都可以放寬一些。』
「選拔人才就可以適當的，重才而不重出身了。」
王啟這下恍然大悟了。
明白自己手下這三百空缺的含金量。
這三百人，可當做部曲！
也是所謂的後院兵、親兵。
想當年，凌統就是帶著三百部曲起家，合肥之戰以三百部曲擋住了數萬大軍，保住東吳傳承。
所以這三百的缺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了。
也難怪，
先前花衛華說話時，那些官員的表情會出現掩飾不住的變化了。
這其中，應該也有地河宗瑤長老的出力吧。
不然花衛華不可能讓自已堂而皇之的在城衛司中建司中司。
必然有討好地河宗和自己之意。
有身份，
確實方便啊。
「那王啟就多謝花大人了！」王啟鄭重行禮。
花衛華笑著將王啟扶正。
「王大師，這話就見外了。』
「王大師你前途無量，如今正是積攢家底的時候。」
「我這種痴長你一些的，自然要為我人族後生幫襯一些了。」
「如此，我人族才能長久，才有希望嘛。」
王啟點頭，「是這個道理——·..」
兩人寒暄了一陣之後。
王啟便離開了城衛司。
他開始考慮人選。
而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就是自己的師父張遠，接下來是好兄弟葛大牛，
然後還有盧順和孫梨。
別的不說，自己現在一句話就能讓幾人換籍。
然後調到郡城任職。
郡城怎麼也比黑河縣好。
更何況黑河縣都已經沒了。
而且該說不說，郡城的風氣也比黑河縣好太多了。
至於剩下的人嘛·—
自己再考慮。
他一邊想著，一邊又開始期待黑夜降臨了。
到時候，
方便自己開啟鵬羽爭奪戰。
不過還沒等到天黑，剛走到宋岳樓的王啟就聽到那掌柜的侄子說道，「嘿，你們知不知道，雄鷹樓昨晚上塌了！」
「說是突生的小妖禍。」
「妖禍？什麼妖魔敢砸雄鷹樓的場子啊？」
「人家妖王都快把郡城砸了，砸個雄鷹樓又算得了什麼？」
有人頹喪的說道。
然後就引起一旁人的不滿。
「你等著，什麼妖王———-總有一天我們會叫它血債血償的！」
說話間，樓內又是一陣吵鬧。
那兩人當場動起手來，開始熱烈的切。
王啟看在眼裡。
一切似乎和從前沒什麼兩樣。
郡城的好鬥之風，並沒有因為鵬王的禍害而消退。
反倒是讓眾人的血性更加高漲了。
而王啟，
卻突然對雄鷹樓感興趣了，
「禽妖—.雄鷹樓—.人奸於俊澤———
這地方，自己要去一趟了！
准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