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魔法世界打孩子會用魔法嗎?(兩章合一)
【第四類永生術】
【永生術,是魔法領域最為璀璨的明珠,卻也是可望不可及的明珠。】
【在群星暗淡的年代裡,許多天才耗盡一生時光,也要在永生之路上踏出腳印,但也有許多人爭論,永生會破壞世間生老病死的平衡,應該被禁止。】
【歷史中,大地、第一月亮、母神的信徒,非常瘋狂地將永生術視為邪魔!直到母神親自降下神諭,明言永生是所有人類正當的追求,神信徒對於永生術的牴觸才逐漸消散。】
【在此,筆者給出一個斷言:無任何其他副作用的純粹永生,是所有神都樂見的。】
【永生術被視為禁術,更大的問題在於永生所帶來的額外影響,而不是永生本身。】
【在本章節中,將簡要闡述第四類永生術……】
永生本身,是神所樂見的?
蘇河感覺這並不符合他的觀察,目前的所有神中,只有母神在嘗試賜予信徒永生,可以神賜重孕轉世,第三類永生中最核心的步驟;並且母神也掌握了知識呈現,以安娜的進度來看,第四類永生術也已經完善。
倘若所有神都樂見,那其他神應該想辦法也賜予信徒永生術,或者與母神交易、搞好關係才對。
但極夜放任齊爾璃王國敵視母神。賢者們背後的神們,與母神的關係也不是很好,這能從安娜對維克多三人的態度看出。
【……無限制使用知識呈現,可以將一個人的靈魂從一具軀體,轉移到另一具軀體之中,知識呈現所凝聚的記憶、經驗、認知都能作為承載靈魂的載體。只要軀體數量無限,那麼理論上來說,人便可通過在不同軀體間轉移的方式獲得無窮生命。】
【據筆者了解,多托利安家族已經在母神的神眷之下進行類似的實驗,他們已經克服了多次通過知識呈現轉移靈魂導致的靈魂損耗問題。】
【筆者認為,損耗是不可能避免的,這是知識呈現魔法本身的缺陷。但靈魂可以再生、可以滋長,多托利安們很可能是從這方面入手,引入了靈魂再生的過程,來對抗損耗。】
【這究竟是天才的想法?還是愚蠢的嘗試?】
【1.如果靈魂也能無窮再生、滋長,那麼這個由知識呈現構建出的永生術,或許能允許一個靈魂擁有多個身軀?】
【2.是否可以通過吞吃知識呈現的魔法產物,將不同人的靈魂融合?】
【筆者認為,以上兩種情形,如果做到極致,都可以觸及神明領域:
【同一個人掌握無窮多的軀體。或者將無窮人的靈魂匯集於同一個意識中。】
【這兩種極端情況,都能使人遠離「人性」。】
【這兩種極端情況的盡頭,都沒有現存的對應神明!】
【根據筆者所掌握的神之資料,遠離人性,本身就等於神性,離人性越「遠」,神的力量越強大,反過來,人性,對於神則是污染。】
【筆者註:為了成功寫出上述信息,筆者儘可能縮減了描述,你可以在本書其他地方尋找到有關描述的補充,但謹記,不要將它們抄錄到一起,也不要將它們合在一起誦念朗讀。】
【因此,基於知識呈現的所實現的第四類永生術中,至少藏著上述兩條登神之階。】
終於直接提到神的秘密了……
而這個秘密,竟然也是出奇的簡單:
遠離人性,便是神。
真理、真相,往往都不會太複雜,越是靠近核心,本質越是明朗簡單。
蘇河回想起,之前幻覺歌莉婭曾轉述阿諾德的話語,母神是最沒有人性的幾位神之一。
這是否意味著,母神是最強大的那幾位神。
「書女士原來是這麼判斷『登神之階』的,通過遠離人性的潛力……但費諾拉說,現在只能通過模仿神的屍體來成為神。」
蘇河仔細想了想,發現二者並無矛盾。
書女士通過基本規律反推成神的路有哪些、哪些魔法可能抵達神之終點,這極有可能就是費諾拉女士口中「失傳的醫術」,被神抹去的信息。
不是這個世界不讓人成神,而是神不想讓人成神,清洗歷史、用魔法遮掩……成神或許本身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以至於已經成為神的諸位必須額外製造一些困難。
「自性是唯一安全的選擇,這唯一二字就很值得商榷了。」
一個知識呈現,就能藏兩條成神之路,憑什麼說自性「唯一」安全。
是書女士所掌握的信息遠超神的預料,神認為我根本不可能接觸到相關知識?
還是除了隱瞞知識,這些道路盡頭途中或者盡頭,還有其他危險?
或者,這句話乾脆就是詐騙?是意在操控干涉我的選擇,於是便在胡說八道了?
「得想辦法知道費諾拉背後那位神究竟是誰,讀懂祂的意圖,才能做出進一步判斷。」
隨後,蘇河又思考起有關遠離人性的問題:
「遠離人性嗎?可人性也是好東西啊,我還是想當人的。」
很快,他醒了過來。
看見自己躺在一處裝潢奢侈的臥室里。
近三米寬的國王床在自己身下,紅金配色的宮廷水波窗幔被微風吹動,透明玻璃窗外,是白磚砌成的齊爾璃皇宮。
「舒赫兄弟!你終於醒了!」
奎恩放下《魔法偵探破案集》,立即從地毯上坐起。
喊我兄弟?不是窮佬?
這人怎麼回事?轉性了?
「你忘了嗎?那日你我二人酣暢一戰,我險勝於你,能以孩童年紀與我打鬥,實屬難得,我邀請你來首都做客,於是你真的來了。可惜感染了風寒,一睡就是一整天!」
他走到茶桌旁,給蘇河倒了一杯熱水。
哦?嗯?
事情的發展是這樣嗎?
蘇河看向坐在臥室另一端的加百倫,發現奎恩好像完全沒注意到加百倫和維克多殘軀的存在,頓時猜到了原委:
奎恩的認知被幻覺加百倫篡改了。
而自己現在所處,應當就是奎恩的家中。
這小子還挺有錢嘛。
自己先前以為奎恩也是逐神者的一員,也沒多想他為什麼會在阿諾德的莊園裡。但現在仔細看看,這人連面具都沒有,也沒有修習幻覺的痕跡,怎麼看都不像逐神者。
「我怎麼會忘呢,我記得很清楚。奎恩兄實力強大,讓我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蘇河正色道。
「這次真是沒想到,你竟然也是幫她們偷取陣法密鑰的,當時真是一家人不識一家人,我應該手下留情一點的,哈哈。」奎恩爽朗笑道。
幫她們,偷取陣法密鑰?
難怪你小子拿那麼老大一個水晶球法杖……
蘇河短暫愕然後立即恢復了笑容:「是啊是啊,為阿諾德奶奶效力,是我的榮幸。」
「也是我的榮幸!」奎恩似乎很高興能和人聊這些,或許是平日裡秘密憋久了,難得能安全吐露一回:
「只花兩千金幣,再幫她做點小事,就能獲得入門資格,實在是太值得了!」
等會兒,「花」,兩千金幣?
蘇河嘴角略微抽搐,感覺事情比他想像得更離譜。
幫阿諾德做事,還要給她錢?兩千金幣?
他現在大概明白,阿諾德給自己那袋子金幣是從哪來的了。
「那奎恩兄你入門了嗎?」蘇河順嘴問道。
「還沒,據說她們擅長一種很厲害的精神、心靈領域的魔法。」
這天聊不下去了,我怕我繃不住。蘇河無奈嘆了口氣,強壓住吐槽的衝動、以及難以忍耐的笑意。
這奎恩不是純純冤大頭嗎?
逐神者還真是能騙啊,把一富家公子哥騙成翹嘴了。
「奎恩兄的豪宅真是寬闊大氣,又在首都中心,毗鄰皇宮。」蘇河試探了一句。
奎恩立刻回答道:「我父親是王國議政廳最得力的副相,主管金幣的發行與流通、工礦農商稅收等,房子是國王艾略特爺爺贈送給我們家的。」
還真是「王爺」啊。
「篤,篤」敲門聲響起,一道男聲在門外響起:
「少爺,家主請您到書房一敘。」
聽到這句話奎恩似乎起了什麼應激反應一般,整個人突然畏縮了一下,以手抱頭。
但隨即卻又自顧自奇怪問道:「我這次考得很好呀,拿下了全國第一呢!父親肯定是來誇我的,我怕什麼?」
你拿下了個錘子全國第一!你今天不被你爹捶死算你命大。
就算你贏了我,你也拿不到第一……
蘇河仿佛已經看到,之前枯松果鎮丹妮·卡爾文舊事重演,被篡改的認知與現實碰撞之後,立刻崩潰的後果。
自己也睡醒了,也是時候離開了。
然而加百倫卻站了起來,緩步走到蘇河面前:「跟著他一起吧,我帶你看一看幻術的真正用法。」
「老師,您也會幻術?」蘇河有些驚訝。
「略微修行了幾十年,來吧。」加百倫慈愛笑了笑。
以他的身份,屈縮在這小小首都,陪蘇河玩樂,已經是極不可思議了。甚至還隱藏身形,跟在那小小的副相之子身後。
蘇河回想起自己在白塔學院考試時,加百倫也是偽裝在黑帽子中,平平無奇,不引人注意。這難道是第一賢者的小小愛好嗎?
奎恩讓蘇河在房間裡稍作等待,但蘇河已經悄悄跟在了他身後。
書房門留了一條小縫,並未關住。
他剛推開門,便有一本《詞典》橫飛而出,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把門關上,然後跪下,這兩日禁足反省的如何了?」
書桌之後,勒讓德·拉尼亞緩緩站起身,鬍鬚與頭髮平日裡顯然都會精心打理,但今日卻有些雜亂,眼角下垂,眼袋膨起,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
奎恩仿佛根本沒被書砸到一般,愉快關上門,露出笑容:
「父親,你終於回來了!我不要獎勵,看見您的笑容我就很開心了。」
勒讓德緩慢走向奎恩,面色陰沉:
「逆子!哭?哭就有用了?你需要認識到你的錯誤與懈怠,而不是害怕即將到來的懲罰。」
奎恩也走向勒讓德,笑得更開心了:
「艾略特爺爺要給我授勳?太好了,我真的,我的付出與努力終於有了回報。」
父子兩人,交錯而過。
他們都走向了對方,但又似乎完全沒看到對方一般。
勒讓德一巴掌,朝空氣扇去。
而奎恩則快步向前,抱住了一團空氣,雙手環抱在空氣的脖子上,親了空氣的大鬍子一口。
他笑得很開心,仿佛這就是他十幾年人生中最值得紀念的一天。
不知為何,明明是荒謬的場景,蘇河內心卻隱隱有些寒意。
他看向加百倫,沒料到自己這便宜老師的幻術水平,竟然如此之高。
至少,比歌莉婭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可是,這樣時間長了,總會露餡的吧。」
蘇河感覺自己的靈性正在被緩慢消耗,他如同觀眾一般點評著。
而無論是勒讓德,還是奎恩,都完全聽不到,也看不見他與加百倫的存在。
「在需要維持時維持,在需要露餡時露餡。有些騙局,實際上就是為了露餡那一刻而存在著的。」加百倫輕聲說道。
蘇河眼睛眯起,不確定幻覺加百倫是否意有所指。
「老師,我明白了。」
「我還以為你會想接手試一試。」加百倫手裡,浮現出一隻虛幻的眼睛:「它鎖定了奎恩的命運,即便隔著千萬里距離,也能為他製造幻覺。」
試一試……意思是,讓我練習「維持」?讓我練習幫助奎恩譜寫命運?
雖然之前蘇河挺討厭這個人的,但此時竟然憐憫起奎恩來。
「老師,你是不是猜到我要做什麼了?」
蘇河想起了夢中的棋子、棋盤的鬼主意,他要將自己變成棋盤,以此謀取所有神的「投資」。
「我不用猜,我本身就知道。孩子,你要面對的東西,遠比你想像的要恐怖。不要著急,慢慢來。」
老人將那枚眼珠遞給了蘇河。
仿佛將奎恩的命運交給了蘇河一般。
「感謝您的教導。」蘇河微微鞠躬。
「呵呵。」幻覺加百倫笑了一聲:
「走吧,你的小女友一直叫嚷要見你,還有維克多也需要你處理。」
安娜和維克多……
蘇河收好那枚眼睛,輕輕點頭。
書房裡,勒讓德不停叫罵著,時而氣急喘氣休息,聽著兒子的哭嚎與求饒,又有些捨不得下腳。
而奎恩則與父親把臂望向書房窗外的首都街道,暢想著此後人生之坦途。
【永生術,是魔法領域最為璀璨的明珠,卻也是可望不可及的明珠。】
【在群星暗淡的年代裡,許多天才耗盡一生時光,也要在永生之路上踏出腳印,但也有許多人爭論,永生會破壞世間生老病死的平衡,應該被禁止。】
【歷史中,大地、第一月亮、母神的信徒,非常瘋狂地將永生術視為邪魔!直到母神親自降下神諭,明言永生是所有人類正當的追求,神信徒對於永生術的牴觸才逐漸消散。】
【在此,筆者給出一個斷言:無任何其他副作用的純粹永生,是所有神都樂見的。】
【永生術被視為禁術,更大的問題在於永生所帶來的額外影響,而不是永生本身。】
【在本章節中,將簡要闡述第四類永生術……】
永生本身,是神所樂見的?
蘇河感覺這並不符合他的觀察,目前的所有神中,只有母神在嘗試賜予信徒永生,可以神賜重孕轉世,第三類永生中最核心的步驟;並且母神也掌握了知識呈現,以安娜的進度來看,第四類永生術也已經完善。
倘若所有神都樂見,那其他神應該想辦法也賜予信徒永生術,或者與母神交易、搞好關係才對。
但極夜放任齊爾璃王國敵視母神。賢者們背後的神們,與母神的關係也不是很好,這能從安娜對維克多三人的態度看出。
【……無限制使用知識呈現,可以將一個人的靈魂從一具軀體,轉移到另一具軀體之中,知識呈現所凝聚的記憶、經驗、認知都能作為承載靈魂的載體。只要軀體數量無限,那麼理論上來說,人便可通過在不同軀體間轉移的方式獲得無窮生命。】
【據筆者了解,多托利安家族已經在母神的神眷之下進行類似的實驗,他們已經克服了多次通過知識呈現轉移靈魂導致的靈魂損耗問題。】
【筆者認為,損耗是不可能避免的,這是知識呈現魔法本身的缺陷。但靈魂可以再生、可以滋長,多托利安們很可能是從這方面入手,引入了靈魂再生的過程,來對抗損耗。】
【這究竟是天才的想法?還是愚蠢的嘗試?】
【1.如果靈魂也能無窮再生、滋長,那麼這個由知識呈現構建出的永生術,或許能允許一個靈魂擁有多個身軀?】
【2.是否可以通過吞吃知識呈現的魔法產物,將不同人的靈魂融合?】
【筆者認為,以上兩種情形,如果做到極致,都可以觸及神明領域:
【同一個人掌握無窮多的軀體。或者將無窮人的靈魂匯集於同一個意識中。】
【這兩種極端情況,都能使人遠離「人性」。】
【這兩種極端情況的盡頭,都沒有現存的對應神明!】
【根據筆者所掌握的神之資料,遠離人性,本身就等於神性,離人性越「遠」,神的力量越強大,反過來,人性,對於神則是污染。】
【筆者註:為了成功寫出上述信息,筆者儘可能縮減了描述,你可以在本書其他地方尋找到有關描述的補充,但謹記,不要將它們抄錄到一起,也不要將它們合在一起誦念朗讀。】
【因此,基於知識呈現的所實現的第四類永生術中,至少藏著上述兩條登神之階。】
終於直接提到神的秘密了……
而這個秘密,竟然也是出奇的簡單:
遠離人性,便是神。
真理、真相,往往都不會太複雜,越是靠近核心,本質越是明朗簡單。
蘇河回想起,之前幻覺歌莉婭曾轉述阿諾德的話語,母神是最沒有人性的幾位神之一。
這是否意味著,母神是最強大的那幾位神。
「書女士原來是這麼判斷『登神之階』的,通過遠離人性的潛力……但費諾拉說,現在只能通過模仿神的屍體來成為神。」
蘇河仔細想了想,發現二者並無矛盾。
書女士通過基本規律反推成神的路有哪些、哪些魔法可能抵達神之終點,這極有可能就是費諾拉女士口中「失傳的醫術」,被神抹去的信息。
不是這個世界不讓人成神,而是神不想讓人成神,清洗歷史、用魔法遮掩……成神或許本身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以至於已經成為神的諸位必須額外製造一些困難。
「自性是唯一安全的選擇,這唯一二字就很值得商榷了。」
一個知識呈現,就能藏兩條成神之路,憑什麼說自性「唯一」安全。
是書女士所掌握的信息遠超神的預料,神認為我根本不可能接觸到相關知識?
還是除了隱瞞知識,這些道路盡頭途中或者盡頭,還有其他危險?
或者,這句話乾脆就是詐騙?是意在操控干涉我的選擇,於是便在胡說八道了?
「得想辦法知道費諾拉背後那位神究竟是誰,讀懂祂的意圖,才能做出進一步判斷。」
隨後,蘇河又思考起有關遠離人性的問題:
「遠離人性嗎?可人性也是好東西啊,我還是想當人的。」
很快,他醒了過來。
看見自己躺在一處裝潢奢侈的臥室里。
近三米寬的國王床在自己身下,紅金配色的宮廷水波窗幔被微風吹動,透明玻璃窗外,是白磚砌成的齊爾璃皇宮。
「舒赫兄弟!你終於醒了!」
奎恩放下《魔法偵探破案集》,立即從地毯上坐起。
喊我兄弟?不是窮佬?
這人怎麼回事?轉性了?
「你忘了嗎?那日你我二人酣暢一戰,我險勝於你,能以孩童年紀與我打鬥,實屬難得,我邀請你來首都做客,於是你真的來了。可惜感染了風寒,一睡就是一整天!」
他走到茶桌旁,給蘇河倒了一杯熱水。
哦?嗯?
事情的發展是這樣嗎?
蘇河看向坐在臥室另一端的加百倫,發現奎恩好像完全沒注意到加百倫和維克多殘軀的存在,頓時猜到了原委:
奎恩的認知被幻覺加百倫篡改了。
而自己現在所處,應當就是奎恩的家中。
這小子還挺有錢嘛。
自己先前以為奎恩也是逐神者的一員,也沒多想他為什麼會在阿諾德的莊園裡。但現在仔細看看,這人連面具都沒有,也沒有修習幻覺的痕跡,怎麼看都不像逐神者。
「我怎麼會忘呢,我記得很清楚。奎恩兄實力強大,讓我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蘇河正色道。
「這次真是沒想到,你竟然也是幫她們偷取陣法密鑰的,當時真是一家人不識一家人,我應該手下留情一點的,哈哈。」奎恩爽朗笑道。
幫她們,偷取陣法密鑰?
難怪你小子拿那麼老大一個水晶球法杖……
蘇河短暫愕然後立即恢復了笑容:「是啊是啊,為阿諾德奶奶效力,是我的榮幸。」
「也是我的榮幸!」奎恩似乎很高興能和人聊這些,或許是平日裡秘密憋久了,難得能安全吐露一回:
「只花兩千金幣,再幫她做點小事,就能獲得入門資格,實在是太值得了!」
等會兒,「花」,兩千金幣?
蘇河嘴角略微抽搐,感覺事情比他想像得更離譜。
幫阿諾德做事,還要給她錢?兩千金幣?
他現在大概明白,阿諾德給自己那袋子金幣是從哪來的了。
「那奎恩兄你入門了嗎?」蘇河順嘴問道。
「還沒,據說她們擅長一種很厲害的精神、心靈領域的魔法。」
這天聊不下去了,我怕我繃不住。蘇河無奈嘆了口氣,強壓住吐槽的衝動、以及難以忍耐的笑意。
這奎恩不是純純冤大頭嗎?
逐神者還真是能騙啊,把一富家公子哥騙成翹嘴了。
「奎恩兄的豪宅真是寬闊大氣,又在首都中心,毗鄰皇宮。」蘇河試探了一句。
奎恩立刻回答道:「我父親是王國議政廳最得力的副相,主管金幣的發行與流通、工礦農商稅收等,房子是國王艾略特爺爺贈送給我們家的。」
還真是「王爺」啊。
「篤,篤」敲門聲響起,一道男聲在門外響起:
「少爺,家主請您到書房一敘。」
聽到這句話奎恩似乎起了什麼應激反應一般,整個人突然畏縮了一下,以手抱頭。
但隨即卻又自顧自奇怪問道:「我這次考得很好呀,拿下了全國第一呢!父親肯定是來誇我的,我怕什麼?」
你拿下了個錘子全國第一!你今天不被你爹捶死算你命大。
就算你贏了我,你也拿不到第一……
蘇河仿佛已經看到,之前枯松果鎮丹妮·卡爾文舊事重演,被篡改的認知與現實碰撞之後,立刻崩潰的後果。
自己也睡醒了,也是時候離開了。
然而加百倫卻站了起來,緩步走到蘇河面前:「跟著他一起吧,我帶你看一看幻術的真正用法。」
「老師,您也會幻術?」蘇河有些驚訝。
「略微修行了幾十年,來吧。」加百倫慈愛笑了笑。
以他的身份,屈縮在這小小首都,陪蘇河玩樂,已經是極不可思議了。甚至還隱藏身形,跟在那小小的副相之子身後。
蘇河回想起自己在白塔學院考試時,加百倫也是偽裝在黑帽子中,平平無奇,不引人注意。這難道是第一賢者的小小愛好嗎?
奎恩讓蘇河在房間裡稍作等待,但蘇河已經悄悄跟在了他身後。
書房門留了一條小縫,並未關住。
他剛推開門,便有一本《詞典》橫飛而出,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把門關上,然後跪下,這兩日禁足反省的如何了?」
書桌之後,勒讓德·拉尼亞緩緩站起身,鬍鬚與頭髮平日裡顯然都會精心打理,但今日卻有些雜亂,眼角下垂,眼袋膨起,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
奎恩仿佛根本沒被書砸到一般,愉快關上門,露出笑容:
「父親,你終於回來了!我不要獎勵,看見您的笑容我就很開心了。」
勒讓德緩慢走向奎恩,面色陰沉:
「逆子!哭?哭就有用了?你需要認識到你的錯誤與懈怠,而不是害怕即將到來的懲罰。」
奎恩也走向勒讓德,笑得更開心了:
「艾略特爺爺要給我授勳?太好了,我真的,我的付出與努力終於有了回報。」
父子兩人,交錯而過。
他們都走向了對方,但又似乎完全沒看到對方一般。
勒讓德一巴掌,朝空氣扇去。
而奎恩則快步向前,抱住了一團空氣,雙手環抱在空氣的脖子上,親了空氣的大鬍子一口。
他笑得很開心,仿佛這就是他十幾年人生中最值得紀念的一天。
不知為何,明明是荒謬的場景,蘇河內心卻隱隱有些寒意。
他看向加百倫,沒料到自己這便宜老師的幻術水平,竟然如此之高。
至少,比歌莉婭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可是,這樣時間長了,總會露餡的吧。」
蘇河感覺自己的靈性正在被緩慢消耗,他如同觀眾一般點評著。
而無論是勒讓德,還是奎恩,都完全聽不到,也看不見他與加百倫的存在。
「在需要維持時維持,在需要露餡時露餡。有些騙局,實際上就是為了露餡那一刻而存在著的。」加百倫輕聲說道。
蘇河眼睛眯起,不確定幻覺加百倫是否意有所指。
「老師,我明白了。」
「我還以為你會想接手試一試。」加百倫手裡,浮現出一隻虛幻的眼睛:「它鎖定了奎恩的命運,即便隔著千萬里距離,也能為他製造幻覺。」
試一試……意思是,讓我練習「維持」?讓我練習幫助奎恩譜寫命運?
雖然之前蘇河挺討厭這個人的,但此時竟然憐憫起奎恩來。
「老師,你是不是猜到我要做什麼了?」
蘇河想起了夢中的棋子、棋盤的鬼主意,他要將自己變成棋盤,以此謀取所有神的「投資」。
「我不用猜,我本身就知道。孩子,你要面對的東西,遠比你想像的要恐怖。不要著急,慢慢來。」
老人將那枚眼珠遞給了蘇河。
仿佛將奎恩的命運交給了蘇河一般。
「感謝您的教導。」蘇河微微鞠躬。
「呵呵。」幻覺加百倫笑了一聲:
「走吧,你的小女友一直叫嚷要見你,還有維克多也需要你處理。」
安娜和維克多……
蘇河收好那枚眼睛,輕輕點頭。
書房裡,勒讓德不停叫罵著,時而氣急喘氣休息,聽著兒子的哭嚎與求饒,又有些捨不得下腳。
而奎恩則與父親把臂望向書房窗外的首都街道,暢想著此後人生之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