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上任!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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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頓只稍微從指縫裡面漏一點知識,都是普通人一輩子的知識量。

  第一幅圖上,畫好了良田的模樣。

  肥膩的土壤剖面圖,直觀清晰,裡面的土壤孔隙里,還標註了水循環的箭頭符號,讓人一看便明白。

  這才僅僅是第一章節而已……

  朱厚烷真心實意地讚嘆:

  「幸賴爵爺之雅教,使吾得窺田疇之奧秘。憶太祖高皇帝嘗言——」

  「農為邦本,本固邦寧。」

  「今日方知我乃蛙鳥,難得深思。」

  朱厚烷咽下一口口水。

  後悔自己沒叫人做好記錄,他這一個從來沒有下過田的富貴子弟,聽牛頓講解一番,都已經形成了對於土壤的完整認知。

  甚至在心裡瞭然——

  不同的農作物,應該匹配什麼樣的土壤。

  比品酒的精準度還高!

  朱厚烷一旦學通了點什麼,就手痒痒,想要立即實踐。

  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能回到王府把所有大糞挑了,堆起來漚肥。

  但是,宗室們都有一雙狼的眼睛,還等著牛頓用知識馴化。

  朱厚烷不能忘了父老鄉親。

  他禮數周全,做起架勢來,更顯真誠,替眾人打了樣,朝牛頓鄭重地行禮。

  由他帶頭,一群朱家子孫,無論形式對不對,都把心神袒露開,祈求著智慧之神的賜予:

  「請爵爺講第二張圖吧。」

  他們都明白,第二張圖上栩栩如生的禾苗之中,包含著的天道之理,必定更是驚人。

  不亞於一花一世界。

  牛頓眯起眼睛,看著破雲而出的絲縷陽光,只反問道:

  「現在幾年幾月了?」

  朱厚烷不明白牛頓為何如此發問,本著尊師重道的原則,作為宗室代表,老實道:

  「嘉靖十二年十二月。」

  牛頓撣了撣衣裳,從地上起身,他逆著陽光,面容如夢中神佛般,不甚清晰:

  「現在還沒到種地的時候。」

  「你們學第二幅圖的知識點,有何用啊?」

  牛頓能上一節掃盲課就不錯了,他收徒的目的早就達到,眼前的人無論老幼,都已經拜倒在知識的腳下。

  沒必要多費口舌。

  他受了師禮,便能驅策這些人上開封了:

  「收拾收拾。一會兒在王府集合。」

  「你們回去安頓下家人,過段時日,再回來接他們。」

  牛頓不穿華服,一身白麻道袍,比餓肚子的宗室還不講究些,卻已然是在場話語權最大的人。

  朱厚烷也不多分辯什麼。

  沉默著應了。

  朱厚烷這回親自替牛頓掀開馬車上的帘子,不為捧殺他,給這個不知道哪竄出來的少年道是一個下馬威。

  什麼文官都不能嚼舌根了,他已與懷慶府這一支的宗室們,一併拜入牛門。

  弟子無論虛長師父幾歲,都自動矮一輩。

  不消急行,牛頓與朱厚烷偶坐。

  顯然朱厚烷心中憂鬱,身體無自覺地顫抖,把正在腦內研究數學分析的牛頓,都給抖到仙界,他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大」徒兒:

  「要去開封府地界,不高興?」

  哪個囚犯能蒙恩,假釋出門放風,不都是像野狗一樣,恨不得把舌頭都伸出來甩飛嗎?

  朱厚烷顧慮重重:

  「那是周王的封地,按理來說二王不相見……」

  周王可是太祖皇帝時就分封下來,如今支下宗室人數,獨步河南,他才是最應當做話事人的那一個。

  要去許家寄居。

  也該是周王那一脈的宗室就近,才說得過去。

  朱厚烷知道牛頓不是朱厚熜送來的玩笑,他真要帶著宗室們幹些驚天動地的買賣。

  從沒領過活乾的朱厚烷,實在怕自己拖了牛頓的後腿,心生怯意:


  「河南陸續開九王府。」

  「陛下,獨獨點了我來擔這份差事,不知我能否勝任?」

  雖然與朱厚熜同是厚字輩,朱厚烷這個藝術生,不是天賦型政治人才。

  他實在猜不透陛下的想法。

  他府上有教授,也通讀史冊,可惜他也是個博聞強識的聰明人,卻怎麼也找不到可因循的故事。

  讓底層宗室住大臣家裡,毀了宗室不得勾兌大臣的規則。

  讓他們飽食了,不知是否會有禍患。

  朱厚烷只能旁敲側擊牛頓的意思:

  「牛爵爺,當為我師,可否輕言安慰我些許?讓我生些膽氣。」

  車馬閉塞,消息難窺,駕車的也是王府的護衛,朱厚烷膽子也因此大了些許。

  敢在錦衣衛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牛頓用關愛的眼神掃了一眼朱厚烷,只不咸不淡道:

  「你怎麼不能勝任,陛下與我,都欣賞你的風骨。」

  「鄭王忠君愛國,親親宗室……」

  「且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朱厚烷眨了眨睏倦的眼皮,卻覺得耳朵發花,聽見了【反骨】二字。

  還有耿直、愣頭青、小犢子……

  朱厚烷甩了甩腦袋,強迫自己不要用最大的惡意曲解牛頓的話。

  自家老師是有學問的。

  有學問的人,怎麼會陰陽怪氣自己的學生?

  現在可是封建社會。

  那都是直接打罵的!

  牛頓笑了笑,只等宗室休整半日多些,就要帶隊出發。

  他眼中的急迫不是假的,連李時珍都吐槽:

  「牛徐行,你也太著急了點,我剛在王府幫著點好東西,你就擾攘。」

  「我聽你說話,那氣得,真想摸出【舌劍入鞘】,讓你這個最該閉嘴的人,消停幾個時辰。」

  李時珍也是習慣了,牛頓不與他商量,就干出大事的行為。

  他也就嘴上抱怨。

  綑紮東西的動作毫不含糊,利落得很。

  李時珍現在已經無條件相信牛頓的選擇。

  反正不會害他。

  天知道、他剛剛入京,是真的懷著可能要給好兄弟收屍的心情,不想牛頓一夜之間青雲直上,連帶著他也拿了朱厚熜的天使投資,要在全國範圍內種地了。

  但是,疑問還是有的,李時珍偷摸道:

  「你透個底兒,我接下來啥時候該把金印摸出來,你不跟我說,我也不知道啊。」

  牛頓整理著文書,往開封府那片平地看了一眼,緩緩開口:

  「你到時候,看許家誰話最多……」

  「你就讓他閉嘴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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