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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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宏大爺舉起了手中的掃把,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四個大媽被嚇傻了,她們害怕夏宏大爺把掃把摔在她們的臉上,但夏宏大爺沒有這麼做,他也明白他不能這麼做。

  夏宏大爺扔掉手中的東西,塗下橙色的馬甲,往地上一丟,轉身就走了,走到一半,夏宏大爺大喊:「我夏宏倒霉,遇到你們這群貨色,大不了我不幹了,我也不和你們生那些沒用的氣!」

  四個大媽呆呆地站在原地,她們沒有了那時的囂張氣焰,灰溜溜地各位回家去了。

  晚上,夏宏大爺的孫子夏楓回到家,看到夏宏大爺一臉惆悵的樣子,就問夏宏大爺:「爺爺,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夏楓在一年前被查出了抑鬱症,心情好的時候,夏楓就像沒事人一樣,但直到現在,夏楓也沒能徹底康復。倘若周圍的環境吵鬧,夏楓就會下意識地把身體縮成一團,夏楓的睡眠也成了問題,有時凌晨兩三點都能聽到夏楓在房間裡來回翻身的聲音。

  去看心理醫生,醫生也只會說吃藥只起輔助作用,夏楓的病情還需要時間緩解,心理醫生還特意囑咐夏楓的父母,不要讓夏楓受到刺激。夏楓究竟為什麼會這樣,或許只有夏楓自己知道。

  夏楓性格善良軟弱,皮膚白嫩,自然碎蓋的頭型,一雙大眼睛,雙眼皮,矮鼻樑,嘴唇紅潤,個子不高不矮,他走路總是微微低著頭,臉上很少會有笑容,有時他會坐在座位上發呆,發呆的時間完全取決於他的心情,如若沒人打擾他,他甚至可以坐上一天。

  夏宏大爺怕刺激到夏楓,所以就說:「沒事,今天有點累了,以後不幹了,老嘍,該歇一歇啦。」

  夏宏大爺說完,還衝夏楓笑了笑。

  夏楓心思縝密,自然不會被夏宏大爺輕易騙過去,夏楓猜測夏宏大爺和四個大媽吵了起來,因為四個大媽在他們整個小區都是聞名的。潑皮無賴,蠻橫無理,物業都拿她們沒辦法。

  「你是不是和那四個人吵起來了?」夏楓問夏宏大爺。

  夏宏大爺也不說話,夏楓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夏楓微微一笑「哎呀爺爺,沒事的,大不了不幹了,以後我掙錢了咱們換個房子。」

  夏宏大爺也不知說什麼好,只是坐在沙發上,欣慰地看著夏楓。

  有人說抑鬱症是世界上最溫柔的病,解脫了別人,傷害了自己。

  第二天,夏楓像往常一樣去上學,同學們都在討論小甲被打的事情。

  「聽說他是被胡偉打的。」

  「胡偉?因為啥啊?」

  「因為徐琳嘛,徐琳和胡偉不處對象了麼。」

  「我去,這麼勁爆!」

  「你才知道啊,徐琳那天朝那個傻子吐痰,那傻子生氣了,便著徐琳吼,胡偉看見一個拳頭輪過去,那傻子就倒地上了。」

  「我聽說那傻子小甲被打的挺慘麼。」

  「那可不嘛,胡偉一動手,他拿著小弟全擁上去了,十來個人,往那傻子小甲身上踹。」

  「那徐琳呢?」

  「徐琳?站在旁邊看著啊。」

  「就沒有一個人報警嗎?」

  「誰管那閒事啊,跟自己無親無故,一個傻子,要是因為他,被胡偉打了一頓,多不值當。」

  胡偉在這所學校里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和學年領導「深刻交談」過許多次。有人說他家在學校里有人,不然早就被開除了。

  夏楓走進教室,教室里和以往一樣亂鬨鬨的。夏楓回到座位上,呆呆地坐著。

  「哎呀,我胡偉這下在學校又出名了!」胡偉牽著徐琳的手大搖大擺地從前門走進班級。

  夏楓看見他們倆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噁心。

  徐琳化了妝,圓臉尖下巴,大眼睛短頭髮。個子不高,臉上白的嚇人,又貼了一個假睫毛,畫了紫色的眼影和黑色的眼線,塗著玫瑰色口紅,嘴裡還嚼著泡泡糖。

  胡偉又高又壯,長長臉,小眼睛厚嘴唇,微卷頭髮,全身肌肉,口罩戴了一半,露出嘴巴,遮住下巴,看上去就像沒什麼心眼的樣子。

  胡偉和徐琳都是夏楓的同學。

  班裡的趙鑫鑫又拍上了胡偉的馬屁:「可不是嘛,我偉哥出手就是狠,那傻子小甲少說折了三根肋骨!」

  「三根肋骨,真是令人髮指,這麼做也不怕遭報應。」夏楓心裡咒罵著。


  徐琳站在講台上,朝空中隨便一吐,嘴裡的泡泡糖穩穩地砸在了夏楓的桌子上。

  夏楓雖然生氣,但又不想挑起事端,只好強忍著噁心,用面巾紙清理乾淨。徐琳和胡偉則在和班裡其他同學聊天玩鬧。教室就像縮小了的廣場,形形色色的人,聚在了一起。

  又過去兩天時間,兩天裡,小鎮裡的一切都和以往一樣,四個大媽還會在涼亭里打牌,小甲也不知在哪流浪,夏楓按時上學,胡偉每天都帶著口罩,徐琳每天都要化妝,趙鑫鑫還會拍胡偉的馬屁,只是夏宏大爺不再小區里工作了。

  可這種好景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不出意外的話,意外又要發生了。

  這天下午,第二節生物課剛下課。

  生物老師邊收拾著東西,邊和同學們說:「你們找兩個人跟我去查卷子。」

  夏楓當然不會放過離開班級的機會,更何況他坐在第一次,論距離,他絕對占優勢啊。隨機他觸電似的站了起來,說:「我去吧老師。」

  還沒等生物老師說話,夏楓的身後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去什麼你去,你咋那麼欠呢?」坐在第四排的徐琳不緊不慢地站起來,離開座位,朝講台慢悠悠地走著。

  夏楓固然不願意放棄這次機會,請求似的說:「那咱倆去唄?」

  徐琳不說話,只是白了夏楓一樣,又抱著膀子,盯著夏楓,不說一句話。

  夏楓被徐琳盯得發毛,趕緊打圓場:「要不你去吧,我,我不去了。」

  此時的胡偉正坐在最後一排盯著夏楓,夏楓也察覺到了,但此時他只能靜觀其變,夏楓首先要弄明白徐琳究竟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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