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3.第654章 恐懼 期盼(4K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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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0章 恐懼 期盼(4K大章)

  皇上對他們如此,對旁人大約也是如此。

  那些自認為根基深厚,想要妄圖掌控全局之人,實際上有點自以為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畢竟能坐到那張龍椅上,又是摸爬滾打,一路開疆拓土的人,怎會是那種蠢笨之人,又怎會容忍旁人的別有用心?

  許多時候,表面和內里,通常是截然不同的狀況。

  而他們需要做的,是忠心不二。

  夏明月想通這一層,微微點頭,陸啟言則是握住了她的手,「忙碌一下午,現如今腹中空空,娘子可讓人準備了飯食?」

  「這是自然。」夏明月招呼銀巧,讓底下人將準備好的飯食送過來。

  麵皮鬆軟,清淡鮮香,美味可口的韭菜雞蛋小籠包,每一個裡面都有一整個的海蝦仁。

  清爽無比,但又鮮美異常的蒜蓉生菜,每一口吃起來時,都帶著咯吱咯吱的脆爽感。

  溫室裡面培育出來的黃瓜,個頭小但是清新十足,不必切塊只整根拿小米椒、大蒜、生薑、花椒、鹽巴、白糖、醬油、香油等各種調味料來醃製,每一根都是脆爽無比,酸爽開胃。

  濃郁無比,能夠大口大口過癮吃的東坡肘子,色澤鮮亮,皮酥肉爛,每一口都是極佳的滿足。

  百合蓮子大米粥,清甜軟糯,去噪降火,等吃完所有的包子和菜餚之後,來上一兩碗,整個肚子都舒適無比……

  一頓飯豐盛美味,三人吃得十分盡興,尤其是陸啟言和夏雲集,更是覺得過癮十足,吃起飯來時,也沒有太在乎吃相問題。

  果然了,家裡頭的飯永遠都是最好吃的。

  滋味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輕鬆自在,比著外面那些拘束無比的宴會飯局,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夏明月一家三口晚飯吃的盡興,范靜蘭在宮中的晚飯卻是吃得百無聊賴,十分無趣。

  太后見狀,親自動筷子往范靜蘭的碗中夾了一塊竹筍,更是關切道,「蘭兒看起來胃口不好,可是飯菜不合口味?」

  「並非如此。」范靜蘭搖頭否認,「宮中的飯菜用料考究,御廚更是廚藝精湛,做出來的菜餚精緻可口,十分美味。」

  「只是這菜餚精美歸精美,卻是少了一些尋常人家才有的煙火氣和溫情感,讓人下意識地生出了些許生疏感。」

  皇后有些不大明白范靜蘭想表達的意思,有些茫然,倒是太后會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是何人做事讓蘭兒這般難過?蘭兒儘管說了出來,哀家一定為蘭兒做主!」

  見太后如此說,范靜蘭起身到了太后跟前,扁扁嘴後鑽進了太后的懷中,滿臉都是委屈。

  撒嬌意味十足。

  太后一邊輕輕地拍著范靜蘭的後背,一邊笑了起來,「當真是許久不見蘭兒如此不高興了,讓哀家猜一猜,能讓蘭兒這般煩悶的,對方必定是蘭兒也覺得也不好招惹之人了,那這樣的人大約只有一個,就是皇帝了。」

  「蘭兒說哀家說的對不對?」

  范靜蘭委屈地點了點頭。

  果然是這樣。

  太后滿臉慈愛地撫了撫范靜蘭的額頭,「那蘭兒跟哀家說說看,皇帝怎麼欺負我們蘭兒了?」

  「夏娘子抵京,我今日去找尋了夏娘子說話。」

  「蘭兒不是最喜歡夏娘子,與她說話應該是平常事才對。」

  「話是這般說,但夏娘子抵京後居住的宅院似乎是近期才購置的,聽夏娘子的意思,她也是抵達京城之後才知道這處宅院的位置,可在夏娘子還不曾到京城之前,皇上便知曉了夏娘子家的宅院在何處,還告知了我。」

  范靜蘭道,「陸指揮使即便上報自己的住所,也是在入京之後才會向皇呈上奏摺說明,可皇上卻這般早就知道此事,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皇上曾派人盯著陸指揮使和夏娘子等人?」

  「皇上會這般對待他們,想來也會如此對待旁人,那我們范家是不是也在經受這些?」

  「雖說與皇上相處,素來是講究先君臣後親人的,但一想到這些,我心中便十分難過,覺得平日裡待我親厚無比的皇上,那般疏遠冷清……」

  范靜蘭說到這裡之時,身形微微顫抖。

  一部分是因為難過,而另外一部分則是因為憤怒,以及一些恐懼。


  皇權之下,沒有任何人是特別的。

  太后聽完范靜蘭的話之後,嘆了口氣,「蘭兒,你素來直爽,心中有疑問的話也從來都是直接向對方詢問,可這次你沒有找皇帝而是先告訴了哀家,足以說明這件事是真的讓你難過了。」

  「不過呢,你是大可以放心的,皇帝對范家素來沒有這樣的心思和舉動,此事哀家可以保證,至於你說的那位陸啟言和夏明月夫婦,畢竟是後起之秀,又是可用之人,皇帝有心栽培,卻又擔心其立場,難免會多加注意。」

  「畢竟現如今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江山和朝政看似穩固,實際上一片平靜之下暗潮湧動,要想真正天下太平,許多事情也就不得不做,你皇帝伯伯,也是實在是無可奈何了。」

  「只能說,他這件事做的太過於明顯,讓人有些討厭,不過蘭兒你想想看,你皇帝伯伯也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卻在你的面前故意如此,他的用意無外乎也就是想讓你告訴他們而已,算是提醒一番。」

  「若是換個角度來說的話,是不是也說明你皇帝伯伯並沒有太過於背後行事而不告知他人呢?」

  范靜蘭沉默了許久,最終揚起了臉看向太后,「我知道了,不過此事,當真不能再有下次了,陸指揮使也好,夏娘子也好,甚至夏娘子的弟弟夏指揮使皆是品行端正之人的。」

  「好好好,哀家一定告訴皇帝,你就放心吧。」太后拍著范靜蘭的手背,親昵道,「現在呢,是需要好好吃飯才行。」

  「是啊。」皇后著宮人將一個琉璃盞端了過來,「我特地交代小廚房給蘭兒做了佛跳牆,最是鮮美可口。」

  「嗯!」范靜蘭興沖沖地點了頭,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重新拿起了筷子和勺子。

  碗中的冬筍是與鮮美可口的金華火腿一併製作而成,口感脆爽且吸飽了火腿的鮮香,滋味妙不可言。

  而那佛跳牆用料十足,湯頭濃郁,喝上一口,其中的鮮美和醇厚非一般吃食可比,尤其是其中的瑤柱,是范靜蘭最是喜歡之物,覺得比鮑魚和海參吃起來更加美味。

  滋味美妙的吃食總是讓人心情愉快,忘記一些煩惱。

  范靜蘭此時也是如此,方才的難過似乎是昨天之事,完全翻了篇兒,只沉浸在這美味的吃食之中。

  眼看范靜蘭大快朵頤,與初初坐下來食不下咽的模樣完全不同,太后和皇后頓時相視一笑。

  尤其是太后,一張臉幾乎笑成了金絲菊一般,「慢些吃,還有許多,皆是特地給你做的。」

  「我最是喜歡和蘭兒一起用飯,每每瞧見蘭兒吃飯時香甜的模樣,便覺得這飯菜似乎格外好吃。」

  皇后笑道,「現在只希望往後蘭兒若是出嫁的話,夫家一定在京城之中,如此便還能時常與蘭兒一併用飯呢。」

  「是啊。」太后點頭。

  不過這一切都得建立在范靜蘭願意出嫁的基礎之上。

  想到此事,太后試探性詢問,「先前和蘭兒提及的除夕夜宴……」

  「沒問題啊。」范靜蘭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沒問題?

  太后和皇后皆是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嗎?」

  范靜蘭竟是同意在除夕夜宴展示才藝,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也想儘早找尋到一位如意郎君?

  那此事便好辦了!

  滿京城的青年才俊,不,確切來說是全天下的青年才俊,只要范靜蘭看上的,喜歡的,都可以!

  「自然是真的。」范靜蘭十分認真點頭,「不過我到時候展示的才藝可能有些特別。」

  特別?

  皇后微微蹙眉,「蘭兒的意思是,打算施展一下拳腳功夫?」

  「沒錯!」范靜蘭再次點頭,興沖沖地,「而且為了能讓拳腳功夫更具備可看性,我找尋了一位合適的對手,與其切磋。」

  這話讓皇后沉默了許久。

  畢竟誰家好人在每年一度,十分難得的皇宮除夕夜宴上與人切磋功夫?

  但若是此事是由范靜蘭所做……

  似乎又十分正常!

  但即便如此,皇后還是想勸說范靜蘭,「那個,蘭兒啊……」

  「頗有新意,到時候蘭兒必定能夠一鳴驚人。」太后卻是十分認同此事,「蘭兒便按自己所說的來做即可。」


  「好!」范靜蘭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謝謝太后。」

  「好啦好啦,說這般見外客套的話,快些吃完飯,去看看羽菲的課業做完了沒有?」太后笑道。

  蕭羽菲,是皇后所生的三公主,今年不過十四歲,白天與其他公主一併讀書上課,學習琴棋書畫,女紅廚藝等。

  今日之所以沒有來一起用飯,是因為女紅不合格,被師傅罰繡荷包,而蕭羽菲倔脾氣上來,不繡好堅決不吃飯,便一個人留在宮中努力。

  「好。」范靜蘭再次興沖沖應下,手中扒飯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晚飯吃罷,讓范靜蘭先去,太后和皇后則是在寢殿說了一會兒話。

  對於夜宴之事,皇后仍舊有些擔憂,「母后,當真要蘭兒在除夕夜宴上展示拳腳功夫?」

  「這還有假?」太后笑道,「除夕夜宴,旁的貴女都是琴棋書畫,唯有蘭兒與眾不同,必定引人注目,有趣的很,我突然都有些期待今年的除夕夜宴了呢。」

  「可是,這樣會不會耽誤了蘭兒?」

  「怎會?皇后應該明白,若是因此而對蘭兒不滿的,那自然不會是蘭兒的良人,而且,皇后沒看出來嗎?」

  「看出來……什麼?」皇后愕然,有些慚愧,「臣妾愚鈍,還請母后指點。」

  「你想想看,蘭兒每年都對除夕夜宴的才藝展示十分牴觸,今年能夠答應的如此乾脆,且展示拳腳功夫時還要與人切磋,你不覺得這個她找尋來的與她切磋功夫之人,十分令人期待嗎?」

  太后笑得諱莫如深,皇后也頓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原來如此,那臣妾當真是要好好期待一番了,只是臣妾十分好奇,究竟是怎麼樣的人,入了蘭兒的眼?」

  「到時候不就不知道了?」太后笑道,「若是太早知曉,那就沒有期待感了呢。」

  所謂期待感,一定要到最後才揭曉謎底,那才有趣。

  「是。」皇后笑盈盈地應聲。

  夜晚,皇上前來向太后請安。

  皇上孝心極重,每天請安,風雨無阻,若是時間允許,更是時常會侍奉茶水湯羹。

  今日也是如此。

  皇上來的時候,還特地為太后帶來了一對青釉膽瓶,瓷瓶上釉質油亮均勻,開片紋路別致,看起來十分雅致。

  太后十分喜歡,著人去剪了一些開的正盛的梅花,放置其中後,擺到了床邊的案几上。

  「皇帝有心了。」太后笑道,「論理來說,皇帝剛送了哀家這樣好的東西,哀家本不該掃了皇帝的興致,只是今晚蘭兒與哀家一起用飯時,心中十分難過,細問之下才得知,與那陸家夫婦有些關係……」

  太后頓了頓,接著道,「朝政上的事情,皇帝有自己的想法與決斷,哀家身處後宮,本不該多言,只是皇帝錯就錯在,不該借了蘭兒的手,讓她去趟了渾水去。」

  「蘭兒自小在哀家身邊長大,在哀家心中的地位如何,皇帝應該十分清楚,今日看蘭兒難過害怕,哀家這心便如同碎了一般。」

  「也就是皇帝現如今是皇帝,若是從前,哀家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好好打皇帝一番不可!」

  被自己母親這般訓斥,皇上滿臉慚愧,「是兒臣的錯,母后息怒。只是兒臣這裡一是的確顧慮頗多,畢竟這陸氏夫婦現如今牽扯麵頗廣,兒臣需多花些心思。」

  「二來呢,蘭兒現如今年歲已是不小,兒臣也想著,率真直爽是好事,可這人到底是需要長大的,若是仍舊如此天真,兒臣有些擔憂蘭兒往後……」

  「胡鬧!」太后打斷了皇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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