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全新天道，承載世界（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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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元道尊在等。
她不信邪，所以她在等看對方如何能夠破解眼前的死局！
哦不，不應該說破解，應該說……逆轉！
畢竟那陰曹地府的天道早已灰飛煙滅，陰曹地府的毀滅也成了既定之事，水到渠成。
並且大抵是因為先前將地府天道融入軀體的原因，初元道尊自身也和陰曹地府有了一些冥冥之中的關連，所以她此時此刻能夠感受到陰曹地府所發生的變化。
她看到了。
——毀滅和災厄正在降臨，覆蓋整個陰曹地府的可怕災難，就好似那滾滾的時間洪流一般，不可阻擋。
別說余琛如今被困在她的初元大界之內，哪怕就是現在放他回陰曹地府去，他也絕不可能改變眼前的局面。
所以初元道尊絲毫不驚慌。
「也罷。」
余琛深吸一口氣，開口道：「——那你便親眼看著。」
說話之間，他轉過頭看向姬天明，手一揮之間，一道柔和的力量將他拉了過來：「少司，還記得嗎，我先前說過的，讓你幫忙。」
姬天明一愣。
「幫我救回地府。」
姬天明：「？」
我？
救回地府？
這一席話，不僅是姬天明聽愣了，哪怕就是一直想看看余琛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的初元道尊，都愣了好一瞬間。
然後，哈哈大笑！
「你失心瘋了嗎？」
她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余琛，用無法理解的語氣道：「——他的確曾經承接過人界的天道，但那也是在人界的天道瀕臨破碎的時候，而如今陰曹地府的天道早已灰飛煙滅，他拿什麼去接？他拿什麼去承？」
只有一旁的余修，露出一絲恍然之色，喃喃自語：「你原來是在打這個主意嗎？」
面對於初元道尊的譏諷還有姬天明的困惑，余琛的神色依舊平靜，輕輕往姬天明身上一拍。
那一刻，明明什麼變化都沒發生，但卻什麼變化都發生了——那一瞬間，姬天明好似成為了整個世界的中心，有什麼無窮無盡的東西向著他匯聚而來。
但偏偏那些東西又不能用眼睛看到，不能用神念感知。
但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確信，「它們」的確存在著，並且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向姬天明湧來。
「這是……」
初元道尊眉頭緊皺，感覺由於事情有些超出了她的掌控。
「在你們的計劃開始的時候，你們在東方發動了無數大源技藝的造物的叛亂，帶走了少司。」
余琛繼續開口道：「然後在我平息掉所有的叛亂以後，你們給了我一個月的時間，讓我挑選一萬萬生靈血祭，打開通往這初元大界的門扉。那你猜一猜，在那一個月的時間裡我做了什麼呢？」
初元道尊心頭猛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在你們的文明毀滅前夕，你們將整個大源世界的天道，做成了一件武器，交到那辛正的手中。
後來他借被封印的天界的力量，打開了門，向流亡再時空亂海中的你們傳達了三界的坐標。
但與此同時，他也被我親手所殺死，他手中的太初左眼被我用來喚醒了太初，毀滅了你們的天舟和希望。」
舊事重提。
初元道尊眼裡的怒火熊熊燃燒著。
這些事情她當然知道，那是不堪回首的回憶，那是無比痛苦的過往。
「但除此以外，還有一件東西也落進了我的手裡。」
余琛抬起眼帘，開口道：「——那件由你們大源天道所鍛造的武器，也在我掌控當中。
一開始我是想將它毀掉，畢竟我並非大源世界的生靈，無法代替它的力量——雖然用毀滅的世界的天道做成的劍，其威能也就那樣罷了。
但陰差陽錯，鬼使神差之下，我一直沒有去做這件事，就將它放在陰曹地府，直到你們搶走了少司，搶走了人界的天道。」
初元道尊越聽越是驚悚。
「所以在拿大半個月的時間裡面，我其實並沒有如你們想像的那樣修行，而是……淬鍊。」
余琛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我將那由大源天道鑄就的劍，一遍又一遍地淬鍊，一遍又一遍洗滌，直到將其上殘留的大源的氣息完全抹除了去，方才罷休。
因為我知道，少司落在了你們手裡，人界的天道落在了你們手裡，哪怕最後我打敗了你們，你們也絕對會魚死網破，拉著他和人界的天道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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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我準備用大源世界的天道，經過淬鍊以後來承接人界的天道破碎以後所坍塌的所有的重量。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太多的意外——少司這傢伙竟甘願直接將人界的天道剝離並扔進時空亂海里，而你更是趁我身處於這初元大界的時候，奪走了陰曹地府的天道。
而後少司因為失去了天道，即將形神俱滅，所以不得已之下，我將這新生的天道脊骨化作了他的軀體。」
余琛不緊不慢地講述著。
而那無窮無盡的「無形之物」，也好似無邊的狂潮一般朝著姬天明洶湧而來。
他感受到了「重量」。
同時也感受到了熟悉。
——當初他以身融合人界天道之後，自身便無時無刻不處於無盡的痛苦和重壓當中，但與此同時他也能夠感受到那一份名為「世界」的重量。
那種感覺不可言喻，但確確實實存在著。
而就在此時此刻，他感受到了同樣的感覺。
那是……世界的重量！
「兜兜轉轉的曲折以後，沒想到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余琛眼中滿是感慨，開口道：「無論是人界的天道也好，陰曹地府的天道也罷，我很清楚的一點就是——只要它們落在了你們的手裡，無論勝敗，你們都一定會將其毀滅來折磨我。
所以這就是我的後手，這就是我的準備，我要以大源世界的天道殘骸之上誕生出的新生的天道，承接世界的重量！
初元道尊，是你們敗了，這一次，你們敗得徹徹底底！」
說話之間，那漫天無盡的無形之物，仍好似百川歸海一般，湧入姬天明的身軀當中。
但這一次，他卻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和「重壓」。
甚至連同他自己都沒想到會……那麼輕鬆。
在聽了余琛的話以後，他早已恍然大悟，知曉余琛這是準備將他當做地府新的天道，承接整個陰曹地府的重量。
而他也完全有了覺悟。
——畢竟對方拯救了他，甚至可以說拯救了整個人界，哪怕痛苦，哪怕重壓，哪怕再度經歷了漫長的失去記憶的歲月，他也心甘情願能夠幫上對方的忙。
可預想中的痛苦並沒有到來，卻是讓他有些錯愕。
「當然不一樣了。」
余修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曾經的你是以血肉之軀承載整個人界的天道，自然會感到痛苦和重壓，但現在不一樣，現在……你本身就是天道。」
正所謂一語點醒夢中人。
姬天明當即恍然過來。
——在經歷了那一次生死邊緣的體驗以後，余琛以新的大源世界的天道化作了他的軀體，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不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了，而是擁有著自我意識的天道。
只不過並沒有承載上世界的重量而已。
而如今，陰曹地府的天道隨著初元道尊的死而灰飛煙滅，那整個陰曹地府的世界因為失去了承載的點而轟然坍塌。
可就在這危急存亡之際，余琛將他推了出來，用這一份空餘的天道，將那原本毀滅的地府天道的所有重量承載。
——而且因為他本身就是天道，承載一個世界是本能一般的事。
所以自然不會感到像當初那般的痛苦和難受。
僅僅是半刻鐘的功夫，那隨著陰曹地府的天道崩碎而潰散的所有「重量」，便全部轉移到了姬天明的身上，自此以後，他便成為了陰曹地府的天道，他便承載了整個陰曹地府的重量。
而隨著找到了新的承載點，那毀滅的災厄，也在一瞬間停滯！
陰曹地府。
那一瞬間就好像時間靜止了那樣。
撕裂的天空不再繼續擴大傷口，分崩離析的大地停止了坍塌，墜落的沃焦之陽重新升起，看他的十八地獄再度燃起火焰和刀光，乾涸的黃泉也重新湧起渾濁的濤濤江水！
一切，都好像是時光倒流那樣，逆轉毀滅的結局！
緊接著，只看那天穹的無盡傷痕開始緩緩癒合，崩裂地大地重新平整，一切的枯萎和腐敗再度煥發生機！
那一瞬間，無數鬼神，同時若有所感，它們感受到……新的主心骨，已然出現！
就像是無根浮萍重新找到了支點那樣！
整個陰曹地府逆轉毀滅，再度迸發出勃勃生機！
甚至……不止如此！
那一瞬間，當姬天明承載了整個陰曹地府所有重量的同時，更加龐大的變化在緩緩發生著！
整個地府……都在膨脹！
就像是氣球那樣，無論是天穹大地，還是黃泉地獄，亦或是沃焦奈何……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得到了某種奇異的升華那樣，變得更加恢宏，更加巍峨，更加……偉大！
世界的邊緣，陰曹地府的邊境瘋狂擴展和衍生，就像是雨後的春筍那樣，迸發無盡生機和活力！
僅片刻之間，便生生擴出兩倍有餘，方才結束！
而那人界東荒，原本凋零破落的輪迴大道，此時此刻也重新迸發出無窮無盡的金色神光，以極為可怕的速度一瞬間覆蓋了整個人界！
——輪迴復辟，地府歸來！
這一刻，陰曹地府達到鼎盛之勢，甚至超越了無數萬萬年前大庭氏在位之時的全盛之態！
橫亘天地！
幾十年前，荒郊野嶺上一個孱弱的看墳人打開了一本漆黑的書卷。
開啟了復辟輪迴，重鑄地府之路。
幾十年後，三界輪迴復甦，陰曹地府重臨！
算是……完成了那一開始的夙願！
甚至……猶有過之！
而這一切，當然還是因為姬天明，或者說……新的天道。
天道這個東西，實際上究其本質，相當抽象，大抵可以將其理解為整個世界的聚合與投影。
雖然它在現實世界的影響只是一截脊骨，但實際上卻是整個世界的承載和投射。
但可別忘了，陰曹地府的天道，僅僅是天界完整的天道的三分之一。
還有三分之二分別承載了那人界和天界。
也就說哪怕全盛之時，陰曹地府也僅僅相當於一個完整的世界的三分之一。
但如今，承載和統御了陰曹地府的新天道姬天明，可是曾經的大源世界毀滅以後，化作的完整天道！
新道入主之下，陰曹地府本身自然也跟著變化，擴張，突破那曾經的全盛之勢！
而這一切，看在余琛眼裡，讓他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感到一陣驚喜。
可正所謂，這世上有人歡喜有人愁便有人愁。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比如此時此刻，初元道尊臉上再也沒了一絲笑意。
殺人誅心！
余琛這才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他不僅挫敗了自己的所有謀劃和復仇。
而且最後逆轉陰曹地府毀滅的方式，更是用的……曾經的大源世界的天道！
對於初元道尊道尊而言，這簡直……猶如天塌！
這一刻，她甚至產生了一種想法——倘若先前，毀滅之時，她沒有留下一縷殘魂依附在這初元大界之上，那就好了。
至少那樣，她不會親眼看到失敗，看到這……一敗塗地！
可惜，沒有如果。
「結束了。」
余琛深吸一口氣，伸出一隻手來，一把將整個初元大界的本源握在手中。
與此同時，一同被握在手中的還有那初元道尊的一縷殘魂。
「上路吧，大源最後的餘孽。」
然後，在後者絕望和無力的目光中，五指輕輕一握。
那一刻，無法忤逆和抗拒的可怕力量瞬間爆發，一瞬間將整個初元大界的本源連同初元道尊以後的殘魂，完全碾碎！
而隨著初元大界的本源的奔潰，周遭穩固的天地，也開始……坍塌！
亦或者說，落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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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元道尊在等。
她不信邪，所以她在等看對方如何能夠破解眼前的死局！
哦不，不應該說破解，應該說……逆轉！
畢竟那陰曹地府的天道早已灰飛煙滅，陰曹地府的毀滅也成了既定之事，水到渠成。
並且大抵是因為先前將地府天道融入軀體的原因，初元道尊自身也和陰曹地府有了一些冥冥之中的關連，所以她此時此刻能夠感受到陰曹地府所發生的變化。
她看到了。
——毀滅和災厄正在降臨，覆蓋整個陰曹地府的可怕災難，就好似那滾滾的時間洪流一般，不可阻擋。
別說余琛如今被困在她的初元大界之內，哪怕就是現在放他回陰曹地府去，他也絕不可能改變眼前的局面。
所以初元道尊絲毫不驚慌。
「也罷。」
余琛深吸一口氣，開口道：「——那你便親眼看著。」
說話之間，他轉過頭看向姬天明，手一揮之間，一道柔和的力量將他拉了過來：「少司，還記得嗎，我先前說過的，讓你幫忙。」
姬天明一愣。
「幫我救回地府。」
姬天明：「？」
我？
救回地府？
這一席話，不僅是姬天明聽愣了，哪怕就是一直想看看余琛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的初元道尊，都愣了好一瞬間。
然後，哈哈大笑！
「你失心瘋了嗎？」
她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余琛，用無法理解的語氣道：「——他的確曾經承接過人界的天道，但那也是在人界的天道瀕臨破碎的時候，而如今陰曹地府的天道早已灰飛煙滅，他拿什麼去接？他拿什麼去承？」
只有一旁的余修，露出一絲恍然之色，喃喃自語：「你原來是在打這個主意嗎？」
面對於初元道尊的譏諷還有姬天明的困惑，余琛的神色依舊平靜，輕輕往姬天明身上一拍。
那一刻，明明什麼變化都沒發生，但卻什麼變化都發生了——那一瞬間，姬天明好似成為了整個世界的中心，有什麼無窮無盡的東西向著他匯聚而來。
但偏偏那些東西又不能用眼睛看到，不能用神念感知。
但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確信，「它們」的確存在著，並且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向姬天明湧來。
「這是……」
初元道尊眉頭緊皺，感覺由於事情有些超出了她的掌控。
「在你們的計劃開始的時候，你們在東方發動了無數大源技藝的造物的叛亂，帶走了少司。」
余琛繼續開口道：「然後在我平息掉所有的叛亂以後，你們給了我一個月的時間，讓我挑選一萬萬生靈血祭，打開通往這初元大界的門扉。那你猜一猜，在那一個月的時間裡我做了什麼呢？」
初元道尊心頭猛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在你們的文明毀滅前夕，你們將整個大源世界的天道，做成了一件武器，交到那辛正的手中。
後來他借被封印的天界的力量，打開了門，向流亡再時空亂海中的你們傳達了三界的坐標。
但與此同時，他也被我親手所殺死，他手中的太初左眼被我用來喚醒了太初，毀滅了你們的天舟和希望。」
舊事重提。
初元道尊眼裡的怒火熊熊燃燒著。
這些事情她當然知道，那是不堪回首的回憶，那是無比痛苦的過往。
「但除此以外，還有一件東西也落進了我的手裡。」
余琛抬起眼帘，開口道：「——那件由你們大源天道所鍛造的武器，也在我掌控當中。
一開始我是想將它毀掉，畢竟我並非大源世界的生靈，無法代替它的力量——雖然用毀滅的世界的天道做成的劍，其威能也就那樣罷了。
但陰差陽錯，鬼使神差之下，我一直沒有去做這件事，就將它放在陰曹地府，直到你們搶走了少司，搶走了人界的天道。」
初元道尊越聽越是驚悚。
「所以在拿大半個月的時間裡面，我其實並沒有如你們想像的那樣修行，而是……淬鍊。」
余琛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我將那由大源天道鑄就的劍，一遍又一遍地淬鍊，一遍又一遍洗滌，直到將其上殘留的大源的氣息完全抹除了去，方才罷休。
因為我知道，少司落在了你們手裡，人界的天道落在了你們手裡，哪怕最後我打敗了你們，你們也絕對會魚死網破，拉著他和人界的天道同歸於盡。
</ins>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我準備用大源世界的天道，經過淬鍊以後來承接人界的天道破碎以後所坍塌的所有的重量。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太多的意外——少司這傢伙竟甘願直接將人界的天道剝離並扔進時空亂海里，而你更是趁我身處於這初元大界的時候，奪走了陰曹地府的天道。
而後少司因為失去了天道，即將形神俱滅，所以不得已之下，我將這新生的天道脊骨化作了他的軀體。」
余琛不緊不慢地講述著。
而那無窮無盡的「無形之物」，也好似無邊的狂潮一般朝著姬天明洶湧而來。
他感受到了「重量」。
同時也感受到了熟悉。
——當初他以身融合人界天道之後，自身便無時無刻不處於無盡的痛苦和重壓當中，但與此同時他也能夠感受到那一份名為「世界」的重量。
那種感覺不可言喻，但確確實實存在著。
而就在此時此刻，他感受到了同樣的感覺。
那是……世界的重量！
「兜兜轉轉的曲折以後，沒想到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余琛眼中滿是感慨，開口道：「無論是人界的天道也好，陰曹地府的天道也罷，我很清楚的一點就是——只要它們落在了你們的手裡，無論勝敗，你們都一定會將其毀滅來折磨我。
所以這就是我的後手，這就是我的準備，我要以大源世界的天道殘骸之上誕生出的新生的天道，承接世界的重量！
初元道尊，是你們敗了，這一次，你們敗得徹徹底底！」
說話之間，那漫天無盡的無形之物，仍好似百川歸海一般，湧入姬天明的身軀當中。
但這一次，他卻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和「重壓」。
甚至連同他自己都沒想到會……那麼輕鬆。
在聽了余琛的話以後，他早已恍然大悟，知曉余琛這是準備將他當做地府新的天道，承接整個陰曹地府的重量。
而他也完全有了覺悟。
——畢竟對方拯救了他，甚至可以說拯救了整個人界，哪怕痛苦，哪怕重壓，哪怕再度經歷了漫長的失去記憶的歲月，他也心甘情願能夠幫上對方的忙。
可預想中的痛苦並沒有到來，卻是讓他有些錯愕。
「當然不一樣了。」
余修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曾經的你是以血肉之軀承載整個人界的天道，自然會感到痛苦和重壓，但現在不一樣，現在……你本身就是天道。」
正所謂一語點醒夢中人。
姬天明當即恍然過來。
——在經歷了那一次生死邊緣的體驗以後，余琛以新的大源世界的天道化作了他的軀體，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不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了，而是擁有著自我意識的天道。
只不過並沒有承載上世界的重量而已。
而如今，陰曹地府的天道隨著初元道尊的死而灰飛煙滅，那整個陰曹地府的世界因為失去了承載的點而轟然坍塌。
可就在這危急存亡之際，余琛將他推了出來，用這一份空餘的天道，將那原本毀滅的地府天道的所有重量承載。
——而且因為他本身就是天道，承載一個世界是本能一般的事。
所以自然不會感到像當初那般的痛苦和難受。
僅僅是半刻鐘的功夫，那隨著陰曹地府的天道崩碎而潰散的所有「重量」，便全部轉移到了姬天明的身上，自此以後，他便成為了陰曹地府的天道，他便承載了整個陰曹地府的重量。
而隨著找到了新的承載點，那毀滅的災厄，也在一瞬間停滯！
陰曹地府。
那一瞬間就好像時間靜止了那樣。
撕裂的天空不再繼續擴大傷口，分崩離析的大地停止了坍塌，墜落的沃焦之陽重新升起，看他的十八地獄再度燃起火焰和刀光，乾涸的黃泉也重新湧起渾濁的濤濤江水！
一切，都好像是時光倒流那樣，逆轉毀滅的結局！
緊接著，只看那天穹的無盡傷痕開始緩緩癒合，崩裂地大地重新平整，一切的枯萎和腐敗再度煥發生機！
那一瞬間，無數鬼神，同時若有所感，它們感受到……新的主心骨，已然出現！
就像是無根浮萍重新找到了支點那樣！
整個陰曹地府逆轉毀滅，再度迸發出勃勃生機！
甚至……不止如此！
那一瞬間，當姬天明承載了整個陰曹地府所有重量的同時，更加龐大的變化在緩緩發生著！
整個地府……都在膨脹！
就像是氣球那樣，無論是天穹大地，還是黃泉地獄，亦或是沃焦奈何……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得到了某種奇異的升華那樣，變得更加恢宏，更加巍峨，更加……偉大！
世界的邊緣，陰曹地府的邊境瘋狂擴展和衍生，就像是雨後的春筍那樣，迸發無盡生機和活力！
僅片刻之間，便生生擴出兩倍有餘，方才結束！
而那人界東荒，原本凋零破落的輪迴大道，此時此刻也重新迸發出無窮無盡的金色神光，以極為可怕的速度一瞬間覆蓋了整個人界！
——輪迴復辟，地府歸來！
這一刻，陰曹地府達到鼎盛之勢，甚至超越了無數萬萬年前大庭氏在位之時的全盛之態！
橫亘天地！
幾十年前，荒郊野嶺上一個孱弱的看墳人打開了一本漆黑的書卷。
開啟了復辟輪迴，重鑄地府之路。
幾十年後，三界輪迴復甦，陰曹地府重臨！
算是……完成了那一開始的夙願！
甚至……猶有過之！
而這一切，當然還是因為姬天明，或者說……新的天道。
天道這個東西，實際上究其本質，相當抽象，大抵可以將其理解為整個世界的聚合與投影。
雖然它在現實世界的影響只是一截脊骨，但實際上卻是整個世界的承載和投射。
但可別忘了，陰曹地府的天道，僅僅是天界完整的天道的三分之一。
還有三分之二分別承載了那人界和天界。
也就說哪怕全盛之時，陰曹地府也僅僅相當於一個完整的世界的三分之一。
但如今，承載和統御了陰曹地府的新天道姬天明，可是曾經的大源世界毀滅以後，化作的完整天道！
新道入主之下，陰曹地府本身自然也跟著變化，擴張，突破那曾經的全盛之勢！
而這一切，看在余琛眼裡，讓他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感到一陣驚喜。
可正所謂，這世上有人歡喜有人愁便有人愁。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比如此時此刻，初元道尊臉上再也沒了一絲笑意。
殺人誅心！
余琛這才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他不僅挫敗了自己的所有謀劃和復仇。
而且最後逆轉陰曹地府毀滅的方式，更是用的……曾經的大源世界的天道！
對於初元道尊道尊而言，這簡直……猶如天塌！
這一刻，她甚至產生了一種想法——倘若先前，毀滅之時，她沒有留下一縷殘魂依附在這初元大界之上，那就好了。
至少那樣，她不會親眼看到失敗，看到這……一敗塗地！
可惜，沒有如果。
「結束了。」
余琛深吸一口氣，伸出一隻手來，一把將整個初元大界的本源握在手中。
與此同時，一同被握在手中的還有那初元道尊的一縷殘魂。
「上路吧，大源最後的餘孽。」
然後，在後者絕望和無力的目光中，五指輕輕一握。
那一刻，無法忤逆和抗拒的可怕力量瞬間爆發，一瞬間將整個初元大界的本源連同初元道尊以後的殘魂，完全碾碎！
而隨著初元大界的本源的奔潰，周遭穩固的天地，也開始……坍塌！
亦或者說，落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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