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方寸之間，吾即為天（4k）
那一瞬間，奇門道尊直接愣住了，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來。
——這又是什麼意思？
他看著那萬道洪流的夾擊之下，手握一汪幽潭，壇中倒映出萬道之鼎的余琛，眉頭緊皺。
他看不懂。
他不明白余琛想要把萬道之鼎撈去何處？
——且不說這初元大界乃是完全封閉鎖死的一片天地，雖說因為它原本的主人初元道尊不在，並未曾完全啟動，但仍然封天鎖地，隔絕內外。除非將初元大界和初元道尊一同毀如，否則根本不可能遁逃出去。
就說哪怕是余琛手段無比神異，能夠繞過初元道尊的封鎖，施展那無比詭異的手段將萬道巨鼎給挪移到三界的任何地方，他自個兒仍然是困在這鼎中的啊！
有什麼作用呢？
毫無作用。
奇門道尊一邊感到不解，一邊又無比篤定地認為，眼前這個傢伙不會做無用功。
「一位前輩告訴我，當突破到帝主境界之時，會自然而然地領悟一些手段，一些……無尚神通。」
余琛手握著那萬道之鼎虛影，任憑周遭的萬道神通無窮攻殺，卻也矗立依然，不動如山，緩緩開口道。
先前余修就同他說過，所謂的「至強者」，也就是三界的帝主，大源的道尊，其中之一的標誌就是那無上神通。
——這般神通不僅與其開闢的世界有關，更是結合了其心性，經歷，根骨，思想為一體的產物。
每一名至強者所領悟的無上神通，都不盡相同。
當然這些手段也可以傳授下來，但終究卻是落了凡塵——就像是擁有鎮元子半身的古仙王用那「人世間」，簡直不堪入目，和真正的鎮元子用出來完全就不是同一層次的威能。否則當初余琛壓根兒不可能打得過對方。
真正的無上神通，神通為次，無上為主！
比如眼前的奇門道尊以奇門萬道而成大道，又因早年之間修行奇門之道而被天下人看輕，所以他領悟的無上神通便是萬道之鼎，以那些曾經被人們看不起的旁門之道，鑄就無上之鼎，萬道相殺，威能甚偉！
還有那鎮元子，作為人世間的第一地仙，與世同君，自然看遍了紅塵之苦，恩怨情仇，所以他的無相神通為「人世間」。
張百忍和大庭氏同樣如此。
一個天資縱橫，眼高於頂，認為可以天地比肩，所以揣摩出了斡旋造化這種堪稱創世之能。
另一個見慣了人間之惡，司掌陰曹地府，統領六道輪迴，所以演化出了十八地獄之相。
那余琛呢？
很難用言語去形容他的一生，也很難用一種既定的風格闡述他所行之事，更無法三言兩語概括他的思想。
但撕裂那些虛假的幻象之後，便會發現，他其實是一個相當純粹的人，他的這一生好像都在追求一件事情——掌控。
這所謂的「掌控」並不是說像是帝王高高在上，魚肉蒼生，鎮壓六合八荒。
而是掌控自己。
每一時每一刻，都使自己念頭通達，順遂心意。
聽起來好像閒雲野鶴，悠然於山林之間，頗為自在。
但實際上完全就不是這麼回事。
當初姬天明初識余琛之時，便感嘆過，這種近乎於理想般的狀態，在紅塵俗世中還有一個更加通俗簡單的稱謂——為所欲為。
掌控自己所有的行為，看不慣的醜惡就要改變，任何阻攔，任何障礙，都要破除！
不管是皇帝還是神仙，都沒差。
所以秉承著這一點一路走來的余琛，在真正將新世界開闢以後，領悟出了屬於他自己的無上神通。
——掌控。
「五指掌間，無所不能——摘星拿月，焚天煮海，改天換地……直至順遂心意，直至念頭通達。」余琛抬起頭來，好似吟誦那般，喃喃開口。
那一瞬間，雖然僅僅是短短的幾句話，但聽在奇門道尊耳朵里卻只感覺有如恐怖炸雷轟然作響！
錯了！
錯了！
他錯的離譜！
一開始他只以為這般手段類似於那水中撈月，鏡里探花。
乃是一種轉換虛實，無視時空阻隔的手段。
——一開始余琛用來解救姬天明的時候，確實是這樣。
但直到此時，這位古老的道尊方才恍然大悟——那不過是一點細枝末節的威能罷了，這手段真正可怕之處便在於，只要他能將那天地萬物都握在手中，便能夠隨心所欲的掌控一切！
何等……張狂而自大的手段？
「所以，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余琛的聲音，打斷了奇門道尊驚駭而混亂的思緒，將那一隻手高高抬起，五指緩緩向內收攏。
只看那一瞬間，那五指之間所形成的一方天地，似乎都在瘋狂地向內擠壓！
就如同要將其中的一切事物完全碾碎一般！
外界！
奇門道尊猛然睜開眼睛，將他的念頭完全回歸到身軀當中。
此時此刻，他是感到一股恐怖的威脅正在周遭誕生，但又始終分不清那個威脅的真正來源，就好似四面八方，無處不在那樣。
而他這般驚變的臉色，同樣也是讓姬天明和余修敏銳的察覺到了。
姬天明不曉得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敵人倘若痛苦，恐懼，悲傷，那對應的自個兒就應當感到高興，驚喜和歡樂。
直到此時此刻，他方才能夠確定——眼前這位所謂的道尊，當真奈何不得余琛半點兒！
要不然他不至於這般失態。
——雖然心性扭曲的奇門道尊早就失態過無數次了。
「開始了啊……」
余修的臉色一向相當平靜，就好像很少有什麼東西能夠在他心頭掀起波瀾一樣，哪怕是方才親眼看到奇門道尊以萬道攻殺余琛時也是一樣。
但這會兒，他卻露出了一縷難以掩飾的期待。
姬天明覺得很奇怪，因為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種期待更像是那「長輩」看著光宗耀祖的「後輩」時的欣慰和慈祥。
——這傢伙真是余琛他爹？
但顯然這並不太過重要。
「什麼開始了？」
姬天明急忙問道。
——這才是重要的。
「無上神通。」
余修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第一個誕生於三界之外的魂魄，齊聚了吾等孤魂野鬼無數心血的存在，大庭氏燃燒傳承為其完美築基的底蘊……這種種相加之下，演化誕生的無上神通，應當是……多麼驚艷？」
姬天明依舊聽不太懂。
他的目光只是盯著那萬道之鼎。
下一瞬間，只聽聞在這黑暗的虛空當中，迴蕩起隆隆的巨響！
那就好似某種隱藏在黑暗中的恐怖巨物開始運轉的聲音。
未見其形，先聞其聲。
卻已是讓姬天明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緊接著，在深邃的原暗當中，好似有什麼龐然巨物野蠻而粗暴的撞碎了漆黑，如時光滾滾的巨輪一般平靜而不可忤逆地碾壓而來！
終於顯露其形！
請...您....收藏6...9...書....吧....！
只看那是一根漆黑的，布滿了無窮無盡璀璨的光點，好似那茫茫星空一般的擎天巨柱，橫亘在這黑暗之間，不見始終，看不到盡頭。
它好似只是存在於那裡，便是天地中心，鎮壓天地玄黃。
「這就是……他的無上神通？」
姬天明望著那好似世界支柱一般的星空巨柱，只感覺渾身上下一片雞皮疙瘩，好似回到了曾經最弱小的時候，抬頭仰望無垠的星空之時的那種渺小和卑微之感！
——恢復了所有的記憶以後，他也算是見過各種大風大浪的人了，那三位帝主的無上神通，他也曾親眼見識過。
但相比起來，都未曾有眼前的星空神柱來得讓他震撼！
這簡直就是……不應當存在於世界之上的恐怖偉力！
「不是。」
但就在他驚嘆不已之時，余修卻是緩緩搖頭，他的雙目之中也倒映著那無垠的星空，投以無比讚嘆的目光，但仍然糾正道。
「——只是一部分罷了。」
姬天明一愣，旋即渾身顫慄起來——這當然不是什麼恐懼，而是驚駭。
眼前這可怕的好似將整個星空匯聚在一起的茫茫神柱，只是余琛不上神通的一部分？
那他完整的無上神通，應當是如何可怕的東西？
——這個疑問他沒有問出來，余修也沒有接著說下去，但很快，這位天機少司便親眼見證了。
只看在那無窮恢弘的星空神柱一旁，第二根蒼茫古老的恢宏陰影浮現！
然後是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
一共五根通體表面宛如寰宇星空一般的恐怖擎天巨柱，將那原本就無比龐大的萬道之鼎完全圍住！
——那萬道聚頂綿延萬里，已經算是龐然巨物，但在這五根星空神柱之下，更像是……玩物一般！
但這，竟然還沒完！
只看那五根擎天星空神柱之底，又是一片蒼茫無垠的星空冷漠地撞碎了茫茫黑暗，浮現而出！
那一片星空之中，同樣星河璀璨，群星閃耀，好似一方世界那樣！
他的邊緣延伸出那五根星空神柱，全部結合在一起，終於顯露出完全的真容！
——那竟然是一枚無窮龐大地星空巨手！
以宇宙的遠岸為肌膚，以漫天的璀璨星辰為毛孔，以滾滾的星河綿延千千萬萬里作為掌紋，恢宏偉岸，難以想像！
那一刻，姬天明的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副恐怖的畫面。
——他們所在的這一方天地似乎僅僅是一汪丈許方圓的幽潭，無論是他，還是那更加強大和可怕的奇門道尊以及這天地之間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只是這一方幽潭中逃不出去的魚兒。
而那一隻星空巨手，就好似是那幽潭之外的人，隨手一撈，嬉戲一般將潭水中的事物給抓起來，而後者毫無反抗之力。
——這完全就是降維一般的恐怖打擊，如同井中蛙看天上月，如一粒蜉蝣望青天。
「這才是他的無上神通，喚作……方寸天。」
余修用喃喃開口。
然後低頭不看。
「前輩？」
「結束了。」
話音落下，就好似回應那般，那五根好似擎天巨柱一般的手指動了起來！
向內收攏！
那一刻，整個天地迸發出恐怖的轟鳴之聲，就好似不堪重負那般！
而被收入那其中的奇門道尊更是驚駭欲絕，渾身戰慄！
他抬起頭，不見天；低下頭，不見地。
只有那茫茫無垠的一隻星空巨手，隻手遮天！
他也是道尊！
也是至強者！
也是任何文明和紀元有史以來能夠達到的最巔峰！
但這一刻，面對同為帝主的余琛，他只感覺……無盡驚顫！
就好似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筋骨，每一縷靈魂……都在恐懼！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恐怖聲響當中，就好似天地末日到來，一切存在的事物都要被徹底抹消那樣！
隨著那五根擎天巨指的收攏，虛空開始坍塌，時間開始扭曲，一切都因為那一股恐怖的無上偉力而崩潰！
其中那同為無上神通的萬道之鼎，自然也是如此！
只看那原本青金色的鼎壁之上，竟在那一瞬間迸發出無數密密麻麻的裂紋！
就好似承受不住那股恐怖的力量一般！
其上所有的紋路，陣法，大道規則，法則鎖鏈……一瞬間扭曲崩潰，分崩離析！
這可怕無比的一幕，看在姬天明的眼裡就好似真正的終焉時刻，天地末日到來！
讓其忍不住駭然失色！
下一瞬間，在這隆隆的恐怖聲響當中，突然有清朗聲音響起，如誦如吟，迴蕩不絕！
「掌中有方寸，方寸映諸天，方寸之間，吾即為天……」
伴隨著聲音響起，無比龐大的萬道之鼎開始潰陷，坍塌，崩碎！那漫天萬道，也失去了所有的憑依，悄然粉碎！
轟！！！
最後一聲，那隻手遮天的星空巨手完全合攏，握拳！
恐怖的炸裂聲一瞬間戛然而止！
整個黑暗的天地里，陷入死一般的可怕寂靜。
片刻以後，那五指方才緩緩打開，星空褪去，形體散失。
收了神通。
然後，在一片早已被蕩平的天地里，巨鼎早已消失，萬道同樣蒸發。
只剩下天地中央，一道年輕身影，衣袍獵獵，凌駕諸天，好似神明。
(本章完)
——這又是什麼意思？
他看著那萬道洪流的夾擊之下，手握一汪幽潭，壇中倒映出萬道之鼎的余琛，眉頭緊皺。
他看不懂。
他不明白余琛想要把萬道之鼎撈去何處？
——且不說這初元大界乃是完全封閉鎖死的一片天地，雖說因為它原本的主人初元道尊不在，並未曾完全啟動，但仍然封天鎖地，隔絕內外。除非將初元大界和初元道尊一同毀如，否則根本不可能遁逃出去。
就說哪怕是余琛手段無比神異，能夠繞過初元道尊的封鎖，施展那無比詭異的手段將萬道巨鼎給挪移到三界的任何地方，他自個兒仍然是困在這鼎中的啊！
有什麼作用呢？
毫無作用。
奇門道尊一邊感到不解，一邊又無比篤定地認為，眼前這個傢伙不會做無用功。
「一位前輩告訴我，當突破到帝主境界之時，會自然而然地領悟一些手段，一些……無尚神通。」
余琛手握著那萬道之鼎虛影，任憑周遭的萬道神通無窮攻殺，卻也矗立依然，不動如山，緩緩開口道。
先前余修就同他說過，所謂的「至強者」，也就是三界的帝主，大源的道尊，其中之一的標誌就是那無上神通。
——這般神通不僅與其開闢的世界有關，更是結合了其心性，經歷，根骨，思想為一體的產物。
每一名至強者所領悟的無上神通，都不盡相同。
當然這些手段也可以傳授下來，但終究卻是落了凡塵——就像是擁有鎮元子半身的古仙王用那「人世間」，簡直不堪入目，和真正的鎮元子用出來完全就不是同一層次的威能。否則當初余琛壓根兒不可能打得過對方。
真正的無上神通，神通為次，無上為主！
比如眼前的奇門道尊以奇門萬道而成大道，又因早年之間修行奇門之道而被天下人看輕，所以他領悟的無上神通便是萬道之鼎，以那些曾經被人們看不起的旁門之道，鑄就無上之鼎，萬道相殺，威能甚偉！
還有那鎮元子，作為人世間的第一地仙，與世同君，自然看遍了紅塵之苦，恩怨情仇，所以他的無相神通為「人世間」。
張百忍和大庭氏同樣如此。
一個天資縱橫，眼高於頂，認為可以天地比肩，所以揣摩出了斡旋造化這種堪稱創世之能。
另一個見慣了人間之惡，司掌陰曹地府，統領六道輪迴，所以演化出了十八地獄之相。
那余琛呢？
很難用言語去形容他的一生，也很難用一種既定的風格闡述他所行之事，更無法三言兩語概括他的思想。
但撕裂那些虛假的幻象之後，便會發現，他其實是一個相當純粹的人，他的這一生好像都在追求一件事情——掌控。
這所謂的「掌控」並不是說像是帝王高高在上，魚肉蒼生，鎮壓六合八荒。
而是掌控自己。
每一時每一刻，都使自己念頭通達，順遂心意。
聽起來好像閒雲野鶴，悠然於山林之間，頗為自在。
但實際上完全就不是這麼回事。
當初姬天明初識余琛之時，便感嘆過，這種近乎於理想般的狀態，在紅塵俗世中還有一個更加通俗簡單的稱謂——為所欲為。
掌控自己所有的行為，看不慣的醜惡就要改變，任何阻攔，任何障礙，都要破除！
不管是皇帝還是神仙，都沒差。
所以秉承著這一點一路走來的余琛，在真正將新世界開闢以後，領悟出了屬於他自己的無上神通。
——掌控。
「五指掌間，無所不能——摘星拿月，焚天煮海，改天換地……直至順遂心意，直至念頭通達。」余琛抬起頭來，好似吟誦那般，喃喃開口。
那一瞬間，雖然僅僅是短短的幾句話，但聽在奇門道尊耳朵里卻只感覺有如恐怖炸雷轟然作響！
錯了！
錯了！
他錯的離譜！
一開始他只以為這般手段類似於那水中撈月，鏡里探花。
乃是一種轉換虛實，無視時空阻隔的手段。
——一開始余琛用來解救姬天明的時候，確實是這樣。
但直到此時，這位古老的道尊方才恍然大悟——那不過是一點細枝末節的威能罷了，這手段真正可怕之處便在於，只要他能將那天地萬物都握在手中，便能夠隨心所欲的掌控一切！
何等……張狂而自大的手段？
「所以，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余琛的聲音，打斷了奇門道尊驚駭而混亂的思緒，將那一隻手高高抬起，五指緩緩向內收攏。
只看那一瞬間，那五指之間所形成的一方天地，似乎都在瘋狂地向內擠壓！
就如同要將其中的一切事物完全碾碎一般！
外界！
奇門道尊猛然睜開眼睛，將他的念頭完全回歸到身軀當中。
此時此刻，他是感到一股恐怖的威脅正在周遭誕生，但又始終分不清那個威脅的真正來源，就好似四面八方，無處不在那樣。
而他這般驚變的臉色，同樣也是讓姬天明和余修敏銳的察覺到了。
姬天明不曉得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敵人倘若痛苦，恐懼，悲傷，那對應的自個兒就應當感到高興，驚喜和歡樂。
直到此時此刻，他方才能夠確定——眼前這位所謂的道尊，當真奈何不得余琛半點兒！
要不然他不至於這般失態。
——雖然心性扭曲的奇門道尊早就失態過無數次了。
「開始了啊……」
余修的臉色一向相當平靜，就好像很少有什麼東西能夠在他心頭掀起波瀾一樣，哪怕是方才親眼看到奇門道尊以萬道攻殺余琛時也是一樣。
但這會兒，他卻露出了一縷難以掩飾的期待。
姬天明覺得很奇怪，因為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種期待更像是那「長輩」看著光宗耀祖的「後輩」時的欣慰和慈祥。
——這傢伙真是余琛他爹？
但顯然這並不太過重要。
「什麼開始了？」
姬天明急忙問道。
——這才是重要的。
「無上神通。」
余修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第一個誕生於三界之外的魂魄，齊聚了吾等孤魂野鬼無數心血的存在，大庭氏燃燒傳承為其完美築基的底蘊……這種種相加之下，演化誕生的無上神通，應當是……多麼驚艷？」
姬天明依舊聽不太懂。
他的目光只是盯著那萬道之鼎。
下一瞬間，只聽聞在這黑暗的虛空當中，迴蕩起隆隆的巨響！
那就好似某種隱藏在黑暗中的恐怖巨物開始運轉的聲音。
未見其形，先聞其聲。
卻已是讓姬天明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緊接著，在深邃的原暗當中，好似有什麼龐然巨物野蠻而粗暴的撞碎了漆黑，如時光滾滾的巨輪一般平靜而不可忤逆地碾壓而來！
終於顯露其形！
請...您....收藏6...9...書....吧....！
只看那是一根漆黑的，布滿了無窮無盡璀璨的光點，好似那茫茫星空一般的擎天巨柱，橫亘在這黑暗之間，不見始終，看不到盡頭。
它好似只是存在於那裡，便是天地中心，鎮壓天地玄黃。
「這就是……他的無上神通？」
姬天明望著那好似世界支柱一般的星空巨柱，只感覺渾身上下一片雞皮疙瘩，好似回到了曾經最弱小的時候，抬頭仰望無垠的星空之時的那種渺小和卑微之感！
——恢復了所有的記憶以後，他也算是見過各種大風大浪的人了，那三位帝主的無上神通，他也曾親眼見識過。
但相比起來，都未曾有眼前的星空神柱來得讓他震撼！
這簡直就是……不應當存在於世界之上的恐怖偉力！
「不是。」
但就在他驚嘆不已之時，余修卻是緩緩搖頭，他的雙目之中也倒映著那無垠的星空，投以無比讚嘆的目光，但仍然糾正道。
「——只是一部分罷了。」
姬天明一愣，旋即渾身顫慄起來——這當然不是什麼恐懼，而是驚駭。
眼前這可怕的好似將整個星空匯聚在一起的茫茫神柱，只是余琛不上神通的一部分？
那他完整的無上神通，應當是如何可怕的東西？
——這個疑問他沒有問出來，余修也沒有接著說下去，但很快，這位天機少司便親眼見證了。
只看在那無窮恢弘的星空神柱一旁，第二根蒼茫古老的恢宏陰影浮現！
然後是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
一共五根通體表面宛如寰宇星空一般的恐怖擎天巨柱，將那原本就無比龐大的萬道之鼎完全圍住！
——那萬道聚頂綿延萬里，已經算是龐然巨物，但在這五根星空神柱之下，更像是……玩物一般！
但這，竟然還沒完！
只看那五根擎天星空神柱之底，又是一片蒼茫無垠的星空冷漠地撞碎了茫茫黑暗，浮現而出！
那一片星空之中，同樣星河璀璨，群星閃耀，好似一方世界那樣！
他的邊緣延伸出那五根星空神柱，全部結合在一起，終於顯露出完全的真容！
——那竟然是一枚無窮龐大地星空巨手！
以宇宙的遠岸為肌膚，以漫天的璀璨星辰為毛孔，以滾滾的星河綿延千千萬萬里作為掌紋，恢宏偉岸，難以想像！
那一刻，姬天明的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副恐怖的畫面。
——他們所在的這一方天地似乎僅僅是一汪丈許方圓的幽潭，無論是他，還是那更加強大和可怕的奇門道尊以及這天地之間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只是這一方幽潭中逃不出去的魚兒。
而那一隻星空巨手，就好似是那幽潭之外的人，隨手一撈，嬉戲一般將潭水中的事物給抓起來，而後者毫無反抗之力。
——這完全就是降維一般的恐怖打擊，如同井中蛙看天上月，如一粒蜉蝣望青天。
「這才是他的無上神通，喚作……方寸天。」
余修用喃喃開口。
然後低頭不看。
「前輩？」
「結束了。」
話音落下，就好似回應那般，那五根好似擎天巨柱一般的手指動了起來！
向內收攏！
那一刻，整個天地迸發出恐怖的轟鳴之聲，就好似不堪重負那般！
而被收入那其中的奇門道尊更是驚駭欲絕，渾身戰慄！
他抬起頭，不見天；低下頭，不見地。
只有那茫茫無垠的一隻星空巨手，隻手遮天！
他也是道尊！
也是至強者！
也是任何文明和紀元有史以來能夠達到的最巔峰！
但這一刻，面對同為帝主的余琛，他只感覺……無盡驚顫！
就好似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筋骨，每一縷靈魂……都在恐懼！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恐怖聲響當中，就好似天地末日到來，一切存在的事物都要被徹底抹消那樣！
隨著那五根擎天巨指的收攏，虛空開始坍塌，時間開始扭曲，一切都因為那一股恐怖的無上偉力而崩潰！
其中那同為無上神通的萬道之鼎，自然也是如此！
只看那原本青金色的鼎壁之上，竟在那一瞬間迸發出無數密密麻麻的裂紋！
就好似承受不住那股恐怖的力量一般！
其上所有的紋路，陣法，大道規則，法則鎖鏈……一瞬間扭曲崩潰，分崩離析！
這可怕無比的一幕，看在姬天明的眼裡就好似真正的終焉時刻，天地末日到來！
讓其忍不住駭然失色！
下一瞬間，在這隆隆的恐怖聲響當中，突然有清朗聲音響起，如誦如吟，迴蕩不絕！
「掌中有方寸，方寸映諸天，方寸之間，吾即為天……」
伴隨著聲音響起，無比龐大的萬道之鼎開始潰陷，坍塌，崩碎！那漫天萬道，也失去了所有的憑依，悄然粉碎！
轟！！！
最後一聲，那隻手遮天的星空巨手完全合攏，握拳！
恐怖的炸裂聲一瞬間戛然而止！
整個黑暗的天地里，陷入死一般的可怕寂靜。
片刻以後，那五指方才緩緩打開，星空褪去，形體散失。
收了神通。
然後，在一片早已被蕩平的天地里，巨鼎早已消失，萬道同樣蒸發。
只剩下天地中央，一道年輕身影，衣袍獵獵，凌駕諸天，好似神明。
(本章完)